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反派编辑部》山里没信号

5、第五章

　　利维曾是格鲁斯最忠实的副将，即便现在的利维被大皇子调岗后，职位与格鲁斯平级，但面对格鲁斯落下的巴掌，利维不敢还手。
　　秦丘在胡至学的提示下，这一场打斗中，没怎么还手，导致自己伤痕累累，胡至学走过去拿出丝巾给秦丘擦掉唇角的血，秦丘还配合地嘶嘶两声。
　　格鲁斯听见，打利维打得更起劲了。
　　娜塔莎心疼利维，上前制止。
　　格鲁斯反手捏住娜塔莎的脸观察，利维毕竟是军中一员大将，打娜塔莎情绪激动，根本没控制力道，巴掌印现在还留在娜塔莎的面颊上。
　　格鲁斯一见到娜塔莎的巴掌印更来气，照着利维的脑袋又是两巴掌。
　　娜塔莎闭上眼睛，不敢出声，只是利维每每被抽一下，她心就跟着抽一下。
　　胡至学旁观这场面，心中暗爽，让你打老婆。
　　可是秦丘却觉得，让利维这样挨打又被大家围观，尊严和脸面都丢光光了，差不多可以了。他开口阻止格鲁斯，“将军，算了吧。”
　　胡至学看秦丘同情心泛滥，拧了一把他腰，秦丘想出声，但又快速捂住嘴，胡至学在旁替他说：“不好意思，皇子想放屁。”
　　此话一出，余下几个仆人噗嗤笑出来又憋回去。
　　其实氛围到这儿，事情也就该到此为止了。
　　可是胡至学和秦丘毕竟带着任务来，想一次结束这场“大剧”。
　　胡至学率先开口，“利维，你不会以为今天打你只是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吧？”
　　胡至学说话的时候眼神是看向格鲁斯的，“利维身为皇城要员，随意造谣皇子私生活，格鲁斯，你平时是这么训练员工的吗？”
　　格鲁斯早预感那通电话有问题，没想到在这会儿等着他呢，幸好当时他没有说错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否认也没用，政事中心的内线电话有一般都有录音，区别于你们军内的，利维，格鲁斯没告诉你吗？”
　　利维确实不知道，也没人告诉他，调岗通知是突然下发的，他连夜收拾行李孤身一人来到此处，规矩和工作内容都是靠自己一点点摸索出来的，上司却处处扰他思绪，为难于他，他爆发也是迟早的事情，可这种爆发似乎来得诡异，同时，又像诬告。
　　人在面对困境的时候，状告上位者会被普通人共鸣与认同，众人会抬起“勇气”等高光，但是若是不能很好地保护自己，或上位者拥有绝对的权力，这样被一时兴起而哄抬高升的勇气往往会沉没在时间里，那些把此事架高高的人们，谁还会再回来看一眼？利维怕自己的结局走向会是如此，他还有娜塔莎，他们再努力突出重围，告诉民众皇城内是何等乱象，谁关心呢？这个星球早年就因战事连连，只剩三个国家，之后三国又合并，合并又内乱，现在的皇城，早就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人是怎么沉沦在泥潭里？
　　像现在这样。
　　胡至学身为一个情感丰富的地球人，面对这样的场景有些心软了，他抬头望着天空，突然问出一句话：“这个星球，没有飞鸟了吗？”
　　所有人抬头，利维轻蔑一笑，回答胡至学：“三十年前就灭绝了，保护动物的法案，在内乱期被无视，平民百姓没得吃，就吃鸟兽，都吃光了，这个星球，除了那些有毒的，都吃光了。”
