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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地下偶像团33 ...

  •   从这本日记本的落尘程度来看,应该是陈渡花逃命的时候塞在柜子最里面,没想到离开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回来拿。被运输资料的工作人员集体打包从旧址转移到这个新址的角落,再也无人问津。

      “她真的好了不起啊。”旦念安淡黄色的眼眸湿漉漉的,感觉心里堵着一道棉花,不知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假如他是陈渡花,是他发现了这一切谎言,亦师亦父的长辈一直是在欺骗自己,那么他可以像她那样这么坚决的放火烧了这里吗?
      他也不清楚,他只是个小玩家,能苟活着就很不错。
      他想告诉别人这件事,可偌大的资料室哪里还有旁人?
      “小统...”

      【我在。】

      旦念安闭上眼睛,有小统的声音人也安心下来。

      【支线任务:搜索新新生命研究所秘密3/3】
      【支线任务已完成,恭喜获得游戏内积累双倍积分!请多多引导观众投礼物哦~】

      旦念安扶着柜子边缘缓缓地爬了起来,他要把真相告诉陈在溪。

      “嘎吱——”

      旦念安蹑手蹑脚地打开门,刚把半边身子探出去,一阵冰冷的触感从脚踝涌上腿腹。

      他脸色铁青,目光缓缓往下挪去,是一只白手无力地触碰着脚踝,那手指节泛着青黑,指甲缝里还嵌着干涸的暗红。
      一只大脑袋变异人坐在走廊里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呃啊!”旦念安浑身一僵,冷汗瞬间浸湿后背。他马上认出,这是上次跟司白在走廊里见到的大头变异人!

      走廊里的的白炽灯忽明忽暗,将那道影子拉得又高又扭曲——那颗不成比例的巨大头颅正微微晃动,浑浊的眼球正盯着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太过吓人,把白手又缓缓地伸了回来,不安地揪着毛边的衣角。

      “你……”旦念安的腿发软,身体抖得不成样子,他不明白,这个本该对所有“正常人类”抱有敌意变异人,为什么没有攻击他。

      变异人艰难地抬起头,巨大的头颅让这个动作显得格外沉重。他半身撑在冰冷的塑料地面上,胸腔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令人牙酸的“嗬嗬”声,费了极大的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请……”

      “什么?”旦念安捂着胸口下意识地往前凑了半步,无视了脑海里疯狂的叫嚣。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害怕,还是在某种莫名的驱使下靠近。

      大头变异人身体已经很虚弱,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都用尽了极大地力气。他的病号服上,用着褪色的红丝线绣着“153”,边缘处还沾着已经发黑的血渍。

      旦念安壮着胆子一步一步靠近他,想听清到底在说什么。

      “请……杀了我……”

      最后三个字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旦念安的耳朵里。
      他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浑身骤然绷紧,狠狠地打了个颤。

      “为、为什么?!”旦念安的声音变了调,可话一出口就哽住了——对方那浑浊的眼球里,没有杀意,只有浓得化不开的哀伤。
      他的嘴角不断溢出粉红色的泡沫,四肢都是打针后的淤青,胸腔的呼吸声像是鼓风机般粗重,连同刚刚那只松开的手,指尖都在抽搐。

      器官衰竭,神经坏死,活着的每一秒都像在被钝刀凌迟刚。

      他已经踏入弥留之际了。

      “你叫什么名字?”旦念安小心翼翼地半跪在他面前,与153号平视起来。

      大头变异人摆了摆头,示意旦念安去翻他口袋,他能爬过来已经耗费所有体能。

      口袋里的是一张被火燎过的工牌,上面写着“新生命研究所开发A组李文生”,工牌上的照片已经被人狠狠撕去。

      153号是研究院里的人?
      本来身为研究人员的人反而被抓着做研究,一时间旦念安不知道说什么。

      “李先生,请多多保重身体。”旦念安轻声跟他道别,他太清楚这种弥留之际的感觉。

      李文生露出了惊悚又无力的笑容,他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身体上带来的剧痛让他难以入睡、辗转反侧,心理上的悔过也让他每晚失眠不敢入睡。
      当初陈渡花劝组里的人跟她一起反抗,揭露司仁心做的违法之事,可人在金钱面前哪有不屈服的?搞不好还会招来杀身之祸,组里的大家都集体忽视,眼睁睁看着她被抓走。
      在陈渡花死后,司仁心展露出了他的麻木无情,这个刽子手趁着这个机会把研究员的人员都洗牌一遍。
      当场就把A组的人当做试验者全送上了手术台,10个小组人员就剩他一个还在苟延残喘的活着。
      李文生想起了马丁·内莫勒牧师在忏悔诗里的那句话:“当他们来抓共产党人时,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共产党人;当他们来抓犹太人时,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犹太人;当他们来抓天主教徒时,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天主教徒;后来,当他们来抓我的时候,已经没有人能站出来为我说话了。”
      今日若我冷眼旁观,他日祸临己身,则无人为我摇旗呐喊。

