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默契答辩 ...
-
周明轩显然认识他，脸上的油腻笑容瞬间变成谄媚：“陆少，误会，我就是跟学妹聊聊天……”
话音未落，陆亭岸突然伸手揽住林晚星的腰，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怀里。
熟悉的白檀香气瞬间包裹了她，让她在错愕中忘了挣扎。
“我的人，你也敢碰？”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目光扫过周明轩时带着毫不掩饰的戾气：“还是说，周学长觉得长荣的投资部容不下你了？”
周明轩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手里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酒液在锃亮的地板上漫开：“对、对不起陆少……”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林晚星才后知后觉地红了脸。
陆亭岸的手掌还贴在她的腰侧，温热的触感透过薄薄的礼服布料传来，烫得她皮肤发麻。
“谢谢……”她试图推开他，声音细若蚊蚋。
陆亭岸却像没听到，揽着她穿过人群往出口走。
经过香槟塔时，他随手拿起一杯香槟：“跟我来。”
体育馆后巷的夜风带着凉意，吹散了宴会厅的喧嚣。
林晚星靠在斑驳的墙壁上，看着陆亭岸将香槟一饮而尽，喉结滚动的弧度在月光下格外清晰。
“刚才……”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谢谢你。”
“举手之劳。”他将空酒杯扔进垃圾桶，金属碰撞的声响在寂静里格外突兀：“周明轩在投行部名声很差，经常骚扰实习生。”
林晚星想起刚才他说的“我的人”，脸颊又开始发烫：“你那样说，别人会误会的。”
“误会什么？”陆亭岸转过身，月光恰好落在他眼底：“误会我们关系不一般？”
林晚星不敢抬头正视他的眼睛，垂着头默不作声。
“我们的关系本来也不一般。”陆亭岸微微靠近，仍保持着社交距离。
林晚星猛得抬头，正撞上他的目光，将她的慌乱尽收眼底：“我们是竞赛搭档，要是被传出去我们组的人被骚扰，评委可能会觉得我们连自己都保护不好，影响评分。”
这个解释理性得无懈可击，却让林晚星莫名的有些失落。
财大主楼的报告厅里坐满了人，林晚星攥着发言稿的手心沁出薄汗。
舞台背景板上“商业分析竞赛决赛”几个烫金大字在聚光灯下泛着冷光。
“别紧张。”张沐暖帮她理了理衬衫领口：“陆亭岸刚才还在后台调试模型，说让你放心发挥。”
林晚星点点头，昨天深夜改到最后一版PPT时，陆亭岸眼底的红血丝，让她莫名有些不安。
主持人报幕的声音将她拽回现实。
林晚星深吸一口气走上台，聚光灯在她脚下织成一片光晕，台下黑压压的人群里，她一眼就看到了团队席位置上那个熟悉的黑色身影。
陆亭岸衬衫袖口一丝不苟地挽到小臂，正用红色激光笔在笔记本上标注着什么。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朝她极轻地颔首，像在说“我在”。
“我们的项目选择供应链金融赛道，核心创新点在于引入动态风控模型……”林晚星的声音渐渐平稳。
陆亭岸默契的将PPT展示到压力测试图表，屏幕上跳动的曲线像条银色的鱼，在置信区间里灵活游弋。
“通过马尔可夫链蒙特卡洛模拟，我们发现当节点步长调至0.01时，极端风险概率可降低至1.2%……”林晚星讲到数据模型时，台下传来几声窃窃私语。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正想补充说明，忽然看到陆亭岸举起手。
“评委老师好，关于参数校准……”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带着惯有的冷冽却异常清晰：“我们采用贝叶斯估计修正先验分布，附件里有五十组对照实验数据，可证明该模型在2018年股灾期间的误差率低于行业均值37%。”
他说话时始终看着她，目光像精准的激光，在她慌乱时稳稳托住阵脚。
林晚星定了定神，大屏幕上显示出陆亭岸调出补充数据，当看到页脚处那个极小的星型水印时，忽然想起他凌晨发来的邮件末尾写着“别怕，有我”。
答辩环节远比想象中严苛。
一位评委连续追问三个政策风险点，林晚星的额角渗出细汗，陆亭岸适时接过话题，用三组跨国案例化解了质疑。
他从回答第一个问题开始就站起身，用激光笔控制着PPT，全程与她并肩作战。
黑色西装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却总在她卡壳时递来恰到好处的提示。
“最后一个问题。”主评委推了推眼镜：“你们团队的风险对冲方案很新颖，但实操中如何平衡成本与效率？”
林晚星刚要开口，陆亭岸忽然说：“我补充一点。”他走到她身边，两人的影子在幕布上短暂交叠：“我们设计了双轨触发机制——当波动率超过阈值时自动切换至保守模式，这部分算法是林晚星独立完成的，比行业通用方案节省40%的调整成本。”
他提到她名字时，尾音微微上扬，像怕别人听不清。
林晚星惊讶地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那里映着聚光灯的碎光，藏着她看不懂的温柔。
宣布结果时，林晚星的手指紧紧绞着裙摆。
当听到“一等奖——林晚星、陆亭岸”时，她几乎以为是幻听。
陆亭岸比她先反应过来，转身时不小心撞到她的肩膀。