　　利维走到大楼的台阶前，单手撑着坐下，风吹起他的头发，无尽苍凉。
　　娜塔莎哭着走向他，和他靠在一起。
　　三十年前灭绝？一个星球除了主要生物，伴生生物全部灭绝，这个星球死期不远了。可是为什么，事到如今，胡至学会觉得很心痛呢？就好像，这个测试星球真的，存在一样。
　　这一刻，秦丘其实有台词，但是他不敢再讲，因为超时，系统的惩罚也落下来，胡至学看秦丘的样子，知道系统惩罚来临，他也不想逼利维，可是，秦丘要活命啊！
　　胡至学大声道：“格鲁斯！麻烦你现在就处置这个殴打皇子，造口舌之孽的叛徒！”
　　格鲁斯拿出枪，指向胡至学。
　　胡至学在这一刻忽然觉得欣慰，他在想，若是这个星球多一些像格鲁斯，利维这样的人物，怎么会灭呢？
　　宴会之前，胡至学见到的都是富贵之人，他们连马车前的吊坠都是珠宝黄金造的，可在外的平民却只能挖沙虫吃。
　　就在这时，枪响。
　　但死的不是别人，是利维。
　　秦丘从窒息感中缓过来，胡至学把他抱起来顺气儿。
　　众人望向枪声响的地方，是皇帝。
　　他垂垂老矣，打完这一枪后，他似乎快喘不上气了，由下人推着轮椅缓缓向人群中心去。
　　娜塔莎从丈夫怀里出来。
　　那枪口本来是对准她的。
　　她看着丈夫额头的枪痕，摸了摸丈夫的脸，这一刻，万箭穿心——“啊——！！！”
　　秦丘站起：“他有错流放就好了！为什么要杀他！！！”
　　胡至学是想着让他们内斗，然后毁掉星球就好了，为什么……他坐在原地，他一直用这是虚拟的，这是测试星球的理由来安慰自己，可他一抬首看向秦丘，又泪流不止。
　　娜塔莎挚爱已逝，生无可恋，她拔出腰间的利器，冲向国王。
　　格鲁斯眼疾手快抓住娜塔莎，往她脚上一蹬，她跪下。格鲁斯迅速将她双手反制在身后，秦丘大喊：“够了格鲁斯，放开她。”
　　国王冷笑一声，对着娜塔莎开枪。
　　胡至学跑过去拉开娜塔莎，枪打空。
　　在胡至学扶她起身的空档，娜塔莎凑近胡至学说，“我知道是你……”
　　不过事到如今，无所谓了。她没在继续讲。
　　那根被折断的储存条，本来坏了就坏了，娜塔莎拾起试图复原的过程中，同时触发了另一个机关，她的脸被传到国王病床前的显示器上。
　　娜塔莎笑踉跄站起，说：“格鲁斯，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格鲁斯拿出枪，指着她，“刺杀国王，你确实该死……”
　　“不过，”他话锋一转，“陛下，我觉得，她丈夫已逝，所承受之痛已经足够，不如留她性命，关起来？”
　　国王终于开口，声音嘶哑难听：“格鲁斯，吉力和麦基很想你。”
　　众人不知所云，娜塔莎看了一眼格鲁斯，又想了想吉力和麦基的模样，一瞬间就想通了，老皇帝年岁大了，生出一对健康双胞胎的概率多大呢？也难怪他会召回这个流放在外的大皇子。
　　老皇帝早就想杀格鲁斯了，所以才同意大皇子调岗利维的条件。
　　而娜塔莎的照片被传到老皇帝跟前，估摸着也是暗示娜塔莎知道双胞胎真相。
　　娜塔莎站起来，她快崩溃了，身子摇晃，但她还是强撑着对胡至学说：“你的机关，真是巧妙……”
　　胡至学心中疑惑，什么机关？
　　她转头对着国王，指着他：“你颁布的新法令，多少女子无法自主结束婚姻惨遭杀害？你想过吗？多少人没饭吃，等着女人生下孩子再抢去烹食你想过吗？这个星球早该亡了！！也不怪格鲁斯睡你的女人，你活该被自己的爱妃背叛，活该被自己的心腹大将背叛，你手底下的那些文官但凡有一个有用，这个星球的教会不会有发展起来的机会！！”
