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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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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键上的手指翻飞如蝶,夏柯专注地看着琴谱,指尖流淌出的旋律时而湍急如奔涌的溪流,时而舒缓如拂过湖面的晚风——是下个月比赛的那首练习曲,技巧密集得让人眼花缭乱。弹完这一首,他没歇气,又接了段更为沉郁恢弘的调子,是明年二月那场国际赛事的备选曲目,每个音符都透着厚重的张力。
柏沛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听得出那些复杂的和弦转换有多精妙,那些快得几乎连成线的音阶里藏着多少功夫。夏柯的手腕轻巧地起落,指尖触键的力度拿捏得恰到好处,连侧脸绷紧的线条都像是和旋律融为一体。柏沛心里暗暗叹服,专业出身的功底果然不一样,自己和他比起来,确实还差着一大截。
两首曲子弹完,最后一个音符余韵袅袅地消散在空气里。夏柯抬了抬手,活动了下手腕,转头就对上柏沛亮晶晶的眼睛——那里面像是落了星星,满是毫不掩饰的崇拜。
他忍不住笑了笑,往旁边挪了挪身子,让出半个琴凳的位置,拍了拍空出来的地方:“要不要试试四手联弹?”
柏沛愣了一下,随即眼里的光更亮了,几乎是立刻从板凳上弹起来,小心翼翼地坐到夏柯身边。两人的胳膊轻轻挨着,琴凳不算宽,膝盖偶尔会碰到一起,带来一阵细微的麻痒。
“真、真的可以吗?”柏沛的声音还有点发紧,指尖都有点发烫。
夏柯已经翻到了一首合奏曲谱,指尖在琴键上点了点:“试试呗,不难。”
琴凳边缘相触的布料轻轻摩擦,夏柯翻开琴谱时,柏沛下意识往里收了收膝盖。圣桑的《天鹅》前奏从夏柯指尖漫出来,低音区的和弦像深水漫过鹅卵石,沉缓又温柔。
“左手跟我这里。”夏柯侧头时,发梢扫过柏沛耳廓,他抬手指了指谱子上的小节线,“不用急,贴住我的节奏。”
柏沛喉结动了动,指尖落在高音区。起初指尖有些发僵,触键时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直到夏柯的左手在低音区铺展开连贯的琶音,像给旋律搭了层柔软的底,他才慢慢放松下来。
两人的手肘偶尔相碰,夏柯会轻轻用胳膊肘撞他一下:“这里轻一点,别太用力。”柏沛抿着唇点头,余光里能看见夏柯专注的侧脸,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落在眼睑下方投出浅影。
当旋律渐入高潮,高音区的音符开始盘旋上升,柏沛忽然没跟上节奏,指尖错了半个音。他猛地顿住,耳尖瞬间发红:“抱歉……”
“没事。”夏柯没停,左手的和弦稳稳托住旋律,右手轻轻覆上他的手背,带着他往正确的键位移,“从这里再来,慢半拍也没关系。”
掌心相贴的地方有点热,柏沛能感觉到夏柯指尖的温度,还有他按琴键时指腹微微的发力。重新合上调子的瞬间,他忽然觉得这首曲子好像和平时听的不一样——低音区的沉稳和高音区的清越缠绕在一起,像两只天鹅在水面并肩游过,翅膀划开的涟漪都带着相和的弧度。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夏柯先笑了,转头看他:“还行,没跑太远。”
柏沛望着他眼里的笑意,忽然觉得刚才那点紧张都变成了甜,他低头看着交叠在琴键上的手,小声说:“是哥哥带得好。”
柏沛看着夏柯抬手揉了揉手腕,忽然开口:“你真的不饿吗?”
