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号病人》白日不梦

2、昏迷

　　秦泽川一边躲避变异虎的攻击，一边运用精神力控制其余三把飞刀进攻。

　　飞刀速度变慢，甚至偶尔会出现卡顿偏离方向。同时，他也感觉到身体发麻，力量有些滞涩，大脑也传来阵阵胀痛和不适。

　　这只变异虎没有划破他的皮肤，也没有听说过变异虎变异出毒素，那么只有可能是手臂的这个伤口。

　　伤口不是被变异兽击中的，而是手术刀所伤。

　　所以白瑜之不仅像扔垃圾一样丢下他，竟然还对他用了精神类毒素吗？

　　秦泽川咬紧后槽牙，他虽然进化后力量和速度都不差。但以他目前的状态，在不使用精神力的情况下，对上同样三级的变异兽是没有什么优势的，更何况现在还有两只三级变异兽！

　　思绪间，变异兽追上他后再次张大虎口咬向秦泽川。秦泽川起身跳跃，左手抓住二楼栏杆，跳在变异虎头上，右手抽出金属棒，按下蛇头弹出尖刺，不顾伤口裂开的风险，用尽全力砸向变异虎的天灵盖。

　　变异虎感到疼痛，拼命甩动脑袋，试图把头上的人类甩掉。

　　秦泽川面露狠色，异常愤怒，他左手抓住变异虎刺手坚硬的虎毛，右手继续挥动狼牙棒狠砸变异虎的头。

　　他眼眶泛红，用尽了全身力气，变异虎的头被他砸出了一个血洞，涌出黑绿色的血液，他感觉自己的头也像破了一个大洞。

　　变异虎改变策略，把脑袋猛撞向一旁的扶梯，秦泽川见状不对，松开虎毛，在即将撞上时跳上二楼。

　　变异虎撞击后紧跟着往上一跃，跳上二楼中间的过道，用虎爪拍向秦泽川，秦泽川只好双手握住狼牙棒格挡。

　　但是毒素不仅影响了他的精神力，他的力量也因为精神受到了影响！

　　视线越来越模糊了……

　　秦泽川手臂瞬间青筋暴起，感觉抵不住变异虎的力量后，往左后方后退了两步，随后跳下一楼。他快速挥棍砸开阻碍他往前的玻璃门和玻璃窗从商场另一侧跑出。

　　“嗷！”半空中传来几声高亢的鹰鸣，像是要撕碎人的心与灵魂，令人恐惧。

　　不好，变异鹰察觉到动静，已经过来了！

　　此时的秦泽川没法停下，他快速疾跑，哪怕听见身后传来动静，也没有去观察后方的情况。

　　相对变异兽来说，他的身型会小很多，可以在街道和被毁的建筑里灵活穿梭。在甩掉一些听到动静跟在他身后的丧尸后，秦泽川顺利回到了之前待的大楼里。

　　他半靠在墙上，眼前的壁纸花纹不停分裂重叠，眼皮不受控制的合上又被强行睁开。

　　……

　　就算侥幸那两只三级变异兽找不到他，可这里又不只有它们。还有普通的变异兽，二级变异兽以及丧尸。

　　一旦他昏迷，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林江市就只有死路一条。

　　秦泽川艰难地保持清醒，催动一丝精神力刺向自己的大脑神经。

　　“噗......”他吐出一口鲜血，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从脸上落下。

　　疼痛使得秦泽川暂时恢复清醒，但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

　　变异鹰听到动静后，飞到发出声响的商场上方。

　　下方街道上有那只黑灰色变异虎的尸体。现在这属于它了，吃了它会变得更强。

　　它记得应该还有一只变异虎才对，它们总是一起出动，很难伤到它们。

　　它盘旋在商场上方，警惕的盯着下方商场。里面传来很大动静，应该是剩余那只变异虎发出的。

　　黑鹰悄悄俯身落在商场顶层上，等待时机。

　　是之前那个人类，他从里面跑出来了。

　　虽然这个人类很美味，但他很难对付。现在它的目标是那只落单的变异虎！

　　变异虎紧跟秦泽川，撞破商场墙壁，露出半个身子。

　　黑鹰见状俯身飞下，前段尖锐的鹰喙像一把利剑，刺进变异虎脑袋。变异虎动作一滞，咆哮着扬起上半身后往前撞。

