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妹冠京华》焰城

10、第 10 章

　　宋香抱着账本回府，又将买来的东西放成一排。

　　“这盒胭脂掌柜卖我二两，这根发簪三两，这手帕一两。”宋香一一将价钱报了出来。

　　“这价倒是和这账本上对得上。”虞含景翻着之前的那本账本。

　　宋香又道：“娘子还有一物，掌柜收了五十两。”宋香从身上拿出一块玉簪，玉簪看上去并无特别之处。

　　平平无奇，就是普通玉打造出来的。

　　虞含景接过玉簪，她两只手捻着玉簪两头，用力一掰，玉簪成了两截，她将玉簪丢在地上拍拍手站起身来。

　　“阿香，我们走。”

　　“是，娘子。”

　　虞含景带着宋香去商铺里，掌柜一眼认出走在前方的宋香一脸谄媚地走上前：“这位娘子可是还要再买些什么。”

　　宋香笑笑：“掌柜，我买回去的东西我家娘子都不喜欢，娘子要自己来挑选，我便把娘子带了过来亲自挑选。”

　　掌柜以为又是一单大生意，便将二人领至雅间，他亲自接待，他招手唤来店小二，对着店小二贴耳说了几句话。

　　只见店小二笑着点头便转身离去。

　　掌柜进入雅间，见虞含景头上带着幕篱将脸遮住，掌柜瞧不见她脸。这种场面掌柜司空见惯便没多问，店小二端了几盘首饰胭脂等上来。

　　宋香拿起一根发簪给虞含景看，虞含景摇头，宋香又换一件给她见，她还是摇头，没看几样，宋香就将东西放回去。

　　“掌柜，这些东西都入不了娘子的眼，你可还有好东西？不如全拿出来给我们娘子瞧瞧，娘子说过，钱都是小事儿，主要是想找件合心意的东西。”

　　此话一出，掌柜拍手恭维道：“娘子果然慧眼识珠，我这小店还真有不少上好物件，娘子您且等着，我这就去拿。”

　　“好，那我们等着掌柜。”

　　见掌柜走后，虞含景撩起眼前幕篱：“这老东西，果然有秘密。”说着细长手指放下，静静等着掌柜回来。

　　不过一会掌柜端着托盘进来，他神秘兮兮地将门关上，又把托盘放置桌上，双手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只牡丹金钗，做工倒是精致。

　　宋香接过牡丹金钗放在虞含景面前，虞含景点头，宋香笑道：“掌柜，这牡丹金钗娘子很是喜欢多少银子？”

　　掌柜眼珠一转，手指比了个二，道：“二百两。”

　　“阿香，去。”

　　“好的娘子。”

　　掌柜见宋香手伸向钱袋子时就以为成了，没曾想到宋香一个转身转到他身后，压着他的手将脸按在桌上。

　　他还不明所以，抬眼盯着虞含景便道：“娘子这是何意？”

　　“何意？”虞含景取下幕篱放在桌上，笑对着掌柜道，“掌柜你说我是何意。”

　　“二…二娘子，怎么是您。”掌柜口齿不灵起来，好赖怎会被二娘子抓住他谋取私利，这可如何是好。

　　虞含景手上转着那牡丹金簪盯着掌柜看。最后，手掌连同牡丹金簪拍在掌柜眼前，仅差一点儿，簪子就能戳到掌柜眼睛。

　　掌柜紧闭着双眼赶紧道歉认错：“二娘子，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做了，还请二娘子给我一次机会。”

　　“掌柜，二娘子我呢心眼没那么好，你既然错了就得认，至于你认错我会不会原谅你那又是另一回事。”说罢虞含景拾起金簪猛地插入掌柜指缝中。

　　掌柜吓得求饶，眼睛睁开又闭上，宋香压制着他，他怎么都动弹不了。

　　虞含景瞧他那怂样便没打算将他如何，她坐了回去，把账本甩到掌柜脸上，道：“既然你已错误，那就滚出去，我这里是容不下去你这尊大佛。还有把那些钱通通给我拿出来。”

　　宋香松开他，掌柜连忙跪在地上，从身上拿出一沓银票放在桌上，见他如此实诚都将钱拿出来，这点虞含景倒是不曾想到，原以为掌柜还会推搡几句。

　　掌柜见宋香不注意就往外跑，虞含景一摸到银票就觉着手感不对，她拿起银票查看一番，是假的。

　　她把银票撕碎，指着掌柜仓皇逃串的背影：“阿香，把他给我抓回来。”

　　掌柜已经跑出店铺，他得意地呸了声便准备往人群里蹿，脚踏出去还未落下来，后领就被抓住不放，勒得他面红耳赤。

　　他反手抓着身后的手身子翻个圈，发现是宋香跟了上来：“钱我已经给了，你们还行怎样。”

