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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剧本演完了,该出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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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雪停了一下,声音很轻)一个需要我如此完美才能配得上的婚礼,和一个需要我不断扮演才能留住的男人,已经不是我想要的了。而其实您也看到了,身为一个女人我相信您也有直觉,他对于分居这件事适应良好,证明已经对感情淡了。我们还没有真的结婚,就已经没了对彼此的牵挂,既无情感需求,又无利益纠葛,压根没有必要在一起。所以,我离开,不是赌气,也不是清高。我只是,想回去找回那个不值钱、但对我而言,唯一珍贵的自己。而凌砚舟,既然有了继承人,再与谁联姻,都不会影响凌氏根基。
(凌母沉默了。她看着眼前这个女孩,第一次真正超越了孙辈母亲的视角,看到了一个如此决绝、清醒的灵魂。良久,她缓缓开口,语气复杂难辨。) ……好。我答应你。
(凌家的运作效率极高。在凌母的亲自部署下,一切都在绝对的保密与高效中进行。专用的私人飞机、位于海外且完全隶属于凌氏资产的安静公寓、以及一个由律师、医生和保姆组成的精干团队迅速就位。整个过程如同进行一项最高级别的商业并购,悄无声息,滴水不漏。而这一切发生时,凌砚舟正全身心扑在因云氏剥离而引发的资本市场上,连续数周吃住在公司顶层的休息室。他偶尔与暮雪的信息往来,也由凌母安排的人,用暮雪平日语气的口吻,以“孕期嗜睡,一切安好”为由,轻描淡写地应对过去。
两周后,一场关键的战役暂时告捷。凌砚舟驱车回到了老宅。他没有在庭院里看到她的身影,没有在书房闻到她的墨香。他快步走向她的卧室,推开房门——里面整洁得如同无人居住的样板间,所有属于她的私人物品,连同她这个人,一起消失了。)
(凌砚舟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眼神变得阴鸷)她人呢?去哪了?(他转身下楼,语气冷得似乎要凝结成冰)
(老宅里安安静静,凌母在茶室里安之若素的冲着茶。)
妈!(凌砚舟步伐冷硬地踏入茶室,眸底一片阴翳)暮雪去哪了?为什么她的东西都不见了?(他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攥紧,指节泛白)
(凌母慢条斯理地滤出第一道茶汤,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哦... 她走了。你放心,她签署了法律文件,确保孩子与她彻底剥离,以百分百的抚养权,交给我们养育。
什么?!(凌砚舟高大的身躯晃了晃,墨色眼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怒意)你们背着我做了什么交易?
(凌母终于抬眸,眼神里没有半分愧疚,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冷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交易?这是对我们凌家最有利的选择。她主动放弃一切,心甘情愿去母留子,为我们省去了未来无数的麻烦和隐患。她用她的懂事,为你扫清了最后一道障碍。
扫清障碍?(凌砚舟发出一声冷笑,额角青筋暴起,神情愈发冰冷,声音中夹杂着愤怒与失望)你们把她当什么了?物品吗?
(凌母将茶杯不轻不重地搁在案几上,发出一声脆响)物品?砚舟,是你先把她用成了止痛药!(她站起身,目光如淬冰的利箭直刺向他)你从云清的婚姻里逃出来,抓住暮雪当救命稻草。等她帮你熬过最难堪的离婚期,等你习惯了她提供的情绪价值——(冷笑)当你最痛苦的戒断期已经过去,你甚至也不需要见暮雪也生活的挺好不是吗? (她向前一步,指尖点向窗外暮雪常坐的那个位置)现在你商业危机解除了,离婚手续办妥了,连董事会都摆平了——(声音陡然拔高)你当然不再需要这剂药了!
我……(凌砚舟被母亲戳中痛处,一时语塞,薄唇微张却发不出声音,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收紧)不是这样的……(他墨色眼眸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砚舟,承认吧。你爱的从来不是暮雪这个人,你爱的是她带给你的救赎感。等生活真的归于平静,你反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凌母突然将一份文件推到凌砚舟面前)这是她签的协议。你猜她最后提的要求是什么?不是要凌氏的股份,不是要孩子的探视权——她要我保证,永远别让你找到她。你看,连她都明白——你们这段感情最完满的结局,就是相忘于江湖。
相忘于江湖……(凌砚舟喃喃自语,神色黯然地拿起那份文件,指尖轻颤)不可能,我不会答应……(他迅速翻找文件,妄图从中找到一丝破绽)
别找了。她只给你留了句话。(素白纸笺上只有一行铅笔字,是暮雪专栏里写过的话——我们向往的或者不是爱情本身,而是这种令人生死以之的状态。)她托我转告你:剧本演完了,该出戏了。
出戏……(凌砚舟高大的身躯僵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松开,纸张从指尖滑落)不,这不是戏……(他薄唇微张,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凌母突然极低极低的呢喃)你们这些男人,即使是声称爱女人的时候,也只不过是想着自己高不高兴,当女人可以满足你的欲望的时候,像施舍宠物一样给予她们物质,当激情淡了,就当做家里的摆设置之不理。我虽然... 一心想着保胎要求你们分房,但都没想到你们能答应的这么干脆。在爱情中的男女一刻见不到对方都是折磨,除非已经厌倦... 能两星期不见... 那终生不见,也不会有任何难度了。
(凌砚舟沉默良久,缓缓蹲下身子捡起那张纸,指腹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字迹)妈,我……(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沙哑)是我错了。
事已至此,纠结一个已经不喜欢了的女人的去向毫无意义。她为你、为凌家完成了她最重要的使命——留下了血脉。现在,收起你那些不必要的情绪。家族为你付出了巨大代价才稳住局面,你该做的,是找一个配得上凌氏的女主人,给你的孩子一个堂堂正正的出身,让一切回归它应有的、稳固的轨道。(凌母将一份准备好的世家千金的资料轻放在茶台上。)这才是你现在唯一应该考虑的正事。
(凌砚舟眼神阴鸷地盯着资料,猛地抬手将其拂到地上,茶盏也被带倒,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够了!我不会再听你们的安排,去找什么所谓的 “合适” 人选!
(瓷器碎裂声在寂静的茶室里格外刺耳。凌母看着散落一地的资料和碎片,眼神骤然变得冰冷。她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凌砚舟,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她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儿子)为了一个主动离开的女人失态至此,你就是这么做凌氏掌舵人的?(指尖轻点那份被暮雪签过字的协议)暮雪比你清醒,也比你有担当。至少她知道什么时候该放手,知道什么是对孩子最好的选择。” (语气稍缓,带着深沉的疲惫)我不是在逼你娶谁。我是在教你,怎么做一个合格的父亲,一个称职的继承人。感情用事解决不了问题。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在这里发泄情绪,而是想清楚——是要继续沉溺在过去的幻想里,还是担起你该负的责任。
(凌砚舟呼吸一滞,母亲的话如同一把重锤砸在心上,痛得无法喘息)我……(他薄唇微张,却不知该如何反驳,良久后发出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