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鏖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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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对方灰色的触手像长鞭般抽过来，三人迅速躲闪。被触手打到的石砖上瞬间绽出一条深深的裂缝，破碎的石块与尘土飞扬。
“这人不好对付，图尔，你从小路走！”屿当机立断道。话音刚落，又一道猛烈的攻势袭来！
司空和屿堪堪躲过，图尔反应不及，左手臂被擦伤。他就地一滚，自知不是这人对手，留下来还可能拖后腿，于是咬咬牙窜进一条小巷里。
屿见图尔的背影消失，略微松了口气，背后十几条深蓝色的触手齐出，带着疾风，笔直地攻向敌人！
军装的男人眉头都不皱一下，灰色触手直接甩向屿的触手。两方相撞时，爆发出金属般的轰鸣声！
屿瞳孔骤缩，坚硬的触手被震得生疼——对方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力道！
“你是谁？”
“帝国新任侦查队长，克利亚。”那人微微抬起下巴，倨傲而冷漠地俯视着屿，“统领命我将你捉拿归案。”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没有落在司空身上分毫，仿佛这个人根本不存在。
下一秒，他身形一闪，“倏”地朝屿袭来！
随着两人距离迫近，屿双腿蹬地，身子腾空而起，触手快速从上方向克利亚劈下。克利亚反身躲开，绿眼睛一转，敏捷地躲过从身后重重挥来的墨绿色触手。
触手击在一根石柱上，石柱轰然倒塌。
克利亚看向司空的目光带上了一丝警惕。
“刷——！”
灰色触手袭向司空，司空一个后空翻险险躲过。屿抓准时机，飞身掠到克利亚身侧，触手快如闪电般击出！
克利亚侧头躲过，脸上被划出一道血线。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那道蓝色光影，脸上的伤口快速愈合。
下一秒，司空的墨绿色触手从另一个方向袭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狠狠朝他刺去！
灰色触手立刻挡在身前护住主人。坚硬的墨绿色触手直直打在这层盾牌上，它们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鸣，在冲击下向后飞去。
克利亚宽阔的后背撞在一根石柱上，石柱瞬间裂成蛛网状，他本人也吐出一口血沫。
他抬起头，如狼般的绿眼睛仅仅扫了司空一眼，便再次转向不远处的屿。
屿对上那道冰刃般的目光，心里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看来被可怕的家伙盯上了。
只见那军官遭受了刚才的重击，竟像没事人一样稳住了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再次扑向屿！
屿身体快速后退的同时，十几条深蓝色触手从两侧向克利亚包抄，尖锐的触手顶端全部刺向军官的心脏，是道极其狠厉的杀招！
克利亚波澜不惊，灰色触手快速收拢，密不透风地护住上半身，在受到攻击时又猛地弹开。那家伙的触手太硬，屿的触手受到剧烈震荡，“砰”地一声被反弹回去，连带着背部肌肉牵起一阵剧痛。
转眼间，克利亚已经杀到他的面前！
眼看灰色触手的尖端就要刺入他的眼睛，屿以极快的反应速度向后仰去，险而又险地避过这一击，发丝都被削断了几根。
与此同时，克利亚听到身后传来凌厉的破空声，疾速向一旁跃出十几米，才免于被司空的触手削掉脑袋。
面无表情的军官第一次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他淡漠的绿眼睛转向一脸紧张的司空。
烦人的苍蝇。
他以子弹般的速度冲向司空，打算先解决这个碍事的家伙。
司空没料到他突然转换目标，躲闪不及，被强劲的灰色触手“砰”地一下甩到一根石柱上去。石柱“扑簌簌”地倒塌下来，许多破碎的砖头砸到他的头上、身上。
他一时动弹不得，头上渗出的鲜血流进他的双眼，他在一片血色中看见克利亚越来越近，灰色触手直直地朝他的胸膛刺去……
“司空——！”屿大吼一声，深蓝色触手呼啸而出，卷住克利亚身后的几条触手用力把他往后扯，尖锐的顶端逐渐离开了司空的身体。
克利亚皱了皱眉，奋力想把触手拔出来，硬质触手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却挣脱不了屿的束缚。他从腰带里抽出手枪，几乎想给屿来一枪，可是碍于统领的命令不能动手。于是，他将枪口对准了司空。
司空正艰难地从瓦砾中爬起来，听到枪响的瞬间，多年的从军经验令他下意识作出反应——他就地一滚，子弹在离他太阳穴仅一厘米的地方爆开了。
克利亚移动枪口想继续开枪，屿怎能让他得逞，纠缠着克利亚的触手中分出一条，干脆利落地斩断了他持枪的右手！
