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艾斯特庄园》萧bang

25、第 25 章

　　两人并肩走在人行道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地上，晃出细碎的光斑。看了眼手机，才一点多，离晚饭还早得很。
　　“现在去哪儿？”柏沛踢着路边的小石子，状似随意地问。
　　夏柯双手插在口袋里，侧脸在阳光下显得轮廓分明：“不知道，没什么想去的地方。”他转头看柏沛，“你是回宿舍，还是去我那儿待着？”
　　柏沛心里咯噔一下，几乎是瞬间就有了答案——当然是去他公寓！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从早上待到现在，要是再跟着去公寓，会不会显得太黏人？夏柯会不会觉得他不对劲？
　　他抿了抿唇，假装思考了几秒，才慢吞吞地说：“回宿舍也没什么事，要不……去你那儿吧？你手疼我还能帮你揉药酒。”
　　这个借口找得还算自然，柏沛在心里松了口气，偷偷抬眼观察夏柯的反应。 夏柯没多想，只是点头：“行，走吧。”
　　柏沛立刻跟上，脚步都轻快了些。自己确实很关系他的手伤，也是想多待一会儿的借口罢了。
　　两人并肩往地铁站走，没怎么说话，却一点也不觉得尴尬。风里带着桂花香，淡淡的，像此刻的气氛，安静又舒服。柏沛偷偷瞟着夏柯的侧脸，心里的小窃喜藏不住，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去他公寓好啊，哪怕只是坐着各干各的，也比回空荡荡的宿舍强。
　　“正好回去我再睡一会，感觉，没睡醒。” 夏柯低着头说。
　　柏沛转脸看着他，心想这哥哥哪是没睡醒 ，是吃饱了又困了吧。
　　公寓里还留着早上的安静，夏柯打开门，换了鞋就径直往卧室走，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我再去睡会。”
　　柏沛“嗯”了一声，刚要坐在沙发上，就听见卧室门“咔哒”一声又开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就晃过一片阴影，下一秒，怀里忽然多了一个人。
　　温软的身体带着淡淡的无花果香气，轻轻撞进他怀里。夏柯的头抵在他胸口，手臂松松地环住他的腰，力道很轻，像片羽毛落了上来。
　　柏沛整个人都僵住了，血液仿佛在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沉到脚底。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里人的体温，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甚至能闻到夏柯发间清冽的洗发水味道。
　　太突然了。
　　他张了张嘴，想问“怎么了”，又怕一开口就惊扰了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只能维持着僵硬的姿势，任由夏柯靠在他怀里。
　　过了好一会儿，夏柯才动了动，声音闷闷地从他胸口传来，带着点没睡醒的沙哑：“早上……抱歉。”
　　柏沛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为早上那通无名火道歉。
　　心里的震惊忽然就化成了柔软的潮水，漫得满满的。他抬手，犹豫了一下，轻轻放在夏柯的背上，动作生涩地拍了拍：“没事，我知道你没睡好。”
　　夏柯没说话，只是把脸往他胸口埋得更深了点，像只寻求安慰的猫。
　　柏沛能感觉到他肩膀的线条很放松，没有了早上的紧绷。原来平时看着清冷又带点疏离的夏柯，抱起来是这样的感觉——很软，很轻，带着点让人安心的温度。
　　他悄悄收紧了手臂，小心翼翼地回抱住他，生怕用劲太大把人吓跑。
　　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人交叠的呼吸声。柏沛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发顶蹭着他的下巴，有点痒，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烘烘的。
　　原来那个他期待了好久的拥抱，会以这样的方式到来。
　　真好。
　　柏沛在心里悄悄想。
　　怀里的温度渐渐变得有些烫人。