　　她转向格鲁斯，“你心爱的女人估计早就在国王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已经秘密处死了，你至今未娶啊！谁知道他会不会再把你亲儿子也杀了？！”
　　国王发出笑声，末了又干咳几声，他挥挥手，身后的护卫从马车上带下来两个男孩儿，两个男孩儿见到格鲁斯亲切地喊他教父。
　　格鲁斯快速举起枪，一声枪响带走娜塔莎的性命。
　　这个星球炸了最好。胡至学这样想着。
　　但格鲁斯还想杀掉胡至学，秦丘一把抱住胡至学，格鲁斯停住手，看向老国王，老国王鄙夷地看一眼这个大皇子，最后挥手，手下人把两个小男孩儿捂嘴拖回马车里，国王用沙哑的声音说：“吉力和麦基是好孩子，放心，白养那么多年，还是有感情的，只不过他们现在要待在我身边好好学习，以免将来无法报效这个星球。”
　　格鲁斯行礼，送走老国王。
　　前后的事情，胡至学都捋顺了，就是一件事情没有想明白，什么机关？他从未给娜塔莎设机关，他知道娜塔莎发现监控，就把监控拆了然后销毁了，哪里来的机关呢？
　　众人散开，秦丘想让胡至学起来，但是胡至学好像没力气，秦丘背起胡至学，往大楼内走去。
　　仆人们还是会聚在一起悄声讨论方才的事情，路过的时候，秦丘觉得他们讨论的声音尤为刺耳，把仆人们呵斥一通后，秦丘继续背着胡至学走。
　　忽然，秦丘停住脚步，他能感受到胡至学内心的痛苦，他的肩头不断传来暖意，他知道是胡至学在哭，他掂了掂胡至学说：“小胡，没事儿，这是个测试星球，都是假的，不难过啊，咱们快结束了，等结束了，我带你去第三宇宙玩，我陪着你啊。”
　　“嗯。”
　　或许未来的工作，比这更残忍。胡至学扮演反派，作为推手，他确实是推动了一些事件的发生，可是，往另一个方向想，一个宇宙，一个星球的最终灭亡，或许真的是迭代新文明的唯一方式。
　　“尽快结束吧，我不想等了，心烦。”胡至学埋头在秦丘后背，闷闷地说。
　　秦丘没说话，只是再次掂了掂胡至学。
　　秦丘把胡至学送回办公室，跟着他说笑了一会儿，之后试图哄他睡觉，他唱着家里人哄他睡觉的歌谣，看胡至学闭上眼睛，呼吸渐沉。
　　在秦丘离开后，胡至学睁开眼睛，他起身去查看那个储存条，在另一侧，胡至学发现了这个更加隐秘的摄像头。
　　谁干的呢？什么时候干的呢？
　　纳士星皇城的女神卧睡像，里面，是封存的炸弹。
　　钥匙一共两把，一把在格鲁斯那里，一把在老国王那里。
　　秦丘饰演的“大皇子”自然对老国王持有的钥匙位置无比清楚，但是格鲁斯的钥匙，该怎么拿呢？
　　所以说秦丘是个笨蛋。胡至学早就猜到了秦丘想要独自去炸星球，唱的歌难听死了还哄睡，要命。
　　他在调查完机关后，直接前往内殿，帮秦丘最后一把。
　　胡至学在这个星球的职业还是小偷嘞，真是个“好职业”，助力他潜入内殿吉力和麦基的房间里，用药让两个本在熟睡中的小孩儿睡得更沉，之后换上仆人的衣服，把孩子塞垃圾桶里，又铺上一层层烂菜果皮，试图混出去。他被两个侍卫拦住，胡至学掏出金子，侍卫犹豫，但是一人两锭金子，侍卫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烂透了的星球。