夏柯的手指还悬在琴键上方,闻言侧过头:“还好。”
“咱们晚上就各吃了一块提拉米苏。”柏沛的视线落在他手腕上,语气带着点坚持,“你中午胃病才犯过,晚上不吃饭,睡着的时候该难受了。”
夏柯摇了摇头,眼里亮得很,语气笃定:“放心吧,真的不会。”他收回手,指尖在琴谱上敲了敲,“歇会儿吧,不练了。你手疼。”
他自己都没太在意——手腕是练琴久了有点酸,胃病也是老毛病,忍忍就过去了。可柏沛居然都记着,连他没说出口的不适都看在眼里。
空气里还残留着琴键的清冽气息,夏柯看着柏沛认真的侧脸,心里忽然像被温水漫过,暖融融的。他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将琴盖缓缓合上,发出一声轻缓的闷响。
原来有人把他这些不值一提的小毛病,都放在心上了。
客厅里的喜剧片正演到热闹处,柏沛刚笑出声,就见夏柯从沙发上直起身,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衬衫领口被扯得松了些,露出一小片白皙的锁骨,带着点刚睡醒似的慵懒。
“我去洗澡了。”夏柯说着,转身回了卧室,没一会儿抱着堆东西出来——粉白格子的新浴巾,包装没拆的软毛牙刷,还有个新的牙杯,整整齐齐摞在怀里。
他把东西往柏沛怀里一塞,塑料包装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别用客房那些一次性的了,给你换套新的。”他拍了拍柏沛的胳膊,“你再坐会儿,我洗澡步骤多,得等会儿。”
浴室门“咔嗒”关上,很快传来哗哗的水声。柏沛抱着怀里的东西,指尖碰了碰那柔软的浴巾毛圈,又捏了捏牙刷柄——都是崭新的,带着点淡淡的包装纸味道。
他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心里像被什么滚烫的东西填满了。夏柯连这些小事都替他想到了,甚至特意准备了新的洗漱用品,像是笃定他会常来似的。
柏沛把浴巾搭在手臂上,捏着那只牙杯转了转,嘴角忍不住往上翘,又怕自己笑出声,赶紧用手背捂了捂嘴。幸福来得太突然,让他有点想掉眼泪——原来被人这样放在心上,是这么暖的感觉。
夏柯洗澡的时间确实长,柏沛盯着电视屏幕上滚动的片尾字幕,又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比自己平时洗澡的时间多出快半小时。浴室里的水声停了有一会儿,却迟迟没动静,他心里开始发慌,手都按在沙发扶手上准备起身喊人了,浴室门“咔哒”一声开了。
夏柯走出来时,发梢还滴着水,顺着脖颈滑进浴袍领口,带起一阵清清爽爽的香气。他往沙发上一坐,那股混合着沐浴露和水汽的味道瞬间漫过来,柏沛的鼻腔像被羽毛扫过,心跳莫名快了半拍,眼神都有点发直——这人刚洗完澡的样子,简直要把他的魂勾走。他下意识往夏柯那边挪了挪,膝盖几乎要碰到一起。
夏柯从浴室带出来一张银色包装的面膜,还有瓶透明瓶子的东西。他撕开面膜袋,小心翼翼往脸上贴,指尖仔细把边角的气泡一点点推平,露出的眼睛眨了眨,又挤了点瓶子里的乳霜在手心搓开。
“身体乳?”柏沛凑近了些,闻到一股淡淡的果香。
“嗯,葡萄柚的。”夏柯低头往胳膊上抹,指腹划过皮肤时留下细腻的光泽,“保湿。”
他把胳膊腿都涂匀了,才满意地往沙发上一躺,浴袍下摆往上缩了点,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脚踝。“你不急的话就等会儿洗,”他抬眼看向柏沛,“浴室里现在闷闷的。”
柏沛还没从那股葡萄柚香气里回过神,愣愣点头:“这么精致吗?”