　　夏柯埋在柏沛胸口，能清晰地听见他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一声比一声急，震得他耳膜都有点发麻。自己刚才那股冲动劲儿过去后，只剩下铺天盖地的不好意思——明明是想道个歉，怎么就直接扑进人怀里了？
　　他指尖动了动，想松开手退开，却发现腰上的力道紧了些。柏沛还抱着他，手臂圈得不算用力，却带着种不容挣脱的执拗，像是怕他跑了似的。
　　夏柯的耳尖“唰”地红了。
　　他能感觉到柏沛的下巴轻轻搁在他发顶，呼吸带着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发旋。后背被他掌心贴着的地方，传来微微的热度，顺着布料渗进来，烫得夏柯有点不自在。
　　“那个……”夏柯清了清嗓子，声音闷闷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僵硬，“差不得行了。”
　　柏沛没吭声，只是手臂又收了收，把他抱得更紧了点。
　　夏柯：“……”
　　他有点无奈，又有点莫名的慌乱。这人平时看着挺乖，怎么这会儿跟块年糕似的，黏得人动弹不得？他试着往旁边挪了挪，腰上的力道却跟着收紧，根本挣不开。
　　鼻尖萦绕着柏沛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道，混着点阳光晒过的气息，意外地让人安心。夏柯的心跳也乱了节奏，刚才那点道歉的诚意，早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僵持搅得七零八落。
　　他能感觉到柏沛的手指在他后背上轻轻动了动，像是在犹豫，又像是在确认什么。布料被指尖不经意地蹭起一点褶皱，带来细微的触感，让夏柯的呼吸顿了顿。
　　“柏沛。”他抬起头，下巴刚好碰到柏沛的锁骨，声音里带着点催促，“松开了。”
　　视线对上柏沛的眼睛时，夏柯愣了一下。少年的眼底像盛着揉碎的星光，亮得惊人，还带着点没藏好的委屈和……不舍？
　　那眼神看得夏柯心里莫名一软，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柏沛看着他泛红的耳尖，看着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喉结动了动，声音有点哑：“再抱一会儿。”
　　就一小会儿。
　　他没说出口，只是用眼神表达着。
　　夏柯看着他这副样子，忽然就没了脾气。他垂下眼，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没再挣扎，任由柏沛抱着。
　　客厅里静得能听到窗外的风声。怀里的人渐渐放松下来，不再紧绷着脊背，甚至轻轻往他怀里靠了靠。柏沛的心跳慢慢平稳下来，掌心贴着的地方，能感觉到夏柯温热的体温，像揣了个暖乎乎的小太阳。
　　过了好一会儿，夏柯才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行了吧？” 柏沛这才慢吞吞地松开手，指尖离开他后背时，还下意识地蜷了蜷，像是在挽留那点余温。
　　夏柯立刻退开半步，拉开距离，低头扯了扯自己的衣角，耳尖红得更厉害：“睡觉了。”
　　话音未落，就转身快步走进卧室，“咔哒”一声带上了门，动作快得像在逃跑。
　　柏沛站在原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还残留着夏柯身体的温度和柔软的触感。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傻笑着站了很久，直到脸上的热度慢慢退下去，才轻手轻脚地走到沙发边坐下。
　　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个突然的拥抱，和夏柯红透的耳尖。
　　柏沛刚在沙发上坐定，屁股底下的布料还没捂出温度，卧室门就又开了。
　　夏柯站在门内，额前的碎发有点乱，大概是刚才在里面蹭的。他穿着宽松的家居服，领口松松垮垮，露出一点锁骨的轮廓。视线落在柏沛身上，带着点没睡醒的慵懒：“你不困？”
　　柏沛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问自己，赶紧摇头：“我还好，不算太困。”怕夏柯觉得他碍事，又补充了句，“要是待会儿困了，我去客房躺会儿就行，不吵你。”
　　他说着，还特意往客房的方向瞥了一眼，想表明自己真的很懂事。
