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现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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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去，我不要见你。”
刚回到家中，陆原“砰”地把门撞上，敲得门外人额头上多了个红印子。
“小原……”裴青云轻轻拍着门，料想已经进房了的青年不会这么无情的走远。
别问，问就是有经验。
“小原，我错了，你让我进去吧。”他瞟到一旁的可视门铃，按下按钮，“滴”声响了不过两秒，屏幕上出现了陆原的脸。
只见他双手横跨胸前，面色不虞，苍白的脸庞在暖色的灯光下多了些温度。
他的态度似乎在说，让你解释，解释不清楚不许进屋。
几分钟之前，他们尚且在停车场当中逗留，裴青云拽着陆原的衣摆，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原，你现在清醒吗？”
“我很清醒。”青年的语气一贯如此冷淡，此时显然在置气，就显得更为冰冷了。
“那你刚刚的问题？”
“怎么，你能瞒着我去酒吧玩，我还不能问你了？”
你去哪儿了，你为什么去酒吧也不带上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这是陆原醉酒后的逻辑。
听到他这话，裴青云悬着的心重新落入胸膛，他抚上陆原紧皱着的眉头，“我是要去谈公事。”
一听这说辞，陆原将袖子一甩，头也不回地继续走向电梯间，裴青云紧紧追着，用身子拦着要关闭的电梯门，静静地站到了陆原的身边，不再多言。
他贪婪地望着陆原的脸庞，将手又伸向陆原那近在咫尺的发梢，却见毛茸茸的脑袋轻轻一偏，躲过了他的手掌。
“二十层到了。”
电梯的播报声响起，陆原径直走向房门，指纹解锁，猛地关上门，留下裴青云与原木色的房门面面相觑。
此时，见到陆原接通门铃，他略带焦急道：“小原，这次的事儿有些紧急，所以没通知你，不会再有下次了。”
“让我进去吧，你不是胃不舒服吗，我会担心你的。”
门铃后的陆原不自觉按了按自己的胃部，垂着脑袋。
“小原，开开门好不好。”裴青云弯下腰，凑近摄像头，眼巴巴地望向陆原。
陆原紧紧咬着唇，半晌后，冷哼一声，按下开门的按键。
裴青云握上门把手，低声笑着将门关上，醉酒后的陆原看着冰冷理智，但却格外好糊弄，各种逻辑在此时的陆原看来都是不存在的，只要身前人愿意哄他。
裴青云刚刚半只脚踏进门，身边就骨碌碌地驶来了一架小机器人。
是0087……原来陆原将它也带过来了。
“人脸识别中……”小机器人的眼睛上下扫描，“老大！欢迎回家！”
不知为何，从一个小机器人的语气中，他竟然听到了欢欣雀跃。
“老大，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老大是0087对裴青云的专属称呼。
“没有，你去充电吧……”他挥了挥手，又顿在半空中，“等等，帮忙叫一份醒酒汤。”
不用想都知道，陆原这个新家中肯定是没有配备材料的。
“好的，老大！”
他的目光追随着陆原走向卧室的背影，有无以慰藉的思念、有痛苦、有愧疚，诸多复杂的思绪在他眼镜框下荡漾。
“裴青云，裴青云！”卧室中传来的声音颤颤巍巍。
“怎么了？”他赶忙高呼，但陆原没有作答，
他只能迈起步子走向声音的方向，犹豫了片刻，走进了陆原的房间，只见衣服散乱于木地板上。
陆原的脑袋埋在衣柜当中，仍在来回翻找，直到裴青云小心翼翼地站在了他的身后，向他凑近。
“小原，你在找什么？”
“戒指，戒指不见了……”
是他们的结婚戒指。