夏柯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语气理所当然:“一会儿你也有这些,一个都不能少。”他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洗完澡我给你弄。”
柏沛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好几次凑近看夏柯,他脸上确实光滑得没一点瑕疵,连毛孔都细得看不见。夏柯自己总念叨“要是黑眼圈能消就好了”,可在柏沛眼里,他比屏幕上那些精修过的明星好看百倍。以前只知道夏柯讲究,却没料到精致到这份上——连涂身体乳都要仔仔细细抹到每一寸皮肤,连指尖都带着淡淡的葡萄柚香。
他看着夏柯敷着面膜躺在那儿,浴袍领口松松垮垮,露出的锁骨在灯光下泛着光,忽然觉得脸上有点热,赶紧移开视线,心里却像被那股果香浸软了,甜丝丝的。
十分钟刚过,夏柯就从沙发上站起来,指尖捏着面膜边缘:“我去把这个洗掉。”
柏沛立刻跟着起身:“那我等你洗完脸就去洗澡。”
夏柯点点头,转身进了洗手间。水声哗哗响了一阵,他擦着脸往外走,闭着眼正用毛巾按着眼角的水珠,没留神迎面撞上个人。
“唔。”夏柯的额头撞在一片温热的皮肤上,带着点弹性。他睁开眼,正对上柏沛近在咫尺的下巴,自己的额头还抵在对方锁骨窝里。
“慢点。”柏沛的笑声从头顶传来,带着点胸腔的震动。他往旁边侧了侧身,给夏柯让出条路,“去客厅待着吧。”
夏柯“哦”了一声,有点不自在地捏着毛巾往客厅走,耳尖悄悄红了。
柏沛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客厅门口,才转身进浴室。关上门的瞬间,空气里满是夏柯留下的味道——沐浴露的清香混着身体乳的果香,还带着点潮湿的水汽,像把他整个人裹进了一张温软的网里。
他脱衣服的动作慢下来,鼻尖凑近浴帘闻了闻,那股味道更清晰了。柏沛喉结动了动,心里忽然冒出个荒唐的念头:好想冲出去抱住夏柯,把脸埋在他颈窝那里,使劲吸两口这甜丝丝的味道。
热水哗哗浇下来,他往身上打沐浴露时,虽说两个人用的是一瓶,总觉得这味道和夏柯身上的比起来,淡得像白开水。柏沛闭着眼,脑子里全是刚才夏柯撞进怀里时,那截细白的脖颈和发梢滴落的水珠——果然,沾上夏柯的味道,连洗澡都变得不一样了。
柏沛洗澡是真的快,就算是按夏柯的标准来“精致全套”,也只用了十五分钟。五分钟刷牙刷得牙龈发麻,头发洗了三遍才觉得够干净,夏柯那瓶洗面奶,他挤了两泵在手心搓出泡沫,仔仔细细揉了两遍脸,连耳后都没放过。最后用沐浴球把全身打满泡沫,冲干净时皮肤都有点发涩。
吹干头发走出浴室时,柏沛擦着耳朵上的水珠,看见夏柯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个银色小罐子往脸上喷。细密的水雾落在他脸上,夏柯下意识闭了闭眼,睫毛颤了颤,再睁开时眼睛眯成条缝,像只刚被淋湿的小猫,软乎乎的。
柏沛挨着他坐下,刚洗过的头发还带着点水汽。夏柯瞥见他,起身去冰箱拿东西,打开冷冻层时,柏沛看见他拿出个意料之外的东西——一张面膜,包装和刚才夏柯用的那款完全不同。
“这个……怎么还放冰箱里?”柏沛指着那片冰冰凉的面膜,语气里满是新奇,“而且跟你用的不一样啊。”
“这个得低温保存,效果不一样。”夏柯把面膜递给他,指尖带着点凉意,“你用这个,舒缓的。”
柏沛捏着那片冰凉的面膜,有点手足无措。他在家见过妈妈和小姨捯饬脸,但自己从来没碰过这些,护肤最高配置就是用舒肤佳洗完脸,嘴巴干了抹点凡士林。此刻捏着这片据说是“低温保存”的面膜,只觉得新鲜又有点紧张,指尖都不敢太用力。
