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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勇闯研究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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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狗下意识摸向腰间的枪,却被陈曦按住手腕。对方的手指冰凉,力道却不容置疑。
陈曦的目光落在后视镜里,异变蜥正张开嘴,露出两排锯齿状的獠牙,齿缝间淌下粘稠的毒液,“它身上的鳞片用枪是打不透的。
“所以省着点,”陈曦抬眸,灰色的瞳孔在雾反射的微光里显得格外空茫,“等待时机。”
“砰”的一声,那异变蜥猛地加速弓起身子,朝车尾撞来。后备箱盖被撞得凹陷一块,兆丰被震的下意识猛打方向盘,车子在雾里划出个S形,才勉强避开蜥蜴的第二次毁灭性冲撞。
李狗瞥见那魇物的尾巴扫向车轮,挥起一阵迷雾,“那怎么办?总不能等着被它拆了车!那时候可真是逃不掉了。”
陈曦忽然抬手,指向前方雾气稍淡的地方,那里隐约能看见几棵枯树的轮廓。“往树那边开,贴过去。”他指尖微动,“它尾巴长且身体笨重,转弯不灵活。”
兆丰咬着牙照做,车身擦着枯树的枝干冲过,枝桠刮在车身上发出声响。紧随其后的异变蜥果然没刹住,粗壮的尾巴狠狠撞在树干上,发出一声闷响,随后他们便看到那枯树像活了般蔓延出枝条紧紧缠绕在异变蜥身上。那枯树似不怕那异变蜥任其挣扎却逃不掉。
在李狗的迟滞间,陈曦忽然拍开李狗摸在枪上的手,反手掏出他腰间的枪,趁着打开的车窗向后方异变蜥的眼睛打去。
陈曦反应极快,抽枪、瞄准、扣扳机一气呵成。子弹穿透雾气,精准地打中正中间,血红的浆液瞬间迸溅出来,为这淡灰色增添一抹死亡的色彩。异变蜥因痛苦而嘶鸣,却在转瞬间被枝条所吞噬。
“走。”陈曦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车头方向。兆丰一脚油门踩到底,驶向雾气渐淡的地方。
李狗看过后视镜里那被枯树所包裹的异变蜥逐渐缩小至不见的景象,回过神问:“这是什么鬼?”
陈曦没偏头,只是淡淡道:“在这雾气里生存的岂非善物,动植物有百分之七十五的概率成为异变种,反之亦有百分之二十五的概率成为优变种。这枯树在我们靠近时并未攻击我们,只是在异变种靠近时感到威胁才触发保护机制。虽说那异变晰身有毒液但对那枯树却并效果,那枯树自可封住它的嘴巴穿透他的腹部将他吞噬。”解释这么多他似有些累了于是不再言语,只是指尖在膝盖上轻轻点着,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兆丰听后觉得时间不等人不知何时还会冒出个什么魇物,尽早闯出去才好。于是咬着牙再次踩紧刚才因用力而松懈的油门,车身猛地窜出去。
“还有三十秒。”陈曦突然说道,抬手重新拿起那只缠着胶带的望远镜,镜片反射着那点金芒,“它来了。”
只见车窗外的雾气褪去了它冷漠的灰色,在透过云层的微光中变得温顺,亲昵的萦绕在车身周围消散,似在做着最后的告别,随着阳光争先落后的露头,更多的阳光如潮水般涌来,穿透雾气,车后传来零碎的嘶鸣声,是魇物正在阳光下消散的绝叫。
李狗目瞪口呆地看着后视镜,那些暴露在阳光下的魇物奔向死亡,灰紫色的躯体接触到阳光的部分迅速碳化,化作黑色的烟尘被风吹散,而那片雾气却悄悄藏匿,不见踪影。
“这……原来它们怕光,是只有在这雾气里的魇物才怕吗?”他张了张嘴,却不敢置信。
“对,不同的诡魇里的魇物缺点不同,而在这雾气中的魇物惧怕阳光,雾气是它们的保护罩。”陈曦放下望远镜,靠回座椅里,眼帘半阖着。兆丰松了口气,瘫在驾驶座上,望着前方逐渐清晰的道路,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那刚才追着我们的是魇物中擅长隐匿突袭的魇鬼吗?真稀奇,上次的魇物多是擅长群攻的魇尸配上迷幻人的诡雾,这次又是更难搞的魇鬼与能保护它的诡雾。”
“适者生存,能在这种环境下生存的魇物自然少,何况还有优变体的选择。只不过连续两次遇见也确实稀奇。”陈曦抬眸,“所以不要松懈,我们还没到地方。”
解决了这个大麻烦,一路上的魇物倒出奇的少,李狗靠在副驾上,紧绷的精神开始松懈,被倦意拖入梦乡发出有规律的呼吸声,带着点劫后余生的震颤。
顺利驶过最后一段路,前方出现一座被高墙围起的废弃研究所。阳光把墙顶的铁丝网照的发亮,在地上投出斑驳的图画。
兆丰熄了火,他望着研究所锈迹斑斑的铁门,门楣上的字样被岁月消磨,风雨侵蚀的早已看不清当初的字样,隐约能看到模糊的刻痕。
“到了”他回头说。
但陈曦已经下了车,银灰短发被风吹得微乱。他没看兆丰,视线紧盯在研究所。
“嗯。”他应了一声,没有半分犹豫,拾起墙边半截锈蚀的金属撬棍,抬腿走向铁门。