陆原的声音在柜子里回旋，显得格外焦急，他像是认定了他将戒指藏在了这儿，早忘了他从奥瑞利亚搬到了塞壬，住进了新屋。
裴青云愣住，瞬间明白了他的焦急。
裴青云将脑袋搭在他的肩上，伸手重重地揉了一把这个他已经几个月未曾触碰的脸颊，感觉比从前更瘦了，瘦得可以摸到骨头，他的心中满载心疼。
“小原，你忘了吗，我把戒指放进了奥瑞利亚住所的保险箱里。”他安慰道。
却发现眼前人的身子僵住，迷茫的转过头来，眼神呆呆的，像是在努力回想。
“我不在奥瑞利亚？”
“你忘了，你说要回来塞壬看陆老师。”
“哦。”他不自觉点头应承，片刻后又就地取材，猛地用衣服盖着自己的脸庞，耳畔通红，又闷闷地重复道：“是哦。”
他捂在衣物中，小声道：“那你要带我回去拿。”
“好。”
裴青云笑着将用衣服将自己扭成一团的陆原又扭向自己的方向。
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正色道：“以后别喝这么多久了酒了，看看脑子都不清醒了。”
他将衣服从自己身上扒开，神情认真，一字一顿：“我很清醒。”
他又凑近裴青云身上，反复嗅闻，“你也喝了很多酒，你才不清醒，一个头脑不清醒的人是没办法判断我清不清醒的！”
陆原说的头头是道，却没发现自己陷入了逻辑的陷阱。
更别说裴青云酒量可比他好多了——经过多次实验认证。
“洗澡去，臭死了，没冲干净之前不许靠近我。”
他胡乱从衣柜里翻出睡衣裤，扔到裴青云身上，再一鼓作气将他推开。
裴青云好笑地接过几件衣服，一个小酒鬼倒是反过来说他这个没喝几瓶的人身上丑了，真是倒打一耙。
他突然想逗逗他，凑近陆原耳边，“宝宝，不如一起洗吧，你身上也有酒味……”
陆原彻底恼羞成怒，一脚揣在他身上，“臭不要脸，滚！”
“嘶！”裴青云吃疼地揉着自己的腿，这小子是一点没因为自己是他的伴侣而手软啊。
但好在，一个SSS级体能的人，恢复能力也不会差到哪儿去，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那痛觉就从微弱到消失。
他又没脸没皮地凑近，说出的话更是讨打，“小原，你还忘了给我内.裤……”
陆原一脸嫌弃，老夫老夫了，倒不会因这个而害羞，只是裴青云这幅表情，实在是讨打。
他忍着气性，回过头去，拿出条新的又扔到了裴青云身上，咬牙切齿威胁，“快去洗澡。”
裴青云拎着迎风飘扬的内.裤，举起双手投降，“这就去！”
喝醉酒后的陆原对于裴青云来说，像是爱不释手的玩具，但这次他多了些许心疼。
怎么在他不在的日子里，陆原会这样对自己……
在裴青云消失在他的视线当中时，陆原才拉了张椅子，坐在卧室落地窗边上。
他的脑子空空荡荡，记忆统统被酒精洗去，他只记得他在塞壬，他刚喝完酒，他和裴青云很久没见了……
他为什么很久没见裴青云？
他盯着落地窗上自己的影子开始发愣，为什么，为什么？
他不断问着自己，却是在浴室唰唰的水声中，感受到大脑在剧烈疼痛，混合着胃部的绞痛。
他蜷缩成一团，缩在椅子上，视线因那种神经痛而忽闪。
事实证明，人类的潜能是有限度的，即使基因决定了陆原拥有超乎常人的ss级体能，但基因同样告诉陆原，“你不能喝酒。”
裴青云的澡洗的极快，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就湿漉漉地从浴室的热气中出来，走向卧室，看见蜷缩的背影，他快步向前。
“小原，你怎么了？”
“裴青云，裴青云……”陆原无意识地呢喃，而裴青云蹲在他身边，抬手拂去他脸上的冷汗。
“我在呢？”
他睁开双眼。
“我们为什么很久没见了？”
裴青云的心狠狠揪着，他想，陆原明天起来就会忘记，那我和他说实话也无碍吧。
“因为……我有一项不得不孤身去完成的任务，一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任务。”
