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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鸣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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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翊挨了一顿骂,面上无光,出于心虚也不打算开口反驳,只问:“那现在该如何?”
陶大夫冷静下来后也自觉失言,但医者仁心,他实在见不惯李玄翊这样欺负人。
于是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皮外伤倒是不打紧,我给她拿些药膏再养上几天就差不多了。至于身子亏损,幸而前头那大夫有些本事,给开的药很是对症,就继续吃着吧!”
李玄翊心中暗暗记下这事儿,又有些奇怪魏蘅是何时看得大夫,想着后面还是要找杨钟来问一问。
“好,劳烦陶大夫了。”李玄翊没太在意陶大夫恶劣的态度,依旧起身送他出门。
“我父亲今日情况如何?”
他回来已经有些时日了,但杨都护的情况一直未有好转,他心里着急却也无计可施。
“唉,杨都护中的这毒极为阴损,他本来底子渐虚,目前只能仔细养着,等着体内余毒慢慢排出,只怕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这些年我费心给他调养,搭进去不少好东西,这回只怕醒了也是白费了我的一番心血……”
李玄翊在一旁听着面色越发凝重。
陶大夫想到这事儿心里也难受得很,他摆摆手,没精打采地对李玄翊说:“行啦,别送了,你放心,我就是用尽毕生所学也一定把你父亲给救回来!至于你干的那些破事儿,等他醒来,你自个儿去他跟前请罪吧!”
送走陶大夫后,李玄翊坐回床前静静看着魏蘅。他想不明白她为何要这般固执,为何就不能留下来与他好好相处。
坐了没多久,外头就传来敲门声。
“小都护,我来送药了。”敲门的人正是杨箫。
前头魏蘅那番大胆的举动着实有些吓到他了,离开正堂后,杨箫就一直在担心魏蘅。但这毕竟是她与小都护两人的私事,他再着急也没法做些什么。
听说李玄翊让人请了陶大夫过去,于是他便找了个由头去陶大夫的住处候着,想着从陶大夫那里打听下魏蘅的情况。
李玄翊听到杨箫的声音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进来吧,怎么是你过来送药?”
“我去陶大夫那里拿些金疮药,正巧碰上了,他便让我顺道把药送过来。”杨箫目不斜视,恭敬地双手将药奉上。
李玄翊看了他一眼,见他面无异色,才伸手接过药膏。
“陶大夫叮嘱,白色瓶子的药膏是清创止血的,每日换药两次即可,伤口处最好用纱布包起来避免刮蹭,有利于伤处愈合;绿色瓶子的药膏是活血化瘀的,需每日换药三次,若配合推拿揉按,能使药效发挥得更好,好得也会更快些。”
杨箫说话时李玄翊一直看着他,莫名就想起尚在九槐别院时,他在侍卫们嘴里听到的那句“你们没看到,那魏蘅看到箫哥眼都直了……”
“可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他淡淡道。
不知出于何种心理,他突然又来了一句:“一口气说这么多话,都不像你平日里淡漠寡言的性子了。”
杨箫冷不防听到他这么说,微怔了一下,“应陶大夫所托罢了。”
李玄翊轻轻颔首,“你退下吧。”
杨箫并未依言退下,反而单膝跪地对李玄翊道:“都护中毒一事颇有蹊跷,我愿带着杨钟杨琴二人去边境探查此事,还请小都护给他们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难怪他们一个个都信服你,你待他们确实够意思。行,这事儿我准了,不过你带杨钟去就可以,杨琴还是留下来受罚吧!”
