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夫君的手艺，自然是最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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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棠你快瞧！这账本上的数字，咱们今日算不算把名号立住啦？”翠柳捧着账本凑到青棠跟前，眼睛亮得像缀了星子，声音里满是按捺不住的雀跃。
“立住？这分明是要把‘悦己阁’的名声炸得满京城都听见！你没见午后那门槛，都快被姑娘们的绣鞋踏平了！”青棠说着，还故意挺了挺胸，那得意劲儿活像只讨了赏的小雀。
沈臻臻指尖轻点桌面，看着二人一唱一和的模样，忍不住弯了唇角：“再这么翘尾巴，我这房梁可要被顶破了。”
沈臻臻指尖轻轻划过账目，缓声说：“今日来的，十成里有七成是你们姑爷同僚家的女眷，余下三成也是来看新鲜的。靠人情撑起来的热闹，哪能长久？”
话音刚落，翠柳的嘴角就垮了下来，青棠也没了方才的精神，小声嘀咕：“那可怎么办？总不能眼看着这好势头歇了……”
“急什么？”沈臻臻笑着递过两块桂花糕，眼尾弯出狡黠的弧度，“想让姑娘们记着‘悦己阁’，咱们得搞点‘独一份’的新鲜事。”
三日后清晨，悦己阁刚挂上牌匾，门前就围了不少姑娘。
只见伙计捧着红漆木牌高声念道：
“凡选丝绸者，让妆娘搭妆即送同色系唇脂；购配饰银簪玉坠，立减十文！买丝绸就送琳琅阁首饰优惠券，再赠本店积点卡：积满五次，享八五折！”
话音未落，人群里就炸开了锅。李府的二姑娘第一个迈进门，选了匹烟霞色的云锦，妆娘立刻给她画了款桃花妆，唇脂一抹，正和云锦的艳色相配。她又挑了支珍珠簪，一算账竟减了十文，还得了琳琅阁的券，当即笑得合不拢嘴：“我下月做新裙，还来这儿！”
消息像长了翅膀，不过半日就传遍了京城。姑娘们结伴而来，有的是为了“妆绸配唇脂”的精致，有的是冲着“减十文”的实惠，还有的想着积满五次的折扣。悦己阁的妆娘本就手艺精湛，搭的妆容总和丝绸严丝合缝；银簪玉坠也是沈臻臻特意挑的小巧样式，衬得姑娘们愈发娇俏。
没过几日，连王府的郡主都差人来问：“听闻悦己阁能妆绸同配，还送唇脂？我这儿有匹孔雀蓝的蜀锦，可否请你们的妆娘来府里搭妆？”沈臻臻亲自带着妆娘和唇脂上门，郡主见镜中自己眉眼如画，蜀锦的华贵衬得肤色莹白，当即赏了重礼，还说要把府里的姑娘都介绍来。
更妙的是那积点卡——不少姑娘为了凑满五次，隔三岔五就来选些丝线、帕子，渐渐成了常客。琳琅阁的掌柜也乐呵呵地找上门：“你们送的券让我那儿的人气儿更足了！沈老板，以后咱们得常合作，我给你们的客人再多加些优惠！”
一个月后，街头巷尾的姑娘们说起买丝绸，都要拍着胸脯说：“去悦己阁啊！妆配得好，还能省钱，掌柜的沈娘子更是个妙人！”
悦己阁内，烟霞色云锦在窗边晃出柔润光泽，青棠抱着账本小跑进来，鬓边珠花都跟着颤：
“小姐！这个月的进账比刚开业的时候多了两成！”
沈臻臻正低头给月白丝绸缝试穿系带，指尖捏着细针，闻言抬头笑出浅梨涡：“银匠铺的珍珠簪子该到了，你去取来摆上，配这月白绸最衬肤色。对了，让账房把江南绸缎商的送货清单理出来，下周他们来，我要跟他们敲定长期供货的章程。”
