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54章 薇薇雅的诅咒（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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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潜和薇薇雅相互搀扶着，出门便拐入了左侧的第三间加厚保险门之中，最深处的展柜里果然放置着那件黄色宝石项链，陈潜并未表露任何情绪，而是顺从地被薇薇雅扶到展柜台阶上坐下。
陈潜抬眼看了看薇薇雅笨拙的肚子，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鲜血正在其中流淌，薇薇雅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便开心地坐下来摸摸肚皮。
她没有询问自己的那些看守是如何死的，也没有质问陈潜是如何出现在猪头那里的，她只是说：“我知道，你不喜欢现在的我，但我很快就能变回从前了，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对吗？”
陈潜伸手摸了摸薇薇雅的头发，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他反问道：“你想跟我永远在一起？”
“当然。”薇薇雅直起身体用询问的目光望向陈潜。
陈潜的表情却在此刻变幻莫测，让人捉摸不透起来：“在伍恩莱金德我一直都知道你不是个听话的孩子，我曾教过你们，向导天赋只是觉醒的一部分，它并不一定都是好的，你可以选择使用它，也可以选择终生不使用它。”
他挑起薇薇雅的一缕头发来：“你说想跟我在一起，不允许我同任何人产生任何关系，但是你却忘了自己是怎么背着我在街头巷尾一次又一次地找那些哨兵，和他们一次又一次结合，就仅仅是为了使用你唯一的天赋，在一次又一次生育自己的过程中，永远长生下去。”
“林……”
陈潜毫不犹豫地打断她：“别叫这个名字，我现在叫陈潜，归根结底，与其说你想跟我永远在一起，倒不如说永生才是你一生的追求。”
他放下薇薇雅的那一缕头发，站起身，面对那玻璃展柜中碎裂成两半的黄色宝石，钟情石像是对他有些感应，在他眼中发出了璀璨的光芒。
“不是这样的，陈潜，”薇薇雅立刻改变了称呼，她拉住陈潜的一只胳膊，狡辩道，“你误会了，我是想永生，但我也只是为了和你在一起，这样慢如长夜的人生我早就看透了，我数十年如一日地生育结合，也早就腻烦了。”
陈潜没有搭理她，只是垂着眸，单纯地看着展柜里的黄色宝石。
薇薇雅则站在一旁盯着他，手里的玩具兔子被她随意丢在了地上，她很快看出了陈潜的喜好，立即扯出笑容来：“你喜欢这个？”
陈潜不语。
“那我把它送给你。”薇薇雅抬手直接砸烂了那只玻璃展柜，玻璃碎了一地。
陈潜惊讶地看着薇薇雅的举动，他没去在意展柜中的项链，而是上前拉起薇薇雅血流不止的手：“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很喜欢它，无论你喜欢什么，我都会把它找出来送给你。”薇薇雅用另一只手抓起那串黄色的宝石项链，塞进陈潜手中。
陈潜悄无声息地抠下项链上的两半钟情石塞进袖子里，接着他一只手拥住了薇薇雅，薇薇雅看着他的动作，也惊了一下，毕竟记忆中她的老师一直是理性的、博爱的。
陈潜一只手抚摸着薇薇雅隆起的肚子，问：“这是谁的孩子？”
这可把薇薇雅问住了：“一个铜阶哨兵，我本来只想玩一玩，没想到会……”
陈潜纤长的手指一寸寸摸到薇薇雅挽起的头发上，拔掉了那只堪称华丽的金色发簪，他低头靠在薇薇雅肩膀上，嗓音低沉：“区区铜阶哨兵，亏你也吃得下。”
他将发簪握在手心，垂下手，怀里的薇薇雅倏然瞳孔缩紧了，她震惊地低下头，看着刺入腹部满是血迹的尖锐发簪。
“你……”
然而陈潜仍旧拥着他，依然是这么温柔，他将发簪拔出，在手心划破，覆盖在薇薇雅的嘴唇上，说：“我不喜欢它，所以我杀了它，让你重新给我生一个，你愿不愿意？”
大腿内侧开始流下深红的血，染红了薇薇雅的粉色裙摆，但她却因陈潜扑面而来的血腥味感到从灵魂到身体的极致满足。
“你答应我了？”她就快要喜极而泣，丝毫不觉得这其中有些什么问题。
薇薇雅血流不止起来，她腿软了一下，陈潜眼神变换，立刻抱着她滚落下台阶。
陈潜想要站起身，薇薇雅却死死地拉住他：“就在这里好不好，我很快就能把它处理掉，我们就在这里，你要启动仪式，才能……”
陈潜便弯腰撕掉她身上的一截沾满鲜血的裙摆，然后走到阴暗房间的正中，开始在地上画些什么，他画的异常迅速，那些深红色的血也沾染上了他的血迹，在最后一笔完成时，圆形的符号接口处散出一道黑色的光来。
薇薇雅提前分娩了，但归功于陈潜刚才那一发簪的突袭，它成了个快要成型的死物，被薇薇雅排出丢在一边，可怜的是它的生产者连看它一眼的心思都没有。
薇薇雅只期待着和陈潜的结合，又或是说，和神的结合。
陈潜丢掉手里的破烂布料，过去将她打横抱起来，薇薇雅顺从地低下头，毫不在意她的结合对象刚给她肚子来了一刀，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陈潜，羞红着脸，像是没了灵魂的木偶。
