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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地下偶像团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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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
旦念安听从10085的指示火速往185号病房跑去。
作为新人玩家他真的很弱很弱,他根本没有办法给予任何人承诺,刚刚对司白的承诺也不过是为了通关。
只是司白对他真的太好了,让他有强烈的负罪感,如果可以的话旦念安真的会回去找司白。
奔跑着的少年用手捂住嘴鼻,仔细一看眼眶已经泛红,湿润地泛着晶莹剔透的水光,好像下一秒眼泪就要滚落。
他不过是一个连活着都有问题的小玩家而已啊。
黏黏糊糊的忧伤把心头堵的死死的,让他在陆地上也感受到了溺水的窒息感。
他的肺好疼。
跑回185号房间,他抱膝蹲下,蜷缩的身体细细微微的颤抖着,连带指尖也无意识的冰冷起来,空气中依旧是熟悉的消毒药水味。
10085说的果然没错,半响以后有人敲了敲他的房门。
“小友在吗?”不用开门就知道,是司仁心来找他了。
旦念安整理好情绪,转身开门。
不止司仁心一个人,他的助理跟安保还在身后,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资料,看样子是刚开完会不久,人多旦念安也就放松了下来——至少比跟他独处好。
“有什么事吗?”旦念安面无表情地询问。
“还住的习惯吗?中午的事情真的事抱歉。”司仁心微微一笑,满脸都是歉意。
“嗯...谢谢你救了我们,在溪没事吧?”午饭过后就没有他的消息了,旦念安还挺担心的。
“他很好,想去见一见吗?”司仁心还是一如既往的,有条不絮抛出他想要的。
“咦?!可以吗?”旦念安有点喜出望外。
“砰!”
墙面被撞得掉灰,186 号的门瞬间撞开,只见他踉跄扑出,乌黑的指甲缝里夹着墙灰,直扑司仁心身上大喊:“180 号回来了!180 好回来了!!”
他的双手死死攥住司仁心的白大褂,指节泛白,嘶吼声整条走廊都能听见:“司教授救我!我看见他了!180号回来了!”
“我不想死啊啊啊啊!”
“胡扯!180 早死了!” 助理瞬间蹙眉,伸手扯开他:“你冷静点!”
186 号却抓得更紧,身体抖成筛糠,像180号扭那样猛地转过头,他的眼白里爬满鲜红色的血丝,正死死盯住旦念安:“185!你也看见他了对不对?!刚他就在我门外!脸白得像纸,还一直“咯咯咯”地笑!”
旦念安感觉后背发凉,下意识后退半步。
“够了。” 司仁心的声音突然插进来,他眼皮都没抬:“不过是幻觉罢了。”
他转头对安保人员扬起下巴,语气没半分波澜:“带他去打镇定剂。”
安保人员立刻上前,铁钳似的手扣住 186 号的胳膊。
他挣扎着继续大喊大叫,被拖拽时还回头瞪旦念安,叫嚷道:“他真的回来了 ——”
“我没有骗人!”
走廊灯晃了晃,众人的影子被照的歪七八扭,186号被安保人员架远,他们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蜿蜒前行,又像随时被黑影吞噬的渺小人物。
去见陈在溪的事搁置一旁,旦念安攥着满手冷汗,木讷地在房间里蹲着。
——哪怕关了门。
他也时不时朝门口看去,仿佛180号真的在门后徘徊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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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尾号10085于7月30日19时入账人民币100000元,可用余额108500.69元。附言:新生命研究所安家费。”
“这是什么?!”旦念安满脸诧异,他刚吃完晚饭手里还攥着半张皱巴巴的擦嘴纸,腕间的电子表突然 “滴” 地响了一声,他莫名收到十万元。
兼职服务员工资不可能这么高,这笔钱哪里来的?
