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反派编辑部》山里没信号

4、第四章

　　时间不等人，胡至学让秦丘将那个副将调岗到自己跟前，以便观察他的喜好对症“下药”，可谁知秦丘连上洗手间都跟着副将，副将看着镜子里显现的二人，转过头说：“皇子，您有什么事情嘛？”
　　秦丘看了一眼副将，面带微笑，“没事。”
　　副将抿嘴，“我想抽张纸擦手。”
　　“你抽呗。”
　　“盒子在您身后。”
　　“哦哦哦，对不住对不住。”秦丘说着让开一个身位让他过去，因为二人挨得太近，副将略感不适，大皇子比他高出半个头，呼吸打在他头发顶，说实话，有点暧昧。
　　副将不喜欢男人，他深吸一口气，抽完两张纸快速与大皇子离开。
　　离开后，副将快步回到办公室，关上门，倚在门后拍胸口呼吸，待他平静，他通过办公室的内线电话与上将诉苦：“格鲁斯将军，您想办法把我调回去行吗？大皇子喜欢男人，而且他可能是喜欢我，你说他要是……”
　　副将没说完，格鲁斯在电话那头止住他话头，“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是真的，他好像在追求我，他天天跟着我，问我喜欢吃什么，穿什么，爱好兴趣是什么，甚至遣走守卫留下我和他一起办公，我快要疯了，我的妻子娜塔莎她敏感多疑，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杀了我的。”
　　电话那头的格鲁斯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些话呢，就没声儿了，想来应该是那头挂了电话。
　　秦丘这边，他猛然推开副将的门，把副将吓得汗毛竖起，秦丘看副将苍白的脸色，打了杯热水给副将，副将那边惊魂未定，就看到古拉（胡至学）走进办公室，默默站在大皇子旁边。
　　其实古拉来得诡异，但是副将已经陷入“自己被大皇子看上”的悲惨情绪中，无法思考其他。毕竟此事在既往历史还不少，很多被逼迫的人下场无一例外悲惨无比。
　　副将不敢接大皇子递过来的水，倒是古拉当了一把中间人，他拿过秦丘的热水杯，给副将，副将本不想接，但是大皇子发话，“喝啊。”
　　副将接过闷头饮下。
　　古拉适当拱火：“咦，这好像是大皇子的杯子。”
　　副将闻言单手捂住喉结处，恨不得把刚才喝进去的水抠出来。
　　古拉坐下，翘起二郎腿。如果副将这时候脑子还在，就能够看清古拉的动作更加随意，甚至坐在了主位，而秦丘则坐在沙发的扶手上，斜着身子，手臂撑在古拉肩头。
　　秦丘剧本台词起：“此次调你来呢，主要是想借你试验一个新制度，我和古拉商讨了一番，给这个制度取名叫‘亲属共事福利制度’。”
　　“什么意思？”副将说。
　　古拉：“把在皇室在职的夫妻调度到一个岗位上，实现夫妻协同工作，增进感情，促进高质量人口的生育。”
　　副将总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劲，于是起身说：“我觉得我还是和我妻子商量一下吧。”说罢他转身离去，谁知道古拉在后面悠悠补一句：“她已经收到通知赶来了，应该……”
　　古拉的话没说完，下属进来报：“利维副将，您的妻子娜塔莎女士在门外等您。”
　　古拉把话补充完毕：“到了。”他笑笑，歪头问副将：“您不出去接吗？”
　　胡至学私底下拽了拽秦丘的手，示意秦丘跟着去见副将的妻子，观察他的妻子，试探其性格。但秦丘理解不到这种暗示，以为是要两人牵手，惊讶地看向他，胡至学啧一声，冲秦丘再次使眼色，秦丘勉为其难地点头，然后牵住胡至学的手。
　　胡至学抬起二人牵在一起的手，不可置信地看着秦丘，问：“你认真的吗？”
　　“认真啊。”
　　此时大门被撞开，娜塔莎女士可爱地喊一声：“利维！”
　　随后看见大皇子和胡至学牵在一起的模样，僵在原地三秒，随后非常有礼貌地鞠躬道歉，并关上门离开。
　　而大楼的大门外，副将和下属看着门外空无一人，双双沉默。
　　“人呢？”
　　“她，我……不知道啊，刚才还在这儿。你，对，还有你，你俩儿守着门，人呢？”
　　“我们刚轮班，不知道啊，谁来了？”
　　副将挠头，乱呐。