兆丰看着他单薄的背影,忽然想起那双灰色的眼睛里从来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冷漠的笃定与自信,仿佛他只是一个局外人。
“谢谢!我们走了”兆丰看着陈曦撬开铁门时突然讲,声音里带着感激也掺杂其他复杂的情感。
“后会无期。”陈曦顿了一下说。声音轻的似羽毛飘落,似乎并不在意对面是否能听到,随即推开厚重的铁门,转身隐没在研究所中。
“……后会无期。”兆丰对着陈曦站过的地方重复了一遍,在引擎的发动声中他们就此别过。
越野车朝南驶去,车轮卷起的尘土很快遮住了那片高墙。
研究所内,陈曦站在空旷的大厅里。阳光从破损的天顶漏下来,照亮空气中翻滚的尘埃,带着破败的气息,这里似乎不同于一般的研究所。
“系统”陈曦低语轻唤,但脑内并未响起那道熟悉的拟人音。
看来又探索去了,陈曦想了想,抬起右手,按向手腕内侧,一道淡蓝色的光屏在眼前展开,系统界面上跳动着一行字:【检测到“源”能残留,浓度27%。】
他收回手,光屏随即消散。脚步落在积灰的地面上,刻意避开了那些嵌着碎玻璃的区域。身后的铁门还在随风晃动,发出吱呀的声响,像在预告接下来的不平静。
看着周围因尸体拖拽而留下蜿蜒的暗褐痕迹,空荡荡的走廊映在陈曦眼中,使他心下察觉出一丝诡异,按理来说这里仍残留着“源”的影响,对魇物来说应该充满吸引力,可为何……连最低阶的魇虫都不见踪迹。
“奇怪。”他低声自语,腕间突然泛出微光,一团火焰状的透明体从通风管里钻出来,在他面前欢快地晃了晃。
“主人!这地方的地下层我找到了!”系统雀跃的声音在脑内炸开,“我刚才跟着拖痕绕了半天,发现尽头在那扇门的后面。”
陈曦抬头看向走廊尽头那扇标着“杂物间”的窄门。推开门时,发出吱呀一声,阳光从高窗斜切而入,给满室蒙尘的零件与缠满蛛网的金属架镀上一层柔光。他的目光掠过这堆杂物,落在一处黑漆漆的入口,它的门似乎被暴力拆除,不知丢在何处。
远处突然传来似重物砸落的闷响掺杂着利爪撕裂东西的锐鸣。陈曦瞬间侧身躲到门后,系统的火焰体“嗖”地钻进他脑内藏匿起来。
他谨慎的摸出杂物室,贴着墙根潜行。转过拐角时,打斗声骤然清晰,他微微探头,一只庞大的影子猛地撞碎半面墙体,飞溅的砖石策簌簌落下。那是只狼,却比寻常野兽庞大数倍,矫健的身姿在打斗中格外显眼。
狼的对面,蹲踞着一只通体暗红的异变狐。它的双眼蒙着一层浑浊粘膜,像覆着半透明的血痂,完全看不出瞳仁的痕迹。身后的尾巴更是诡异,毛发稀疏且呈现扭曲的枝桠状,末端分岔处隐有暗红的粘液滴落,落在地上时,竟发出刀刃落在地上一样清脆的响声。
在狼的身侧站着个盘着头发的男人,只见他旋身避开异变狐的突袭时,他一眼瞥见那藏于发间的簪子。
陈曦的呼吸微顿。这男人的体术路数很野,带着近乎本能的爆发力,与异变狐缠斗时竟有种诡异的协调感。
这种感觉……在陈曦一瞬的思索中,一只长着骨翼的魇物已猛然从通风管里窜出,利爪直直扑来,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他几乎是本能地抬手,从袖口处射出数枚银针,泛着凛冽的银光,精准钉在魇物的骨翼关节与头颅连接处。那是他自制的淬毒武器,用来应对突发情况。
“砰”的一声,魇物摔在地上抽搐,陈曦瞅准时机对着魇物的脑袋补上一刀,待魇物彻底死亡,他靠近蹲下查看,发现那魇物活像个人,只不过除头部发育正常,剩下的部位萎缩坏死。
陈曦眸光一凝:竟是只魇魔。它一死,那异变狐想必能恢复正常了。
果然,当陈曦再注意那男人时,只见他猛地回头,瞬间锁定了他的方向,他看见那狐狸倒在地上,体积缩小三分之一,暗红皮毛也正渐渐褪去,这狐狸本是优变体,只是吸收了太多魇物中的“毒素”,才被这擅长操纵的魇魔所控制。只是不知背后缘由为何,难道只是因为这里的“源”残留吗?陈曦在一瞬的思考后,不自觉地盯住对面的男人。
当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你是谁?”男人的声音较低,但足够清亮。
陈曦抿了抿唇,没有立刻回答。
那男人也不恼,只是抬腿向他走来,那头月白色的狼温顺地跟在他的身侧,在这时倒显得极为和谐。
走到他的跟前,男人轻轻说道“谢谢你的搭救,我还苦于一直未看到魇魔,只得与它缠斗,我是和蕴,这头狼是我的伙伴,柏。”
“那魇魔本身没什么战斗力,全靠操纵这只优变体才难缠。”他顿了顿,反问,“我叫陈曦。这周围的魇物,是你们清理的?”
和蕴微微摇头:“并非如此。是‘源’的影响让这头优变狐迷失了心智,再加上这魇魔引诱它吞噬魇物中的‘毒素’加深异变,周围的魇物自然被它清得差不多了。”
果然如此。陈曦点点头,看向那处破损的墙壁:“你知道地下层怎么走吗?”
男人的眉峰蹙了起来,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他沉默片刻,墨绿眼眸里闪过一丝权衡,最终还是抬手指向陈曦早已发现的杂物间入口。
陈曦挑眉,刚要迈步,却见对方突然抬手按住了他的肩膀,那只手很稳,体温透过布料传来,有点凉。
“下去可以。”男人的声音压得很轻,带着少年特有的温润,“但我要跟你一起,这里我应该熟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