　　秦丘单独去见老国王，一见面，秦丘在他病床前坐下，看着这个将死的老家伙，心中不免唏嘘。
　　其实老国王知道秦丘要什么，没反对，只劝一句：“你又何必急于一时，我走之后，这个国家都是你的。”
　　意外的，这一刻，秦丘的台词本亮了，他正想着自己嘴笨不会说呢。他对着剧本念：“纳士星的伴生生物几乎灭绝了，穷人以婴为食，富人以金作梁，这个末代帝国到了我手里，根本没有改变的可能。”
　　台词念完，国王呼吸，喉咙咔咔作响，最后实在说不出话，只能拼命抬手，指向了自己的床头柜子。
　　秦丘惊讶于此，但还是顺着老国王的意打开，钥匙就这么静静地躺在一个红色丝绒盒子里。
　　不知道这个钥匙是早就准备好了，还是说是老国王的计谋，毕竟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嘛，谁能想到这把灭国之钥会没有任何安全防护呢？
　　秦丘叹一口气，起身，正想离开，低头一看，老国王已经静静地离开了。
　　秦丘坐回原位，安静地看了老国王一会儿，把他伸出的手塞回被子里，替他拨顺杂乱的白发，之后起身，关掉了床前的台灯，离开。
　　胡至学来到格鲁斯的房子，里面仆人全部遣散了，大门也开着，似乎知道有贵客要来。
　　格鲁斯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睁开眼看到是胡至学，他感到非常意外，他一直以为，来的会是皇家铁骑。
　　胡至学没把那两个孩子带进来，只是放在外头的屋檐下，他直言：“钥匙在哪里？”
　　格鲁斯双手放在腹部上，整个人窝进沙发里，身子动也没动，只说：“原来你的最终目的是这个啊，那你也不算坏人。”
　　“娜塔莎也不算坏人。”
　　格鲁斯嗤笑，“她为了能够在皇城工作，同他丈夫距离近一点，顶掉了一个平民女子的位置，那个女子的成绩可是当时的断层第一，她如果能考进来，估计会是个著名的女官……之后那个平民女子只能回去结婚，她丈夫家暴，法规摆在那里，她离不了婚，最后被活活打死，她叫：娜塔莎·翠丝·罗伯特。”
　　没有系统惩处的情况下，胡至学感到窒息，他觉得他即将溺毙湖中。
　　“钥匙在二楼办公桌的……第三个柜子里，十七年没动这个东西了，记忆有点儿模糊，你四处翻一翻吧。”
　　说完格鲁斯起身，朝门外走去。
　　“你去哪里？”胡至学问。
　　“找儿子啊，都要死了，不能死一块儿嘛？”
　　“你儿子……”
　　“我知道我知道，在垃圾桶里。”
　　“也……没有很臭，我拿毯子裹了一圈。”
　　“谢谢。”
　　格鲁斯说完，离开了。
　　胡至学叹气，空荡荡的房子里连叹气都有回声，他大声回复：“不客气！”之后走上楼，顺利拿到钥匙，去找秦丘汇合。
　　半道上二人就相遇了，双双亮出钥匙后相视一笑。
　　见到秦丘后，胡至学不知为何，心中轻松不少，他跳到秦丘背上，秦丘知道胡至学心情变好，也没问胡至学为什么会来，只逗胡至学：“哎，小胡你人呢？”我刚还听到你声儿呢？人呢？”
　　胡至学说：“这儿呢。”
　　声音从秦丘脑袋顶传来，他腾出一只手摸自己脑袋顶，顺势摸上去，“哎我头顶怎么有声儿？”
　　胡至学赶紧抓住秦丘瞎摸的手，笑着催他：“走吧你，别玩了。”
　　二人进入女神像里，里头很空旷，正中央就一个红色按钮，二人手搭着手，准备按下，胡至学说：“等等，我们会在测试星球外再见吗？我们不会死吧？”
