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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吸血鬼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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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件编号：****-1982-013 超自然事务
[高度机密]
关于夜魔类（含吸血鬼）、易形者（含狼人）类、湖怪等超自然智慧生物族群的管理
......
确保国家安全、社会稳定和人类福祉
......
行动原则
①秘密行动：总局各部门及下属单位在执行任务时，务必确保行动隐蔽，避免引起公众恐慌。
②调查与情报获取：积极开展对超自然智慧生物的调查，全面收集相关情报，为制定管理措施提供依据。
③监视与遏制：对危险的个体和群体进行严密监视，采取措施遏制其危害人类安全的行为。
④技术与魔法研发：充分利用我国技术、魔法积累，研究开发针对超自然智慧生物的反制手段。
⑤社群规模控制：遏制超自然生物社群的扩张与个体转化，确保其规模维持在较小水平。
......
具体措施
......
夜魔类
（1）建立个体、生物档案，对其活动规律、弱点进行深入研究。
（2）加强监控，优化技术与策略，并提升甄别能力。
（3）研发具有针对性的武器和魔法，提高及时反制袭击、摧毁个体的能力。
（4）...
......
易形者类
（1）开展田野调查，掌握族群分布情况、活动规律，沟通记录历史文化。
（2）在活动频繁地区设立监测站点，实施全天候监控。
（3）研发具有针对性的武器和魔法，提高反制袭击能力。
......
附录：
...族群分布与族间关系研究...
...自发布之日起实施，请******严格遵守，共同维护...
****安全事务****** 1982-04-09
】
新学校第一周，趁自己还热情高涨，做了不少事。
妥善沟通后，把作息调整到了和房东家一致的水平，借用家电，分担家务这些琐事也一一列了表格。开始应付新老师的作业风格，目前压力不大，把难题发给四处闲逛享受gap year的同事，竟然得到回复，学业求助的途径又多了一个，天大的好事。
课上课下，我主要跟露易丝待在一起，出乎预料，她在学校里好像没有联系紧密的社交圈，午餐和她坐在一起的人只有我，而她似乎也习以为常。
我能适应这种情况，过去的经验表明，不参与社交圈不是一种心理缺陷，但我总觉得露易丝不是这种安静的性格。这种事让人忍不住在意，我关注对方遭受校园霸凌（比如被叫作“书呆子”）的可能性，但不知道如何在不冒犯的情况下亲自问她，归根结底这只是一种模糊的直觉。
一周的观察毫无结果，似乎只是非常自然的疏远人群，也许是我对校内人际关系的了解尚浅吧...
可惜没法读心，不能直接得知其他人的想法。
享受了安静的工作日，周末也是和露易丝以及狐狸一同行动，在福克斯街道和周边公路上踩点，熟悉滑板公路速降的路线...仅出于娱乐目的。习惯了这里的潮湿后，我愈发感受到福克斯是个安静的地方——被古老的山岭环绕，幽冷僻静的原始森林，柏油公路湿润发亮带来罕有人至的错觉。物理层面离开原来的社交圈后，收件箱几乎总是空空如也，没有任务邮件，同事朋友难得写信；而现实中，没有多余社交，没有社团活动，一身轻松。
至于学校里的吸血鬼...
