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成早死原配后努力苟住！》爱码字的圆

4、巧辩真伪

　　沈臻臻与顾则礼刚踏入顾府的罗裳坊，还未站稳脚跟，便听到一阵争吵声裹挟。二人对视一眼，目光中皆闪过一丝凝重，脚步不自觉地加快，匆匆步入坊内。
　　只见坊中一片混乱，为首的妇人衣着华丽，耳垂上晃着两枚金灿灿的耳坠，此刻正满脸愤懑，带了几个伙夫把管事围住。
　　她双手叉腰，扯着嗓子大声吆喝道：“大家伙都来评评理啊，这新买的衣裳不过穿了两日就成这副样子，足足花了我300文，要他给我退钱还不承认，这罗裳坊真是店大欺客啊！”
　　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要把屋顶掀翻。围观的路人窃窃私语，有好事者还大声附和：“就是就是，哪有这样做生意的！”
　　柜面上的管事看着不过十五六岁，一脸焦急，但是仍强作镇定，拱手抱拳道：“夫人息怒，罗裳坊选料、裁剪、刺绣皆严格把关，这其中想必是有误会，您容我细查！”
　　他这番苦口婆心的解释，在女子和伙夫们愈发激烈的吵闹声中，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那妇人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嚣张，双手一拍，大声吼道：“少在这儿给我说这些没用的！我就知道你们会找借口。我花了钱，衣服坏了就是你们的问题，别想推脱责任！”
　　沈臻臻眉头紧蹙，眼睛不住地在妇人身上打量，目光最终落在妇人的双手上，倏然眼神一亮，随即扯了扯顾则礼的衣角，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谨慎：“这伙人来得蹊跷，容我先去试探试探。”
　　顾则礼微微颔首，低声道：“你且放手去处理。”
　　“夫人莫急——”
　　清泉般透亮的声音裹着笑意破开人群，仿佛一阵清风，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沈臻臻裙摆如涟漪般层层旋开，广袖翻飞间，她已如一只灵动的燕子般挤到妇人跟前。她眼尾微挑似含着钩子，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自信又俏皮的笑容，手上动作倒快，亲昵地拉着妇人的手，揉搓她的掌心，嘴上柔声安慰道：
　　“我这小管事年纪轻，笨嘴拙舌的，夫人莫怪，我来同夫人讲。”那语气，既带着几分撒娇，又有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妇人被沈臻臻拉住，一时慌乱，猛然抽回手，却又强装镇定，没好气地说道：“你拉我手干啥！别在这儿浪费我们的时间，要是解决不了，我可要去官府告你们！”
　　沈臻臻险些被甩了个踉跄，却丝毫不恼，反而带着三分调侃说道：“夫人这手劲儿，倒像是我庄子上做庄稼活的好手。”她一边说着，一边留意着妇人的反应，眼神里带着探究。
　　众人纷纷把目光挪到妇人的手上，那妇人被盯得不自在，下意识将手往衣袖里缩。
　　沈臻臻却泰然自若地坐下，眼神扫过众人，语气利落：“管事，还不把柜上的同款云锦襦裙取来！咱们也好对比对比，给夫人一个公道。”那声音清脆响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此时，一直在旁暗自观察的管事，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却举止从容、言辞犀利的年轻女子，心中满是疑惑。他悄悄凑到沈臻臻身边，压低声音问道：“姑娘，您……您这是？”
　　话刚出口，便瞥见人群里顾则礼正微微朝他点头示意。他虽然年轻，也同父亲见过顾则礼，再一看沈臻臻，立马明白过来，大声道：“东家，小的这就去取！”那声音洪亮，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沈臻臻的身份。不一会儿，他便捧着一件崭新的云锦襦裙过来。
　　沈臻臻缓缓接过，轻轻展开，对众人道：
　　“大家且看，咱们罗裳坊的衣服，针脚细密均匀，俱是苏绣娘子用金丝线穿孔雀羽捻的，绣样更是精致灵动，且这云锦的色泽温润如玉，摸起来光滑柔软。”
　　沈臻臻见刚好有个妇人领着女儿看热闹，扎着辫子甚是可爱，便俯下身，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说道：“好宝宝，你摸一摸滑不滑。”女孩不过五岁，登时伸出小手轻轻抚摸，顿时瞪大了眼睛，格外惊喜地答道：“滑！”
　　沈臻臻浅笑，摸了摸女孩的小脸蛋。接着她转身拿起妇人带来的那件襦裙，陡然翻面，内里参差的线头顿时暴露无遗。
　　她语气微顿，随即轻笑一声：
　　“夫人这件——倒像是用牛筋线在麻布上练手，针脚歪得能跑马。”
　　人群里爆出几声轻笑，妇人脸色瞬间涨得通红，身子晃了晃便要往地上瘫去。
　　沈臻臻眼疾手快，广袖一挥便稳稳托住妇人胳膊，力道不轻不重，口中却调侃道：“夫人这身子骨，可比手上的活计娇贵多了。”
　　说罢，她转头看向管事，语气陡然转厉：“还不快给夫人搬把椅子，再沏盏热茶来？咱们罗裳坊开门做生意，哪有让客人站着说理的道理？”
　　管事闻言，忙不迭招呼伙计搬椅子。
　　沈臻臻趁机后退半步，朝人群里某个方向使了个眼色，唇角勾起抹狡黠的笑，活像只刚偷了腥的狐狸。
　　待妇人颤巍巍坐下，沈臻臻眼波流转间又摆出那副亲昵可人的模样，目光犀利地扫过妇人身后几个缩头缩脑的伙夫。
　　她眼睛微微一眯，暂且不理会这几个心怀鬼胎的家伙，转身对管事吩咐道：
　　“去寻个结实的衣架子来，把这件儿假货好好挂起来，明日便请几个经验最丰富的绣娘来仔细验看！再有造谣生事者，咱们就拿着确凿的证据告到官府去，让官老爷评评理！”
　　随即，沈臻臻似笑非笑地压低声音道：
　　“阁下几位看戏可看够了？这戏台子搭得倒是热闹，只是不知各位东家给的赏钱够不够买几包瓜子儿？”
　　几个伙夫哪里听不出这话里的机锋，顿时耷拉着脑袋，答话也不是，溜走也不是，活像热锅上的蚂蚁般团团转。
　　沈臻臻却不肯轻易放过，红唇微启，声音清冷却字字如刀：“看够了就不留你们喝茶了，回去转告你们东家——使这些下作手段都不舍得买件真货，莫不是把银子都花在请托儿哭丧上了？”
　　此言一出，人群中又传出阵阵哄笑。几个伙夫头也不敢抬，灰溜溜地挤出人群，活像几条丧家之犬。
　　妇人眼看伙夫都跑了，更是心虚得厉害，双腿一软便要下跪求饶。
　　沈臻臻微微侧身避开，从荷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瓷瓶，塞到妇人手里，神色淡然却暗藏机锋：“手糙了，抹点杏仁油就好了。只是这心若是糙了，怕是抹多少油都润不过来。”
　　妇人满面羞红，接过瓷瓶的手都在发抖，连句整话也说不出来，逃也似地跑掉了。
　　沈臻臻抱起那个摸过衣裳的小女孩，细声细语道：“好宝宝，今日帮了姐姐大忙，这糖糕送你吃。”
　　小女孩咯咯笑着接过去，她便转头对众人笑道：“诸位瞧见了？咱们罗裳坊的衣裳，连五岁娃娃都能辨出好坏。”
　　人群里顿时响起一片附和声，大家纷纷点头称赞，随后慢慢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