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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拉普什之旅 ...
周五饭点时,我注意到贝拉·斯旺端着餐盘站在食堂中央,她面色犹豫,四下张望了一会,而后走到我旁边坐下。
我想她打算和其他人隔开。与露易斯讨论明天旅行野炊的食材时,贝拉也加入进来,却还是显得心事重重。注意到劳伦朝我们这边指指点点,我趁她看回来的时候,特意向她指了指泰勒,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表情能不能准确传达出意图。
告诉泰勒让他闭嘴,继续撒谎会带来难以想象的坏运气——如果劳伦敢来找麻烦,我就这么对她说。如果她没来,得到提醒的就会是泰勒本人。
“你是不是...”贝拉斟酌着用词,“不喜欢劳伦?”
【没想到你会问这个。】回答,【抱歉,我不能回答你。】
露易斯轻声道:“如果她能和泰勒......所有人都会过得更好。”
【那家伙嘴真碎,而且不只是她。】
露易斯笑了一下,贝拉移开视线,似乎对餐盘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明天把塔罗牌带去吧?她占卜很准的。”
第二句,她是对贝拉说的。
【好。】
自从有人开始宣扬我能把坏运气转到别人头上后,就很少有人来找我抽牌了。当然,还有一个配套的说法,“隐藏起自己的命运”就能破除这种威胁,换言之就是别让我看见抽牌的结果。
出于自我监督与对大家负责的避嫌目的,我乐意把解读方法教给埃里克,最后索性把旧塔罗牌也送给他,换了一套更合审美的新牌。
【你和爱德华·卡伦怎么样了?】
我冷不丁问贝拉。爱德华和埃美特今天缺席,食堂里没有读心者,自然可以放心打听自己好奇的事。
贝拉:......
【看来不太好回答,没关系。】
......
“呃...”贝拉露出了惯常的纠结表情,“...事实上,我邀请了他,去拉普什。”
【然后他选择拒绝,因为...迈克?我说的对吗?】
“别这么说!”听到这个形容,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其实...天啊你怎么全都知道。”
我耸耸肩。
“话说,你...了解他们吗?”
【一点点。但没什么值得说的,都是那些老生常谈。】
“我觉得你们说话有一点...”
......和爱丽丝说的一样,她很敏锐。
【像?】
“......”贝拉沉默片刻,不确定道,“基本上?”
“因为你...还有爱德华,都像是在瞒着什么,然后...”
【不太合群?那只是杰西卡她们这么觉得,说实在的——啧,谁在意呢?】
“...抱歉。也许我不该提起这事。”贝拉主动退了一步。
【噢,没关系。】我想了一阵,决定继续故弄玄虚,【他没有告诉你吗?】
“...什么?你的意思是爱德华?什么事?”她眯起眼,是怀疑的神色。
【那你有机会可以问问?】
......
最后对她笑了一下,露易斯差不多也吃完了,我们默契地起身,离开饭厅。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雨,打在屋顶上的声音就像爵士乐的无规则鼓点,又想起了肖邦的《雨滴》,安静的旋律。
福克斯习惯了雨天......那么,明天会天晴吗?
【这次有想问的东西吗?】我问露易斯。
她停下脚步,站在原地考虑了片刻。
“...没有,你有提示吗。”
抱有疑问的人自然不止是贝拉,而且我本就算不上性格谨慎,住在露易斯家一年有余,她和她的母亲早已遇见数不清的反常时刻,只是她们选择了无视——这首要感谢加尔文女士。
而我和露易丝做了一个协议——在我提示她可以发问的前提下,露易斯可以自由猜测,而我会做出肯定或否定的回答。接连几次问答失败,她显得有些兴趣缺缺。
我想,对于拥有这种超自然力量,她应该是有些羡慕的,私下里应该也有过尝试。可惜我也是个半吊子,
如果搭乘皮卡车,我偏好车后方的露天货箱。虽然现在已经入冬,只要保暖得当(尤其是头部),坐在货箱里有种种优势——空气流通、足以自由伸腿的空间、以及和后方车辆面面相觑的顶级逆行视野,有一种抛却名声、不明所以的二货感,我很喜欢。
乌云只笼罩着福克斯,在靠近海滩的公路上,天色渐渐明亮,从云层开裂的缝隙中露出一角蓝天。鹰和鸥群在海上盘旋。海滩上四处散落着木料,估计是林场直伐的原木遗失于海,又被冲至岸边,摸起来质感潮湿,木芯早已朽烂。
一行人捡来木材,用随身携带的打火机点起篝火,大家围坐在火堆边取暖、闲聊。有人拿结着盐花的树枝玩起了焰色反应,木棍尖端升腾起明亮的蓝色...铜离子?不会吧...