　　后院有惊鸟飞起，副将转身，心中了然，他绕到后墙，娜塔莎见到副将，开心地一跃而下，副将急忙伸手接住爱妻，因为冲击后退几步，双双倒地。
　　娜塔莎许久未见自己的丈夫，自然是开心的，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到丈夫的斥责：“把你的小偷做派收一收，这里可是皇城。”
　　娜塔莎和利维副将认识之前，是此星球排得上名号的盗贼，身份不太光彩，利维当年在外执行机密任务，偶遇娜塔莎，二人因为一些利益上的合作和其他奇遇经历竟成了一对。婚后利维对娜塔莎的身份还是不太认同，严格要求她学□□城礼仪，做个“好人”。
　　即便娜塔莎对这样的要求感到不适，但因深爱丈夫，无奈忍下心中不满。
　　此刻的娜塔莎没反驳男人的话，互相搀扶着起来，她搂着他的手臂，二人边走边聊天，因为娜塔莎是奉命调岗，去一趟大皇子跟前见他是必须的，利维正要把她带过去，娜塔莎想起方才撞见的暧昧场面，赶紧组织丈夫：“别去！”
　　“为什么？”
　　“因为……”娜塔莎欲言又止，整个城市都知道大皇子当年为什么会被驱逐，什么暴戾恣睢，结党营私，残害忠良啊等等，据说他当年被年幼的表妹发现他欺辱皇帝的妃子，他竟然连表妹都杀了。
　　娜塔莎有所顾忌，就没把大皇子和那个平民男人的事情告诉丈夫。她接着方才的话说：“因为我觉得……大皇子有问题。”
　　“你见过他了对吗？”
　　“偷偷……”娜塔莎心虚不已。“你怎么这么看我？他真的，有问题啊，你，你不觉得吗？比如……心理问题？”
　　“什么心理问题？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吗？”
　　“不是，哎呀，他，他，他有可能喜欢男人呢？”
　　利维天塌了。
　　利维稍缓情绪，抓住妻子的肩膀说：“我们是夫妻，我觉得我们应该坦诚相待。”
　　娜塔莎本想借此刻告诉丈夫，但想到往后会对丈夫不利，到喉咙的话又咽下去，她只是对丈夫点了点头，利维呼气，告诉妻子：“大皇子喜欢的男人可能是我。”
　　娜塔莎觉得丈夫脑子坏掉了，她推开丈夫，面色古怪地背手离开，嘴里还骂：“神经病。”
　　一路上，娜塔莎一直在听丈夫悄声向她抱怨大皇子对他的亲近。但是娜塔莎却想着自己看到的一切，大皇子好认，但是那个和他牵手的男人是谁？
　　临近办公室，利维四处观望周遭没人，把门关上上锁，锁声一响，娜塔莎回头，她以前的小偷身份让她对上锁的声音有些敏感，这个锁的声音明显不对。
　　她问：“你知道大皇子身边的那个人吗？”
　　“知道，平民区的小偷，”本来这句话没什么问题，但利维好死不死的补上一句：“你看不出来吗？”
　　娜塔莎面色一沉，思考也被打断。利维还是下意识的介意娜塔莎以前的身份。
　　“对了，我刚刚说的话，你有在听吗？”利维甚至没招呼娜塔莎坐下就坐在了主座。
　　娜塔莎也是个惯会忍耐的主，她回：“大皇子做这些事情未必是有意的，再者，你已与我有婚姻，他掺进来一脚算什么？你这些话万一哪天被他听见了，你有几个脑袋够他砍？”
　　“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都什么时候了，你也稍微关心我一下行吗？”
　　“我不关心你？你办公室的锁被人换了你知道吗？”娜塔莎边说边走到大门前，取下头顶的一根发卡，插进锁缝里去捣鼓，随后用力一拧门把手，大门应声打开。娜塔莎试图用行动来证明整件事情的诡异，可利维却说：“我有没有告诉你别把你这副小偷做派带到皇城来？！”
　　利维吼完知道自己对妻子不尊重了，但是拉不下脸道歉，于是他话锋一转：“这是大皇子前两日硬要给我换上的，他借此机会在我办公室呆了整整一个下午，对，他就坐在你站的地方，色眯眯看了我一下午！”
　　利维办公室的门锁被换，其实是秦丘拖延他的一种方式，当时胡至学正在凿墙装隐藏监控。
　　利维在办公室与妻子的对话通过监控传来，胡至学和秦丘听得一清二楚，秦丘听到利维的指控，无辜地指着自己：“我色眯眯？我这是监视。”
　　胡至学转头看他，眼神玩味，秦丘立刻竖起手指对天发誓：“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
　　胡至学摆手，“哎，行了行了，对我发誓干什么，再说了，你色眯眯看他跟我有什么关系，歇会儿吧，啊，继续观察。”
