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怕我像个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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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益面前，人情失真；亲情不是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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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市公安局法医中心的电话在周一的清晨响起。
曦阳穿过解剖室的窗户，一丝金黄流淌过操作台上整齐码好的红色塑料桶，里面装着尸检脏器检材。
偌大的解剖室内，只剩下一个人，何序刚通宵结束一台尸检，把解剖刀放进消毒盒的动作顿了顿，摘下沾着消毒水味的手套。
刚点开电话，裴青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来：
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灯闪烁了一下，余光里那个灰蓝色的身影又缩了回去——
“城南生物研究所出事了，研究员林可在实验室昏迷，被人发现时已经死亡，现场需要你去尸检。”
她看了眼窗外刚亮的天色，银表带在手腕上轻晃：
“地址发我，二十分钟到。”
她脱下白大褂，顺手抽出口袋里的伸缩刀，仔细观察门窗情况，再三确认后，才抓起勘查箱。
“别紧张，我在研究所门口等你，现场我先控着。”
2
一下车，城南研究所周围的警戒线和民警同志宣誓着情况的紧迫。
“法医何序，”她掏出警官证，拨开警戒线进入现场。
打开实验室的门，夹杂着福尔马林和化学试剂的空气便刺激着她的嗅觉神经。
门口早已摆上现场勘查踏板，何序穿戴好防护服，像走独木桥一样，向尸体的位置靠近。
死者林可的尸体躺在实验台旁，嘴角有白色泡沫残留，面色死白，身体表面没有出血点，桌上还摆着未完成的实验记录，旁边的烧杯里残留着淡蓝色液体。
技术员已经完成拍照取证工作。
“尸体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裴青正蹲在角落检查通风口。
“死者关节僵硬，肌肉收缩，几乎全身僵直，角膜呈现弥漫性雾状，光照下可模糊看到眼部结构，推测死亡时间在6～12小时，”林序一边翻开尸体的眼睑，查看瞳孔浑浊度，一边掰动死者关节。
“腹部形成尸斑，按压不褪色，说明死亡六小时以上……”何序拉下死者衣服，“目前只能得到这些信息，具体还要回解剖室，现在需要确定她平时的就餐时间。”
“通风系统运行正常，但试剂柜的锁有被撬动的痕迹，不像内部人员拿取。”裴青抬头对何序使了个眼色，“刚刚侦查员向她家属打电话询问过了，林薇就餐时间不规律，都是有时间就吃，没时间就算了……”
撬动——
“没事，昨天到现在8点左右，推测死亡时间范围在晚上九点至凌晨两点，”何序俯身检查尸体，戴着手套的手指轻按死者眼皮，“眼睑结膜有针尖状出血点，符合窒息死亡特征。”
“颈部皮肤表面和口唇部没有受力痕迹”助理小徐已经来到她身边，抬起尸体体下颚。
“不过还是得进一步尸检，”林序开始观察死者的手指，寻找甲内是否有衣服布料或皮肤组织残留，“尸体表面没有什么明显的出血点，说明主要伤在内部器官，可以考虑中毒、异物堵塞呼吸道”
“从尸体症相看，初步断定是中毒，但我刚刚看过口唇黏膜没有出现充血、发红特征，不像是中毒的典型症状。”
“小徐，中毒症相不能只依靠你看到的，往往是你看不到的最致命”林序已经站起身，在尸体一侧铺好垫子，呼叫小徐一起翻动尸体
【没有客观证据支撑的推测都是危险的】
“中毒是指毒物进入机体后，通过化学或物理作用干扰正常生理功能，引起组织器官损伤甚至死亡的病理过程。其病理表现因毒物种类、剂量、接触途径及个体差异而不同，但核心机制是毒物对靶器官的选择性损伤及全身代谢紊乱，脏器、血液都是很重要的。”
小徐点了点头。
林序剪开尸体背部衣物，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疤痕呈现在她们眼前。
“伤口新旧并呈，有生活反应，生前经常遭受过暴力，”林序叫来身边的女侦查员，“着重排查一下她的人际关系”
3
实验室外，面对侦查员的询问，研究所领导搓着手解释，没毛的头顶冒出细密的汗珠：
“小林昨天通宵做实验，可能是操作失误接触了有毒试剂，我们这儿的□□试剂柜确实少了一瓶……”
又像是怕担责，急急忙忙补充道，“我们平时对药物管控很严的。”
“她不可能失误！昨天晚上还给我发消息说实验很顺利，肯定是有人害她！”这时林薇的丈夫周凯冲了进来，手里攥着妻子的工牌，“所里最近在争一个重大项目，她是核心研究员……肯定是有人嫉妒她！”
他情绪激动，差点撞翻操作台，裴青扶住他：“周先生，我们需要你提供林薇近期的人际关系和工作细节，这对查清死因至关重要。”
听到响声，“尸体我需要带回中心解剖，”何序迅速站起身，镜片后的眼神冷静锐利，似在因男人的鲁莽而愠怒。
“老郑，现场的试剂样本、实验记录、通风管道残留物，麻烦您全部送检，以及查林薇的项目竞争对象，家庭关系，尤其是有机会接触毒物柜的人员。”
实验记录显示——
【试剂A与B混合存在未知风险】
3
“一起吃个早餐如何，何序？”裴青站在解刨室门口，修长的手指勾着油条豆浆，摆着古风小生的腔调。
背着阳光，一头落利的短发，碎发被捋到耳后，任何情绪都凝聚在英气的眉眼里，脊椎永远笔直，总爱把警服裤腿扎在作战靴中，不管春夏秋冬，上半身的体恤永远不变。
此时裴青着副模样引得解刨台前的两个人目瞪口呆，除了何序。
“小徐，一会记得把检材送去实验室。”何序头也不回地布置着后续工作，“小柯，稍后把今天的尸检照片发给我……”
【我是你搭档啊】
电梯“叮”地抵达一楼，何序故意放慢脚步，双手下意识插回口袋，反光的金属门面上，灰蓝色的影子在三米外停下。
她刚刚拒绝了早餐邀请，又拒绝了便车邀请。拐进街角的咖啡店，玻璃门在身后合上。
服务员把热拿铁放在吧台上，何序抬手时，指尖在杯壁上留下微凉的温度。透过咖啡店的玻璃窗，她看见街对面的身影突然动了
她悄悄按下手机电源键，屏幕亮起的瞬间，反光里映出自己冷静的侧脸。
口袋里的伸缩刀刀柄被指尖轻轻攥紧，金属外壳的凉意顺着指缝蔓延开，不断调整呼吸。
那个灰蓝色的身影像幽灵一样，始终牢牢锁定着咖啡店的方向
“怎么了”一道女声突然出现。
！！！！！
“裴青！”何序皱起眉头，细框眼镜闪过锐利，看清眼前的人，转而平淡。
“何科长，好巧啊！”她扭回头，街对面灰蓝色的身影消失了，裴青顺着她的目光，“在看什么？”
“喜鹊，被你吓飞了”何序端起面前的热拿铁，迎面的热气吹走连续工作的疲惫，喉结滚动。
灰喜鹊是留鸟，即一年四季都会在其栖息地稳定出现，不会随季节变化进行长距离迁徙，无法从它身上看到季节的流转。
看不出她心情的变化。
从前几年调到深城市公安局法医中心，何序的心就留到了警局前树上的喜鹊，一年四季恒定不变，她依旧紧闭门窗的动作时，那个灰蓝色的身影依旧闯入她的视野。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怕我像个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