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1、我有你就够了 ...
-
“妈！！！”
刚推开家门，顾然就像脱缰的哈士奇一样冲进餐厅，一把抱住正在切水果的赵初曦。
赵初曦被吓了一跳，手里的苹果差点滚到地上：“你干嘛？疯啦？”
顾然搂着她不放，整个人像只摇尾巴的大狗狗一样兴奋得不行，“我、我、我要外宿四天！真的可以哦？你同意的？！”
“嗯。”赵初曦抬手帮他把额前的碎发拨开，看着他发亮的眼睛，“你那么想出去？”
“当然了！”顾然松开她，往沙发上一坐，抱着靠枕打滚，“你以前每次都说什么‘身体还在发育，不能熬夜外宿’，‘陌生环境容易感冒’，‘饭菜吃不习惯肠胃出问题’……我还以为你会一辈子不放我出门哎。”
赵初曦哭笑不得：“你这小子，把我说得像囚禁狂魔似的。”
“嘿嘿。”顾然又坐直了，侧过头来看她，“那这次怎么突然这么放心了？”
“因为这次，有嘉浩在啊。”她微笑，“有这么靠谱的人带着你，我能安心一点。”
顾然一愣，随即眨了眨眼，有些忍不住笑出声：“啊？你该不会是打算让嘉浩当我保镖吧？”
“人家认真负责，安静沉稳，成绩好，还比你靠谱。”赵初曦一边把果盘往桌上一推，一边无奈地说，“最重要的是，他能hold住你，也管得住你。”
“……我到底是不是亲生的？”顾然小声嘟哝。
“没错，你就是我捡回来的。”
“那你不就捡到宝了？”
晚饭时间气氛格外温馨，顾然一边大口吃饭一边兴奋念叨着：“我要带薯片、杯面、糖果和辣条！嘉浩你会带吃的吗？”
“你就差没把电磁炉和火锅底料带去了。”唐嘉浩夹了块豆腐，语气波澜不惊，“冷静点，最多就四天。”
“但这是我第一次……住在别人家以外的地方欸。”顾然像发现新大陆，“我人生第一次合法过夜外宿！”
“那恭喜你刑满释放获得自由。”唐嘉浩淡定地说。
赵初曦在旁边摇头：“我是不是放任了一个高度危险人物出门祸害这个世界？”
顾然碟嗲里嗲气回应道：“放心，有嘉浩这个狱警叔叔在，我哪敢造次。”
——
饭后，夜色已深。
唐嘉浩回到自己的房间，拉开行李箱，利落地把几件折叠整齐的衣服放进去，又把电脑、充电器、文具等都按顺序摆好。
这些对他来说早就是日常操作。他在C市时便时常跟着学校的安排参加各类竞赛营或学术营地，早已熟门熟路。
他正低头检查着洗漱用品，就听见门外一阵“咚咚”的敲门声，还夹着一句颇为热情的：
“嘉浩！！救命！！我不知道要带什么！！！”
门是开着的，他一抬头，就看见顾然头发蓬乱地站在门口，手里抓着一个塞满了一半的行李袋，眼里闪着光。
“你进来一下啦！”顾然不由分说，转身就跑了回去，“你来帮我看看，我是不是落了什么！”
唐嘉浩无奈地站起身，“你……就不能自己对着清单查？”
“我没清单，但我有你就够了。”
“……”好想上去干一架。
这不是他第一次进入顾然房间，之前唐嘉浩都会趁顾然熟睡时进入他房间帮他调试系统测试新程序。
但这是，第一次在顾然主动邀请下进入。
顾然的房间和他的风格截然不同。
房间整体是灰白调调，简单干净，床铺平整，书桌靠墙，书架整齐得像展示柜。角落有个音响，地上放着几本翻开的漫画。
唐嘉浩的目光不自觉地扫过墙边的照片板，几张合照贴得歪歪扭扭，有顾然和赵初曦，也有顾然参加篮球社团活动时的定格，还有一张……是自己在阳光下盯着电脑的侧脸。
那时，为了让顾然能够如他所愿站在舞台上唱歌，唐嘉浩马不停蹄地为顾然设计音调矫正插件，他也还记得，刚打完篮球的顾然为了让唐嘉浩也能沾染青春气息，一把从身后抱住了他……
“你不是说，你那天只是顺手拍了几张？”唐嘉浩挑眉。
“谁让你侧脸那么好看，又认真。”顾然笑嘻嘻地回答，完全没有遮掩的意思。
“模特费用结交一下，谢谢。”
“能被我拍是你的荣幸，是你该谢谢我才对。”