　　变异虎的脑袋本就被秦泽川伤得不轻，现在再加上变异鹰这一击，已是垂死边缘。

　　它不甘心，还想扑向那只黑鹰，但它的动作已经变慢，黑鹰抓住空档，鹰钩猛踩变异虎头部，划破变异虎另一只眼睛。

　　变异虎失去双眼再加上头颅的伤让它彻底失去冷静，胡乱的撞向周围，尾巴同样乱甩，砸向周围的物体。

　　黑鹰再次从高空飞速俯身冲下，对准黑虎头顶给它最后一击。“噗呲！”弯曲的鹰喙带出变异虎部分脑肉。

　　变异虎骤然倒下，彻底没了动静。

　　秦泽川恢复清醒后用手背擦了擦下巴的血。他调动飞刀，只有三把在他周围，还有一把在那只变异虎体内。

　　他集中精神力尝试调动那把飞刀，飞刀动了，开始有些阻力，但后面顺畅地向他飞来。

　　这说明变异虎已经死了，应该是那只变异黑鹰。当时他穿过商场玻璃门时，听到了它的叫声，但它却没有追过来，肯定是对付那只变异虎去了。

　　秦泽川松了一口气，变异虎死了对他来说是好事，但对付那只黑鹰比变异虎更麻烦。

　　一是等黑鹰吃了两只变异虎后会变得更强；二是他不会飞，如果它飞向高空，飞刀超过他的精准控制范围后，力道和速度会大幅度衰减，甚至可能会超过他的控制范围，那他就没法攻击了。

　　但他不会一直躲。

　　离林江市最近的一个基地就是华南基地。那只黑鹰是三级，很难保证它不会被人气吸引飞到基地那边去。虽然基地内也有很多进化者包括三级进化者，但白瑜之或许还在基地里。

　　他，赌不起！

　　飞刀飞回秦泽川身边，四把飞刀盘旋在他的周围。

　　秦泽川捡起衣柜旁的衣服擦了擦那把从变异虎体内穿过的飞刀。飞刀材质特殊，没有一丝脏污，甚至没沾上一滴血。但他还是有些膈应，擦了擦上面不存在的脏污后才起身。

　　他左手撑着金属棍，观察周围动静。已经过去好一会儿了，那只黑鹰应该正在吃变异虎的尸体。

　　对于被病毒感染变异的动物来说，所有的动物和人类都在它们的食谱上。

　　食物链早就被病毒打乱了。人会吃人，变异蛇会吃变异兔，变异兔同样会吃变异蛇。

　　秦泽川再次回到那个商场附近，中间遇到一些普通丧尸都被他用飞刀一一解决了。

　　果不其然，那只黑鹰正在另一边啃食黑灰色变异虎的大脑。刚刚跟他在商场搏斗的黑色变异虎大脑已经被吃了个洞，怪不得他的飞刀没有引来变异鹰。

　　秦泽川被毒素影响，精神力下降，如果冒然冲出去跟黑鹰一搏，他不能保证结果。

　　可惜他手里没炸弹，如果有，那样就能炸断大楼把黑鹰压在碎石下，即便它没被压死，只要限制住飞翔动作也能用飞刀杀死。

　　这只黑鹰体型有变异虎脑袋那么大，喜欢攻击颈部和头部，他得小心提防。秦泽川摸了摸木仓，只剩一发子弹了。黑鹰的羽毛坚硬锐利，没有射中眼睛这种脆弱部位也很难给它造成伤害。

　　他忍着大脑的疼痛，在保持一定距离的情况下，绕到变异鹰侧后方，正好避开老鹰的视角。

　　秦泽川闭眼在脑海中模拟计算着黑鹰的飞行轨迹，片刻后睁开。

　　他躲在后方，使出两把飞刀绕过周围建筑，两把飞刀贴着地面和建筑，悄悄地慢慢地移动，一把停在黑鹰右后方的商场顶层，一把贴着地面停在左前方。

　　确认黑鹰没有察觉后，秦泽川发力，控制着左前方的飞刀直刺向黑鹰左眼。

　　黑鹰受惊，猛地展开翅膀飞向高空，飞刀在黑鹰左前方快速跟上，冲向黑鹰，黑鹰速度迅猛，在上升的同时为了躲避飞刀转动方向往右方飞。

　　与此同时，他抓住时机在黑鹰往右边的时候，放弃控制另外三把飞刀，集中使出全部精神力控制原本在右方的飞刀飞速刺向黑鹰右眼。

　　飞刀刺进黑鹰眼睛。

　　它在半空中发出一声刺耳的哀嚎，同时，秦泽川的大脑像被刀扎般刺痛。他死死地盯着黑鹰，血丝瞬间爬满整个眼球，红色的血从眼睑流出。

　　秦泽川不顾疼痛，再次加大精神力。

　　眼前的城市和黑鹰被红色侵蚀，天空开始旋转。他不得不用手撑住金属棍支撑住身体。

　　嘴角溢出了鲜血。他快要坚持不住了，但是——

　　“嗷~”