...麻烦。
第一批吸血鬼如何诞生，如今已不可考，他们原本身为人类，但转化为吸血鬼之后的强大生理（或者说物理）素质和异能，让这些存在变得很棘手。我们原以为这个吸血鬼家族是看中了福克斯的阴凉天气，打算在此地避世不出，但恰恰相反——他们似乎从未打算隐藏自己，这超出了我的预期。
我第一天就锁定了他们，名为卡伦家族的吸血鬼社群。7名成员组成两代家庭结构，首领是医院的外科医生，不知怎的成功克制了自己的吸血渴望，以及他的妻子，和5个伪装成高中生的“养子”“养女”。这群白得吓人（也漂亮得吓人——异常迎合人类审美的种族特征）的低温生物和其他人类学生一样，光天化日之下来到学校，“低调地“开着高档车，穿着高定常服，虽然我无法想象怎么会有人类设计师能毫无察觉地给这群“人”设计出服装。
…而相对的，这群胆大包天的夜魔也几乎同时锁定了我。原因很简单，暂停自己的时间给了我调整思绪的空挡，但如果某位或者某几位吸血鬼学生的注意力恰巧在“食堂另一头那位陌生的新同学”身上，这一举动也骤然掐断了对方的探测丝。
当时我对此毫无察觉，也许永远不会——如果被切断幻肢的“受害者”没有把这事告诉我的话。
大抵是来到这里的第二个周六，下午刚过两点，福克斯的天气依然稳定发挥，连日阴天，雨点将落未落，中午夹滑板出门的时候云稍稍散开了些，透出一点阳光，但刚溜出小镇没多久，天空就飘起了细雨。
滑板轮碾过潮湿的沥青路面，传来簌簌震颤，压低重心掠过又一个弯道，堪堪擦过防护栏边缘，感受到鼻腔涌入泛着土腥味的雨汽。而视线的余光里，杉树林如海浪般覆盖山坡，坍缩成墨绿色的虚影。
忽然有什么东西在前方闪了一闪，下意识偏头，看见一块卡在路缝中的石头。
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感觉到后轮的转动一滞，旋即猛然上翘，身体被惯性抛向路边的灌木丛。
出于某种灵敏的直觉，时间如融化的糖丝般迅速拉长，即将甩到脸上的卫衣收绳堪堪停在前方1英寸处，而一滴变形的球状雨水夹在眼球和绳纤维之间，把世界放大倒转。
然后，不知怎的，世界再次脱离控制，只是预想中树叶和木刺划破皮肉的撞击被某种柔软的事物取代了…
...一团很厚的青苔？长在果冻上？也许是怪物的舌苔也说不准…呃，不想考虑这种可能性。
反应过来时，我发现自己挂在灌木丛上，正对着潮湿的腐殖土，和肉眼看不见的放线菌面面相觑。细小的水流如森林的血管般汩汩流淌，而森林在吸收我的体温。
…以及，还有什么。
时停的祈祷尚未结束，借由余波，我捏碎了一片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窥见灰黑色的方向盘上，放置着一对苍白的手。
…不，不对。
有蹄类动物的湿热吐息喷在后脑，然后，那有着长脑袋的大型动物用鼻子推了推被灌木架起的肩膀。我试图扭头时，那生物已经退入幽暗处，只在苔藓上留下湿润的蹄印——中心的图案就像闪电。
听到了轮胎碾过水洼，向这边缓缓驶来的声音，但刚才…那又是什么？
雨下大了，那辆银色沃尔沃的车灯刺破水幕时，我正尝试把卡在灌木间并因此幸免于难的滑板拔出来。而那些有意晃荡至此的吸血鬼发话时，我恰好发现，板面中央出现了一道原本没有的裂缝，从左延伸到右。
开车的吸血鬼摇下车窗。两个，不必抬头就能察觉他们是谁，爱德华·卡伦，和爱丽丝·卡伦。
讲真…好有年代感的名字。
“需要救护车？还是…”
森林中扑腾起一群鸟。
“动物紧急救援？”
……
【谢谢，你们的笑声就够急救了，脑子里的也算。】
“嘿，我们原本想带一束花给你，但也许鸟类的羽毛会更合适。”后座，名为爱丽丝的短发女性探出车窗，变魔术般抓出一把长羽毛，也许来自标本的翅翼尖端，夹杂着某些来自热带的鲜艳颜色。
【…这是什么新型笑话吗？还是几百年前的古董？】
不确定她的说话意图，我持保留意见。
“说实话，我们有一个问题想咨询。”双簧戏一般，前座开车的吸血鬼再次开口。“上周五的夜里，我们在北部海湾见到一只黑色的独角兽，你们——‘巫师’怎么处理这种域外移民？要填几份表格？”