他一边把行李箱打开，一边蹲在地上往里塞东西。运动裤、T恤、护肤品、小风扇……杂七杂八地堆了一地，像是准备出远门十天的配置。
“你确定这不是去旅游？”唐嘉浩问。
“你懂什么！人生第一次外宿啊！我要留下完美印象！”
顾然蹲着的时候，白色T恤后摆轻轻晃动，脖颈线条显露出来，还有顾然身上的淡淡气息，在空调风吹拂中若隐若现地扩散开来。
又是一种让人难以忽视的气味。
干净，清爽，却又混着少年特有的荷尔蒙气息。
唐嘉浩当然清楚，这是信息素释放模块在发挥作用。当在两人单独相处时，会自动调整浓度，调动空气中的分子，引导情绪微妙变化。
顾然手指划过行李袋边缘，突然回头，脸距离他近得吓人。
“诶，牙刷我是不是忘了？”
他眼神闪烁，睫毛轻颤，呼吸扑在唐嘉浩脸侧。
唐嘉浩怔住了。
顾然忽然靠近时，那一瞬间的温度、那一瞬间的目光、那一瞬间，好像他们之间的空气都变得不一样了。
唐嘉浩轻轻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心跳慢下来。
“顾然。”
“啊？”他回头，脸上写满了天真。
“你能不能……别乱动。”
“诶？”顾然眨了眨眼，然后看了一眼两人靠得极近的距离，愣住了。
他们的膝盖贴在一起，呼吸间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啊……”他低头一看，又赶紧后退了一点，脸上泛起一点不明显的红。
“我、我没注意……”他慌忙道歉，“我就是太激动了，第一次能跟大家一起住外面耶！”
“……我知道。”
“你不会觉得我烦吧？”
“……不会。”
唐嘉浩低声说完，嘴角不自觉上扬了一点点。
顾然又笑了，一边笑一边继续翻包：“我就是怕忘带东西，毕竟平时太少机会能这么自由了……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最羡慕那种住校生了，能一群人围在被窝里讲鬼故事，偷偷泡泡面，偷偷翻手机。哇靠，超浪漫。”
“你浪漫的定义好奇怪。”
“你懂什么！这就是青春啊！”
他又兴奋起来，突然扑过来：“唐嘉浩！小说不都这么写的吗？每次来到新地图，总得发生点什么。你觉得我能不能趁这次，像那些小说中的男主，在这场外宿迎来剧情中的高潮点，完成一次关键转折事件？！”
唐嘉浩被他扑得后仰，手撑在床上稳住身体，顾然就这么整个人挂在他身上，脸距离不过十公分。
“比如？”唐嘉浩问道，声音略微沙哑。
“比如……收获爱情？”
“你想谈恋爱？”
“那当然了，我又不是想一辈子做一个光棍。”
“那你……有理想型吗？”唐嘉浩鼓起勇气，试探问道。
“嗯……这我倒是没仔细想过诶。”顾然想像着自己未来可能的恋爱对象，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可能只要看对眼了，就可以尝试看看？主打一个随缘。”
“那你看我有机会吗？”唐嘉浩故作轻松问道，当成只是好哥们之间的玩笑，但内心却紧绷不已。
“你？”顾然本想说些调侃的话，从上到下打量唐嘉浩一番，对上唐嘉浩水灵灵的眼神，不知怎么的就怔住了。
空气仿佛又停了一瞬。
“你、你先完成收行李吧。”唐嘉浩轻轻把他推开，“小说高潮事件我们到U市再说。”
“说得也是。”
顾然笑着坐回床边，继续检查箱子。而此刻，空气中那若有若无的气味，仍旧缠绕在唐嘉浩鼻腔里，像某种无法抗拒的黏性信号。
顾然此刻正哼着小曲，毫无防备地靠在他身旁。少年侧脸柔和，额发有些凌乱，脸颊因为刚刚那一番扑腾微微泛红。
他全然不知自己带来的影响，不知那若有若无的香气在空气中酝酿出怎样的涟漪，更不知有个人正逐渐无法从他的气息中抽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