然而，正是由于少了那条触手，克利亚一下子挣脱了束缚，灰色触手一甩，屿瞬间被击出十米远，在地上拖出一道痕迹，左侧身子被绽开的石砖磨得血肉模糊。
屿挣扎着想起身，却被两条灰色触手死死摁在地上，凌乱的黑发垂落地面，蓝色的血在石砖上蔓延，像条濒死的鱼。
克利亚一步步走向他，断臂的血已经止住了——由于半虫族的自愈能力，那里很快就会长出新肢。
他从风衣口袋里拿出强效麻醉剂，正准备扎入屿的脖颈时，身后一声枪响！
他敏捷地侧身躲过，转头便看到血流满面的司空正拿着他刚才被屿弄掉的枪，直直地指着他的眉心，眼神狠厉：“放开他。”
克利亚定定地看着他，半晌，摁着屿的灰色触手尽数缩回后背。
“麻醉剂也丢掉。”
克利亚冷笑一声，将麻醉剂随手一扔，玻璃管落地瞬间就碎了，里面透明的液体流在地上。
屿勉强从地上爬起来，司空看见他的左脸被地上的石子划得皮开肉绽，心里五味杂陈。他清楚，这些伤很大程度上是为他受的。
他突然感到一点心疼，但随即惊醒般地把这个念头从脑海中赶走：他心疼自己的仇人干嘛？屿会帮他，也只是因为他们暂时达成同盟关系罢了。
屿一步步朝他走来，司空放下乱七八糟的想法，继续警惕地用枪指着克利亚，对屿说：“我们走吧。”
屿正要点头，突然，他余光瞥见亮光一闪。
那一刻，某种似曾相识的记忆涌入大脑，极端的慌张和恐惧让他连触手都忘记放出。
他下意识用肉身地扑向司空——
“砰！”
子弹没入血肉，蓝色血花飞溅。
司空睁大眼睛，看着血大股大股地从屿的左肩胛骨涌出，一时间竟无法思考发生了什么。
克利亚抓住他愣神的间隙，两条触手齐出，一条打落了司空手中的枪，另一条直接将中弹的屿卷走！
司空这才反应过来，惊怒交加地冲向克利亚。奈何他一人完全不是克利亚的对手，还没接近对方半米，就被灰色的触手再次甩到石柱上去。
这次的力道显然比上次更大，石柱塌了下来，扬起一片尘土。他的头狠狠磕在某块石砖上，脑袋痛得发懵，身体动弹不得，只能绝望地盯着屿的方向。
一旁躲在暗处的狙击手悠哉游哉地走了出来：“哎呀，好像打错人了。”
克利亚将备用麻醉剂一针扎入屿的脖颈，面无表情地瞪了那人一眼：“你应该庆幸打中的不是屿的脑袋，不然统领发起飙来，你一条命都不够抵。”
“人家瞄准的是那个碍事的家伙啦，谁知道他自己凑上去。”狙击手笑嘻嘻地走到他旁边，看着他扛在肩上的人，“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屿吗？真人比通缉令上的照片好看欸。”
此时，屿已经在麻醉剂和失血过多的双重作用下意识模糊。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抬头看向倒在碎石中的司空，比了个口型：
快跑。
司空看懂了他的话，却罕见地犹豫了。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听屿的立刻逃跑，先保全自己的性命，以后再找机会救他；然而，不知为何，他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强烈的情感，让他无法对半身浴血的屿弃而不顾。
屿看出了他内心的挣扎。他小幅度地摇摇头，目光坚定而恳切地看向司空。
司空竟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哀求。
远处，克利亚正和那狙击手说着话：“为什么这么晚才来？”
“抱歉抱歉，路上杀了只小老鼠，耽误了点时间。”
他们显然很熟，狙击手热络地揽着克利亚的肩膀，表情十分轻松，仿佛只是在谈论今天中午吃了什么。
就在这时，司空突然悲伤地意识到，图尔死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为一个只认识了十几分钟的人感到悲伤。或许是因为他曾和那个活泼乐观的年轻人握过手，又或许是因为遇到屿之后，他身上确实有什么东西发生了改变。
也就在这时，他终于下定决心。
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莽撞，送了这条屿用鲜血换回来的命，连带着把屿也给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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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手看着司空逃跑的背影快速消失在一条小巷，问克利亚：“要追吗？”
克利亚摇摇头：“当务之急是把屿送回尖塔。”
他扛着屿跳上广场周围的房顶，快步向皇城方向跑去。狙击手撇了撇嘴，也迅速跟上。
屿迷迷糊糊地看着那片断壁残垣渐渐远去，终于在颠簸之中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鏖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