翻面检查滑板的底盘，万幸，轴承没坏，回去后拆下来，说不定用得上。
【那是移民局的事，但他们不管神话里的生物。】
思考片刻，我觉得还是得认真对待一下吸血鬼的咨询。他们收敛了读心术——至少，表现出了诚意。
【如果不是开玩笑，什么时候看见的？提醒一下，我们会保留上报虚假信息的记录。】
“消息货真价实。”爱丽丝说，“我们追不上它，如果你是来对付我们的，就得知道，吸血鬼的移动速度即使是猎豹也望尘莫及。”
“它血液的气味也不同于任何动物，那有可能是除了‘血’以外的任何东西，就像把科罗拉多大峡谷的暴风雨全塞进一罐可乐——倒是跟你有点像。”
……独角兽？没有见过目击记录。
把腿从泥地里拔出来，我从口袋里拉出一张沾水的地图，拍在车窗上。
【麻烦标记一下目击位置，还有其他信息？】
“噢，看起来像交警在贴罚单。”另一位评价道。“没有探听想法的意思，只是猜测，你现在可能在想‘废话少说，我赶时间’。”
“要不要搭个顺风车去医院治治擦伤？顺便，卡莱尔——这里的外科医生，也是我们的父亲，你理解中的‘首领’——很想见见把爱丽丝的预言搅成雪花屏的人。”
不吃不喝100年，真能攒下那么多钱吗？
这不是唯一的疑惑，我本来应该趁此机会向这些吸血鬼打听清楚——但还是忘了。
卡伦医生划走了诊费，顺便，作为本地吸血鬼的领导者，给我提了个醒。这个超自然种族希望继续维持自己的隐居状态，换言之，排斥外界的窥探。
虽然卡莱尔的语气十分客气，但我了解，这是吸血鬼变相的警告。
如果和当地超自然生物爆发冲突，我得不到援助。这里地处偏远，而且吸血鬼的杀人速度很快——也许我也能做到，但从未尝试——意味着战斗也会在瞬息间结束。不一定会死，但后果绝对不简单。
...总之，这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我只是一个维修工，负责魔法基础设施的安装维护，听令办事，入侵当地物种不是我的工作，但我也无法做出对应的承诺。
真正推动协商走出僵局的，是这句话：【无关群体利益，这是私人争端】。也许是对未成年人类的某种“包容”，让吸血鬼退了一步。
“你不该单独去见他们，风险太高了。”
事关重大，我必须寻求埃米尔的建议。而狐狸的反应也表明了事态的严重性，按照埃米尔“大事化小”的说话习惯，这次不只是单纯的失误。
【...我没法表现得完全无害，这群吸血鬼的探查能力太强了。】
敲了敲电脑桌面上的“冲突风险评估请求”文件，我问狐狸是否有更好的方案。
——除此以外，我觉得无计可施，这是更可怕的一件事。
“...如果借由生物直觉判断，他们的担心也许不无道理。”
......
说完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狐狸沉默片刻，伸出爪子探过桌面，开始生疏地在键盘上打字，搜索框里一点点出现了几个单词：
[奥林匹克半岛民间传说]
“你需要一个幌子，让那些‘本地人’觉得，你是个好奇心旺盛的‘人类学家’，不仅仅是协会的探子。这种时候借来‘林顿教授’的名字用用，他不至于会说什么。”
狐狸很少主动提建议，但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埃米尔提出如此详细的策略。
“麻烦写一份突发事件报告，让上面负责继续调查，这不是我们的工作。”
看了一阵，狐狸干脆直接跳上桌面，盯着我从头到尾写完邮件。它提醒我用分析式语言风格，把魔力异常数据和吸血鬼活动时间轴做个对比。
“不管有没有联系，至少能让总部那群精算师注意到我们的申请。”
【...很周密。】
狐狸没有直接回答。
“小心吸血鬼的读心手段，他们的魔力感知也是全新情报。”
【你有遇上他们吗？】
“很难说，也许有吧。”狐狸动作生疏地用爪子推着鼠标，好几次把确认点成右键，“某些动物对魔法有特殊的感知，我有办法避开他们的抓取。”
怎么做到的？动物独有的能力吗？
“不，我自己比较特殊...”
