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糖雪梨》水月阑干

13、荼靡二

　　“你是玊？”
　　声音清冷，冯净凌一顿，转身看去，一个白衣人正走向这里。
　　“不是……你认得那个字？”
　　“认得。你有蝴蝶，你是玊。”
　　冯净凌摇头，“我不是，我正在找玊，这只蝴蝶……是蝶仙的。”
　　“原来如此。希望你早点找到他。”白衣人就要离开。
　　“等等！……你和他有仇吗？”
　　“没有。只是他老是抢我的生意。今天这些人本来是我的任务对象。”白衣人看向他，“你认识玊？”
　　“算是认识吧……你被截胡的可能性有多大？”冯净凌想到一种办法。
　　“一半一半吧。”
　　“那我可以和你同行吗？”冯净凌往前走了一步。
　　“我的单子类型很多，不全是这种。”
　　“没关系！……反正，我也是漫无目的地找……”冯净凌道，“或者你就当多接一个我的单子！”
　　“……”白衣人冷淡地看着他，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转身走了，“昙朔。”
　　“啊？”
　　“名字。”
　　冯净凌一喜，立刻跟上，“冯净凌！”
　　昙朔又看了他一眼，“你是……道仙之徒？”
　　冯净凌点头，看着小妖飞在昙朔身边，“是……小妖好像很喜欢你。”
　　昙朔闻言抬起左手，小妖就落到了他手上，“远古凤凰妖蝶……很漂亮。”
　　小妖又飞到了他头上。
　　“你居然认识。”冯净凌感叹道，“下一个目的地在哪，小妖可以带我们过去。”
　　“嗯。”
　　……
　　相处了大半个月了，冯净凌也算是对昙朔了解得差不多了——他是这样认为的。至少表面上了解了。
　　首先是长得很清冷很好看。比他高一点点，桃花眼沉香眸，一身素白，头发只用发带随意系一点。
　　而后就是昙朔极其博学，问什么他都知道，有问必答。所以他看起来清冷得和谷醨一样，实际上话也不少（虽然大多数是回答他），熟悉了之后也没有感觉那么清冷了。更多的是平淡。对什么都平淡。
　　再是这个家伙有一手好厨艺。
　　最后让冯净凌麻木的是这家伙是个道尊后，自己却只是一个道圣中。
　　对此昙朔只是淡淡道，“你天赋不差，道尊是迟早的事。”
　　而现在，冯净凌看着面前的青楼，咽了口口水。他看向一旁风轻云淡的人，“这什么单子……”
　　“交易。”昙朔入内，冯净凌没能叫住他，只好跟了进去，立刻有粉黛女子围了上来。
　　见冯净凌那局促不安的样子，昙朔淡笑道，“给他一间香冷房……跟她们走，我一会儿过去。”
　　冯净凌点点头，“你……悠着点……”
　　来到一间房间，冯净凌顿时闻不到像外面那么浓的胭脂味了。香冷香冷……是这个意思啊。
　　“叩叩”
　　“进。”冯净凌看去，进来两个女子，拿着托盘，“昙公子说，这场交易会很久，公子可以靠这些打发时间……若想离开，也是可以的。”女子放下托盘离开了。
　　冯净凌随手拿了本书看。还是一本讲上古生物的书……这不会是昙朔的书吧？怪不得他这么博学。
　　他渐渐看入了迷，看到某一页，发现自己有这虫子，便拿出开看。由于唐夙蝉研毒，他这几年抓了不少奇怪的虫子，不一定都有毒。但这只似是死了，不过他留了下来。当标本也好嘛。
　　他看着介绍，又看了看那琉璃盒里的虫子，是一种没错，叫安方。
　　“特长是……后面怎么被撕掉了……”
　　“叩叩”
　　“进来。”冯净凌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戳着那只死虫，“昙朔，这只虫子我有只死的，它的特长是什么啊，怎……”
　　“小心！”
　　“嘶……”
　　昙朔刚刚看清出声阻拦，冯净凌就被咬了一口。冯净凌忙盖上盒子设上固囚阵。昙朔走过来，面色略显凝重，“特长是装死……后面讲的大多是这种远古毒虫的炼制方法，我就撕掉了。”
　　“啊？毒虫？”冯净凌一愣，“有解药吗？”
　　“有。但因炼制极其复杂和困难，解药也极其难获取，况且条件不足就会死。”昙朔一边说一边把他抱起放到床上，拿过了挂在床梁上的布条。
　　“在一个秘境里……你这是干什么？”
　　昙朔交叉绑住了他的手，另一头绑在了床头柱上。