　　这是黑鹰最后的鸣叫，飞刀从它的右眼旋转着穿过脑袋后再从左眼旋转穿出。尸体从天空坠落，砸在一边的建筑上后滚落到变异虎尸体旁边。

　　秦泽川嘴角一扬，他成功了。

　　血气会引来其他变异兽。秦泽川撑住身体，转身离开。

　　林江市是华南基地周围的城市，经过军队和进化者小队的定期清理，所以丧尸不多。

　　他现在得找个没有丧尸的地方休息，脑袋突突地疼，看来精神力短时间内不能再用了。

　　手臂上的精神类毒素也不知道是什么……

　　没有使用精神力后，秦泽川的眼睛没再流血，但脑袋仍然又沉又痛。趁着视线恢复了一些，他加快了行动。

　　途中没有遇到其它变异兽，有这三只三级变异兽在，这附近更低级的变异兽都躲到更远处去了。

　　他再次来到这栋只剩半截倾倒的大楼下，这里原本是靠近路边的住宅楼。

　　住宅楼上半部分被炸药炸毁，下部分没有承受住威力，倒向路边另一边的房屋上。另一边是洋房设计，虽然压破了一层，但是竟然承受住了大楼，没有被压毁。

　　秦泽川对这里很熟悉。

　　这儿曾是他住了四年的家，蓝湾虹城三栋。

　　秦泽川看着眼前这栋熟悉的大楼，还未彻底恢复的视野给这栋楼抹上了一层红色的滤镜。

　　秦泽川再次爬进四楼，钻进之前他待过的那一户，取回背包后，打开房门，从楼梯走上七楼。

　　歪斜的大楼并不好走，但他仍在黑暗中不断向上。

　　楼道里很安静，用力推开楼梯间门后，整个入户光厅一片寂静。

　　这里是两梯两户，在他去云海市前不久，旁边的邻居就移民去了国外，所以没有丧尸很正常。

　　秦泽川把着门，半踩在墙壁上半蹲着打开了密码锁，幸运的是锁没被人破坏也还有电。

　　他关上门后撑着金属棍回到了以前的卧室。

　　其实他在末世前也有很久没住过这里了，里面没有多少东西，只有一些家具倒在一边墙壁上。

　　秦泽川拉过床架，让它处在地板和墙壁的夹角处。

　　他取下双肩包放在床上，把腰间武器托取下放在一边，左手握着金属棍、右手握着枪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精神力需要恢复，这次因为精神类毒素的影响，现在他的脑子不仅疼还乱。

　　过度使用精神力，不知道会有什么影响。也许以后再也使用不了精神力，也许会突破也说不定……

　　还是突破吧，我要更强大的力量！我要保护好白瑜之。

　　白瑜之说过，我的基因已经被XR病毒改变，再加上注射了XR-Q1进化试剂，大脑也比之前强无数倍，恢复力极强，面对刺激，很有可能会再次进化……

　　白瑜之说，我很特别，很厉害，我跟其他人不一样！

　　他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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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他不喜欢我！他拒绝我了！

　　他一直都在利用我。

　　他丢下我了！还给我下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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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点想他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如果知道我现在的情况是心疼？失望？生气？还是根本不在意？

　　说到生气，其实白瑜之很少生气，但他生起气来非常好看，白皙的脸颊会因生气变红，眼尾也会泛红，特别动人。

　　看来毒素不仅影响了他的大脑还影响了他的身体。

　　因为秦泽川明显感受到身体下方传来一丝热气，同时，思绪也越来越混沌……

　　如果还能见面，不管怎么…我都会……

　　wo…我要…ya…o...告诉…他……

　　我…………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他听见外面传来模糊的声音。

　　“滴滴滴滴滴滴，咔嚓……咔擦！”

　　“报告，白博士。发现目标人物——秦泽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