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续写》诡异的爱神

3、月光之下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在湿漉漉的地面上依偎。绘梨衣忽然指着街角的长椅，路明非会意，牵着她走过去坐下。速写本摊在膝盖上，她握着路明非的手指，在空白页上画下两个连在一起的爱心，颜料是她偷偷藏在口袋里的樱花色蜡笔。
　　凌晨三点，便利店的暖光依旧亮着。路明非被绘梨衣拽到冰柜前，她指着新上架的巧克力冰棒，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星星。他剥开包装纸时，冰棒上的霜落在她鼻尖，绘梨衣打了个哆嗦，却笑得比冰棒还甜。
　　回家的路上，绘梨衣忽然蹲在路边，对着一只蜷缩在垃圾桶旁的三花猫轻轻“喵”了一声。小猫警惕地竖起尾巴，却在她掏出小鱼干时慢慢蹭过来。路明非看着她把猫抱进怀里，速写本上又多了只戴着蝴蝶结的猫咪速写。
　　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绘梨衣把速写本抱在胸前，像抱着宝贝。路明非掏钥匙时，她忽然踮脚在他脸颊亲了一下，像落下一片樱花。门开的瞬间，他看到她红透的耳根，比草莓牛奶的包装纸还要鲜艳。
　　月光把路照得透亮，路明非牵着绘梨衣的手往租住的小屋走。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好几盏，黑黢黢的，只能借着窗外漏进来的月光摸索着上楼。绘梨衣的步子很轻，像怕踩碎了什么，只有偶尔踢到台阶缝里的小石子，才会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推开门时，暖黄色的灯光立刻涌了出来。这是间很小的一居室，家具都是二手市场淘来的，却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绘梨衣换鞋的时候，路明非去厨房倒了杯温水，看着她把速写本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柜上，像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今天……”路明非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卡塞尔学院的人来得太突然，像一颗石子投进原本平静的湖面，荡起的涟漪久久不散。他甚至不敢去想，那些人会不会再来，下一次，他还能不能像今天这样护住她。
　　绘梨衣却像没察觉到他的不安，只是拿起桌上的草莓味糖果，剥开一颗递到他嘴边。甜甜的草莓味在舌尖弥漫开来，路明非忽然想起刚把她从红井带出来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总爱把各种糖果塞给他，好像那些糖能消除所有的不安。
　　“睡。”绘梨衣指了指床，打了个小小的哈欠，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路明非这才注意到她眼下的淡青色，想来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一定累坏了。
　　他把被子铺好，看着绘梨衣乖乖躺下，像只蜷缩起来的小猫。等他关了灯躺在外侧时，后背忽然被轻轻碰了一下。他转过身，借着窗外的月光，看到绘梨衣睁着眼睛看着他，瞳孔里映着细碎的月光。
　　“不走？”她小声问，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路明非的心猛地一揪。他知道，她还是怕，怕像以前那样，一觉醒来，身边的人就不见了。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小，凉凉的，却很用力地回握着他。
　　“不走。”他认真地说，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我就在这，哪儿也不去。”
　　绘梨衣这才安心似的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变得均匀。路明非却没了睡意，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乱糟糟的。卡塞尔学院的人既然来了一次，就肯定还会再来，他总不能一直这样被动地等着。
　　他想起昂热校长给的那张黑色卡片，摸了摸口袋，硬硬的卡片还在。校长说这是“通行证”，可他总觉得，这更像是学院用来监视他的工具。他甚至能想象到，此刻在学院的某个监控室里，正有人盯着屏幕上的他和绘梨衣，像看着两只被圈养的实验品。
　　“不行。”路明非低声说，声音轻得怕吵醒绘梨衣，“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必须想个办法，彻底摆脱卡塞尔学院的控制，带着绘梨衣去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过真正平静的生活。去哪里好呢？或许可以去一个有海的城市，绘梨衣不是很喜欢画海吗？他可以找一份普通的工作，每天下班回来，就能看到她坐在窗边，对着大海画画，画里有他，有她，还有他们的小猫……
　　想着想着，倦意渐渐袭来。路明非打了个哈欠，收紧了握着绘梨衣的手，在心里默默说：“等着吧，绘梨衣，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的。”
　　窗外的月光依旧明亮，照在两个交握的手上，像撒了一层薄薄的银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