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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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这样不听话？”
陵渲伏的指腹压着湿纸巾，冰冷的触感紧紧贴合在肿胀的腺体，让秦穆染混沌的思绪清晰了不少，背部倚靠在金属墙面，同样通过薄衬衫不断传递寒意。
秦穆染低眸望着与自己半臂距离的陵渲伏，精致的睫毛微翘，随着话语而轻微眨动，眼神带些嗔怪，她没来由感到一阵温暖，由心底而发。
“给你添麻烦了。”秦穆染哑着嗓音，疲惫和不适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虚弱，她小心翼翼地嗅着空气中的气息，卫生间里的清洁剂味很浓，盖住了鱼龙混杂的信息素，而她努力嗅闻的，是面前女人身上微微透出的苍兰香。
“……”陵渲伏不知该如何回应秦穆染的示好，她蹙着眉替她按了一会，最终卸下力道，转眸间，红唇轻吐，“蠢货。”
秦穆染揭下附着在腺体上的湿纸巾，触摸到纸面，已经变得有些温热，腺体随脖颈轻抬而隐隐发痛，她下意识咬着下唇，轻吟从唇缝间溢出。
“我看看有没有带抑制贴。”陵渲伏转过身去，对方的雪松薄荷香浓烈又刺激，是易感期间最危险的气味，她的发情期刚过，自身级别又过硬，才勉强不会被干扰到。
正翻找间，秦穆染滚烫的身子便随之贴了上来，双手轻环于腰间，陵渲伏翻找的动作怔住，转而叩住腰间的手腕：“秦穆染，你做什么？”
“对不起……”秦穆染将脸浅浅埋入陵渲伏的肩膀，隔着布料，淡淡的香味涌入鼻腔，她用的力气并不是很大，连声音也是软软的，“让我抱一会，求求你。”
她最终还是没有忍住，陵渲伏的信息素实在是太过舒适，一举一动在秦穆染的眸前堪称为引诱。
而这一拥抱，很大程度缓解了她的不适感，不过，兴许是抑制胶囊此刻在体内起了作用。
陵渲伏的第一反应是想逃离，可听到对方的话，却收回了叩住手腕的手。
她的呼吸急促，周身全被薄荷气息包裹，但奇怪的是，她并不感到冒犯和厌恶。
“秦穆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这句话不是问句，陵渲伏透过镜子，看着秦穆染环抱着自己的模样，她有些恍惚，背后传来的温度是那样真实，这一切，都是在真实发生的。
她有些后悔自己选择帮助秦穆染，可几年前，秦穆染也帮过她……
秦穆染微微抬起脑袋，从对方的发丝间，她隐隐约约从镜中看到自己有些浑浊的眼神：“你真的是Alpha吗？你的信息素……”
陵渲伏敏锐地察觉到秦穆染的呼吸正在上移，温热的薄唇有意无意地掠过后颈的发丝，目标明确，直奔腺体。
“如果我是Omega，”陵渲伏迅速掰开秦穆染的手，猛地转身，将秦穆染朝后推去，看着对方一个趔趄撞在墙体，她重新恢复了冷面，厉声回答，“我就不会来帮你，帮一个处在易感期间危险的不要脸的Alpha。”
秦穆染吃痛地站直身子，又挨了一顿骂，浑身酸痛得厉害，可的确是她冒犯到了对方，只有鞠躬道歉：“抱歉，陵小姐。”
“我不会再帮你，”陵渲伏垂眉，再抬眸时，秦穆染重新看到了其中的冷漠，“这次特殊情况，我可以原谅你的所有举止，但再有下次，我会直接告诉令尊，讲讲秦小姐是怎样无耻的。”
掷地有声，咄咄逼人，秦穆染被怼得无话可说，也是因为脑子实在是转不动了，面对陵渲伏的提包离开，她也只是勾了勾手指，指腹擦过对方的裙摆，又挨了一顿骂。
“别再碰我。”
好凶。
门被关得砰砰响，秦穆染狼狈地站在墙边，衣领的布料被方才的湿纸巾濡湿了一些，凉意刺得她一激灵，身上的不适感已经淡去了很多，陵渲伏的警告回味在脑海，她却勾了勾唇。
好像小猫，一只凶巴巴的小野猫。
秦穆染将自己散下的发丝扎起，凉水浸湿双手，轮番覆盖在脖颈处，她今天化了妆，没有办法用水洗脸，只能这样勉强给自己再降点温。
今夜的酒是喝不成了，她得回去休息。
镜中，水珠晶莹剔透，均匀地沾满脖颈两侧，秦穆染歪着脑袋，试图从其中看到自己肿痛的腺体，可偏转了几个角度都没能如愿，反倒是在灯光流转间，她注意到自己有些花了的唇妆。
唇中央少了一块口红，比两旁的颜色淡下去些，是碰到了哪里？
……
“诶，刚刚出去的，是我姐吗？”
酒吧卡座，陵渲伏背对着中央方向，喝下杯中见底的酒液，她的对面坐着两位身着休闲衬衫的男人，中指处戴着情侣对戒。
