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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你抱得太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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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末的云岚高中，空气中都是自由的味道。
阳光透过教室窗户斜斜洒进来，照在每一个坐不住的灵魂上。
放暑假的前一周，是最无法认真听课的时间段。讲台上的老师讲得声情并茂，台下的学生却神游太虚。
好不容易撑到下课，班上瞬间乱套。学生们像刚逃出牢笼的小鸟，到处叽叽喳喳。
“我跟你们讲，我爸说暑假要带我去北海道滑雪！”李承诺趴在自己桌上，边用圆珠笔点着课桌，边洋洋得意地说。
“等等……七月去北海道滑雪？”苏严疑惑地眨了眨眼，“你确定你爸不是要带你去登山？”
“哈？”李承诺愣了下，然后摆手，“啊对对对，我爸说的是爬富士山！一个意思，反正不是在家写作业就行！”
江砚靠着窗边，撕开一袋辣条，一边甩手一边嘲讽：“你就继续幻想吧，到时候你爸一个电话说‘公司临时加班’，你立马就得抱着物理书哭着背公式。”
“呸呸呸你嘴巴怎么那么恶毒？！”
“别吵了。”顾然从后排走过来，手里拎着一袋零食，在课桌边坐下，“所以，到底有谁真的计划好暑假要去哪儿了吗？”
“我、我、我！”张遥立刻举手，眼神闪闪发亮，“我爸在L市的海岛当上酒店经理，我想过去度假，顺便试试潜水！你们想象一下我穿潜水服的样子，是不是帅爆？”
“你？”江砚打量他，“你看着那么弱不禁风，下水就得浮起来，身材比浮筒还轻。”
“你闭嘴！”张遥炸毛，“我好歹有腹肌，你呢？你除了嘴贱还有什么技能？”
“我篮球场上把你吊起来打行不行？”
“来啊！单挑！”
顾然吃了口零食，笑得若有所思：“要不就由我这个战力巅峰兼篮球队队长来做裁判好了，保证公平公正公开。”
“顾哥你说句话，他刚刚说我身材像浮筒！”张遥怒指江砚，“比赛时要不是我帮忙拦着对面，江砚哪有进球的机会！”
“你自己刚刚还说帅爆，爆炸归爆炸嘛……”顾然眨了眨眼，语气带笑，继续吃零食。
“……哥你最近毒舌技能也点满了！”
唐嘉浩坐在他们前排，一直没插话，只是手肘撑着桌面，默默看着这群人吵得天翻地覆。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睫毛上，投下一层淡淡的金边，他眼底却带着一点无法掩饰的柔光。
顾然刚刚那句轻笑，像是直击心脏的音符。
“说真的，”苏严凑过来，“我们要不要搞个班级旅行啊？四天三夜那种！正好大家这学期都挺辛苦的，成绩怎么样都该奖励一下自己。”
“你是不是昨天看了那种什么《夏日友情大作战》的日剧？”李承诺举手发言，“你想去哪？山里住民宿还是海边吹海风？”
“都行啊！”苏严眼睛亮了，“只要有吃有玩能拍照，住哪里都OK！”
“拍照？那就得请出我们班的新晋摄影师唐嘉浩同学了。要不我们搞个旅拍写真集，迷死其他同学？”张遥拿着书斜倚在讲台上。
众人议论得热火朝天，直到某个关键点被提起。
“等等。” 江砚抬头看着顾然，“你妈不是不让你外宿吗？”
空气沉了一下。
顾然笑容顿了一秒，像是早就料到这个问题，点点头：“嗯，她比较……保守。”
张遥立刻耷拉下脸：“那不就不能成行了？我们少一个灵魂人物了！”
“少了顾然那就不是旅行，是流放。”江砚耸肩，“他要是在，全程有帅哥背景板；他不在，我们就像流浪汉夏令营。”
“喂！你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丑就行了，怎么还说我们呢？”张遥立刻顶嘴。
“你就说你想拍他当你的vlog封面就好了，靠他那天才脸蛋增加点击率。”唐嘉浩轻飘飘地开口，眼神掠过江砚。
“不是你想拍吗？”江砚回头挑眉。
唐嘉浩淡定喝水：“我拍风景。”
“哦那上次篮球比赛和郊游到底是谁镜头一直怼着顾然的？”
