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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南宫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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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雾中初遇
晨雾如纱,笼罩着蜿蜒的官道。一辆马车缓缓前行,车轮碾过潮湿的泥土,发出沉闷的声响。侍卫们紧握刀柄,目光警惕地扫过两侧幽深的密林。
远处的树梢上,林启静立如松。含霜剑微微震颤,剑穗上的冰晶折射着晨光。他闭目感应,心口的跳动愈发清晰——第三枚碎片,就在那辆马车中。
突然,林中惊起一片寒鸦。
魔气如潮水般涌出,一道黑影从雾中走出,半魔族漫不经心的挥手,魔气凝成的利刃直取马车!
“保护陛下!”侍卫们拔刀守护。
一位修仙者从后方飞身而至,剑光如虹,却被半魔族一掌震退,踉跄着吐出一口鲜血。
“区区人类,也敢拦路?”半魔族冷笑,利爪直取修仙者咽喉——
“铮!”
一道霜寒剑气划破长空,半魔族的动作骤然凝固,脖颈上浮现一线冰痕。下一秒,头颅滚落,魔躯化作冰晶崩散。
官道上一片死寂,唯有晨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 一枚玉简从黑雾中掉落,林启抬手接住。
修仙者目光落在含霜剑上,瞳孔震颤:“兰因大人!?”
“你先退下吧。”林启没等修仙者说完,便淡淡吩咐。
修仙者不敢多言,深深一揖后迅速退去。
林启目光望向马车,车帘被一只苍白的手掀开,一名少年缓步走出。他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面容清俊,却透着一股病态的苍白。少年瘦削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他的目光落在林启身上,瞳孔微微一缩——
“多谢仙人相救。”制止侍卫的警戒,少年拱手,声音清朗,“在下南宫珩,可否请仙人移步一叙?”
林启转身,目光扫过少年心口——那里跳动的,正是他此行的目标。
“好。”
2、相似的少年
马车内,茶香袅袅。南宫珩为林启斟了一杯热茶,指尖苍白如纸。
“仙人是为它而来的,对吗?”少年忽然开口,指尖轻点心口。
林启抬眸,茶水的雾气模糊了视线。
“是。”
南宫珩目光清亮:“我自小体弱,因“它”才残喘至今。今日若非仙人相救,我也早已命丧魔爪。”
少年感受心口传来的异样跳动:“仙人为此物而来,我本该即刻奉还。只是——”他忽然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点点猩红,却仍固执地继续道,“如今朝堂奸佞当道,百姓水深火热,这玉简中的证据,是我拼死也想得到的证据。”
“仙人可否在给我半日时间,待我了结一切,“它”归你。”
林启凝视少年片刻,点头。
“可。”
南宫珩眼中骤然亮起光芒,他郑重地拱手,“南宫珩,谢过仙人。”
3、血染金銮
琅琊国皇城,金銮殿上。
南宫珩一袭玄衣,缓步走上玉阶。殿内群臣噤若寒蝉,皇叔南宫澈高坐龙椅,眼中满是讥讽:“陛下侥幸逃过一劫,不苟且偷生,还敢回来送死?”
南宫珩抬手将玉简掷于地上。密文投影于空,清晰显露南宫澈对半魔族的允诺——以数百性命为祭,换杀死南宫珩。
南宫珩冷声道:“五年前,你勾结半魔族,杀害我父皇母后。今日,你故伎重施,想要杀我。幸得仙人相救。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
南宫澈面色骤变,猛地拍案而起:“放肆!来人,给我杀了他!”
侍卫未动,殿外却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南宫珩早已控制皇城。
“南宫澈”少年皇帝剑指仇人,声音冷如寒铁,”这一剑,为我父母,为琅琊百姓。”
剑光闪过,血溅玉阶。
南宫珩没有看尸体一眼,转身对群臣道:“即日起,传位于南宫知微。凡有异议者——”
含霜剑剑尖点地,霜纹蔓延至殿门。
无人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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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大典一切从简,南宫知微穿着过大的龙袍,金冠压得她几乎抬不起头。她紧紧攥住兄长的袖子,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哥哥…”
南宫珩揉了揉她的发顶,笑意温柔:“微儿别怕,从今以后琅琊国要靠你来守护了。楚将军和赵大人都是可信之人,遇到事可询问他们的意见。”
南宫知微稚嫩的脸上满是泪痕“为什么…会这么急?”
南宫珩轻轻擦拭妹妹的泪痕“因为有人在等我……不,在等‘它’。” 他望向殿外,林启的身影如一道孤寂的剪影,“而你,会是个好皇帝。”
4、剑落长眠
大典结束后,别院内。
庭院中落叶纷飞,南宫珩取出两壶烈酒,一壶递给林启,一壶仰头畅饮,酒液顺着下颌滑落,在衣襟上洇开深色痕迹。
“咳咳...”少年被呛得弯下腰,单薄的身形微微颤抖。待平息后,他拭去唇边酒渍,忽然轻笑:“也不过如此。”
“日落时取走它吧。”少年放下酒壶,忽然问,“能告诉我它究竟是什么吗?”
“一片碎片…心脏碎片。”林启答道。
南宫珩一怔,随即洒脱笑到:“难怪!”他忽然起身,拔出佩剑,“我从小在梦中就能看到一个人练剑的样子,霜雪漫天,剑气纵横。……你看!”
剑光如霜,少年的身影在庭院中腾挪翻转。他的剑法凌厉如风,竟与兰因的剑意有三分相似。最后一式收剑时,南宫珩喘息着笑道:“如何?这剑法我梦里练了千百遍。”
林启瞳孔微缩。
少年走近林启,忽然狡黠地眨眨眼:“先生轻些,我怕疼。”
林启的掌心覆上少年心口,碎片化作流光剥离的刹那,南宫珩闭眼倒下,唇角带笑,再无呼吸。
林启将他轻轻放在榻上,指尖拂过少年尚未冷却的眉间。
“睡吧…不疼。”
转身时,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5、无形的催促
山间的冷月如钩,林启盘膝而坐。碎片悬浮于掌心,光芒如心跳般脉动。
林启闭目融合,记忆如潮水涌来——
数百年前的琅琊国,魔气肆虐。兰因斩尽妖魔,云栖不染净化山河。当时的皇后跪地痛哭,怀中抱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孩童。
“求神女救救他!”
云栖不染垂眸,指尖绽出一朵净世莲花,净化之力涌入孩童心口,孩童睁开眼,眉眼渐渐与南宫珩重叠……
“原来百年前我就…”林启猛地睁眼,冷汗顺着额角。“不…那不是我…是兰因!”两种记忆在脑海中撕扯,他咬牙抵住前额,“我不是兰因!我是林启……我要救的是云栖不染!是那个等我千年的人。”
含霜剑长鸣,新生的霜纹覆盖半截剑刃。心口的指引愈发强烈——下一枚碎片,在更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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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启立于山巅回望。琅琊国皇城内钟鼓齐鸣,新皇登基的仪仗如金线般在宫墙间流动,琉璃瓦折射着晨光,飞檐上的铜铃在风中叮当作响。
西方,青山轮廓渐隐,取而代之的是隐约可见的荒漠孤烟。
林启拂过胸前玉牌,莲花纹路的光芒正逐渐暗淡。含霜剑似有所感,剑声悲鸣,震落剑上凝结的冰霜。仿佛在印证他的猜测:云栖不染,已经快到极限了。
心口的悸动越来越急,仿佛在催促:快些,再快些。
“云栖不染...再坚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