趁着其他人去礁石区远足的功夫,我和露易斯打算把带来的生食都放到火上,研究成品是否满足食用条件。贝拉原本想尝试烤柠檬的味道,但注意到劳伦等人打算留下来,还是默不作声地起身,加入远足的行列。
海上源源不断刮来冷风,火烧得本就不旺,经风一吹,就像被挤压进柴堆深处般,在视野中变得不可见。留下来的人挪了位置,尝试挡住风,给火苗创造稍稍喘息的空间。
很多泛用的魔法我都没有学过,例如“引火”。这是一种古老的技法,也是最早被现代研究者钻研透彻的魔法之一,基于[发生原理],以响指这一仪式性动作象征钻木取火或摩擦生热,诱发可燃物的燃烧。
尝试通过冥想“模仿”他人的施法感受,似乎被视作一种捷径...导师不提倡这种做法,也拒绝告诉我施展特定魔法的感觉。但我感觉自己学魔法的方式一直在偷偷走捷径,那位导师教我的时间不算长,单凭我自己也很难扭转,所以直至今日,我总是在怀疑自己没学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究竟什么样的想法才能算作“魔法理解”?希望有一个人能告诉我。
接近中午的时候,一些保留地的青少年加入了我们,火堆规模又扩大了些,变成了篝火的形式,虽然火焰依然被海风压制。
“你怎么一直在吃!?”
【......】我装作没有听见,继续吃。
也没吃多少...其他人准备了一大堆三明治之类的食物还有饮料,自然不差我们多带的这点肉......这是我的想法。
视线从那些奎鲁特孩子们身上逐一扫过,只要稍加注意,的确能捕捉到魔力的蛛丝马迹,但是不强烈,尝试寻找感知上的共性也显得费劲。我不知道他们中哪几位具有狼化能力,但很遗憾,在感知层面,我并没有察觉到明显的区别。
他们中最年长的人是山姆·乌利,我猜测他年龄在20岁左右,因为位置接近,莫名搭上了话。他起初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防备,但我刻意表现得很冷静且友好,抛出了一些似乎无害的问题。
??
我问他保留区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想必他没有被这些问题冒犯到,最后还是打开了话匣,饶有兴致地介绍了保留区的中学和奎鲁特人的绳结艺术,社区大学会开办相关课程,是他的熟人开设的,如果我感兴趣可以去听听。
他们的部落图腾的确是狼,但如今,利用姓氏标记血统家系才是主流,例如乌利这个姓氏就是一个奎鲁特分支。这些事涉及部落的秘密,虽然我给自己安了一个“对文化传承十分热切”的人设,但对方还是表现出了审慎。也许现在问起和狼有关的事,还为时过早。
“最近来了两位纽约的艺术家,他们到这里采风。”他转移了话题,有意无意提起了这点。
......
【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一对白人夫妻,年龄估计有30岁。男人经常接打电话,女人是位网络博主,相机不离身,穿着都非常现代,比起从事艺术,更像是在曼哈顿工作。他们在和部落里的老人讨论,也许是商谈一些事,主要是那位女性开口。
提起他们时,山姆·乌利的语气很冷淡,但没有恶意。
【这样啊...】想起了人类学家的田野调查。
是爱丽丝提到的...吗?
【他们身上是不是有种奇怪的感觉?】
...
“你指的是什么?”
如果我没有看错,他的视线瞬间锐利起来。
“你认识他们?”
【我不知道。意思是某种...大城市的态度?】
有点不对劲,但我不知道如何继续打探消息,于是放弃了继续对话。向对方礼貌地点点头后,再次开始从火上挑东西吃...一半是在装模做样。
火苗又一次坍缩下去,但木炭的余热可以维持很久,烤熟肉类不成问题。网架上的食材换了一轮——那些后来加入的青少年接过了烧烤工作,友善地向我打了招呼——保罗、雅各布,还有一位同名的女孩杰西卡。
有些同学在打牌,而露易斯在靠近海洋的潮湿沙地上搜寻着什么,不时俯身,拿一把花盆铲挖开沙土,兴许是在猎捕活的贝类。不知这样荒凉的滩涂是否有可能刨出可食用生物。
去潮水坑探险的小分队也陆陆续续回来了,大家开始分发午餐,我只拿了瓶果味汽水。
然后,她们出现了。
顺着我们来时下到海滩的道路,刚好背对我们走来。两个人,一女一男,像是散步的游客。
“啊,真热闹啊!你们在野餐吗?”
