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你谈过恋爱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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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陵渲伏回了家，秦穆染感觉自己的睡眠质量都变好了不少。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苍兰香味，淡雅的气息醇而不浊，清而不腻，从陵渲伏的卧室一直到客厅，整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似乎都涵盖了这份清甜。
秦穆染知道这是陵渲伏的信息素气息，易感期过后闻着也并不难受，反倒是有安神的作用。
一觉睡到大天亮，秦穆染睁开眸，今天是休息日，她终于不必跨区去公司，可一看时间，居然又是早上七点。
万恶的生物钟。
秦穆染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睡得僵硬的脖颈，昨晚吃的牛排有点咸，她现在口干得厉害。
没有开窗帘，她想去楼下喝点水再上来睡个回笼觉，反正时间还早。
开门下楼，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秦穆染记得陵渲伏说过，今天她也是休息，陵沐伏估计昨夜又没有回家，MAX也在关机质检中，比起平日早起上班的叮铃咣当，今日是难得的清净。
缕缕阳光透过落地窗射来，并不明亮，家中的感应灯随着秦穆染的经过亮起，昏黄的色彩照在木质地面，她踩着拖鞋朝餐桌走去。
“嘶嘶——”细微的布料摩擦声在寂静的屋内格外刺耳，秦穆染下意识顿住了脚步，手刚触碰到摆放在餐桌上的茶杯，便僵硬在原地，透过厨房的可移动玻璃门，她看到了两道相拥的身影。
阳光的反射映在玻璃门上，秦穆染贴着墙边，努力躲过阴影，终于看清了厨房内的人。
“小清……”
双唇轻触，又浅浅落在脸颊，两人眸光流转，只有彼此的模样，显然没有发现身后多了一双好奇的目光。
“小沐，舒服些了么？”苏清晔的嗓音温雅，似乎也染上了清热，她的双臂紧紧环绕着对方的腰肢，手掌温柔地覆上陵沐伏的后脑，“要不要再用一下抑制剂？”
秦穆染扒着墙壁，眼见两人手拉手有要出来的迹象，心下一慌，双脚朝后退去，恰巧不巧，踩上了定时启动的扫地机器人。
“！”秦穆染瞬间失去平衡，正东倒西歪间，手肘被不小的力道攥住，随即，整个人便跟着朝左后方退去。
秦穆染立刻转头望去，是不知何时而来的陵渲伏。
两人的动静不小，却刚好被厨房两位的开门声遮掩，等苏清晔护着陵沐伏出来时，只看到四脚朝天的扫地机器人。
“小沐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奇怪，是撞到哪里了吗？它怎么翻了？”
“不知道诶，刚刚人家一直在回味你的香吻呢，什么都没有注意到——哎呀，好痒。”
“不许再说了！”
……
耳畔楼梯步伐交替着一节节朝上，直到二楼尽头一声细微的关门声之后再也听不见任何动静，躲在门后的陵渲伏才轻轻将门合拢。
“所以，陵总还要一直抓着我吗？”
转过头来，秦穆染正温柔地笑着，她上抬的一手还抓着茶杯，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而垂落的手正被陵渲伏紧紧攥着。
“……”陵渲伏的呼吸一僵，赶忙卸下手掌的力度，放松了与对方的束缚。
茶杯随手搁在边柜之上，秦穆染饶有兴致地环顾房内的陈设，整面的书柜，红木的书桌和椅子，椅子向外摆放，上面放着黑色的坐垫，看来陵渲伏刚刚也在这里。
窗帘半掩着遮光帘，房内的灯光温柔，是护眼的黄光，门口的位置设有顶灯，从旁洒在陵沐伏的侧脸上，勾勒出她俊俏的面容。
两人沉默着没有说话，方才外面两人的对话虽然并不响，可还是多多少少都入了耳中，暴露的话语坐实了陵沐伏和苏清晔的“不正当”关系，而面对未婚妻的背叛，秦穆染却没来由地感到兴奋。
“怎么？”秦穆染打破两人间的宁静，她与陵渲伏的站位还算不错，此刻她正将对方往角落里压，“妹妹做了这档子事，陵总您这当姐姐的，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用了敬词，是为了让陵渲伏感到羞辱。