　　那不行，秦丘必须觉得必须得解释：“小胡，哎，小胡，我发誓我真的没有，你相信我啊。”
　　胡至学觉得秦丘脑子有泡，相不相信重要吗？再说了，那个利维副将长得还是不错的，看就看吧，看帅哥又不犯法。
　　眼看秦丘又要发誓，胡至学抓住他的手，认真地说：“我相信你。”
　　秦丘终于松一口气。
　　眼看这一头的事情落下，那一头的事情却升起来了，娜塔莎和利维爆发了激烈的争吵，两个人鸡同鸭讲地吵半天，还莫名其妙翻出许多旧帐来。
　　透过监视，二人带着凑热闹的心，想着通过这一场争吵获取点儿什么信息呢。可是让双方都静止不动且震惊的，是利维打了娜塔莎一个巴掌。
　　娜塔莎后退几步，身后沙发绊到膝盖腘窝，她一下子就坐在柔软的沙发上，面容呆滞。
　　监控一头的胡至学和秦丘也觉得过了，要不出面给他们讲讲和算了，再怎么吵架，打自己妻子总归不对。
　　二人商定好了本是去劝和的。
　　秦丘正想着以什么理由敲门呢，看到门口举过来一些仆人，原来大门被娜塔莎拧开后就没关上，而因为他们吵架的声音从门缝里传出，好多人聚在门口往门缝里瞄，秦丘双手一摆，大声驱散他人。
　　利维惊觉门外有细微的声音传来，打开门看见秦丘把仆人叫开，而他自己看到利维之后，咧开嘴笑得开心。
　　秦丘探头进办公室，见娜塔莎发丝散乱，他明知真相却问：“你和她吵架了？”
　　利维钝感不适。
　　秦丘本来想营造出“知心大哥哥”的模样，可是有些事情一旦产生了思维定性，任何想法都难将其扭转，秦丘开口说要带他出去转转，利维直接拒绝，他怀疑大皇子想趁虚而入。
　　秦丘害怕他再打娜塔莎，于是态度强硬起来：“利维副将，这是命令。”
　　利维只能遵命。
　　在利维离开后，娜塔莎思考良久，叹气，最后起身，在房间内踱步，她在想着怎么跟丈夫讲清楚这件事情，或许是自己太激动了。
　　脑袋一歪，一个眼神瞥向书柜的某个位置——利维这个蠢而不自知的女人，永远都不明白娜塔莎不是因为做了大盗才聪明，而是因为足够聪明才能做大盗，而一个女性的聪慧也从来不是因为她的职业。
　　娜塔莎发现了隐藏摄像头。
　　她有理由怀疑，她与利维，被人设计了。
　　她没有第一时间拆下摄像头，而是盯着摄像头，似乎是隔着摄像头与胡至学对峙。
　　监控那头，胡至学笑了笑，之后是疑惑，她是怎么看上利维的？全天下的直男都死光了吗？
　　好吧，但就这个测试星球而言，系统也没创造出几个直男了。
　　胡至学关掉摄像头，敲掉屏幕，然后取出两份储存条，掰断一根，留下一根，往地上一丢，之后离开监控的房间。
　　娜塔莎拔掉摄像头，顺着装摄像头的洞口，娜塔莎查到了大皇子对面的那一间办公室。
　　不过到了门口，娜塔莎却不进去，而是转身撬锁偷溜进大皇子办公室，之后又在大皇子办公室找到了贯穿利维与大皇子办公室的暗道。
　　她在暗道的一个隔间里找到监控仪器和储存条，她蹲下身子捡起储存条仔细观察起来。
　　而那头的胡至学却进入副将的房间，调取利维给格鲁斯的内线电话录音。
　　调取完毕后，胡至学随手拿了一杯水泼在自己身上，出门找了三个仆人，让他们带着自己去更衣。
　　秦丘与利维的对话似乎并不顺利。
　　在利维的眼里，大皇子似乎格外关心自己的妻子，利维现在担心的是，会不会是大皇子拐着弯的想要抢走自己的妻子？
　　秦丘看利维面色不佳，想起小胡临走前教的话，他搭起利维的肩膀，说：“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摆平这件事的。”语毕，秦丘转身离开。
　　摆平什么？
　　利维心思重，这句话恰恰让利维觉得秦丘想杀娜塔莎。
　　他冲过去抓住秦丘肩膀，把秦丘一把推到墙上，趁着秦丘因为疼痛反应不过来的时候掐上他的脖子，大喊：“你要是敢动娜塔莎，我就杀了你！！”
　　秦丘被这样对待自然要反抗，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三个仆人在胡至学故意绕圈要求“路过”阳台等借口下，带着三个证人亲眼目睹副将在打皇子。
　　这件事情被上报至格鲁斯，格鲁斯在半个小时后出现在皇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