女人先开口,用爽朗而有几分甜腻的声音向我们打招呼,火红色的大衣在海风中猎猎飞舞。她的表情看起来很亲切,嘴角仿佛有一个上挑的基准弧度,维持着笑容——带着一丝兴味的笑,就像是对某个针对所有人的搞怪计划,或者什么更糟糕的安排完全知情。
笔直干练的短发,太阳般的金色与苍白阴沉的天空格格不入,毛呢大衣下方是剪裁精致的西装以及黑亮的高跟皮鞋,顺滑的围巾替代了领结,手握一台看着就非常贵的微单相机。
而那男人没有走近,他看起来像70年代布拉格的特务头子,一身漆黑,远远站在礁石边。他先是竖起外套衣领,而后从衣兜里摸出什么,举至面前,片刻后,浑浊的烟气便从衣领后方徐徐升起。
陌生女人聪明地站在上风口,避开烧烤产生的烟雾。她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劳伦她们已经凑了过去,而她微笑着,语速很快地介绍了自己的工作,回答她们叽叽喳喳的问题。我注意了山姆·乌利的表现,他已经站了起来,拉开和火堆以及其他人的距离,凝视着地面,双臂交叉,眉头紧皱。注意到我的观察,他转身向潮汐池的方向走去。
芙罗拉·卡莫尔,是那对艺术家中的妻子。
第二个信息源是雅各布·布莱克,他正在保留地读高中,在他的观察中,山姆不喜欢这对外来的夫妻,而且他平日里表现得有些可疑。
也许他在有意警告我别产生多余的兴趣。
贝拉和雅各布早年认识,他们的父辈是好友,但直到方才,他们才重新认出彼此,因为劳伦“无意中”闲逛到这里提起爱德华·卡伦不肯来的事,贝拉看起来有些不爽。
泰勒,你可以现在邀请劳伦参加舞会,我们都知道你实际上没有邀请任何人,而且贝拉肯定会拒绝你。
我最终还是忍住说这些话的冲动。
【我猜卡伦家不能...不允许,来到这里?】转向雅各布,也兼而注意贝拉的表情。【有这种说法吗?我之前听别人说过。】
迅速声明了信息来源。雅各布没来得及产生警惕,而一旁贝拉的注意也让他更加放松。他乐意更详细地透露一些事,但还是示意我们这些各怀异心的听书人转移阵地。是否真实暂且不论,只是随时间推移,它的严肃性先被消解。
在拉普什的奎鲁特部族中,那是一个传说与历史交织而成的...故事。与爱丽丝告诉我的版本无贰,吸血鬼在奎鲁特的地盘上狩猎,而后定下协议。
但雅各布的故事包含一些细节,与奎鲁特部族,以及狼人与吸血鬼的关系有关。
奎鲁特的祖先,是真正的狼。那意味着什么,背后是否蕴藏着某种魔法原理?
吸血鬼和狼人敌对的原因是什么?爱丽丝提到,吸血鬼对狼人的气味天生排斥,而狼人有猎捕、摧毁吸血鬼的能力,甚至脱离了正常杀死吸血鬼的手段限制——她礼貌地拒绝告诉我方法,因此我并不清楚。
【根据描述...似乎不是很久以前的事?】
雅各布认可了,他估计,这个故事大抵发生在上世纪30年代。
冷血生灵,吸血鬼。这个词被直接摆到了我们眼前......凭心而论,如果这是解密游戏,我真的会考虑给它打差评。
【我不会告诉别人,是个有趣的故事。】
我全程只说了这两句话。发问的人主要是贝拉,并非全然出于理性,我能看到她隐藏的不安——因爱德华·卡伦而起。
雅各布还有闲心开玩笑,问我们会不会觉得他像部落里的老人一样迷信。我觉得他这句话只是在开玩笑,这个故事很新潮,他应该也知道这点。
看到迈克和杰西卡过来,贝拉转而和他们打招呼,但神色勉强。我能看出她是为了压下自己的不安。雅各布跟在贝拉身边,我估计新的不安会传染到迈克身上。
继续走,我忽然注意到前方的沙滩上,正站着那个人。
名字是......格兰特,格兰特·卡莫尔。他好像比芙罗拉年轻一些,但面色更加灰暗,有一种说不清的局促——准确来说,是焦虑。
红与黑的对比尤其分明,从服装就能看出,他和妻子不一样,是一个收敛、阴沉的人。
“马上就要变天了。”他面无表情。“回去吧,孩子。”
沟通式的语言,却隐隐显现出不耐烦。
我向他简单道谢。转身走出几步,同学恰好也在喊我。
“等等。你...”
......
我听见香烟在沙土上熄灭的声音。
?Proboha…”(捷克语,意为“上帝啊”“我的天”)
原创人物,芙罗拉/格兰特·卡莫尔
来自纽约的魔法师,创意行业工作者,穿着却有精英特征。
天赋魔法:?/?
在东部,魔法能力早已融入主流精英阶层,这一融合的历史比超自然事务管理局更久。
身份:?/东欧移民背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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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拉普什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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