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迟》小时栖

3、第 3 章

　　“护你所珍视的一切。”
　　“谢谢你，时桉。”栖迟眉眼弯弯道。
　　小枭却道：“神域之中，安全无虞，神司大人专注于医治职责，这便是修炼之道 ,这习剑要去抚息山天衍宗，那里剑气凛然，最适合。”
　　栖迟唇角微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抚息山天衍宗，确是剑修圣地。”
　　慕时桉心头一震，“我明白，阿迟。”
　　一旁的小枭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乌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终于忍不住插话，声音清脆又带着几分雀跃：“半日便可抵达，也可常回来看望我和神司大人，我可以送时桉公子过去吗？抚息山的云路我熟得很！”它兴奋地扇了扇衣袖，仿佛下一秒就要化作鹤形腾空而起。
　　栖迟唇角微扬，对小枭的急切报以温和的纵容：“也好。你既熟悉路径，便由你引路，护送时桉前往天衍宗山门。”
　　他转向慕时桉，温言道：“先休养几日在去。”
　　慕时桉应了一声 “好。”
　　接下来几日小枭都给慕时桉讲解道宗门和危险之地。
　　“我们这里呀，叫浮生域，有域外、域内，域界三个部分，域外分为两地----”
　　“其一是虚幽之地是极寒之地，传说里面有上古神祇，至高传承。”
　　“其二是墟妄之地 ，是荒漠，有妄魂邪灵囚禁于此。”
　　小枭歪着头，看着慕时桉专注的神情，继续解释道：“ 墟妄之地不仅仅是荒漠。终年黄沙蔽日，风沙漂流，瞬间吞没活物，不留痕迹。还有囚禁的‘妄魂邪灵’。
　　它的小脸皱了起来，带着一丝本能的畏惧。 “那些东西，”小枭压低声音，神秘地说，“无形无质，如怨念执念如疫鬼，擅钻人心，散播疫疾。能幻化你心底的渴望或恐惧，蛊惑心神，诱你入绝境。让人迷失，魂魄被吞噬变为‘妄魂’，无法逃脱。
　　所以，时桉公子，这地方修士避之不及，连高深者也不愿涉足。切记远离！”它郑重叮嘱，生怕慕时桉不小心闯入。
　　慕时桉：“好，我是不会去的”
　　“而域内有六大派修，分别是太行山佛莲宗、鹿台山幻虚宗、赤华山千岐宗、 白淤山玄音宗、 抚息山天衍宗和竹溪谷丹韵宗。
　　各派上有神域，我们这里就是丹溪宗上神域，人间建造有神司法相庙保太平，受人们供奉、有值守守护城池，有序运行。
　　而域界有棵扶桑树，有六大神司法相在那镇守。”
　　慕时桉凝神听着，心中波澜起伏。想起‘那晚，阿迟带他去树下的场景。’
　　“小枭，感谢给我讲这么多。”慕时桉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毅。
　　“不用不用，我们都是一家人啦不必客气”
　　“好。” “小枭。我想问。”慕时桉道
　　“怎么了？”小枭疑惑道。
　　“我现在是入灵境，那现在阿迟...神司是什么境界？”