柏沛捏着面膜边缘,小心翼翼撕开包装,冰凉的精华液顺着指尖往下滴。他展开面膜在脸上比划了半天,怎么都对不准位置,鼻尖被面膜纸蹭得有点痒。
“过来。”夏柯朝他勾勾手,“坐好,我给你贴。”
柏沛立刻在沙发上坐直了,像等待指令的小狗。夏柯站起身,温热的指尖轻轻撩开他额前的碎发,指腹擦过皮肤时带起一阵微麻的痒。“有点凉啊。”他轻声说,刚把面膜往柏沛脸上贴,对方就被那股凉意激得往后缩了缩。
“别动。”夏柯的声音带着点不容置疑的温柔,两只手轻轻托住柏沛的脸,把他掰了回来。
柏沛乖乖坐好,睁着眼睛看着夏柯弯下腰。对方的发梢垂下来,扫过他的脸颊,带着点洗发水的清香。夏柯的动作很轻,指尖一点点把面膜纸抚平,从额头到下巴,连鼻翼两侧的褶皱都仔细推展平整。
柏沛的心跳忽然乱了节拍。
夏柯的脸离得太近了,近到能看清他纤长的睫毛。尤其是那片柔软的唇瓣,就在自己眼前几厘米的地方,只要他稍微往前凑一点,就能碰到——柏沛下意识咽了下口水,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贴好啦。”夏柯直起身,两只手还扶着他的脸,左右转了转,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挺合适的。”
夏柯低头时,鼻尖几乎要碰到柏沛的额头。
离得太近了,近到能看清柏沛脸上细小的绒毛,被灯光照得泛着点浅金色。他的五官其实很周正,眉骨不算高,却生得浓黑,眉尾微微往下压,带着点温和的弧度;眼窝不深,睫毛却密,垂下来时像两把小扇子,刚才贴面膜时被水汽熏得有点湿,根根分明地扫着眼睑。
最显眼的是鼻子,山根挺直,鼻尖圆润,带着点少年气的钝感,不像自己的鼻梁那样带着利落的线条。嘴唇是偏厚的类型,唇峰不锐,抿着的时候会有一道浅浅的沟,刚才被面膜纸盖过,现在露出来,唇色是自然的粉,看着有点软。
夏柯的指尖在柏沛脸颊上推平面膜边角,指腹蹭过对方的颧骨——这里的骨头不突出,手感是软乎乎的,带着点肉感的温。他忽然意识到,柏沛的英俊是带着温度的,像被阳光晒过的鹅卵石,圆润,妥帖,没有攻击性。
和自己的骨相完全不同。他的眉骨、鼻梁、下颌线,都带着点锋芒,是被精心雕琢过的锋利,连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线条都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锐度。而柏沛不是,他的五官像被温水浸过,所有的棱角都被磨得温吞,凑得这么近看,连皮肤都是透着健康的粉白,没什么瑕疵,却不像自己这样透着冷感。
面膜的气泡被一点点推出去,夏柯的视线落在柏沛的眼睛上——对方正睁着眼看他,瞳孔是深黑色的,像盛着两汪温水,里面清清楚楚映着自己的影子。
夏柯忽然觉得指尖有点烫,飞快地收回手,直起身:“好了。”
柏沛眨了眨眼,睫毛又颤了颤。夏柯移开视线,心里却莫名记住了刚才近距离看到的那张脸——不算锋利,却让人觉得,这样的英俊,好像比自己这种带着距离感的样子,要招人喜欢得多。
面膜的凉意透过皮肤渗进来,却压不住柏沛脸上的热。他能感觉到夏柯掌心的温度还残留在脸颊上,鼻尖萦绕着对方身上淡淡的香气。
夏柯的脸是那种一眼看过去就极具冲击力的类型,骨相深邃得像被精心雕刻过,每一处线条都带着利落的锋芒,却绝无半分阴柔气。下颌线清晰得像用尺子画过,从耳根到下巴的弧度利落又克制,透着股清冷的骨感。眉骨很高,眼窝因此陷得很深,眼尾微微上挑,眼型是标准的桃花眼,却因为深邃的眼窝多了几分疏离感——双眼皮是秀气的窄双,睫毛长密而黑,垂下来时在眼窝投下一小片阴影,抬眼时眼神亮得像淬了光,带着点不易驯服的锐。
