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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柏沛意识到自己不对劲是在崴了脚之后被被黎享扶到医务室。
      校医给柏沛肿起来的脚腕喷上了药,黎享太热了,校医室里不透气,闷闷的,就在外面等着他。
      柏沛说完谢谢校医就要起身,校医把他喊住了。
      “同学啊,你和夏柯是不是一个班的?”校医问他。
      柏沛点头。
      看到校医从医药柜里拿出一盒止疼药递给他,“他刚走的时候这个没拿,你告诉他啊,我知道他很厉害,但是这个手一定要适度使用,要不然左手会废掉的。”
      柏沛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两个人一瘸一拐的到了教室后门,柏沛看到夏柯坐在位上 ,他的眉骨像突然隆起的山脊,两道浓眉拧成结,在侧脸投下一片阴翳。睫毛低垂成细密的帘,鼻梁绷直的线条随着眉心凹陷,紧抿的唇角拉出冷硬的弧度。
      他在转手腕,应该很疼。
      进了班,柏沛黎享坐到座位上,夏柯扭头问,“怎么样,严重吗?”
      黎享抢了一步,“肿了,给喷了药,伤筋动骨一百天。”
      “嗯。”
      柏沛看着前面人的后脑勺,不知道该怎么说,口袋里的药盒快被捏变形。
      临放学,柏沛的脚肿的有些不太对劲,夏柯看到后什么也没说,出门去了班主任办公室。
      柏沛看他又出去了,以为又要去医务室,一步一跳也要跟着出去。
      刚跳到门口,夏柯回来了,手上还拿着请假条。
      “要去哪里?”夏柯看他这样子问。
      “……”很尴尬呀,总不能说跟踪你吧,“我透透气。”
      “别透气了,收拾书包。”
      柏沛看着夏柯收拾好了包,朝他这看了一眼,到他位置上帮他把书装到包里。
      用右手拎着的,还疼吗?
      夏柯走到门口,“走吧,我扶你。”
      “我们去哪啊?”柏沛什么也不知道的跳出了教室。
      “医院。”
      “啊?”柏沛一下子没听懂。
      “你低头看看你的脚,正好我也要去,顺路带上你。
      行人们裹紧外套匆匆而过,围巾在脖颈间打了个温柔的结,连街边流浪猫都蜷成毛茸茸的球,在电动车筐里瑟缩着取暖。暮色四合时,梧桐树沙沙抖落最后几片叶子,路灯亮起的光晕里,飘飞的枯叶打着旋儿,像是在与夏天作最后的告别。
      天很阴,预报要下的那场雨还没下下来。
      出了学校,两个人谁也没开口说话。一阵风刮来,夏柯左手还是跟体育课一样插在口袋里,柏沛的左手搭在夏柯的左肩上,在风吹来的时候,不动声色的将整个手掌覆盖在夏柯的左肩膀上,想为他多挡一点风。
      夏柯骨架和柏沛比起来不算大,个子也没有他高。
      到了医院,夏柯要了柏沛的证件号,给他和自己都挂了骨科。
      先喊到的是柏沛,坐下之后医生看了肿的不成样子的脚腕,夏柯在旁边说,“在校医室简单处理过,应该是下地走路了,弄成这样。”
      “知道自己脚崴了,就慢慢走路,非要弄到医院来你们这些小孩才开心。”医生低头写着病例,应该是遇到过很多这种小孩。
      夏柯刚想出去,去自己的门诊室,就被医生喊住,“那个男生,你别走,带他去三楼拍个片子,拍完了回来我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麻烦你了,折腾这么久。”柏沛真的有点不好意思了,想着夏柯的情况比自己严重,“要不你先去吧,我自己坐电梯也可以。”
      “我不急。”夏柯拒绝了他。
      “夏柯,我有个问题挺想问你的。”
      “嗯?”
      “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不出国学音乐?”
      夏柯很厉害,但在柏沛知道的是,想要进修的更厉害,在国外条件,资源,都会远超国内。
      “会出国比赛,但我妈让我就在国内上学。”
      柏沛怎么都没想过这个原因,“我还以为是你不想去呢。”
      出国……夏柯之前提过这件事,但是被柯聂儿直接否决了。
      “我坚决不同意,你爸怎么出的事忘了吗,这事想都别想。”四年前柯聂儿说完这些话之后就挂了电话。
      夏柯摇头,“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拍片子很快,两个人又蹦蹦跳跳的回去门诊室了。
      “还好,没有伤到骨头,但凡在严重一点,就得做手术了。”医生语气里明显有吓唬他们的意味,出于好意的,让他们更爱护自己的身体。
      “我现在没事了,你哪里生病了?快去吧。”柏沛更担心身边人,校医的那句话就跟魔咒一样,久久散不去。
      “就在隔壁,你坐着等我。”
      夏柯把柏沛扶到走廊的座椅上,就进了门诊,从柏沛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他。
      打针?
