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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翌日。

      司闲月早早起床,刚洗漱好,司长风就从卧房走出来,见到他轻声说:“大哥怎么不多睡会儿,昨夜回来得晚,今日左右无事,不如再去睡一觉,等我做好饭再去叫你。”

      司闲月摇摇头,边擦脸边说:“其实昨夜回来时遇到了土匪,六子他们几个全都受了重伤,还留在孙伯那里,也得尽早知会他们家里人一声。”

      一听遇到土匪,司长风脸色顿时一白,神色也变得焦急:“那大哥你脑袋上的伤就是被他们打的?还有其他伤口没有?”

      司闲月昨夜不敢和司长风说,就是怕他这样,脸都吓得苍白,于是只好安抚地在他肩上拍了拍,“我没事。我先去告诉马叔他们,早饭你看着做些,我还带回来些干货,放在孙伯那里,到时一起拿回来。”

      司长风的担心虽然暂时被他哥安抚下来,可心头那一点情绪还是让他心神不宁。爹娘过世的时候他尚不记事,不知亲人离世的苦痛,可从小相依为命的哥哥出事,他想不到以后该怎么办。

      看着司闲月的背影逐渐远去,司长风颤着手去灶房,锅里已经温上水,刚好用来和面。

      另一头,司闲月就近去了马六家,他一敲门,就有人打开,哪怕是冬日,村里人也起得早。

      他打断要开口的马有书,开门见山道:“马叔,昨夜我们回来时遇见了土匪,六子他被捅了刀,孙伯昨夜已经替他看诊,你们现下快去看看。”

      马有书听到马六被捅的瞬间差点跪下,被司闲月扶了一把,又听到孙大夫已经看过,发软的腿才重新使上劲,劫后余生一般,“那还说什么,快走吧!”

      马六他娘在后院听见,正在拌鸡食的她连手也没洗,慌忙跑出来,追上往外走的两人,颤着声儿问:“六子他没事吧?”

      司闲月声音和缓安慰:“王婶放心,六子命大,只是流了些血,命保住了。”

      王氏后怕地拍拍胸口,三人走到岔路就分开,马有书夫妇往孙大夫家赶,司闲月则去剩下的两家。

      陈家的和李家的听到儿子受伤,都是一副吓坏的模样,二话没说就急匆匆往孙大夫家赶。

      司闲月慢他们一步,到孙大夫家时里面已经挤满了人,马六他们几个已经醒了,看上去很是虚弱,但已经能说话,正在安慰自己爹娘,说到后面语气中全是庆幸。

      这两年不时传出有土匪杀死人,他们能活下来,全靠老天爷保佑。

      “司大哥,昨夜多亏了你和那些军爷,若不是你们,我们仨也活不下来。”马六最先发现站在门口的司闲月,话里话外都是感激。

      司闲月摇头:“都是一个村子里的,我也没做什么,都是那些边军帮的忙,我都是被他们救回来的,况且王婶子以前救济过我和小风,说这些话就见外了。”

      马有书夫妇眼里也有感激,只是没再客气,心里倒是默默记下边军一份好。

      李家的也跟着感慨几句,只有陈家的看着司闲月的眼神略有些古怪,不过司闲月被孙大夫按着看脑后的伤,没注意到。

      “你这脑袋也要小心,最近不要受风寒,给你抓几副药回去煎着喝。”孙大夫看完,给他换了头上的布。

      司闲月乖乖点头,摸出来五枚铜钱付了诊金,“孙伯你也算算这药钱,我一并付了。”

      “不就几个钱……”话没说完就被司闲月打断:“孙伯你也要吃饭,况且村里人来你这里看病已经便宜许多,药材也不便宜,你也不能自己吃亏。”

      孙大夫也看到一旁陈家人眼里闪烁的光,话锋一转:“你一副药五十文,抓六副便好。六子他们伤势重,得将养一个月,前半月就先一副药喝着,后面看伤势再定,等小臻给你们抓药,一副药七十文。”

      一听七十文,陈家夫妇就炸了,“孙大夫,这一个月下去可要二两银子,未免也太贵了,我儿出去辛苦半年,也只拿回来十两银子,您可不能看我们憨厚就骗我们。”

      孙大夫被他们的话气得眉毛都竖起来,“老朽在村子里几十年,从没有骗过任何人,既然今日你说我骗人,不若把人送到县里的医馆,到时自然有不骗你们的。”

      陈家夫妇原只想减点药钱,可没想过要去县里,县里的医馆看诊费都要五十文,哪里是他们能看得起的。

      陈大牛眼珠一转嘿嘿腆着脸笑:“孙大夫,你也知道我家穷,乍一听这不就吓了一跳,县里医馆的大夫哪有你医术好,这钱自然是要给,就是能不能便宜几文,家里都揭不开锅了。”

      孙大夫心软,看着陈大牛半晌,还是叹了口气给他们少了三文钱。

      陈大牛看上去还是有些不乐意,一副药六十七文,十五副就要一千零五文,足有一两银子之多。

      可自己的儿子又不能不救,眼看孙大夫那里没了指望,陈大牛又看向站在旁的司闲月,愤愤不平道:“若论命好我们怎么和司家小子比,土匪砍了六子他们,端就剩下他没砍,反倒好心把他打晕,怕不是土匪里有他的亲戚!”