最出挑的是他的鼻子,山根高挺得恰到好处,从眉骨处一路向下,线条流畅又英挺,鼻尖收得很利落,带着点精致的锋利感,侧脸看时,鼻梁的弧度几乎完美,像文艺复兴时期雕塑里的线条。
嘴唇是偏薄的类型,唇线清晰得近乎凌厉,没表情的时候就抿成一条直线,透着点冷淡,笑起来时嘴角的弧度也浅,却能瞬间冲淡脸上的攻击性,添上几分难得的柔和。
这样一张脸,凑得近了会让人觉得有压迫感,像被一把精致却锋利的刀抵着,危险,却又让人移不开眼。
十分钟一到,柏沛几乎是蹦着去了卫生间。冷水扑在脸上,带着面膜残留的凉意,他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指尖划过脸颊,摸着确实光滑了些,忍不住小声嘀咕:“好像是好了不少啊。”
回到客厅时,夏柯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盯着电视,只是眼皮已经开始打架,头随着呼吸轻轻一点一点,像只快睡着的猫。柏沛心一下子就软了,放轻脚步走过去,蹲下身和沙发上抱着腿的夏柯齐平,声音放得又轻又柔:“回卧室睡吧?”
夏柯迷迷糊糊地摇头,声音含混:“我看着正起劲呢……看完就睡。”
柏沛忍不住笑了,心里想这人眼皮都快粘在一起了,还嘴硬说正起劲。他没拆穿,从沙发另一头扯过空调毯,仔细地把夏柯裹起来,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晚上冷,盖着点。”
夏柯乖乖点头,手从毯子里伸出来勾了勾他,又飞快缩回去:“我看看面膜效果。”
柏沛听话地把脸凑过去,夏柯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左右端详片刻,嘟囔:“吸收得还挺好。”
柏沛坐回沙发,挨着夏柯的肩膀。电视还在播放着热闹的剧情,两人却没再说话,只有光影在彼此脸上明明灭灭。过了五分钟,柏沛忽然感觉到肩膀一沉——夏柯抱着毯子,歪头靠了过来,呼吸渐渐变得绵长。
他没动。柏沛知道,夏柯刚睡着时最浅,稍微一碰就容易醒,得再等会儿,等睡熟了才能抱回床上。他悄悄伸出手,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让夏柯靠得更稳些,然后低下头,在那柔软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怀里的人呼吸平稳,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颈窝,像只温顺的小动物,让人心里踏实得厉害。
困意也慢慢缠了上来,柏沛强撑着睁着眼——沙发上睡久了会着凉。可暖黄的落地灯光裹着两人,怀里的温度又实在太舒服,他眼皮越来越沉,最后还是抵不住倦意,歪头靠在夏柯发顶,慢慢闭上了眼。
又过了十分钟,客厅里只剩下电视屏幕的光在流动。柏沛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躺在沙发上,左手牢牢搂着裹着毯子的夏柯,把人护在自己和沙发靠背之间。夏柯整个人缩在毯子里,只露出一点乱糟糟的发顶,完全趴在柏沛身上,呼吸和他交缠在一起。电视里的电影早就播完了,正自动跳转下一部,冗长的片头曲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轻。
柏沛睡梦中无意识地收紧手臂,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暖光落在两人脸上,连呼吸的节奏都渐渐同步,像一幅被时光悄悄定格的画,满是妥帖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