话音刚落，外间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顾则礼披着墨色官袍进来，混着翰林院的墨香，只是往日温和的眉眼，今日多了几分锐色。
青棠见状行礼退下，转身将门带上。
沈臻臻放下针线迎上去，自然接过他臂弯的披风，指尖触到凉意时，便知他定是在风口站过，转身要去倒热茶，却被顾则礼拉住手。
“先不急，给你看样东西。”
他引她到案前，摊开泛黄的漕运账册，指尖重重点在“江南漕运损耗”页：“今日理文书时见这‘去年暴雨损粮十石’，我当即让人调江南气象志——去年入夏连月少雨，河沟都没满过，哪来的暴雨？周主事还说‘笔误难免’，漕粮是百姓口粮，哪能算细枝末节？”
沈臻臻凑过去，指尖划过“损耗原因”栏淡色的字迹，瞬间明白：
“这是后描的假账？”
顾则礼拉她坐在身边，指尖无意识摩挲她手背，低声说：“我只说‘得核清楚，免得陛下查问难圆’，周主事脸色当时就白了。我已让人查那批漕丁名单，还托老陈调船只检修记录，随从刚报，他的小厮去户部档案室晃了半天，没敢动账册就走了，是怕我抓把柄。”
“既如此，你明日就递折子，正好打他个措手不及。”沈臻臻忽然想起什么，从抽屉取出一张纸条，“这是上次苏州绸缎商来，跟我抱怨‘漕运慢’时写的——他说去年有批绸子，明明五日内该到，却拖了十日，码头的人只说‘船多排队’，可他瞧着不少漕船是空的。当时我没在意，现在想来，怕是跟这假账有关。”
顾则礼接过纸条，指尖扫过上面的日期与码头名，眼底亮了：“你竟还留着这个！这正好能跟账册的‘损耗记录’对上——空船充数、故意拖延，说不定就是为了掩盖‘私吞漕粮’的痕迹。下周商队来，你不用特意问，只跟他说‘若是再遇漕运延迟，帮我留意是空船多还是货船多’，他做买卖怕耽误时效，定会帮你盯着。”
“我明白。”沈臻臻笑着递过块温热的桂花糕，“对了，你托老陈调的检修记录，若是有缺失，我让账房去问常给咱们送粮的粮商。他们走漕运更勤，说不定知道哪些漕船是‘常坏常修’的幌子。”
顾则礼咬了口桂花糕，甜香漫开，心里的郁气尽散。他看着案上的丝绸与账册，又看身边眉眼清亮的人，指尖轻轻勾住她垂落的鬓发，凑到她耳边，声音压得低而软：
“我要如何报答夫人呢？”
温热的气息扫过耳畔，沈臻臻耳尖瞬间漫上薄红，勾住他的脖颈，凑到他的耳边：
“夫君，若真要谢，不如……帮我把这匹月白绸的系带缝完？你手稳，针脚定比我齐整。”
顾则礼低笑出声，拿起细针与丝绸，指尖捏着针穿梭时，动作竟真的利落。他缝着缝着，忽然抬头看她：“等查完这漕运的事，我休沐时带你去城外的桃林好不好？听说晚桃正熟，咱们去摘些回来，让厨房做桃花糕，配你最爱的雨前茶。”
沈臻臻看着他眼底的温柔，笑着点头，指尖轻轻覆在他握着针的手背上：“好啊，不过到时候，夫君可得多摘些。我还要用桃花酿酒，等冬天围炉时喝。”
窗外传来青棠招呼客人的声音，带着几分热闹，可内室里却静得只剩针穿过丝绸的轻响，与两人间漫开的甜暖。
顾则礼缝完最后一针，将系带轻轻系成个小巧的蝴蝶结，又把丝绸递到她面前，语气里带了点邀功的意味：
“夫人瞧瞧，这手艺还能入眼吗？”
沈臻臻拿起丝绸，指尖拂过齐整的针脚，忽然倾身靠近他，在他唇角印下一个轻浅的吻，像沾了桂花糕的甜：
“夫君的手艺，自然是最好的。”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夫君的手艺，自然是最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