“恭喜。”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领奖下台时，秦曼和高山举着相机围上来。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陆亭岸很自然地往她身边靠了靠，黑色西装的袖口蹭过她的衬衫，留下淡淡的白檀香气。
照片发到群里后，林晚星发现他看向镜头的眼睛里，有一小半的光落在她脸上。
金城的秋意渐浓，财大校园里的银杏叶被秋风染成了金箔色，簌簌落在图书馆前的石板路上，像铺了层易碎的阳光。
林晚星抱着厚重的《计量经济学》从教学楼出来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帆布包带，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往篮球场的方向瞟。
这已经是这个星期的第五次了。
她忽然在心里懊恼地叹了口气，加快脚步往宿舍走。
帆布鞋踩在落叶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像在嘲笑她这点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小心思。
“晚星！等等我！”
身后传来张沐暖的声音，林晚星回头时，正看见她抱着一摞草稿纸跑过来，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凌乱。
张沐暖忽然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说起来，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上课总走神，刚才在阶梯教室，你盯着陆亭岸的背影看了整整十分钟。”
张沐暖的话像颗石子，在她看似平静的心湖里投下了圈圈涟漪，那些被刻意忽略的细节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回到宿舍时，秦曼正坐在书桌前涂指甲油，酒红色的液体在日光灯下泛着剔透的光泽：“回来啦？刚才高山打电话来，说晚上的政策项目小组讨论取消了，陆亭岸临时家里有事。”
林晚星“嗯”了一声，拉开椅子坐下时，才发现自己的指尖竟有些发凉。
明明是无关紧要的消息，心里却像空了块似的，有点发闷。
她翻开笔记本想复习功课，目光却落在了扉页的空白处。
那里不知何时画了个小小的简笔画：一颗星星悬在夜空中，下面是道模糊的黑色身影，正仰头望向上方。
线条稚嫩，却透着股说不出的执拗。
林晚星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她猛地合上笔记本，指尖按在封面上，能清晰地感觉到纸张下那些密密麻麻的笔触——那是她这些天的“杰作”。
她平时总爱在空闲时画点什么。
一开始是窗外的梧桐树，是流浪猫豆豆蜷缩的身影，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笔尖下渐渐浮现出的，全是陆亭岸的侧影。
他在金融课上蹙眉演算的样子，他在篮球场上跃起投篮的瞬间，他在图书馆里低头看书时，阳光在他睫毛上投下的细碎阴影……
这些画面像被按下了慢放键，一笔一划地刻进了她的速写本里。
“怎么了？脸这么红？”秦曼吹了吹刚涂好的指甲，好奇地凑过来：“是不是发烧了？”
“没、没有。”林晚星慌忙把笔记本塞进抽屉，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在发烫，连带着脖颈都染上了层薄薄的红晕。
原来那些被刻意压抑的心动，早就通过画笔悄悄泄露了踪迹。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秋风卷着落叶拍打在玻璃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林晚星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发呆。
那些被忽略的细节像电影片段般在脑海里回放——
他扔给自己雨伞时，目光里一闪而过的紧张；
他在电梯里把外套披给自己时，指尖不经意划过她脖颈的温度；
他在酒会上揽住她的腰时，身上白檀香气里混杂的、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些细微的瞬间，当时只当是巧合，此刻串联起来，却让她的心跳乱了节奏。
林晚星把脸埋进枕头里，鼻尖萦绕着洗过的床单清香，可不知怎么，竟想起了陆亭岸身上那股清冷的白檀香气。
那味道像他的人一样，初闻时带着疏离的冷意，可细细品味，却能感觉到藏在深处的温润，像雪后初晴的阳光，带着让人安心的暖意。
她忽然想起高山上次开玩笑说的话：“我们家岸哥啊，就是块捂不热的石头，也就对你，还能看出点人气儿。”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的。爷爷早就说过，要离那些豪门远些，那些复杂的家族纷争，不是她能应付的。
可每次面对陆亭岸时，那些理智的告诫就像被风吹散的烟，只剩下不受控制的心动。
“真是疯了。”林晚星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把自己裹进被子里。
黑暗中，她仿佛又看到了速写本上那个仰头望星的身影。
突然觉得，自己就像那颗被注视的星星，明明知道距离遥远，却还是忍不住被那道目光牵引。
而这目光，像金城秋日的阳光，温暖，却不灼人，刚刚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