其中一位眉眼与秦穆染有几分相似，拉着身边的男人问道。
苏梓晔顺着看向门外，只能看到一个身着黑西装的背影，步履匆匆，离开了酒馆。
“看不清，但是穿着西装来，不像是小染姐的作风——陵总觉得呢？”
突然被cue，陵渲伏依旧面不改色：“小枫都不确定，我怎么会知道呢？”
“哎，”秦枫染察觉到陵渲伏的语气中的冷淡，连忙打着圆场，“不重要，不重要。”
苏梓晔无声观察着默默喝酒的陵渲伏，目光却落在对方脖颈处垂落的发丝间，摇曳灯光偶尔照过，与红裙交相辉映，在白皙的肌肤上隐隐映着淡淡的橘红色调。
“秦穆染的体检报告出来了么？”陵渲伏望着杯中冰凉的香槟酒液充斥，细小的气泡涌上，她抬眸望向苏梓晔，“怎么样？”
“机能一切都好，”苏梓晔轻启薄唇，清冷的语调回应着，同时调出智能屏，将电子体检报告同步给陵渲伏，“神经看起来也没有受到二次创伤的迹象。小枫呢，这两个月有和你姐姐碰面吗，有感觉到什么不一样的吗？”
话锋一转，苏梓晔温柔地偏首问道，秦枫染低眉思索，最后摇了摇头：“只有在中秋的时候吃过一次饭，跟平常一样，她忙着处理工作，没和我说什么话。”
“公司员工和小清的说法，都认为秦穆染与之前变化很多，”陵渲伏将酒杯落在桌上，水珠沿着杯底在木桌上留下痕迹，她看着水渍入神，“我也觉得，她对我太过亲近了些。”
苏梓晔颔首，他想到秦穆染一个月前来体检，在过程当中还问了不少自己和小枫的事情，俨然成为了一个替弟弟把关的好姐姐形象，与曾经的不闻不问确实大相径庭。
“小染姐对我的态度是也缓和了些，问了些我和小枫的事，还嘱咐了不少。”苏梓晔如实回答，“不过，是近两个月才这样的，陵总呢？也是吗？”
“嗯，”陵渲伏点头，“两个月前她说自己被悬浮车险些撞到，引发了PTSD，又有点失忆的迹象，不也是因为这个段女士才让她来找你检查的么？”
“就算是PTSD也不会让一个人性情大变吧，”秦枫染咬着习惯，“会不会她突然良心发现，打算好好做人了呢？”
“……”缄默，之后是苏梓晔的轻笑，“那应该也不会良心发现到提醒我们注意身体吧。”
两个弟弟打情骂俏，陵渲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既然体检没问题，那究竟是为什么，秦穆染突然的变化。
“这样也没什么坏处，”冷不丁，苏梓晔安抚道，“陵总，我记得这两个月QIN区多了不少和LING区的项目吧。”
陵渲伏叹息：“是，可是这样，我会很惶恐。”
“别总记着她是你的前女友就好了，”秦枫染将薯条推到陵渲伏面前，“就像和我一样，做朋友——当不了朋友的话，合作方，也很不错。”
“可别再让小染姐和你打商战了，”苏梓晔端着古典杯咽下一口威士忌，冰球在灯光下泛着好看的光泽，他苦笑着，“她研发的智能系统太烂了，我可不想再过那些苦日子。”
陵渲伏轻笑着，可笑意却未达眼底。
她想到一年前秦穆染失忆后突然翻脸不认人，不仅快速将自己视为竞争对手，还亲手拉黑了曾经和自己共同创造出的ZEN，如今再提及，对方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日日夜夜的痛苦和泪水，竟像一场笑话般。
酒杯上抬，金色酒液顺滑入口。
“你真的是Alpha吗？”
瞳孔微缩，口腔中满斥的酒水微微溢出，从唇角滑落。
她确实不是Alpha。
陵渲伏将酒杯放下，纸巾擦拭过唇角，她垂眉看着桌上的狼藉。
她是S级Omega，为了支撑LING企，担任首席执行官，而伪装成的S级Alpha。
她厌恶秦穆染，厌恶她身上的气息，厌恶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缕发丝。
厌恶，源于她曾全部拥有过。
姐姐。小渲。陵渲伏。陵总。
香槟酒瓶从冰桶中取出又放下，直到杯中只落得一滴酒液，陵渲伏才沉沉放下酒瓶。
坐在对面的两人相视一眼，却也只有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陵渲伏抬起头来，朝两人淡淡一笑，摆摆手，柔声嘱咐：“单我买过了，你们慢慢玩，我先回去了。”
起身，拿起手提包，高跟稳稳踩在地面，应着酒馆的乐声，步步朝门外离开。
陵渲伏的酒量很好，可此刻，酒馆外的清风吹拂，凌乱了她的发丝，也乱了她的心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