《梦现实》一个拥抱需要多少钱

14、神界

　　星羽集团门口的甜香还没散，安平蹲在台阶上，把最后一颗草莓棉花糖塞进嘴里，含混不清地跟围着她的使徒们摆手。
　　窥屏兽顶着圆滚滚的肚子凑过来，透明的身体里晃着半块没吃完的饼干，细声细气说：“老板，我想要新的屏幕膜，上次看星尘直播把膜戳破了。”安平摸出小本子，在“窥屏兽——屏幕膜”后面画了个小圆圈。
　　气泡兽飘在她头顶，吐出一串彩色泡泡，每个泡泡里都裹着“想要草莓味气泡水”的字样，安平仰头戳破一个，笑着添上“气泡兽——草莓气泡水”。
　　摸鱼兽趴在秦野的蛇皮袋上，爪子勾着根毛线，闷声道：“我要毛线团，上次织围巾把线用完了，给您织的小帽子还没收尾呢。”安平闻言，笔尖飞快划过纸面。
　　穿蓝布衫的大妈举着泡菜坛子挤进来，嗓门亮得能盖过街上的车声：“老板，我要两卷粗棉线！过年想给娃织件新毛衣，再要袋面粉，咱包饺子吃！”
　　戴眼镜的广东小伙子跟着凑过来，推了推眼镜：“老板，我想要新的算盘珠子，上次算账把珠子崩飞了两颗，还有，想在过年表演粤剧，能不能要套戏服边角料？”
　　法国姑娘抱着铁皮饼干盒，眨着大眼睛用法语说想要草莓味的烘焙粉。
　　俄罗斯男人扛着工具箱，瓮声瓮气补了句“要防锈剂，扳手快锈了”。
　　连戴圆眼镜的上海先生都上前一步，轻声说想要些宣紙和新的墨块，“古籍抄本快晒好了，得重新誊写一遍”。
　　安平的小本子写得密密麻麻，最后一页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她把本子揣进洛丽塔裙子的口袋，拎起早就收拾好的大包小包，里面塞着要收藏的纪念品和带给哥哥的土特产，还有刚从灵均那儿借的古籍复印件。
　　“走了啊！”她朝众人挥挥手，指尖泛起银辉，空气像被撕开的糖纸，露出一道泛着柔光的裂缝。
　　林风刚要喊“还回来吃饭吗？”，就见安平的身影裹着星光钻了进去，只留下飘在空中的半张纸条，上面写着“过年表演节目我来看”。
　　穿过空间裂缝的瞬间，清冽的气息裹住安平，她拎着的大包小包瞬间变得轻飘飘的，身上的裙子泛出细碎的金纹，黑色长发像水流般飘在身后。
　　脚下是泛着乳白光泽的云阶，沿途的小辈们穿着各色长袍，见了她都躬身行礼，齐声唤“大爷”，声音恭敬却疏离，有的眼生的小辈偷偷抬眼，目光里藏着好奇，还有的捏着衣角，眼神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警惕。
　　安平没停下脚步，只是微微的摆手，身边的星光悄悄绕开那些带着奇怪的目光。
　　哥哥就坐在中枢殿门口，文件堆成的小山后，一身白袍沾着细碎的星尘，手里的笔顿在文件上，见她过来，眼神飘向远处，手指不自觉攥紧了笔杆。
　　安平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晃了晃手里的袋子：“我来拿点东西，顺便找之前的大理石神像。”
　　哥哥闻言，喉结动了动，手心直冒冷汗，眼神乱飘：“神、神像啊……可能、可能被挪到别的地方了？”
　　安平没多想，转身往自己的专属空间走。
　　推开门的瞬间，饱和的色彩扑面而来，翠绿色的草原像被染过的翡翠，每根草叶都泛着光，淡紫色的天空飘着圆滚滚的气球，红的、黄的、粉的，气球下的铃铛叮铃作响。
　　树屋藏在翠绿的枝叶间，木质的屋顶泛着暖光，小别墅的窗户里透出柔和的灯光，里面堆着各式各样的玩具。
　　小溪的水像融化的水晶，喷泉溅起的水花里裹着透明的泡泡，秋千在花园里轻轻晃动，粉色的坐垫上沾着几片花瓣。
　　安平周身的光纹涌动，黑色的液体从指尖溢出，凝聚成带着无数眼睛和嘴巴的原型，眼睛有人类的、动物的，泛着不同的光，嘴巴发出男女老少甚至是动物的声音，却在空间里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闭上。
　　最后她化作穿白色裙子的模样，长发垂在身后，拎着袋子走到树屋下，把给使徒们带的东西收拾好，又从盒子里抱出十个娃娃，娃娃的布身上绣着金色的纹路，眼睛是用纽扣缝的，安静地靠在树屋的窗台上。
　　她想起要找的大理石神像，又折回宫殿，却还是没见着踪影。
　　哥哥还在文件山后后批阅文件，额角的冷汗都快滴到文件上了，见她回来，慌忙把手里的笔放下：“没、没找到吗？可能……可能丢在别的地方了？”安平歪了歪头，没多问，只是把装着零食小吃的袋子往他手里塞了塞：“给你带的，我走了。”
　　直到安平的身影消失在空间裂缝里，哥哥才瘫坐在文件山后，拍着胸口呼出一口气。
　　谁能想到，当初不小心把神像丢在人间的大山里，偏偏遇上脚滑的安平，被她一屁股坐碎了。
　　他望着空荡荡的殿外，又看了看手里鼓鼓囊囊的袋子，突然觉得，还是别告诉她真相比较好。
　　而另一边，安平已经钻回星羽集团的巷子口，怀里抱着给使徒们带的东西，刚要喊林风来帮忙，就见窥屏兽顶着新的屏幕膜跑过来，气泡兽飘在她头顶，吐出一串草莓味的气泡，摸鱼兽举着刚织好的小围巾，踮着脚往她脖子上围。
　　她把小包打开，十个娃娃蹦了出来，晃晃头迷茫的看着周围。
　　这是给咱们干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