      他这话说得诛心,原身舅舅就是和土匪打斗死的,若是原身还在这里,非得被陈大牛气死不可。

      但好在是司闲月到了这里,他眉峰一挑看向陈大牛夫妇,开口时还有笑模样:“若真如大牛叔所说,昨夜陈彦旭合该冻死在雪地里,哪需要你们今日花钱,怕是该准备后事,请全村人吃席。”

      “你!”陈大牛被他气得脸上的肥肉都在颤。

      此时司闲月脸上已没了笑:“大牛叔在村里这么多年,没学到村里人半分骨气,怎么还学会污蔑人了,改日陈彦旭成亲,叫苏家姑娘知道可怎么办?”最后一句已带上威胁。

      陈家在村里名声不好,虽说家里有个读书人,但谁知道陈彦霖什么时候考上秀才,反而一进陈家门,估计就要实打实拿银子贴补他们。和还虚浮的秀才功名比,自然是银子更宝贵,所以陈彦旭一直说不上媳妇,年中才有外村的一户人家和他定亲。

      陈大牛想到即将进门的新儿媳,不得不咽下这口气,看着司闲月的眼神却越发凶狠。

      “今日大牛叔说的是我,改日若逮着别村的乱说,小心让人送进县衙,到时在私塾读书的陈大哥脸上无光,说不定还会被同窗耻笑。”

      陈大牛这会儿却嚣张不起来了,看着司闲月的眼里带上惊惧,大哥儿陈彦霖是他和徐氏的心头宝,将来要光宗耀祖的,说什么也不能因为他们沾上污点。

      他咽了口唾沫,赶紧陪笑:“是我说错了。”又狠心扇了自己一巴掌,“你舅舅当年就是和土匪打斗丢了命,你肯定恨他们入骨,是我太担心彦旭昏了头。”

      因为记忆里这陈家的就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司闲月也没轻轻放下:“陈大哥是读书人,大牛叔被他日日熏陶,想必也是明事理的。”

      陈大牛讪笑,余光扫了眼司闲月,缩手缩脚跟着司臻去药房抓药,提着药回来给药钱时,也把原本不打算给的五文诊金补上。

      司闲月意味深长看他一眼,而后也没再纠缠,去院子里把那两个箱子抬进来:“这些东西也分开各自拿回去。”

      他拿了其中一个装种子的布袋,捡出里面的香料和干货,又拿上一包袱的棉花,这是在岭南买的,据当地人说能做棉衣。

      边境苦寒,每年冬天都有人冻死,原主也怕弟弟出意外,硬是花了二两银子买下够两人做棉衣的量,还买了些棉花种子,打算回来买完地来年谷雨就种下。

      司闲月也从记忆里判断出原主应当是受骗了,这里的人不知道弹棉花,只知道把棉花掐下来就做成棉衣,保暖效果自然不如弹过的好,洗完之后缩成一团也不知道怎么拍散。

      不过阴差阳错,如今倒是方便了司闲月,他小时候见过邻居奶奶弹棉花,也能模仿一二。

      分完东西,司闲月付了药钱拿好自己的药就离开了。

      到家时司长风已经做好早饭,正坐在灶房里,目光直愣愣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风。”

      司闲月突然出声惊醒他,司长风迅速起身,“我蒸了些包子,在锅里温着,大哥怎么拿回来这么多东西。”说着伸出手。

      司闲月顺手把几样干货放在柜子上,又塞给不肯收回手的司长风那包袱棉花,“都是好货,吃过饭再和你细说。”

      司长风就也不问了,两人把东西放回卧室,端着包子去堂屋。

      白白胖胖的包子还冒着热气,但已经不烫口了。司闲月拿起一个掰开,是羊肉葱馅的,肉汁渗透到暄软的面皮里,咬下去油润又美味,肉汁在口腔爆开,他顿时对司长风的手艺有了数。

      何止是记忆里简简单单的美味。

      “好吃,小风手艺又变好了。”司闲月忍不住夸赞。

      反倒让司长风脸颊染上浅红,大哥以往虽也会夸他,可从来没有这么直白,一时之间心里高兴不已,嘴角就勾起,压也压不下去。

      原主自十六岁开始便在外跑商,每年只能回来一两月,起初赚不到银钱,后来逐渐能赚到一些,但也仅够家用,反倒因为常年不在家,与弟弟相处略显生疏,司闲月虽然也生疏于人情,可他到底是现代人,表达情感总是更直白。

      却不想误打误撞表到了弟弟心里,看着故作矜持却又掩不住高兴的司长风,司闲月笑笑,给他递去一个包子:“多吃些。”

      吃完早饭,司长风去后院喂羊,司闲月也跟着,他想看看家里还有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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