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迟》小时栖

4、第 4 章

　　当晚慕时桉就开始修炼《天衍剑基》剑诀。数个时辰后，就动作渐流畅，把剑诀运用自如，灵力随剑势稳定流转。
　　第二日，严执事如约而至。
　　“慕时桉，随我去宗主殿，宗主有事求见你。”
　　慕时桉闻言微微一怔，躬身应道：“是。”
　　不久。
　　主峰‘天枢峰’外，云雾浓重，一条白玉阶蜿蜒向上。
　　行至峰顶，飞檐斗拱古朴苍凉。
　　推门而入，阁内空旷，中央端坐一人。那人身着青黑长袍，袍上绣着星图，是个红发其面容清瘦的俊美年轻男子，双目闭合。
　　“宗主，慕时桉带到，弟子告退。”严执事道。
　　宗主缓缓睁眼，落在慕时桉身上，像见故人般道：“我叫云泽，是天衍宗宗主，你是慕时桉。”
　　慕时桉压下心中的一丝波澜，躬身行礼：“弟子慕时桉，见过云宗主。”
　　“慕时桉……时桉。”云宗主走了下来轻声重复了着名字他眼中的恍惚更深了些，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随即上下打量起慕时桉。
　　“不错不错，真不错。”
　　“咦，你这铃，可是栖迟所赠？”
　　慕时桉下意识抚上腕间那枚古朴的铜铃。他坦然迎向云泽探究的目光，点头道：“回宗主，确是栖迟神司所赠。”
　　云泽的目光在铜铃上停留了数息，像是透过铃铛望见了遥远的过往。他唇角似乎极轻地向上牵了一下，又迅速归于平静，快得让慕时桉几乎以为是错觉。
　　“栖迟，本座与他，也算是旧识了。” “他竟将此铃赠予你，看来，你于他而言，非同一般。”
　　“神司大人待弟子恩重如山。”慕时桉的声音带着发自内心的敬重。
　　“弟子惶恐，唯有勤勉修行。”
　　云泽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复杂。 “既入天衍，当知宗门以剑立道，以心为基。”云泽的声音恢复了宗主应有的沉凝与威严 。
　　“弟子谨记宗主教诲。”慕时桉垂首应道。
　　半晌，：“栖迟赠你，自有他的道理。此铃玄妙，你当善用，莫要辜负。”
　　“是。”
　　“既已入门，便需知宗门规矩。你暂归外门，安心修行，宗门之内，强者为尊，却也并非全然弱肉强食。你初来乍到，当谨言慎行，莫要卷入无谓纷争。”
　　“弟子明白。”慕时桉应声。
　　云泽最后看了他一眼，平淡道：“去吧。好生修炼，一个月后有晋升内门大比，若晋升，可以去参加今年的宗门比赛，或有机缘。若有疑难，可寻传功执事解惑，或……按规禀报。” 他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补充了一句：“栖迟的眼光，向来不差。莫要让他失望。”
　　慕时桉再次深深一躬：“弟子告退。” 缓缓退出宗主殿。
　　待只剩云泽一人时他想到：“这么久了，栖迟，没想到你真的做到，时桉，还是和以前一样啊。”
　　“严执事。”
　　严执事应声推门而入：“宗主有何吩咐？”
　　“砺锋谷七号院，你多留意些。”他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此子身负两道剑意，你多给他一些指导，让他安稳修炼。”
　　“谨遵宗主令。”严执事躬身领命离开。
　　云泽微微颔首低语道：“栖迟……你选的路，本座便替他扫去些尘埃吧。”
　　慕时桉离开天枢峰，回砺锋谷，依严执事指点去了演武坪——弟子练剑处。
　　武场上，弟子身影交错，剑光闪动，金铁声不绝。他寻僻静角落，拔剑演练。
　　剑势起落间，冰寒与守护之意交融，灵力流转更圆融。
　　一周后。演武坪的另一端，几个练剑的外门弟子停下了动作，目光不由自主地被角落里的身影吸引。
　　“那就是新来的慕时桉？听说他一步不歇走完了砺剑阶百阶，还在剑碑林得了双碑共鸣。”一个弟子压低声音，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异。
　　“何止，连洗剑池都为他起了异动！严执事亲自引他去见的宗主！”旁边的人补充道，眼中满是艳羡与敬畏。