　　宋香没回答，单手揪着他领子往雅间走。

　　进去后宋香把他重重丢在地上，她关上门堵在门口，堵上那唯一出路。

　　掌柜趴在地上头缓缓抬起，步入眼帘的是虞含景的裙摆，他再往上抬，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记耳光。

　　虞含景甩了甩手：“老东西皮还挺厚，手都给我打疼了。”

　　掌柜顶着嘴角的血抬头，他觉着嘴里有个异物便吐了出来，那是一颗带血的牙齿，方才虞含景那一掌将他牙齿都打掉了。

　　可想而知是用了多大力气。

　　掌柜从地上爬起盘腿坐在地上，手捂着脸，道：“你们虞家每月给我的那些月钱，根本就不够，我为这家店起早贪黑，最后只得那么一点，我自然要想些其他法子来。”

　　“你将原本价钱抬高做假账，又拿出私物来卖，光凭这些传出去，谁家还敢要你。错得是你，你还倒打一耙，眼下真是想又给你一掌。”

　　虞含景心中不爽，她又踹了一脚在他身上，掌柜捂着肚子不吭声。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钱拿来。”

　　“没钱。”

　　虞含景抬脚踩在他手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嘴里淡淡吐出二字：“拿钱。”

　　掌柜疼得龇牙咧嘴，另一只手抓着虞含景鞋面，却发现纹丝未动：“我给我给，二娘子把脚拿开。”

　　虞含景抬脚，掌柜吹了吹那被踩的手，他脱下鞋子从鞋底拿出一千两银票，又从另一只鞋里拿出一张银票。

　　不仅如此，他起身转身去解裤带，虞含景捂着眼睛，厉声道：“你想干什么，阿香。”

　　宋香一掌把掌柜打飞，掌柜躺在角落一抽一抽，他的手伸进裤里，又拿出二千两银票，艰难说道：“我只是想拿钱而已。”

　　说完人就晕了过去。

　　虞含景嫌弃地用手帕捡起那些银票，将其包住，她叫店小二去找大夫。

　　她把这四千两银票给宋香：“这钱拿去买些馒头白米，近日城中难民很多，将这些东西分发给那些难民，人手若是不够就去郭家要人，我先回府了。”

　　“娘子，我跟你一起吧，我今日出来发现那些难民会抢东西，眼下天快黑了晚上他们更是猖狂，我怕娘子你有危险。”

　　“无妨，这里离家里没多远，我坐马车很快就到了，你快些去吧，忙完早点回家。”

　　宋香还是有些不放心，奈何虞含景执意如此。

　　宋香说得果然没错，天色晚了下来，那些难民就跟强盗似得，开始抢东西，虞含景所在的马车都被拦截了好几次，好在车夫将他们赶走，又快马加鞭离开。

　　路程过了一半，马车停了下来，虞含景撩开车帘瞧见外面乌泱泱的人群，全是难民。

　　车夫问道：“二娘子，过不去，难民全将街道拦住，如何是好。”

　　虞含景放下车帘，骂道那些官府人员：“官府之人都是干什么吃得，连难民都安顿不好，还如此纵容他们出来抢东西。”

　　“老李，你将马车……”

　　话还没说完，虞含景的马车就被难民团团围住，他们恨不得要将虞含景给扒个干净。

　　“娘子行行好吧，给些吃得。”

　　“娘子求您给我一些吃食吧。”

　　“娘子……”

　　人口众多，虞含景拿什么给他们，她出门前带的钱全部给了宋香，让宋香去买东西分给这些人。

　　这时人群又传来一道浑厚地嗓音：“跟她废什么话，这些富贵人家最是冷血，乡亲们我们上车去抢，抢到什么就是什么。”

　　难民开始围着马车，手不断朝着马车伸过去，车夫一人赶都赶不走，虞含景抱着头，她从未见过此等场面，确实被吓坏了。

　　她听见车夫被人拽了下去，马车上来一人，那人看上去十分魁梧且面像凶狠，他露出黄牙，眼睛一亮。

　　“哟，还是位俊俏小娘子，小娘子，别怕，我不图你钱。”

　　虞含景脑子忽地闪过，不图钱，那就只能是一个了。

　　她抬脚，一脚踹在他身上，怎料他却纹丝不动，是个练家子。她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今日虞若华告知过她，近日城中来了一些山匪扮作难民混在其中，官府难以分辨也无从下手。至今，那些山匪一个都没抓到。

　　那她眼前的这位便是山匪，并非什么难民。

　　只见他冲进来抓着虞含景的手腕，虞含景提膝撞在他下身，趁着他疼痛之际，她趁机出了马车，她的发簪在方才争斗之时掉落，头发散落下来披在身后。

　　一双葡萄眼里倒映着难民地影子，眼睛泛起水雾。

　　那山匪缓了一会儿从马车内走出来，发出邪笑。

　　“还是个泼辣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