　　昙朔坐在床沿上，淡淡地看着他，“防止对话中断。这种毒虫，是恶毒之人用来控制人的。被咬之后，毒会不定时发作，但每次毒发后的头三个时辰是安全的，每次毒发时长不等。
　　它的危险性在于如果毒发的一刻钟内没有得到缓解，就会灼热至死。”
　　冯净凌听出了汗，“毒发很痛苦吗？怎么缓解？”
　　“毒发……更适合的叫法是入春。”昙朔顿了顿道，“所以被咬的人，几乎都成了玩物。
　　这种毒虫被列为禁术，早就灭绝了，你的运气倒是好的很。”
　　“我要这运气害死自己吗……”冯净凌已感觉到有些燥热，开始微喘。
　　“我去帮你叫个人来。”昙朔起身。
　　“等等！”冯净凌叫住他，见他看着自己，冯净凌闭上了眼睛，咬咬牙，“你……你可不可以帮我……”
　　这毒……至少这样，他只和一个人……
　　腰上传来凉意，睁眼，昙朔在解他的衣带。他红着脸问，“你不给我松开吗……”
　　“我只是帮你，我想你不会想被碰别的地方。”昙朔平淡地说着，“我也是第一次，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
　　“那……可以我在上啊……”
　　“我也不想被碰别的地方。”
　　冯净凌咬咬牙，“你……你能把我眼睛蒙上吗……”他怕以后再也正视不了他。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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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昙朔把绑着他的布条解开，“你歇一会儿吧，到时候再出发。”
　　冯净凌仍旧没有把蒙着眼的黑绫摘下来。听声音，昙朔到屏风后换衣服去了。他揉了揉手腕，撑着坐起，顿感腰疼和下/身疼，“嘶……”
　　“我给你揉两下。”昙朔走过去。
　　“不、不用了……”冯净凌感觉自己的脸烫得不行。
　　“那我去拿点吃的。”
　　听到关门声，冯净凌才摘了黑绫，红着脸下床换衣服。他怎么那么背……又是弄丢了阿夙又是被迫和别人……
　　昙朔是个好人，应该会帮他保密的吧……
　　这样想着，他看着琉璃盒中的虫子，咬牙切齿。
　　门开了，昙朔见他拿着盒子，道，“这虫子普通办法弄不死，你不如送给我。我来处理。”
　　冯净凌想了想，“也是，给。”
　　昙朔放下吃食，接过收进空间，坐下问，“你抓虫子做什么？”
　　冯净凌顿了顿道，“我喜欢的人喜欢研毒，想抓给他的……”
　　昙朔闻言顿了一下，“你有喜欢的人……是玊？”
　　“嗯……我找了他五年了。”冯净凌敛了敛眸，又看向他，“所以这件事，你可以帮我保密吗……”
　　“当然。你是下任务的人，我是接任务的人，自然是有求必应。”昙朔淡笑着，冯净凌也笑道，“难得听你开玩笑……谢谢你帮我。”
　　昙朔站起，“我有保护记忆的秘术，优狐也破解不了，我给你用上。”
　　“多谢！”
　　过一会儿要离开青楼时，冯净凌拉住了他，“昙朔，你应该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进出这种地方……还是戴上面具吧……”
　　昙朔微微歪头，似是在思考，“也好。不过我一般走后门，今日是有别的原因。”
　　“……这毒虫的解药怎么找？”冯净凌扣上面具问着。
　　“需要一些药草和三种特殊的东西。一种是盈根水，一种是苦海之水，一种就是溢怨之地的怨气。”
　　冯净凌傻眼了。怨气好说，谭琮那家伙怨气过重形成了一个，苦海之水没听过，盈根水……他们可是找了一年也没找到。如果存在，阿夙也不会……
　　昙朔看出了他的顾虑，“苦海水只有一处，盈根水在远古时期其实很常见，只是发生了天火之灾，唯余几处，到现在已经成了传说之物。
　　算你运气好遇到我，我知道有一处。”
　　“什么！？”冯净凌瞪大了眼，“为什么不早点遇到你……这样阿夙就有救了……你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
　　“你可以认为，我沉睡了很多年。所以以前的记忆基本都记不清了，只记得书上看来的知识。”昙朔道，“不过在去之前，我们得去一个秘境。那是我这次的任务，接了，总得完成。”