　　夏柯却没接话，只是看着他，眉头不知什么时候慢慢皱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合心意的话。那点刚睡醒的迷糊劲儿褪去些，眼神里多了点说不清的意味。
　　柏沛被他看得有点发毛，心里嘀咕着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正想开口问问，就见夏柯往旁边侧了侧身，让出身后的卧室门。
　　他抬了抬下巴，偏过头，目光扫过卧室里那张宽大的床，又落回柏沛身上，动作幅度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示意——进来。
　　柏沛的眼睛瞬间瞪圆了，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卧室，结结巴巴地问：“我、我进去？”
　　夏柯没说话，只是眉头皱得更紧了点，像是在说“你废话很多”。他甚至往后退了半步，把门口让得更宽敞了些。
　　阳光透过客厅的窗户斜斜照进来，刚好落在两人之间的地板上，划出一道明亮的界线。柏沛看着夏柯眼底那点藏不住的别扭——明明是在邀请，却摆出一副“你再磨叽我就后悔了”的样子，心脏忽然“怦怦”跳了起来。
　　他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走到卧室门口时，还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像怕惊扰了什么。
　　夏柯看着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他转身走进卧室，往床边走了两步，才回头看柏沛：“困了就睡。”
　　柏沛这才如梦初醒，赶紧跟进去，顺手轻轻带上了门。
　　卧室里拉着厚窗帘，光线昏暗，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和夏柯身上一样都是果香味。夏柯已经掀开被子上了床，靠在床头，没看他，只是拿起手机，像是在说“地方给你了，自己看着办”。
　　柏沛站在原地，看着那张足够睡三个人的大床，看着床另一半空出来的那一半位置，感觉自己的耳朵又开始发烫。他慢吞吞地走过去，脱了鞋，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的一角，轻轻躺了上去，尽量往床边挪，和夏柯之间隔着能再塞下一个人的距离。
　　床垫轻微地陷下去一块。夏柯动作顿了顿，却没说话。
　　柏沛屏住呼吸，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他侧过身，看着夏柯的侧影，看着他握着手机的手指修长干净，忽然觉得这一切像做梦一样。
　　“睡吧。”夏柯的声音忽然传来，带着点慵懒的沙哑。
　　柏沛“嗯”了一声，声音小得像蚊子叫。他闭上眼睛，鼻尖萦绕着夏柯身上的气息，暖烘烘的，让人莫名安心。
　　没过多久，身边的人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显然是又睡着了。柏沛悄悄睁开眼，借着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光，看到夏柯的头往他这边偏了偏，发丝轻轻搭在枕头上。
　　他没敢动，就那么看着，直到眼皮越来越沉，也跟着沉沉睡去。
　　梦里，好像又回到了刚才那个拥抱，夏柯的身体软软的，带着让人贪恋的温度。
　　窗帘缝隙漏进来的微光，刚好照在两人中间那条堪称“楚河汉界”的缝隙上。夏柯闭着眼假寐，眼尾却能瞥见柏沛整个人几乎贴在床沿，后背绷得像块直板，仿佛多挪一寸就会触发什么警报。
　　他忍不住悄悄掀开一只眼，视线扫过那道能再塞下两个枕头的距离，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这人怎么回事？
　　夏柯暗自皱眉。自己刚才翻身时明明已经故意往他那边靠了半寸，肩膀几乎要碰到他的胳膊，结果这人倒好，跟被烫到似的又往外挪了挪，现在两人之间简直能隔出一条银河。
　　他甚至能感觉到柏沛屏住呼吸的样子，连带着床垫都没怎么起伏。
　　夏柯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莫名的烦躁。早上那拥抱是他主动的，现在让他进卧室睡觉是自己开口的，怎么到了床上，这人还拘谨得像只受惊的兔子？
　　他侧过身，面对着柏沛的后背，故意往中间挪了挪。被子被带动着轻轻蹭过柏沛的腰侧，能感觉到对方瞬间僵了一下。