陵渲伏自然知道秦穆染想要什么，无非是看到自己软下语气来跟她道歉，请求如何补救等等，可她并不想这样做。
“我很早就告诉过你，”陵渲伏伸出手肘拦住了秦穆染愈来愈近的身子，抵住她的腹部，语气淡然，“联姻而已，只需要你们在公众视野里和睦，私下里，谁都管不着谁。”
“你的意思是，哪怕我‘出/轨’，你也无所谓吗？”秦穆染冷笑着。
“那是秦总的事情。”陵渲伏偏过脑袋，对方的信息素气息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她压制了许久，才姗姗回答。
秦穆染毫不客气，智能屏弹出，私密保护取消，映在陵渲伏面前的，便是已经录音五分钟的界面，她的瞳孔不易察觉地微缩，黑色瞳眸从荧屏流转至秦穆染的脸上。
“陵家的家风是向来如此么？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对待感情视如草芥？真是恶心啊。”秦穆染微微抬首，在陵渲伏伸手想要关闭录音时，将智能屏锁上，“妹妹能有如此行径，还得是姐姐管教不周吧？怎么，当初谈订婚的时候一口一句长姐如母，要替妹妹多多把关。如今绿帽子戴到我头上了，一句‘联姻而已’？陵渲伏，你把我当什么了？你双标得是不是太过分了？”
陵渲伏默许着秦穆染将情绪发泄，看着她因为愠怒而微蹙的眉，她无话可说，便任由她指责。
“你谈过恋爱吗？”秦穆染话锋一转，“你也会像你妹妹这样，背叛，无耻吗？”
“秦穆染，”陵渲伏厉声制止，“这是两码事吧？”
“我只是在问你！”
“你有什么资格问我？”陵渲伏颔首，声音里因为动怒而染上些颤音，“我谈没谈过恋爱，对待恋人如何，和你有什么关系？陵沐伏爱不爱你，为什么这样对你，难道你不应该去问她吗？换而言之，你有对她很上心吗？你知道她喜欢什么吗？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知道她的生理期，发情期吗？你有了解过吗？你失忆了，这不是你的理由，如果你也爱她，就不会让她有这样的机会。”
“我不爱她！”
“那你就更没有资格来向我寻求答案，”陵渲伏咬着牙关，生理期第四天，本不应该疼痛的小腹在此刻隐隐作痛，额前也为此渗出细小的汗珠。
秦穆染看在眼里，便软下了声音：“你别生气。”
“是你让我生气。”陵渲伏忿忿地回答，抵住墙的指节泛白，她在忍痛。
“痛经了吗？”秦穆染注意到陵渲伏的另一只手抵在小腹，力道不轻，似乎是在用挤压的办法缓解疼痛，“我去给你拿止疼药。”
“不用，”陵渲伏拉住秦穆染放上门把的手，仅仅触碰阻拦一下，便很快松开，“一会儿就好了。”
“那去坐一会。”
陵渲伏没有阻止秦穆染扶上胳膊的动作，顺着她坐上了书房内的沙发上，秦穆染为她添上了点热水，当双手触上温热的杯壁，她叹息着也平静了语气：“秦穆染，这件事确实是陵家的不对，是小沐的错，更是我的错，你想要什么，就像昨天的协议，你可以再提，我会尽我全部满足你。”
秦穆染没有坐下，她靠在柜台边，注视着陵渲伏的背影，她没有主动上前，陵渲伏也没有想回头看她。
缄默，再开口时，秦穆染的语气坚定：“我要求婚约延期。”
“好。”
陵渲伏的不假思索倒是出乎秦穆染的意料，她迟疑地再次提出要求：“我父母催得紧，你和陵沐伏必须替我去摆平，可以做到吗？”
“可以。”陵渲伏将杯子放回茶几，站起了身子，她回眸望向秦穆染，语气平静，“我会安排上门赔礼，同时告知婚约延期。”
太顺利了。秦穆染有些不可思议，顺利得就像是，她提出的要求是顺了陵渲伏的意。
她牢牢锁住陵渲伏的眉眼，却看不出丝毫的破绽，蓦地，她没心没肺般地笑着：“陵执行官，看来你和我一样，一点都不想要婚约如期啊。”
称呼突然变化让陵渲伏还有些不习惯，她眉峰微抬，扫过秦穆染戏谑的唇角：“我不明白您的意思，秦执行官。”
将称呼还了回去，秦穆染听来却心里一阵酥麻，她重新踱步而来，最终停在了陵渲伏的面前，半臂的距离，是她们之间的界限，再靠近一步，或许面前的女人就该伸出手肘拦住她了。
“哎呀，这么爽快地答应我，您该不会喜欢我吧——还是说，陵大执行官真的和我有什么不可诉说的秘密关系吗？”
这是今早陵渲伏的第三次蹙眉，秦穆染赶在陵渲伏抬手的前一秒向后撤步，才勉强躲掉对方的巴掌，嘴上还叫嚣着“哎哟，好凶”之类让陵渲伏怒火中烧的话。
在逃出书房前，耳畔还回荡着陵渲伏说的最后一句话。
“秦穆染，你究竟要不要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