“小都护,杨琴他……”杨箫迟疑地开口想给他求情。
“行了,你不用再为他多言,他这心思大条容易轻信人的性子也该改改了。八十军棍是免不了的,但可分三次行刑,这已是我格外开恩了。”
“谢过小都护,属下告退。”
杨箫出去后,李玄翊没喊侍女进来伺候,他亲自动手给魏蘅上药。他掀开被子,用沾湿的帕子将魏蘅脚踝处的伤口轻轻擦拭了一遍,又细致地抹上药膏。
虽然他的动作已经刻意放轻了,但魏蘅还是被疼痛刺激的醒过来。李玄翊见她张开眼,也没说话,依然继续专心致志地给她处理伤口。
他握住魏蘅的小腿,用纱布将她的脚踝一层层裹上,裹好后又轻轻挽了个结。看着手下洁白莹润的脚被裹得像个粽子,他有些心疼,便毫不顾忌地在她脚背上亲了亲。
魏蘅被烫着似的想要缩回脚,他却拉着不肯放手。
“你脚上的伤才刚上完药,小心些!”
“这不都是拜你所赐吗,何必在这儿假惺惺的!”
李玄翊听完眸光微变,握住她小腿的手也更用力了几分。他不怒反笑道:“是我不好,但若不是你非要与我对着干,哪里会吃这些苦头,我疼你都来不及呢!不过你这一身反骨浑身带刺的样子,我更喜爱了!”
说完,他勾着唇在魏蘅圆润可爱的脚趾上碰了一下。
魏蘅顿时睁大了眼睛,被惊得连话都说不出了。
“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也让我稀罕得紧!”以戏谑的语气说完这句话,李玄翊翻身下床,换了绿色瓶子的药膏。
他拿着药膏重新坐回床边,开始给她涂抹。
这首先上药的自然是她被他狠狠打过的那处。魏蘅见他伸手探过来,便急着翻身不让他碰。
“你别碰我!”魏蘅被逼得很了,面红耳赤道。
李玄翊停住手上的动作,看着她挑眉道:“你不让我碰,那你的伤怎么办,你自己能够得着?再有,你好意思让别人瞧见?”
见魏蘅被他问得羞涩难当,他直接态度强势地撩起她的衣服给她上药。他一边将药膏均匀地涂抹在伤处,一边用着适中的力道来揉按。
药膏清清凉凉的,抹上后很快就缓解了灼热痛感,但李玄翊的动作并不老实,令魏蘅有些难以启齿。
“你脸红什么?我可不是在占你便宜,是杨箫说这药配合推拿揉按效果才会更好!”李玄翊说得坦荡,一点不带心虚的,想都没想就把锅甩到杨箫身上。
可怜杨箫就这样毫无所知地在魏蘅心里被记了一笔,他送药过来时只以为李玄翊会让侍女来照顾她给她上药,哪里清楚李玄翊会亲自动手呢?
魏蘅忍气吞声地任他胡作非为,不知过了多久,李玄翊终于觉得差不多了,才施施然给她把衣服拉下去。
“唔,现在还剩下手上的伤没上药。”他拿起她一双手腕仔细瞧了瞧,然后开始按照方才的手法给她涂上药膏。
他把玩一般地给她受伤的手上药,她身心都疲累至极,也没心思去反抗,便放空自己默不作声地看着帐顶。
她乖乖地配合他,这次过程倒是比较顺利。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乖了,嗯?”他心里稀罕的不行,忍不住凑上去亲她。
魏蘅偏过头去,嫌弃地看了他嘴巴一眼。
李玄翊看清她的眼神都要气笑了,他扑上去在她脸颊边用力亲了一口。
“你自己的脚,我都不嫌弃,你倒还嫌弃上了!”看她闭着眼睛又打算当鸵鸟,他在她耳边暧昧笑道:“再说,你的脚一点都不难闻,香的很!”
“扑哧,哈哈哈哈……没想到我们堂堂西北小都护,原来私底下是个登徒子啊!”一道明快悦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给我闭嘴,谁让你过来的!”李玄翊慌忙拉过被子将魏蘅整个人都盖上,转头怒视来人。
来人身姿矫捷,笑意盈盈,有着不同于一般闺阁女子的飒爽英姿,面容大气明媚,一身鹅黄衣裳被她穿得如同朝阳般耀眼,正是镇北将军邝远的独女——邝鸣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