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1-锋芒与暖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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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目启动会定在周三下午的第三会议室，海城的秋阳透过百叶窗，空气中飘着咖啡的微苦，混着窗外香樟树的淡香。
与启动会并行的，是压在林晚星膝头的项目方案初稿。
她抱着笔记本坐在靠窗的位置，指尖划过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表格，眉头轻轻蹙着。
“金融风险对冲模型”的参数校准出了问题，连续三天调整算法，结果还是偏离预期值，连导师发过来的参考案例，都被她画满了红色批注。
“卡住了？”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温热的气息。
林晚星回头时，陆亭岸已经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下，手里拿着本摊开的研究报告。
他把报告推到她面前，指尖点在“参数权重分配”那栏：“你把行业周期数据和区域经济指标的权重弄反了，上周在课堂上我提过，这类模型要优先考虑地域特殊性。”
林晚星盯着报告上的笔记，想起上周课上她走神时，他在黑板上写的补充公式，当时她还偷偷拍了照存着。
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笔记本边缘，她小声反驳：“我看了案例，里面是按行业周期算的……”
“那是金城的案例，海城的海鲜贸易占比高，区域经济波动对金融风险的影响更大。” 陆亭岸说着，从笔袋里掏出支黑色水笔，在她的草稿纸上快速演算，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和窗外的风声混在一起。
他的手肘偶尔蹭过她的胳膊，带着点薄茧的温度，让她的注意力总忍不住往他手腕的旧疤上飘。
等他把演算过程推到她面前时，林晚星才发现，困扰她三天的难题，竟被他三两下解了。
她抬头想道谢，却撞进他眼底的笑意里，他的睫毛在阳光下投出浅淡的阴影，语气里带着点刻意的调侃：“林晚星，上课走神的后果，就是要麻烦我来救场？”
“谁要你救场。”她偏头躲开他的目光，却没把草稿纸推回去，反而认真地抄起了演算步骤。
“那就是承认上课走神了？是因为我吗？”陆亭岸眼底带着几分笑意。
“你又来了。”林晚星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陆亭岸，我不想谈恋爱。你别再这么说了。”
“我们可以不公开。”陆亭岸表情认真。
“不谈恋爱……你懂吗？”林晚星觉得专业以外的问题和他交流都有些障碍：“我想专心学业，不想分心。”
“我不会影响你学习，而且……”陆亭岸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林晚星手上的笔记：“你知道的，我还可以指导你。”
“我不喜欢异地恋，我以后只想留在海城，你家的产业都在金城。”林晚星随便找了个借口。
“我可以两边跑，或者把一部分产业转过来。”陆亭岸一副这根本不是问题的表情。
“我现在喜欢一个人生活……行吗？”林晚星无奈。
“我可以等，我排队，等你想谈了，我是第一个。”陆亭岸回答得行云流水，无懈可击。
项目推进到第五天，两人约在图书馆改报告初稿。
傍晚的海风裹着凉意吹进阅览区，林晚星裹紧了身上的薄毛衣，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
陆亭岸坐在她对面，手里拿着打印出来的数据报表，时不时用笔圈出需要修改的地方，台灯的暖光落在他侧脸上，把他眼下的淡青都柔化了些。
“先歇会吧。”十点半时，陆亭岸突然开口，把一杯热牛奶推到她面前。
林晚星确实觉得累，揉了揉发酸的肩膀，接过牛奶时指尖蹭过他的掌心，温温的。
她看着杯子里飘着的奶皮，心里软乎乎的。
“报告改得差不多了，只剩结论部分。”陆亭岸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白衬衫领口露出点锁骨：“不过你明早有课，今天别熬太晚。”
“你不也一样。”林晚星吸了口牛奶，目光落在他手里的报表上。
陆亭岸突然起身，把自己的黑色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在学习和讨论专业的时候，陆亭岸倒像个正常人。
没了饭店走廊里“要么单身要么是我女朋友”的强势逼问，没了反复提起“那晚”的执拗，只安安静静地陪在她身边，适时的出现帮她解决掉卡住她的专业问题。
周六早上，陆亭岸突然接到秦翰的电话，说金城那边有急事，需要他回去处理。
他去机场的路上，草草给林晚星发了条微信。
林晚星收到信息，并没有为他报备行程而感到别扭，还自然的问了一句：“多久回来？”
陆亭岸收到信息反倒有些惊喜，动了动手指，快速回复：“三天。”
想了想，又直接拨通了电话：“报告要是有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别自己硬扛。”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晚上别在图书馆待太晚，那里回宿舍的路太偏，不安全，最好让室友陪你。”
在临挂断时，他又小声的说了一句：“等我回来。”
林晚星自然的“嗯”了一声。
陆亭岸走后的第二天，林晚星在图书馆改完报告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