陈潜将她放在那些鬼画符的正中央，有些暧昧地抚摸着她的脸，身下的仪式阵散出的黑气更加浓郁了，但薇薇雅并不在意，她只是一味地想要敞开精神图景，想要和陈潜进行精神链接。
“我要什么，你都会给我？”陈潜俯下身问道。
薇薇雅有些疯狂：“是！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让我看看你的图景，求你了，我好想你，我想让你疏导我。”
“那……”陈潜那双温柔的眸子里闪出一抹致命的杀意，“如果是我要你的力量呢？你会给吗？”
“力量？”薇薇雅却犹豫了，她像是如梦初醒，“什……什么力量？”
密教仪式散出的黑气几乎将两个人完全包裹了起来，薇薇雅一下子就变了脸色，她从陈潜怀中往外连退了好几步：“你……你做了什么？！这不是密教生育仪式！你做了什么！！”
她想逃离，却被星阵牢牢困住，四面八方的黑气骤然间窜上天际，不断暴冲着建筑石板，建筑开始发生剧烈摇晃，无数的碎石从天上掉下来。
陈潜优雅起身，身下的黑气将他稳稳托起，一根一根由黑气组合的锁链穿刺过想要逃离阵眼的薇薇雅，铁链贯穿了她的四肢，将她钉在空中。
正感应到附近的俞野感受到一道剧烈的能量波动，乌云密布在那一小片的范围之中，不知道的还以为要世界末日了，这一幕看傻了公会许许多多的外勤人员。
这是密教仪式！
俞野立刻认出了能量的来源，他停也没停，迅速操纵着庞大的精神体踩着碑林的大片树丛朝能量源头追赶上去。
陈潜控制着大团大团的黑气，移动到薇薇雅面前，勾起她的下巴：“许诺神的事，就要做到。”
薇薇雅怒吼道：“陈潜！！林似尘！你骗我——！你居然也是密教徒，你个伪君子！！”
陈潜无所谓她发出怎样刺耳的嘶吼，他与薇薇雅拉开距离，伸出手去：“薇薇雅，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不听话的孩子，你和我纠缠的这些年，我没有清理门户，已经算是我这个老师仁至义尽。”
他伸出手，朝薇薇雅摊开手掌。
薇薇雅却泪流满面，不住地求绕道：“老师……老师我错了，我不该……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求你放过我这一次，你一向对我很好的……你一直很宠我的你都忘了吗？”
陈潜动作微微一滞。
他不由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在残疾系见到薇薇雅的时候，薇薇雅那时候甚至不叫薇薇雅，还叫维维亚，是个孱弱多病、屡遭欺凌的男孩，他发现了维维亚天赋的特殊之处，准许其跟在身旁，并选择亲自教授他向导课程，一步一步将他培养成了即将晋升金阶的顶级向导。
可变故发生在一个狂风暴雨的夜晚，陈潜照常点着烛火巡视宿舍，维维亚的房间却空无一人，那晚他在地下黑市主动勾搭了一个哨兵，并同他进行神交模式的结合，这让陈潜大发雷霆，师生关系就此破裂。
但陈潜对于学生始终是心软的，所以当维维亚申请重建蔷薇姐妹会时，陈潜还是允许了。
然而这项举措导致维维亚变本加厉，他擅自去了野外，还自曝向导身份进入云间高塔成为“蜂后”，只为多生几个孩子，并从中挑出分化最强大的那一个，作为自己下一次灵魂托生的躯壳……
但陈潜永远都忘不掉，在绿茵场上踢球的小维维亚，赛后跑来他面前讨赏的小维维亚。
陈潜收束思想，继续说到：“你不是为了永生，也不是对我有什么依恋，你只是为了创造一个更强大、更接近神的躯壳，为你所用。”
他的手掌缓慢合上，薇薇雅随之开始面部扭曲起来，她身上属于金阶向导的力量正在源源不断地被陈潜提取，天赋和向导能量被生生剥离开身体的撕裂疼痛让薇薇雅发出了非人的嘶喊。
“啊——！！”
俞野远远地听见了一声喊叫，这声喊叫似乎与他记忆中的某个片段相融合，让他的心不由提到了嗓子眼。
他被隔离在那些黑气的外围，仪式显然已经开始了，他使用触手却无法进入，他想与陈潜链接，却发现链接也被屏蔽了。
位于仪式中心的陈潜看着痛苦的薇薇雅，却没有停下，他轻声：
“掠夺。”
薇薇雅的身体猛地一震，最后一缕能量也被提取出来，意识中的精神图景全部被仪式碾碎，她带着无神的目光被铁链抛下去，直直地落在地面上，掀起一片尘土。
陈潜手心托着那流光溢彩的向导能量环，这是属于一名金阶向导的能量环，他手指一抓，如此稀有的能量环就在他的掌心像玻璃球一般倏然破碎，彻底化为乌有。
他双脚着地，瘫软在地面上，看着面前浑身是血的薇薇雅，眼尾微红，心中竟突然开始有了一丝茫然。
是他没把维维亚教好，他只指导他晋升，却忘记了教他如何做好一名向导，结果是他错了吗？他才是罪魁祸首吗？
他不知道。
陈潜将口袋里存放的两片钟情石放在手心，那块黄色的宝石依旧如此沉甸甸的，他也只见过它一面，如今是第二面了。
气流将周围的黑气吹散开来，一缕晨光照射在阴森恐怖的地面上，陈潜抬起头，看见了一只紫色的章鱼脑袋从大片废墟上探出头来。
‘正义的骑士终于到来，要杀死那伪善的神明。’
陈潜突然想起儿时童话书上的一句话来，随后双眼一闭，栽倒在破碎的地面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