      李文生从来不信教,在感知自己变异以后把耶稣、妈祖、观音菩萨、玉皇大帝、佛主甚至邪/教之类的都统统求了一遍。
      让他忏悔,让他复原。
      可是并没有谁来救他,也没有人听到他的祈祷。

      他好希望这是一场梦,醒来发现自己还跟小时候一样在家里打稻米。

      两位试验者低声交代完后续,旦念安就觉得药效如潮水般涌来,四肢瞬间失去力气,不禁瘫倒在地。
      最后印入眼帘的是,大头变异人瘫坐在眼前,脸上扯出一个比哭更扭曲的表情——那是深至骨髓的忏悔。
      ......

      “哥哥…哥哥你醒醒。”旦佑安轻手推了推在沙发上睡眼蒙眬的旦念安,哪有人在沙发上开着电视自己却睡着的?

      “唔…佑安你回来了?”旦念安揉了揉松懈的眼睛,披着粗呢毛毯的身体浑身都酸痛,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那个生日会真的超级无聊,我都说了不去,他们还是硬拉着我去,”旦佑安不满地吐槽了起来,还顺手指责起了他:“哥你赶紧回房睡去,总窝在沙发上睡是什么坏习惯,得改改了!”

      小时候有爸爸抱着回房间,如今长大了,哪里还抱得动呢?

      旦念安昏沉沉地点点头,脸颊被抱枕压出一片红印,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连东南西北都快分不清了。

      “吱——”身后的房门被打开。

      “呵呵,小友睡的还好吗?”

      旦念安猛地惊醒,他转过头去看,是司仁心推着一车子的药品器材进来他们家,脚还不忘踩着地毯去去灰。
      “司仁心?你怎么会出现在我家?!”他马上就跳起来,粗呢毛毯顺势砸在地上。

      司仁心没听见似的,像他展露了那支诡异的淡蓝色药水,随后朝旦佑安的手臂也扎了进去。

      “哥哥救我!”
      “不要!!!!”

      旦念安猛地起身,周围是熟悉的白墙,他依旧被困在病房这个小监狱里,根本没有逃出去。
      “是梦么...”他身后擦了擦光洁的额头,满手都蹭到细腻的冷汗,连后背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懦湿,贴在背脊上,越发的难受生冷。

      “咯咯咯咯——”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奇怪的“咯咯”笑声,这声音相当的熟悉,他前不久前才听过。
      ——是180号的声音。

      旦念安浑身一僵,血液霎时间往头顶涌上,又猛地下沉下去。他脸色比撞见的李文生还白还,干燥的嘴唇毫无血色,牙齿都不受控制地打颤。
      他蜷缩成一团,双手死死地攥着被角,把自己裹得像一团蚕茧,所有缝隙都给盖严实不肯投出一丝光,好似这个被子是他的保护罩一般。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哪怕他祈祷了前次万次,这个声音还是准确无误的停在了他的房门口,似乎有双眼睛正贴着门盯着他。

      “嘎吱——”门被推开了。

      180号先是脑袋探了进来,他的脑袋扁扁的,陈在溪发狠砸的痕迹还残留在上面。连带胸口中枪后的洞花,在赤脚走路的时候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他伸着长长的脖子走了进来,几乎要贴到地面上。
      那双蒙了血雾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被窝里的旦念安,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咯咯咯声。
      “咯——”

      旦念安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已经不能再装死,他在心里大喊10085的名字:“小统!”

      没有应答。

      这是第一次发生的这种事,连机械的杂音都没有,现在哪怕想买个闪现移出病房外也不可能。

      “咯咯咯”笑声混杂着巨大的恐惧像潮水劈头盖脸打在身上,裹在被子里呼吸都变得困难,他眨了眨鸦翅似的睫毛,眼眶憋的通红,眼泪一片片砸到在被子上:“司白....司白快来救救我....”

      声音闷闷地裹在被子里,像是濒死前的呜咽。
      他能感觉到被子有轻轻的扯动,那只沾了血的手,正在拉扯他的被角,一点一点的暴露在灯光下。

      “滴答。”
      一滴泪水顺着他瘦弱的脸庞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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