      医生从柜子里拿出两个针管,柏沛看到一针打在了手腕上,一针在大臂靠近肩膀的位置。 封闭针!柏沛意识到是封闭针!
      柏沛拿手机下意识搜了封闭针的危害,局部组织萎缩,感染风险,损伤神经,药物依赖!
      每一个都砸在了柏沛的神经上,很快意识到夏柯在认识他之前,肯定打过好几次。
      在柏沛还在震惊愣神的时候,夏柯已经站他前面了。
      “你知不知道封闭针有多少害处!打多了你左手真的就不能用了!”柏沛真的害怕了,他不想看到夏柯出现一点意外,情绪上头一口气吼了出来。
      夏柯站着,他坐着,在不知道情况的人看来,柏沛像一个闹脾气不打针的小孩子。
      夏柯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的眼睛,看了很久,久到柏沛以为他生气了,“抱歉,我就是……,对不起。”原因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柏沛低下了头。
      “你看到了?”没头没尾的第一句话。
      “啊?”柏沛以为自己会被骂,或者夏柯会直接走掉。
      “封闭针,我只是应急用,药没拿,阴天会很疼。”
      柏沛这下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刚刚自己发了这么大的脾气,结果夏柯就是这样淡淡的,不被察觉的包容了他的脾气,感觉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夏柯,对不起。”
      “没事。”
      “不是说这个,是……止痛药。”早就被捏变形的药盒从柏沛口袋里被拿出来。“我去医务室的时候校医给我的,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两句话没有任何关联。
      “没事,不晚,谢谢。”
      到医院大门口,一样的姿势,这一回,柏沛的手还是放在夏柯肩上替他挡住很多风。
      下雨了。
      蓄力了一天的雨,在现在倾盆而下。
      “宿舍还是家?”夏柯看着手机问。
      “回家,我不住宿,离这个医院挺远的,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柏沛尽力站直身子,不把太多力压在夏柯身上。
      雨下的更大了。
      “太远就别回去了,你现在也不方便,去我那凑合一晚。”毫无破绽的一句话。
      柏沛还没有回答,一辆黑色的车打亮车灯,冲破雨夜,停在医院门口。
      “车来了,走吧。”
      一辆黑色的宾利。
      “为什么我打车打不到宾利?”柏沛怀疑夏柯在打车软件里充钱了。
      “不是,家里的车,是司机。”
      好家伙,比充钱还厉害。
      两个人坐在后座,“回家吧陈叔,麻烦了。”
      “小柯,本职工作。”
      车内很安静,没有人再接着讲话了。
      柏沛扭头看他,看到夏柯在揉左手腕,皱起眉头问,“还疼吗?吃药吧。”
      夏柯摇头,“到家就好。”
      二十分钟后,车平稳地开进车库,夏柯带着柏沛去坐电梯,让陈叔就把车开走了。
      电梯里,夏柯抱着胳膊靠在电梯壁,眼睛垂着。
      柏沛拄着下车时陈叔从后备箱里拿出来的拐,登时面部表情就麻掉了,陈叔靠过来跟他说,“小柯交代的。”
      柏沛大拇指摩挲着拐杖,“我去你家里,会不会不方便啊,叔叔阿姨知道吗?”
      夏柯摇头, “不会,去国外了。”
      柏沛点点头,夏柯脸色很不好,电梯停在楼层时,夏柯走在前面,实在疼的没忍住右手附上去,揉着肩膀。
      解开指纹门锁,夏柯等他进来关上了门,让柏沛把湿外套脱下来,自己也回去换了一身衣服,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机里,客厅空调开被成暖风,柏沛坐到了沙发上,手里被塞上了一杯热水,看着夏柯忙来忙去还带着伤,想去帮一下,人家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柏沛的脚伤住楼上的房间很不方便,夏柯就去把一楼的客房收拾出来。但是要是去洗澡还是得去二楼的小浴室,给柏沛拿了一套只穿一次洗过的睡衣,还有一条新浴巾,就扶着他爬楼梯去二楼。
      把人送进浴室,夏柯自己也回自己房间里的浴室。
      水温被调整到刚刚好的温度,洗完出来后闻到了睡衣上残留的洗衣液的味道,心跳又不受控制了。
      指尖不自觉摩挲衣角,仿佛这样就能把气味揉进布料纤维。喉间泛起隐秘的渴望,连呼吸都变得贪婪,恨不得将每个分子都锁进肺叶褶皱。总盼着风别吹散这缕香,又想化身成容器,把它永久封存——不是单纯占有,而是偏执地想让这份独特只属于自己,像守着深海最瑰丽的贝壳,生怕被他人窥见便失去了独有的温度。
      穿上后,感觉被夏柯拥抱住一样。
      柏沛的脚不方便,从进浴室到现在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了,夏柯一点动静也没有,柏沛不由得看向那扇紧闭着的房间门。
      一小时整了,柏沛等不下去了,从客用浴室出来一瘸一拐直奔夏柯卧室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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