　　“看他练剑这架势，双剑意流转自如，才入门几天啊，真是厉害的。”
　　议论声虽低，慕时桉察觉到却无视，专注剑诀与剑意磨合。
　　“哼，装模作样！”一个略显尖锐的声音突兀响起。
　　“林师兄说得对。”旁边一个弟子立刻附和。
　　“什么一步登百阶，双碑共鸣，洗池异动……怕不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或者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严执事和宗主莫不是被他蒙蔽了？”这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整个角落的人听见。慕
　　时桉缓缓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扫过那几人道：“是你自己不行，才这么诋毁我是吧”。
　　那被称作林师兄的弟子脸皮猛地涨红。
　　“放肆！”厉声道。
　　“一个撞了狗屎运的野路子，也敢在天衍宗口出狂言？今日便叫你现出原形。” 话音未落，长剑出鞘带起一道赤芒朝慕时桉袭去。
　　铛！ 刺耳的碰撞声！ 赤红与冰蓝碰撞。
　　林峰受寒气侵袭，右臂冻伤经脉，焚心剑意瓦解。一下向后飞去倒地。仅仅一招，胜负已分！
　　演武坪所有围观弟子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发出声音。
　　“你……。”林峰嘴唇哆嗦，还想强撑颜面，却在触及慕时桉眼眸时，所有狡辩都噎在了喉咙里。
　　“演武坪乃切磋之地，严禁私斗伤人！”一个蕴含灵压的威严声音骤然响起，打破了死寂。
　　只见一名外门执事不知何时已立于场边，脸色冷峻地盯着林峰和慕时桉，“林峰！身为师兄，对新入门师弟痛下杀手，该当何罪？再有下次，休怪宗规无情！”
　　林峰被当众呵斥却不敢顶撞，咬牙低声道：“弟子……知错。”
　　说罢，狼狈不堪地挤开人群，仓惶逃离。
　　执事的目光转向慕时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新入门的？剑意如此强，难怪严执事特意关照。不过，宗门法度森严，潜心修炼才是正道，莫要招惹是非。”
　　慕时桉长剑归鞘，对着执事躬身一礼：“弟子谨记，谢执事教诲。”
　　此后没人敢去惹慕时桉。
　　一个月后的内门大比如期而至，天衍宗演武场上旌旗猎猎，人声鼎沸。
　　大比由外门长老主持，规则简明：“百名弟子抽签对决，胜者晋级，败者淘汰，最终前五名可获内门资格及丰厚奖赏。”
　　严执事立于高台，声音洪亮：“大比启！剑道争锋，心志为根，点到即止！”
　　慕时桉抽中七号签，对手是赤焰峰弟子赵炎，以火系剑诀闻名，脾气暴烈如熔岩。
　　擂台上，赵炎长剑出鞘，赤芒暴涨，空气灼热扭曲。
　　“慕时桉？哼，双剑意又如何，今日教你见识真火焚心！” 他攻势如潮，剑气化作火龙，直扑而来。
　　慕时桉神色不变，铁剑轻扬，冰蓝幽光乍现，寒气凝结成霜，与火龙撞在一处。
　　’嗤啦‘一声，冰火交击，白雾蒸腾。
　　赵炎闷哼倒退，手腕结霜，剑势顿挫。
　　慕时桉趁势进击，剑尖止于赵炎面前。
　　“承让。” 赵炎面色铁青，悻悻认输。
　　连胜几轮，慕时桉剑意愈发圆融。
　　日落时分，前五强诞生。
　　大比落幕，慕时桉位列第一。
　　严执事宣布：“前五者，明日入内门，去剑阁。”
　　场下哗然，昔日嘲讽者皆噤声。
　　慕时桉抚过腕间铜铃，望向栖迟方向。
　　第二日，便入了内阁，搬离砺锋谷去了玉阳峰居住。
　　剑阁前， “新晋内门弟子慕时桉，前来剑阁报到。”他朗声开口。
　　剑阁沉重的青铜大门无声滑开。
　　“进来吧。”守阁长老道。
　　“弟子慕时桉，拜见前辈。”慕时桉躬身行礼，姿态恭敬。
　　“嗯。”守阁长老微微颔首，兜帽下的目光似乎扫过了慕时桉的全身。

　　“双碑共鸣……严执事倒是捡了个宝。规矩你已知晓，内门弟子，可入剑阁，择一剑相伴。”
　　他的声音平淡无波：“剑阁之剑，非人选剑，乃剑择人。”
　　“弟子明白。”
　　剑阁内部广阔，有无数点光芒悬浮于半空，如星河倒挂，每一道芒皆是一柄剑，形态各异。
　　慕时桉步入剑阁心神沉静，玄冥冰寒与不悔守护之意流淌。
　　深处，冰剑发光呼应，前行时结心铃震动，玉魄剑显现，寒光华流转。
　　此时长老道：“此剑名为‘玉魄’。”
　　慕时桉伸手触碰，“玉魄”低声念出它的名字，指尖拂过剑身那粗糙而古老的纹路。
　　剑发出一声轻颤，似在回应。
　　守阁长老深深看了一眼那柄古剑，缓缓道：“剑已择主。玉魄沉寂百年，今朝认主，望尔善用其力，莫负此缘。”
　　慕时桉郑重颔首，再次躬身一礼。
　　“弟子已择剑，就先告退了”
　　“好，好好。”守阁长老道。
　　出来后，严执事在外等待慕时桉。
　　而后便道：“现在已是内门弟子，宗主吩咐，让你参加一个月后的各宗大比，可邀亲人朋友来观观赛。”
　　“好。”
　　说完便离开了，却觉感到这特殊，没有多想。
　　路上慕时桉心想，“很久没有见阿迟了，准备明天回雪芸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