　　“床很大。”夏柯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在安静的卧室里格外清晰，“你再往床边挪，该掉下去了。”
　　柏沛的后背几不可察地抖了抖，过了几秒才瓮声瓮气地回：“不、不会掉下去……”
　　“是吗？”夏柯挑眉，故意把腿往他那边伸了伸，膝盖轻轻碰到他的小腿，“那我要是不小心踹到你呢？”
　　柏沛猛地转过身，眼睛在昏暗中亮得惊人，像是被抓包的现行犯：“你、你没睡？”
　　夏柯看着他慌乱的样子，索性睁开眼，支着脑袋看他：“被你‘隔岸观火’的睡姿吵得睡不着。”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中间的空隙，“你是怕我吃了你？”
　　柏沛的脸“唰”地红了，耳尖红得快要滴血，手忙脚乱地解释：“不是！我就是怕、怕挤到你……”
　　“挤到我又怎么了？”夏柯往前凑了凑，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大半，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眼底的自己。
　　夏柯没理他，调整了个姿势，把自己往被子里缩了缩，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出来，带着点刚睡醒的含糊：“往过来点，冷气都从缝里钻进来了。”
　　柏沛愣了愣，他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往中间挪了挪，幅度小得可怜，那道“银河”依旧存在。
　　夏柯：“……”
　　他干脆懒得绕弯子，直接伸出手，拽住柏沛的胳膊往自己这边拉了一把。
　　力道不大，却足够让柏沛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他这边倒过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归零，肩膀贴着肩膀，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柏沛的脸“唰”地红透了，连耳根都烧了起来，结结巴巴地问：“怎、怎么了？”
　　夏柯没睁眼，嘴角却勾了勾，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睡觉。”
　　“你……”柏沛的声音都在发颤。
　　夏柯看着他瞳孔里的自己，忽然低笑一声，“老实躺着，再往那边挪，我就把你踹下去。”
　　说完，他往柏沛那边靠得更紧了点，头轻轻搁在对方的肩膀上，呼吸均匀，像是真的要睡了。
　　早这样不就好了？
　　他闭着眼想。折腾这么半天，害得自己也没睡踏实。
　　身边的人呼吸渐渐平稳，带着点均匀的轻鼾。夏柯能感觉到柏沛的手悄悄搭在了他的腰上，指尖还带着点犹豫的蜷缩。
　　颈窝处的呼吸轻轻拂过皮肤，带着点微痒的暖意。柏沛僵了好一会儿，才敢慢慢放松肩膀，生怕一动就惊扰了这份突如其来的亲近。
　　他能感觉到夏柯的头发蹭着自己的下巴，软软的，像某种温顺的小动物。怀里的人似乎真的睡着了，呼吸渐渐平稳，连带着身体也放松下来，不再紧绷。
　　柏沛悄悄侧过头，借着那点微光，能看到夏柯长长的睫毛垂着，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鼻梁的线条柔和得不像话。和平日里那副清冷模样不同，此刻的他，带着点卸下防备的柔软，让人忍不住想多靠近一点。
　　他犹豫了很久，才敢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轻轻环住夏柯的后背，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珍宝。指尖碰到对方温热的衣料时，柏沛的心跳又漏了一拍，却没再松开。
　　怀里的人似乎动了动，柏沛瞬间屏住呼吸，以为自己弄醒了他，结果只是夏柯往他怀里更舒服地蹭了蹭，像只找到温暖巢穴的猫。
　　柏沛的嘴角忍不住往上翘，心里那点紧张渐渐被一种柔软的情绪取代。他低头看着夏柯的发顶，鼻尖萦绕着清冽的洗发水香味，忽然觉得，这条消失的“银河”，大概是他今天遇到过最幸运的事。
　　卧室里只剩下两人交叠的呼吸声。柏沛抱着怀里温软的人，眼皮越来越沉，却带着点舍不得睡的雀跃。
　　原来靠近一点，是这种感觉啊。
　　他迷迷糊糊地想，然后也跟着沉沉睡去，连做梦都带着点夏柯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