“研究院给的安家费定金,负责人没有跟你说吗?”小何正站在他隔壁抽血,直摇头道:“185号你的血管太细了。”
二十万是试验者参加新生命研究所改造实验的安家费定金,等实验结束,或者今天早上的特异情况出现,会计那边会再把十万尾款打过来。
一共是二十万,收买一条人命。
血样被放置在一旁,小何就把一支泛着淡蓝色光芒的药剂拿了出来。
“这是可以助眠的实验药剂,你确认一下。”
“我不想打。”旦念安果断拒绝。
“可是你已经参加试验了,违反的话需要交付三倍的违约金。”小胡皱着眉头,声音也提高一个度。
“难道不是你们抓我过来的吗?”旦念安冷声回呛,他是很温顺的小绵羊不错,可这也不代表他会一直顺从。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180号前天还好端端的,今天扭头就变异,绝对是注射实验药剂出了问题。
两人对峙在病房中,旦念安抿着嘴不松口,小何也懒得跟他扯皮,直接拿起呼叫器。
“嘭!”
房间的门瞬间被撞开,两人错愕地朝那边望去,只见一片漆黑延伸到走廊外面。
“是谁?!别装神弄鬼!”
今晚发生的事情小何也略有耳闻,讲道理研究所会出现事故再正常不过了,可是架不住那些研究人员神神叨叨一直再说,听多难免会想多一些。
走的夜路多了人也怕鬼。
顿时,一个散落披发的红色男鬼跑了进来!
“啊!”
“啊!!”
“蛋蛋快跑!”陈在溪没有了以往的风度,头发都乱糟糟的,他像是头斗牛般把小何直接撞倒在地。
“卧槽——”小何一不小心把药水扎在自己的裤腿上,瞬间惊慌失措地拔出来,连带着药水跟血珠都滚落出来。
霎时间门口外出现了两名安保人员,铁钳似的手扣住陈在溪,小何也顺势抓住了旦念安的手臂,把另一份淡蓝色药剂推了进去。
“不要碰他!都打我身上!都打我身上!”陈在溪还想反抗,奈何被壮如牛的安保死死压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药剂推进了旦念安的身体。
“让实验者跑了都干什么吃的?!”小何揉了揉自己打了针的地方一阵后怕,咬牙切齿地说道:“司教授说了,今天你们都要打上药剂!”
他面部狰狞,报仇似地说着瘆人的话语:“特别是你啊185号,司教授对你可是给予了厚望,别轻易死掉。”
他轻哼一声,撕开了自己的面具,原本已经熟悉起来的陌生人此时又换成一副陌生的模样,或者说他跟小胡本来就是同一类人。
研究人员把实验者当成了随意揉捻的小白鼠不是正常的么?
“你.....”旦念安微微颤抖,手捂着被强行注射的地方,那边已经隐隐约约地发红起来。
一直沉默的陈在溪猛地暴起,一拳一脚掀翻身旁两保安,抓起手边药械狠狠砸向小何脑袋。拽过旦念安甩出门外,反手锁死。
“跑!”
“可是——”
“走!!再不走都别想走!”
——陈长嘴真男人啊!
——我虽然染红毛,但是我还是好个人!
——老婆快跑,那个药24小时内会生效(剧透屏蔽处理)
旦念安已经顾不上看弹幕了,咬牙往外跑去。
这里的房间都长得一个样子,也没有仔细标明用处。可旦念安一眼就认出,这条路正是之前司白带他走的小路,眼下他需要避开那间有研究人员的花园。
“哒哒哒——”
前方十米,一名安保正对着耳麦急促说着什么,十有八九是发现他跑了。
旦念安心猛地一沉,左右扫了眼,视线钉在一扇毫无生气的门上。他冲过去拧门把,幸好门没有上锁,门“咔哒”一声开了。
是间资料室,死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他踉跄着闪进去,后背抵住门板才敢喘气,连忙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皮鞋碾过地面的响动像碾在脑门神经上。
直到那声音渐渐远去,才敢松半口气。
脸上不知何时沾了灰,被他擦汗一抹,反倒蹭得更花,急促的呼吸让脸颊透出一股红晕。
他抬眼四望,资料室里堆着小山似的档案,满地狼籍,还泛着点烧焦的味道,看样子是火宅以后抢救过来的资料都一股脑儿地被扔在这里。
有没有别的出口?