“你们两个够了！”顾然一边笑一边摆手，“等放假那天我再跟我妈沟通看看，万一她心情好说不定就同意了。”
“你妈哪天心情好过？”李承诺一脸绝望。
“他不再捣蛋的时候。”唐嘉浩悠悠补刀。
众人爆笑。
直到林思颖抱着一沓成绩单走进教室。
喧闹像被掐断了电源，瞬间静下。
“期末成绩出来了，”她语气平静，却让所有人屏住呼吸，“按学号发，自己看。”
纸张摩擦声淅淅索索响起，接着是各种小声惊呼或哀叹。
“我语文竟然及格了？！”
“数学最后一大题全灭……”
“英语作文跑题了呜呜呜……”
顾然拿起发到自己桌上的成绩单，扫了一眼，唇角微弯，随即对折塞进抽屉。
“第几？”唐嘉浩回头问。
“还用问吗？依旧毫无突破，毫无悬念，毫无惊喜可言。”顾然语气平常却默默装逼。
“全科满分？”
“语文扣了一分，应该是成绩太过完美不好上报老师才被迫扣分的。”
“非人类……”张遥凑过来瞥了一眼，啧啧摇头。
唐嘉浩低头展开自己的成绩单。语文扣了8分，数学和英语几乎满分，其他科目也十分优异，总分排在第二。
旁边的江砚盯着成绩单沉默几秒，忽然叹气：“我还以为我依旧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没想到居然掉到第四。”
苏严探头过来，有点不好意思：“我超常发挥了嘿嘿对不住啦……”
“考前说自己没读书考后弯道超车，”江砚瞥她，“够狠。”
唐嘉浩没说话，目光悄悄投向顾然。侧脸被阳光勾勒得清晰，连睫毛都沾着金粉似的。
林思颖又走了过来，这次手里拿着一张通知。
“姚老师让我通知，”她看向顾然、唐嘉浩和江砚，“暑假的高阶数学研习与竞赛营，顾然你也被选上了，你们三位代表学校去U市参加。”
顾然愣住：“我？”
“对，你。”
“但我……”他迟疑了一下，“我妈可能不会同意。”
“唐嘉浩帮你沟通好了，”林思颖看向唐嘉浩，“他说你妈已经答应了。”
顾然猛地转头：“你找我妈说了？”
唐嘉浩点头：“嗯，我说我也去，有老师带队，住宿和行程都很安全。她就同意了。”
教室里安静了一瞬。
然后李承诺第一个尖叫出声：“什么？！你妈居然破例让你外宿了？！顾然你是不是偷偷开外挂了？！”
“居然是唐嘉浩让你妈点头？！这是什么神级说服力？！”
“这是不是表示顾然也能和我们一起去度假了？”张遥感叹，“难得啊！”
顾然一时间像被击中穴道，整个人呆呆地站在座位旁。
他的脑子还在努力消化“我妈居然同意我外宿”这件事，下一秒，情绪炸开。
他猛地一把扑向唐嘉浩，直接将人抱了个满怀。
“真的？！我真的可以去？！！！”
唐嘉浩一下子愣住了，整个人猝不及防地被抱了个结实。他的手臂下意识抬起，却又缓缓垂下，没有推开对方。
顾然的胸膛紧贴他的肩口，身上传来淡淡的皂香与汗意交织的味道，还有因为刚刚打球后残留的热度，透过薄薄的校服布料传递过来，柔软又真实，像盛夏的空气，有点湿，也有点甜。
唐嘉浩的呼吸在那一瞬间变得轻浅，心跳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拨了一下弦，颤了颤。
他看见顾然眼角的弯月，那是真实的笑容，带着毫不掩饰的欣喜与雀跃。
“你怎么会突然……”唐嘉浩低声开口，声音竟有些干涩。
“我太高兴了！”顾然几乎是少年人最真诚的呐喊，“我从来没有外宿过，这是我人生第一次！！”
“你抱得太紧了。”唐嘉浩提醒他，语气却带着点哑。
顾然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整个人僵了一下，然后立刻松开了手，装作若无其事地笑了两声，揉了揉自己的后颈。
“啊哈哈，不好意思，一时激动。”
“……我没事。”唐嘉浩清了清喉咙，强装镇定，“你开心就好。”
顾然又看了他一眼，在唐嘉浩脸上停留了几秒。
他心跳得有点快，莫名其妙的那种快。他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只能用笑掩盖自己的心慌。
林思颖站在一旁，看着刚才那一幕，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很淡很淡的笑。
又磕到了嘻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