陆原凝视着他的双眼，良久，陆原将碍事的眼镜框摘下扔到地上，在疼痛的颤抖当中捧住他的脸庞，侧过身去，在他震惊的神情中将双唇贴近。
陆原娴熟地在他齿尖试探，又不满地瞥了眼这个无动于衷的男人。
回过神来的裴青云仰起头，望向俯视着他的人，眼中带上了情.欲的色彩，他抓住了陆原的双手，他站起身又俯身，他一只手拖住陆原的后脑勺向陆原贴近。
当两片唇瓣再度接触时，便是更为激烈的唇齿碰撞。
许久未见的两人干柴烈火，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是一场谁也不饶过谁的厮杀，互相攫取着对方口中的氧气。
不知过去了多久，两人分开，带着黏连的银丝。
陆原闭着眼，两人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忽然，陆原开口：“胃疼，头疼……”简单的两个词汇让裴青云迅速从情.欲中抽离。
“等等！”
他赶忙走向大厅，只见桌上是0087拿进来的醒酒汤。
他拿过暖和的醒酒汤，一勺勺地喂给陆原，再哄着他服下另一种更快见效的胃药。
“宝宝，去洗个澡，擦擦身子，我们睡觉吧。”
凌晨三点四十七分，折腾了一晚上的两人躺在床边，各占一席，姿势得极为规矩。
多久回来。
二十一天后。
这个夜晚极为寂静，不知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因为裴青云在身边，陆原摆脱了睡眠障碍的困扰，平缓的呼吸声传至裴青云耳边。
他滚烫的手贴上陆原的脸颊。
对不起，小原，我不得不这么干。
小原，你有好好忘记我吗？
不行，你不能忘记我，再回来的时候，我再向你求婚，你会同意吗？
一定要同意好吗？
他畏惧，畏惧等他再回来时，愤怒的陆原会将他们是从前的所有陪伴都彻底扔掉。
因为在这段感情中他从来都是下位者。
陆原从来都是冷静自持的，不论是在作战当中，抑或是面对他们的感情，年轻的裴青云在发现自己喜欢上一起并肩作战的陆原时，他凭借着一腔热血向陆原表白，而陆原深思熟虑，只是说：“给我五天的时间。”
这五天期间，他一次也未曾见到过陆原的身影，他以为陆原害怕了，开始躲着他了。
最初，他想着，如果陆原不同意他的告白，能不能将这人关起来，但他良好的家庭教育告诉他，这是违反帝国法律的。
他心灰意冷，却也打算在五天之期届满时找他宣判死刑。
但没想到，陆原主动找到了他，在最后一天的中午，他捧着一堆文件，像是顺带路过来看望这个被关在监狱中眼巴巴地囚犯。
他说：“我答应你。”
裴青云欣喜若狂，却从不曾问陆原答应的原因，因为他害怕知道真相。
“裴青云……不要碰我……好热啊。”陷下去地另一半床边传来低声的嘟囔。
他猛然松开手，转过身去，与陆原相背。
明明躺在同一张床上，心却未曾停留在一块儿。
下次再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天还未亮，轻飘飘的一层薄纱窗帘遮挡住夜晚城市的倒影，在走之前，一夜未眠的裴青云又穿上了来时的西装，悄悄走到0087身边，他蹲下拍了拍它的脑袋。
“把我的身份信息录入门锁。”
“好的老大！”
在0087的预设当中，裴青云和陆原是最高权限者，他们所有的要求都应当被遵循。
在成功录入信息后，裴青云又熟练地清空了其中的所有监控录像，再伪造出0087因为碰到水而断电了的假象。
在一切收拾妥当后，他站在门边，迟迟不愿意离开。
他看了眼终端上不断流逝的时间，他必须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现实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