　　“根据我被炸过一次的经验来看，就是一闭眼一睁眼的事儿，之后就回飞船上啦，等总部那边确认完任务，我们就可以回去啦。”秦丘观察他表情，说：“你害怕啊？”
　　“对。”
　　秦丘嘴角上扬，得意地说：“哎呀没办法，这个时候还是得我在才靠谱，我允许你靠在我伟岸的肩膀上等待此次任务结束。”
　　“神经病。”
　　“哎，你靠一下。”
　　“不靠，有病吧你，哎你别拽我……”
　　砰——！
　　飞船上，冰冷的语音播报流程：“1号任务结束，请返回测试中心，纳士星坍缩开始，第987724小型宇宙进入黑洞指引期，感谢宇宙反派编辑部正式员工秦丘、胡至学对此次任务的付出和支持。”
　　胡至学认真听完播报，怒火直窜天门。这次任务根本就不是测试！就说呢情感流露这么真实，AI迭代再厉害也不能搞这么真吧？
　　秦丘不敢惹胡至学，只默默把飞船开回了测试中心。
　　胡至学想去找反派编辑部的大头谈谈，“敢耍我？我扒了他的皮！”
　　秦丘指着自己，“那个，小胡，你要投诉的这个工单，是我。”
　　胡至学猛然转身：“不可能！我要找的是他们的头。”
　　秦丘歪头看着胡至学，“你投不上去的，你要投反派编辑部只能投回自己部门。”
　　“那我投什么？！怎么投？！有谁能投？！”
　　秦丘揪着自己的耳垂，弱弱地说：“我可以帮你问问。”
　　“那你还不快点！！！”
　　经过秦丘2分钟的努力，胡至学被通知去往主宇宙涟漪中心找一个名叫秦玟的人。胡至学一看到那人也姓秦，大骂秦丘，“你也姓秦，他也姓秦，你们是不是联合起来搞我？说！”
　　“没有没有，冤枉啊。”
　　胡至学冷静思考：算了，秦丘没那个脑子。冷静下来后胡至学问：“秦玟是谁？”
　　“我姐。”
　　秦丘不敢大声说话，只能悄声说：“我说了我炸全家的嘛……”
　　胡至学如愿见到秦玟，但是她怎么感觉秦玟很像一个人，但是仔细看也没那么像，“娜塔莎？”
　　秦玟坐在老板椅上，看到胡至学，说：“测试完了？”
　　“那不叫测试。”
　　“挺聪明一人，所以你不用测试。”秦玟很肯定地说，之后又疑惑：“听说你要投诉我？理由。”
　　“娜塔莎。”
　　“谁？”
　　秦丘适时插嘴，“我姐叫秦玟。”
　　“娜塔莎的摄像头是你安排的？”
　　秦玟老实点头，“你们进度太慢了，我略微推动一下。同时呢，我也在观察，你挺有能力的，也很适合宇宙反派编辑部，不过测试机了，你以后就是秦丘的老大了，秦丘你下来，让他上位。”
　　秦玟看胡至学还是不走，”还有什么问题？”
　　“为什么要干涉我们的任务？”胡至学发问。
　　秦玟很干脆：“大哥，你还不明白吗？你带的是我亲弟弟，虽然他是个傻子，但你也别给我玩死了。从另一方面说，对，没错，我在给他找保姆。你看你，我实话实说了你又不高兴，拉拉个脸。再说了，我就装了个摄像头，拍了个照片，让老国王怀疑而已，其他的都是你们的‘功劳’啊。”
　　场面安静，只听到……打呼噜的声音。
　　胡至学认命道：“精神损失费。”
　　“多少？”
　　“两万，一个月。”
　　打呼噜的声音持续传来，胡至学无奈，欲言又止。
　　秦玟指了指后面，“狗，巴哥儿，就爱打个鼾……嗯，大声，对，我知道……我给你五万一个月，你可以滚了吗？”
　　“秦姐打扰了，再见。”胡至学起身鞠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