说到这里，狐狸不知为何停顿了一下。
“...没什么，当我没说。”
在埃米尔开口说话前，我对它的认知仅限于“掉毛厉害的吉祥物”。
作为临时工，我常缩在角落赶作业，而这只红棕色的办公室皇帝总霸占着唯一一张阳光充足的桌子，眼睛半睁半闭，偶尔甩甩尾巴动弹一下，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咕噜声。我会偷偷喂它炸鸡块和蓝莓松饼的碎屑，后来它就会毫不客气地钻我的书包，把零食一扫而光——包括只放了蔬菜和辣酱的中东卷饼，以至于我怀疑它所代表的物种实际是杂食动物，以及，它是否移植了一个合金胃。
狐狸的皮毛，手感属实不错，反复摩擦后脱落也是正常现象——经常沾了我一手。直到某天突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忍无可忍”的声音，有点像接近变声期的小孩刻意压低嗓音说话。
“别总拿我的毛做那些丑东西。”
环视一周寻找声源，我才发现，办公桌上，名为埃米尔的狐狸抬起头，正用一种近乎人类的眼神幽幽盯着我。
从那以后，我就能听懂埃米尔的话了——认知干扰术，这只神奇的狐狸能与所有人类对话，但唯有它主动解除咒术的对象，才能听见那些裹在咕噜声里的真实语言。
事实上，它维持着整个办公室的秘密交流——这片区域被特意划出用于魔力测试，不允许使用电子通讯设备，所以，先前听不清他人话语的异样感并非我的错觉。
其他人不知道埃米尔擅自解除了对我的干扰，所以，我也无意中捕捉到了他们谈话的碎片——关于一些令人不安的“发现”。
魔力的异常涨落，周期提前，天体影响......搞得我对那些新千年传说也迷信起来。但狐狸每次注意到我在附近时，总是提高音量把话题生生扯到“犬科动物的营养搭配”上，令人忍俊不禁，我不知道是它没那么聪明，还是它觉得我没那么聪明。
入冬，福克斯的雨变成了雪。这里的积雪很湿，富含水分，易滑易结冰，在雪地里穿行更多是一种折磨。就连狐狸也不大出门，成日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接受房东的投喂。
但任务指令随时会到来，我必须为穿越积雪的林区做好准备。
...花钱。
写邮件要经费，对方装死一周，于是再写一封，痛斥其效率。
次日，经费到账，以及一个消息：冬季行动会派驻一位“元素魔导师”协助。埃米尔对这个词的解释是，对自然中混沌的力量十分敏感的人，经过一些训练后，能够萃取自然界中的魔法能量，并进行长距传输——在魔法师中的占比不低。
惊讶于我从未听说这点，狐狸坚称这是某种常识，我只能顺着它的意思猜测：一千个魔法师眼中有两千种“魔法”概念，何况现在还没有系统的教材。
这个世界居然能容纳如此多超自然事物和平共处，想来真让人惊讶。
周末户外活动被踩雪上山取代，恶劣天气经常让魔力检测节点出问题，需要检修。上山的过程不顺利，傍晚走回大路的时候还被本地警察撞见了。我说自己上山看雪，随口胡诌了一个我自己都不信的破理由——收集某种长在树枝下方的青苔。那位警长半信半疑，好在没有多问，稍微训了几句就把我放走了。
小镇的消息总是灵通，这件事居然在学校传开，以至于一些当地同学察觉到我的奇怪，打算过来碰运气扩充通讯录。
和活泼开朗的同龄人打交道，的确让人心情愉快。为打消几位热情的同学们推（物理层面）我去申请创立社团的想法，我先教了他们基础的内容，再推说自己不擅长组织，只会陪玩，把重要的领导工作推给更有热情的同学。这样，就能在安全的距离、耗费安全的精力，享受愉悦的社交体验。
——“自己精通社交”，我险些就相信了。
大家的热情都有限，过了些时日，福克斯的冬天就再度变得乏味。
普通人知道魔法师群体的存在吗？
对这个问题愈发好奇，我上博客平台搜索了一番，找到不少超自然爱好者团体。只是我发现，自己所掌握的知识，不足以支持我确认，这些人研究的内容究竟是伪科学还是货真价实的魔法。
【我的租客与她的“小狐狸”】
——偶然看见的博文，题目。
略感不妙，我点击进入主页，略略一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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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说埃米尔是一只受过训练的狐狸，但哪只狐狸会聪明到，用爪子精准拍下键盘的‘回车’？更别提某次我亲眼见到它按遥控器把肥皂剧换成动物纪录片——也许是它们的肥皂剧吧。当然，事后那位小主人坚称那只是‘巧合’。
......
年轻人总有自己的秘密，就像她经常在雨天消失几小时，回来时鞋上沾满泥泞，说‘去林间散步’。或许这代孩子都爱用滑板和神秘学装点青春？不过，当埃米尔叼着掉落的学生论文递给我时，我决定不再追问——毕竟，谁会拒绝一个帮你找钥匙的毛茸室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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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尔文女士，您害我不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