　　小枭闻言，小胸脯骄傲地一挺，声音都拔高了几分：“神司大人呀！他可是‘净尘境’的大能呢，在整个浮生域里，那也是数得顶尖高手。”
　　它的小脑袋用力点了点，用力地挥了挥小拳头，“反正就是非常、非常厉害，就像……就像天上的月亮，又高又远，光芒却无处不在。”
　　慕时桉听得心潮澎湃。 “这样吗”
　　“是的啊”
　　而这个修炼分为—‘引灵、入灵、化灵 、灵海 、凝魄、成桥、合道、通虚、通神、净尘、归真....’
　　而净尘境的境界对他而言，还太过遥远，如同山巅的浮云。但慕时桉心里为‘变强’的火焰，却因小枭的话烧得更旺了。
　　慕时桉想着‘阿迟如明月悬空，那我便要成为足以与之辉映的星辰。’
　　渐渐的熟悉了这里，也常常和小枭闲聊，有时去找栖迟，学习药理，有时远远望着，享受这里的宁静。
　　休整几日后，启程之期已至。
　　栖迟穿过回廊，青衫拂过晨露药草，带来清冽草木气息。
　　他托着素锦包裹，走向慕时桉。 “都备好了吗？”栖迟温声递过包裹，目光落其腕间铜铃。
　　“此去路途虽短，修行却长，结心铃随你心意而动，灵犀互引。遇心境波澜，或剑意困顿之时，不妨静听铃音，自得清明。”
　　慕时桉手指收紧，抬头直视栖迟，重重点头。：“嗯，我定不负此铃，阿迟。”
　　“还有这个。”栖迟掌心一翻，是一个绣着云纹的浅青色锦囊。
　　“若有急事，捏碎，我自会知晓。”指尖轻点，锦囊便自行系牢慕时桉腰间。
　　“好。”慕时桉看着锦囊，那云纹与栖迟袖口的暗纹如出一辙。一股暖流悄然注入心田。
　　“时桉公子！时辰快到啦！”小枭清脆的声音由远及近，它已化作半人高的仙鹤模样。
　　“抚息山的云海日出可是绝景，我们得快些！”
　　栖迟唇边浮起纵容的浅笑，“去吧。” “安心修行，雪芸阁永远是你的归处。”
　　“好，阿迟，小枭，我们走。”他不再犹豫，足尖轻点，身如轻鸿般掠上鹤背。
　　仙鹤引颈长鸣，声振九霄，双翼展开，卷起一阵清风，载着慕时桉稳稳地升入那条被阳光照亮的云路之中。
　　不久。
　　“时桉公子，我就送你到这里啦！”小枭仰着小脸，声音清脆依旧。
　　“前面就是天衍宗的山门了，规矩森严，我这样的灵兽不好随意进去的。”带着一丝本能的敬畏。
　　慕时桉点点头“多谢你，小枭。回去替我向阿迟问安。”
　　“嗯嗯，神司大人知道的！”小枭用力点头，随即又凑近一步，带着孩童般的认真。
　　“公子，你一定要好好练剑！神司大人虽然不说，但我看得出来，神司很在意你的。还有那结心铃，千万别弄丢了，也别让人轻易瞧见！”说完，脸上挂起明媚的笑容，冲慕时桉挥了挥手。
　　“那我走啦！公子保重！”话音未落，她已化作一道雪亮的灵光，冲天而起，眨眼间便消失云海之中。
　　目送小枭离去，深吸口气，抬步，坚定地朝着那山门走去。
　　在慕时桉踏过了那道无形的界限时。值守弟子上前一步，声音冷硬：“何人？何事？”
　　慕时桉拱手，不卑不亢：“散修慕时桉，慕名而来，欲拜入天衍宗，修习剑道。”
　　“拜入宗门？”
　　另一名值守弟子打量了他，朴素简洁的穿着。
　　“入门需得执事长老验看根骨心性，非是随意可入。你在此等候，我去通传。”
　　说完，转身快步走进山门内。
　　慕时桉垂手而立，静静等待。回廊深处，隐约传来金铁交鸣的铮铮之声，那是弟子在习练剑法。
　　不多时，那名通传的弟子返回，身后跟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已是化灵巅峰，老者身形清瘦，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布袍，袍角袖口磨损得厉害。
　　老者目光如实质般落在慕时桉身上，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见筋骨神魂。慕时桉周身一紧，仿佛被无形的剑气锁住，连呼吸都滞涩了几分。
　　‘此人气质中带煞气，却被更沉静力量覆盖，颇为奇特。’
　　片刻后，老者缓缓开口：“慕时桉？”
　　“是。”慕时桉躬身行礼。
　　老者微微颔首，并未多问来历，只道：“老夫乃外门执事，姓严。欲入我天衍宗，习无上剑道，需过三关：根骨、心性、剑缘。根骨乃天成，心性需磨砺，剑缘则……”
　　他目光如电，再次扫过慕时桉，“玄之又玄，存乎一心。”
　　他抬手，指向山门后那一眼望不到尽头陡峭石阶：“此为‘砺剑阶’，以剑气淬之。每一步，皆如踏剑锋。若心志不坚，根基虚浮，便止步于此吧。”
　　“这台阶剑气如针刺入心，剧痛难忍。无法使用灵力。”
　　“好。”慕时桉。
　　望向砺剑阶青灰色石阶。
　　踏入台阶一，二，三，四，十.......五十阶 。
　　“有点意思……”严执事心中低语。
　　到五十阶慕时桉眼前阵阵发黑，剑气狂暴如洪流，撕裂经脉，灵力被压制，无法调动。
　　六十阶，双膝沉重，靠意志支撑。
　　七十阶时，剑气加重，身形下沉。咚！沉重的脚步踏上第七十五级台阶，身体颤抖但站住了，重压持续加大，使身体更坚韧。
　　八十阶，寒气刺骨，冻结血脉，石阶结霜，慕时桉嘴唇发紫，眼神却更锐利。
　　九十阶，剑气狂暴，如针刺、山压、寒潮，慕时桉凭本能挪动。
　　九十八、九十九级，最后一步咬舌提神，踉跄踏上平台。