　　“没事，只要能解开就好。”
　　“不会白去的，里面应该会有解毒需要用的远古药草。”
　　“啊？药草也得远古的？你刚刚怎么没说？”
　　“……远古毒虫，当然要远古药草了。天火之灾后，大部分远古生物灭绝了，只有少部分秘境才会余存。”昙朔道。
　　“我没说是因为数量多而且去一趟能找齐……这也是为什么去这个秘境。”
　　“好吧。昙朔，你说你是什么时候的人啊，沉睡了多久？你又是什么时候醒的？”
　　“我在溢怨之地旁边醒的，醒了大概五年半了吧……”
　　到了目的地，冯净凌问，“秘境呢？”
　　“天上。月盈可入，所以还要再等十天。”昙朔淡淡道，“有村民误入，有人出来了有人没出来，他们就联系上我。”
　　“天上？那普通人怎么进得去？”
　　“进入方式比较特别，需要在满月之日于特定位置看月亮长达一定时间才能进去。”
　　“怎么感觉你进去过一样。”
　　“在书上看到过类似的秘境。”他好像是进去过，但他不记得了。
　　“这些书你都是哪来的啊……”
　　“不记得了。”
　　两人仍旧像之前一样，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就搭了营帐。
　　烤着火，冯净凌问，“还有十天……为什么不先到附近的城镇待上几天？”
　　“这一片全是深山老林，除了樵夫没人会来。最近的城镇就是我们刚刚过来的那个，小妖也飞了一个时辰。如果你毒发了，赶不来及。”昙朔讲烤好的鱼递给他，“给。”
　　“谢谢。”冯净凌接过，“那么远……那他们还跑这么远找你？”
　　“这里地高，走船只要半天就能过去……回来一天吧。”昙朔说着，吹了吹手上的鱼，“我的住处就在这。”
　　冯净凌看向他，“那为什么不过去？”
　　“出来随意，进去难。有暗器，飞不得，得闯过去，大概两刻钟的样子。”昙朔看了他一眼，“我在等你毒发。”
　　冯净凌一顿，收回目光，“你这回趟家也太不容易了……不怕误伤路人吗？”
　　“不怕。所有人都知道我住这儿。那些暗器、陷阱，是用来给别人挑战我的。所以我会闯，每次都改一点。”
　　冯净凌默默吃鱼。他又问，“为什么没听到过你的名声？”
　　“你应该更熟悉‘拓（tuò）玉’这个名字。当然在我眼里，它应该叫‘拓（tà）玊’。”
　　冯净凌微微瞪大眼，“原来你就是暗器之王……所以片是千机林？”
　　“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都说拓玊神出鬼没，没人见过，唯一知道的就是拓有片千机林……我哪能想到你就是……”冯净凌感叹着，“有多少人知道你就是拓？或者说，有多少人见过拓的真容的？”
　　“你一个。”昙朔把鱼骨扔进了火堆，“如果不是误以为你是玊，我也不会露面。”
　　“……我真荣幸。”
　　有冯净凌的阵法在，两人不用守夜，各自休息。但是今天……
　　冯净凌问，“它真的……不定时爆发吗？”
　　“是。”昙朔说了一句，顿了顿又道，“书上是这么说的。”
　　他一手拿着布条，向他伸手，“手。”
　　冯净凌嘴角抽了抽，“我干脆不休息了，就等着……”
　　“劝你不要。它不知道什么时候爆发。”
　　“……好吧。”
　　夜半毒发了。
　　“到底是……哪个混蛋……炼制出来的……”冯净凌躺着，一边抽噎一边骂。“现在……什么时候了……”
　　“刚刚日出。”昙朔给他揉腰，“别骂了，歇会儿吧。”
　　“我怎么不骂……”冯净凌生无可恋地看着帐顶，“它要是再久一点我都不知道成什么样了……它为什么不是固定时间固定时长的？”
　　“书上说，最初的毒虫是这样的，但这样就控制不了人了，所以进一步炼制成了这样。”昙朔说着，手触向他的下/身。
　　“？！你……”
　　“上药。我向青楼要的。”
　　冯净凌通红了脸，闭上了眼睛。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又开始骂，“就三个时辰是安全的……还让不让人活了，都不够休息的吧……”
　　昙朔收回手，“那你赶紧休息。留半个时辰去千机林。”
　　“嗯……”

作者有话说

　　会有反转的贝贝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