念头刚起,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比刚才更近,像是在挨个推门检查。
“嘎吱——”
旦念安瞬间屏住呼吸,连眼皮都不敢眨,双手捂嘴死死盯着那扇薄薄的铁门,听着门把手被人“咔啦”一声握住——
他的心被提住。
“干什么吃的!叫你去开门还开开开个屁房间门?!”门外传来了不堪入目的谩骂声。
门上的声音停住,往另一边走去,脚步声逐渐模糊起来。
旦念安松了一口气,手臂放下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身旁柜子,连带着上面的文件也掉了下来。
“哗——”
“什么声音?!”门外的人停住了,又转头看向这间房,脚步声也从远到近慢慢传进来,摩擦的鞋底声在这死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旦念安抱着那叠资料感觉天都塌了。
“我踏马!”一阵怒吼把鞋底声都盖过去了,那人怒不可遏:“都说了去180号开门!!!”
“你还在这里磨磨蹭蹭干什么啊大哥?!”
“走啊!”
“是不是要我请你啊?!”
谩骂者的声音有点脏耳甚至有点熟悉,好像是司仁心的助理?
在她连续不断地谩骂下安保也不敢过来察看,只能乖乖地跟着她走远。
这下旦念安终于看清是什么文件资料害得他差点被抓且折寿十年。
只见一大堆泛黄的资料夹着实验数据,里面还有一个小羊皮笔记本,上面写着“渡花·陈”。
不是这么巧吧?
他眨眨眼,捂着鼻子,打开这个“渡花·陈”的文件:里面是一叠她负责研究的“试验者34号”的变异记录跟医疗检查表,还有她自己写的日记本。
“3月1日,这是我见到34号的第一天,她跟我说自己是某校学生,为了赚快钱给外婆治病所以过来参加实验…我心里都点不舒服。”
“3月2日,给34号打针了,希望她能撑下去,去看她的外婆。”
“3月5日,34号状况良好,瞳孔正常,抽血值数正常,没有问题。”
......
“3月13日,小胡师弟来了,还向我展示了34号的变异情况,我知道34号已经不是人了。”
“3月14日,司教授来到禁闭室劝我,告诉我他打算启动另一个项目,让我去帮助他,我没答应他。”
“渡花,听他们说你又不吃饭了是吗?”
“其实你不用感觉到忏悔,就像我们用小白鼠做实验一样,把这些试验者当做小白鼠就好了。”
“为什么用其他生物可以,用人类就不行?渡花,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是我最得意的门生,你怎么就不懂呢?”
“终有一天你会改观的。”
“3月23日,小胡师弟说34号已经死了。那我还能看到外面的阳光吗?我已经被囚/禁了13天,今天我有看到他的手机放在口袋里,这是一个好机会。”
“4月5日,我好想回家,我好想回家....”
短短的几页絮絮叨叨,如同一根细鱼线把错位时空的两人连接起来。
时间紧迫,坐在架子下的旦念安大致翻看了一下,总结得出:
司仁心是陈渡花的大学导师,她一毕业就来到新生命研究所工作,在晋升八级研究人员之前都以为自己做的只是普通的试验。
没想到八级以后就开始负责变异物种的实验,她的第一个试验者34号就产生了惊人的变异,在跟司仁心摊牌以后才得知这间研究所的真相。
——为了将他那怪物一样的儿子司天圣塑造成神。
她无法接受这一切的真相,自己所做的实验都是在协助杀人,德高望重的和蔼教授也不过是个披着人皮的侩子手。
被囚/禁了一个月后的陈渡花终于抵达崩溃边缘,放火烧了旧新生命研究所。
只是陈渡花最终失败,三个月后新新生命研究所重新建设起来,规模更加宏大,人员更加繁多,设备更加齐全。
此刻轮到旦念安被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