　　剑气骤然消失，慕时桉扑倒单膝跪地，喘息疼痛，但意志如磐石一般。
　　下方值守弟子震撼，“没想到他居然全部走完了，一般人就只是到六十阶。”
　　严执事凝视，低语：“此子心性，坚如磐石。”
　　慕时桉踉跄踏上平台。
　　“不错，根骨心性已验，现在遂命其前往‘剑碑林’叩问，悟剑意。”严执事严肃道。
　　“是。” 严执事拂袖一挥。
　　来到碑林。
　　慕时桉入碑林内，见万千石碑刻满历代剑痕，混乱磅礴的剑意风暴冲击他识海。
　　此时一块刻有‘玄冥’的石碑剑意牵引着慕时桉。面对“玄冥”古碑，冰寒凶戾剑意冲击识海，几乎撕裂冻结。
　　结心铃涌出暖流保护，慕时桉引导铃音调和剑意，达成平衡。他睁眼，眸闪冰蓝幽光，感受汹涌的冰寒剑意，玄冥剑意已成，剑意认可。
　　这时在不起眼灰暗石碑前，是“不悔”古碑。慕时桉抚剑痕，石碑传入“不悔”真谛，此时守护剑意与玄冥剑意共鸣，剑意相合，入了他体内。
　　而后转身走出碑林时鞠躬致谢。
　　出来对着等候的严执事躬身行礼，声音却坚定：“弟子慕时桉，已叩问石碑，得剑意，幸不辱命。”
　　严执事负手而立他未立即回应，只从袖中取出一枚古朴的玉牌，指尖轻点，玉牌泛起青蒙蒙的光晕。
　　“玄冥为锋，不悔为守。”严执事的声音低沉。
　　“两股剑意在你识海相融，非大毅力者不可为。天衍宗立宗千年，剑碑林中得双碑共鸣者，不过五指可数。” 他缓步上前，玉牌悬于慕时桉面前，“此乃外门弟子令，滴血为契。”
　　慕时桉深吸一口气，咬破指尖，殷红血珠滚落玉牌，留下微凉的印记。
　　“剑缘已定，根骨心性皆验。” 严执事转身，袖袍一甩。
　　“随我来，入池净身淬体，再领宗门衣袍与基础剑诀。”
　　池在后山幽谷深处，碧水映天光云影，水汽带寒意和锋锐气息。池边嶙峋山石环绕，石缝间长有青翠剑叶草。
　　“褪去外衣，入池。”严执事的声音在空旷山谷中回荡，不带一丝波澜，“洗剑池水，淬体净尘，亦能涤荡神魂杂念。过程或有痛楚，需谨守心神，莫要迷失。”
　　慕时桉解开外衫入池，池水刺骨剧痛，身体颤抖。结心铃护住识海，引导疼痛锤炼筋骨。池水波动，剑意共鸣唤醒池底沉睡之物。
　　忽然！池底一股古老意念骤然苏醒，掀起狂澜旋涡。强大吸力猛地将慕时桉向下拖拽！
　　剧痛中慕时桉濒临崩溃，结心铃发出暖意，池底意念被暖意触碰，狂暴力量骤停，敌意退去。
　　池水平静后，慕时桉平静的走出洗池。

　　严执事震惊还是平静道：这是铁剑、《天衍剑基》剑诀，你居所在砺锋谷七号院。” 严执事叮嘱后离去。
　　慕时桉看向栖迟所在的方向，思绪横生。
　　此时，一旁小枭熬药，察觉神司栖迟气息变化：“神司大人，怎么了？”
　　栖迟摇头：“无事。”
　　天衍宗宗主处。
　　“今日破例收入一名弟子，名慕时桉，一下登完百阶砺剑阶，而后得石碑林玄冥寒冰剑意和不悔剑意两道，还引得那洗水池异动。”严执事道。
　　宗主带着些许激动带着少年口吻道“当真。”
　　“是的，宗主。”

　　‘慕时桉，..时桉真的是他吗？’宗主想道。
　　“不错，明日已时让他来一趟我这里。”
　　“好的，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