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队你等等》欲仰先异

10、2

　　就在这时，一只苍白修长的手从他身后伸来，稳稳地按在了那青铜小鼎之上！是祝源！

　　“别看它眼睛。”祝源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警告。

　　程窒猛地回神，惊出一身冷汗。刚才那一瞬间，他仿佛被什么东西吸走了魂魄！

　　祝源的手按在鼎上，掌心没有散发出之前那种恐怖的寒意，反而流淌出一种极其内敛、如同水银般致密而沉重的能量波动。那波动无声地渗透进青铜鼎身，鼎体上那些斑驳的铜锈仿佛活了过来，如同无数细小的虫子般不安地蠕动、扭曲！

　　鼎内，似乎传来一声极其微弱、饱含痛苦与怨毒的无声嘶鸣！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强行压制、封印！

　　程窒屏住呼吸，看着祝源的手缓缓离开鼎身。那小鼎依旧静静地躺在证物箱里，看起来和之前没什么不同，但那股令人心悸的窥视感和寒意，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它现在看起来，真的只是一件普通的、蒙尘的旧物了。

　　“暂时封印了。里面的‘碎片’还在，但气息被完全锁死，不会再吸引‘东西’了。”祝源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走吧，王海的酒快醒了。”

　　两人如同鬼魅般迅速离开证物仓库，回到值班室附近。程窒若无其事地推门进去，王海已经趴在桌上打起了呼噜，鼾声如雷。程窒悄悄检查了一下那个厚信封，还在王海口袋里。他松了口气，轻轻带上门，与等候在阴影中的祝源汇合。

　　夜色中，两人沉默地走向停车的地方。行动看似顺利，但程窒的心情却更加沉重。那个被封印的鼎，五年前死去的林文渊，还有那个隐藏在暗处、随时可能引爆更大混乱的叛徒……线索看似清晰，却又指向更深的迷雾。

　　坐进车里，程窒没有立刻发动引擎，而是看向副驾上闭目养神的祝源，问出了盘旋在心头的问题：
　　“那个叛徒……是谁？或者说，是什么？”

　　祝源没有睁眼，只是薄唇轻启，吐出几个冰冷的字眼：
　　“一个……自以为能掌控禁忌力量的‘逐火者’。他曾经是我麾下最得力的‘清道夫’之一。代号——‘灰烬’。”

　　灰烬……
　　程窒咀嚼着这个名字，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一个背叛了祝源这样存在的“清道夫”？那该是何等危险的角色？他感觉脚下的深渊，正张开更加幽暗、更加恐怖的大口。

　　“回家。”祝源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我需要休息。明天……有的忙了。”他侧了侧身，似乎想找个更舒服的姿势，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程窒看着他苍白疲惫的侧脸，想起他修复自己手腕、净化尸体印记、封印青铜鼎时消耗的力量，心中那点被“灰烬”带来的寒意，悄然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他默默发动车子，平稳地驶向公寓的方向。厨房的硝烟仿佛还在鼻尖，排骨的香气似乎还未散尽。在这危机四伏的夜晚，那个小小的、有着烟火气的公寓，竟成了唯一能暂时安放疲惫与惊惶的港湾。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编织着虚假的繁华。而黑暗深处，名为“灰烬”的猎手与被猎者之间的致命游戏，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