她收拾东西时，发现手机快没电了，只能抱着笔记本往宿舍赶。
刚拐进通往宿舍的小巷，身后就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点酒气的暧昧：“林晚星，等等我。”
林晚星的脚步顿住，心里咯噔一下。
她回头，看见肖鹏站在路灯下，眼神里带着点她看不懂的狂热。
是隔壁经管系的同学，本科刚入学时追过她，被她拒绝后就没再联系，林晚星研一的时候见过他一次，他也考进了经管系的研究生学院。
“有事吗？”林晚星往后退了半步，语气里带着警惕：“我要回宿舍了。”
“回什么宿舍。”肖鹏上前一步，挡住她的去路，酒气更浓了：“我听说你跟那个借调生走得很近？林晚星，他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个靠家里的商人子弟。”
“请你让开。”林晚星单手伸进包里，慌忙的操作着手机解锁，也不知道会打给谁。
她想绕开他，却被他伸手抓住了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疼。
“我不让又怎么样？肖鹏的眼神变得凶狠：“你以为你躲得掉吗？”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冷厉的男声打断：“放开她。”
林晚星猛地抬头，看见陆亭岸站在巷口，手里还拎着行李箱，显然是刚从金城回来。
他的脸色沉得像深夜的海，快步走过来时，眼底的冷意几乎要溢出来。
没等肖鹏反应过来，陆亭岸已经一把扯开他的手，将林晚星护在身后，语气里裹着冰碴子：“你碰她一下试试。”
巷子里的酒气还没散尽，肖鹏被陆亭岸扯开的瞬间，还想伸手去抓林晚星的胳膊，却被陆亭岸反手扣住了手腕。
指节用力的声响在夜里格外清晰，肖鹏疼得龇牙咧嘴，酒意醒了大半：“你他妈谁啊！敢管我的事？”
陆亭岸没说话，只是低头盯着肖鹏扣过林晚星的那只手，眼底的冷意像结了冰的海。
他的拇指狠狠碾过肖鹏的腕骨，力道大得让肖鹏直抽气：“刚才碰她的，就是这只手？”
肖鹏被他的气势吓住，往后退了半步，却还嘴硬：“我跟林晚星的事，跟你没关系！”
“她是我女朋友，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陆亭岸把林晚星往身后又护了护，手腕上的旧疤在路灯下格外明显：“再纠缠她，我不介意让你见识一下‘商人子弟’的手段。”
肖鹏看着他眼底的狠厉，还是怂了，骂骂咧咧地抱着手臂走开。
巷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海风裹着凉意吹过来，林晚星还在发抖。
陆亭岸转身时，语气瞬间软了下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指尖带着点凉：“吓到了？”
“你……你怎么提前回来了？”林晚星的声音还在发颤，却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口，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担心你。”陆亭岸的语气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他抬手把她往怀里带了带，手臂圈得松而稳，怕勒疼她发抖的肩膀，又怕她站不稳。
林晚星埋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半天才缓过神来。
“太晚了，别回宿舍了，去我那住一晚吧。”陆亭岸小心翼翼的抱着怀里的人，声音轻柔。
林晚星没拒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声音闷在他怀里：“嗯。”
陆亭岸拎着行李箱，牵着她的手往巷外走，他的掌心很暖，让她渐渐不那么怕了。
陆亭岸的房子离财大不远，林晚星听说了他在附近买了一套房子，这是第一次来。
客厅的落地窗正对着大海，月光洒在地板上，像铺了层碎银。
林晚星还没完全从恐惧里缓过来，陆亭岸看在眼里，牵起她的手往浴室走，从衣柜里翻出一件白色T恤，递到她面前时，语气很柔：“先去冲个澡，不介意的话，穿这个吧。”
林晚星接过T恤，鼻尖立刻萦绕着淡淡的白檀香气，是她熟悉的味道，此刻闻到，倍感安心。
等她从浴室出来时，陆亭岸正端着一杯热牛奶站在卧室门口，杯壁温温的，刚好不烫嘴。
他把牛奶递到她手里，目光落在她卷着袖口的手腕上，语气很轻：“喝了这个，好好睡一觉。”
林晚星接过牛奶，说到睡觉目光不自觉的扫向卧室，里面只有一张双人床。
“你睡这，我睡隔壁书房。”陆亭岸一眼看透她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语气里带着几分的调侃：“当然，你要是邀请我，我也可以留下来陪你。”
看到林晚星抬头露出惊讶的目光，陆亭岸温柔的笑了笑：“不逗你了，喝了它，快睡吧。”
周三中午的食堂里，林晚星刚端着餐盘坐下，就听见邻桌的女生凑在一起小声议论：“听说了吗？经管系的肖鹏被开除了！学院公示都贴出来了，说是论文抄袭实锤，连申诉的机会都没给。”
“真的假的？他爸爸不是校领导吗？这么硬的关系，怎么突然就被开了……”
林晚星拿起手机发微信给陆亭岸：肖鹏的事，是你干的？
陆亭岸回答得简单坦荡：抄袭是他干的，开除是我干的。
林晚星突然想起她刚去财大时，张沐暖介绍陆亭岸时对她说：“在财大惹到他的人，轻则离开财大，重则离开人间。”
现在想想，可能并非夸张。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21-锋芒与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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