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转角定心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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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跳级名单公布那天起，李忧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了学习中。
清晨的闹钟还没响，她已经坐在书桌前背诵英语单词；午休时间，别人在聊天、吃零食，她却埋头演算数学题；晚上，她会给自己加练一套物理卷，直到手指酸得握不住笔才肯休息。周末对她来说，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学习——图书馆的靠窗位置，永远能看到她的身影。
窗外的梧桐叶由绿转黄，再一片片飘落，时间在她的书页间悄然流逝。偶尔，她会在解出一道难题后，抬起头望着窗外发呆，脑海中闪过一个熟悉的面孔。可她很快会收回思绪，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题目上。
她告诉自己——不能再回头了。
然而命运似乎喜欢在不经意间开玩笑。
那天傍晚，天色阴沉得像要塌下来。厚重的云层压在城市上空，风带着刺骨的凉意，从街角的小巷里呼啸而过。
李忧背着书包，走在回家的路上。路灯还没亮，街道被昏黄的天色笼罩，显得格外冷清。她拐进一条平时很少走的小巷——因为修路，主路被封了。
巷子很窄，两侧是斑驳的砖墙，墙上贴着早已褪色的小广告。风从巷口灌进来，吹动地上的塑料袋，发出“沙沙”的声响。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快点把钱交出来！”
“别装死！不然有你好看的！”
李忧皱了皱眉，放慢了脚步。她探头望去，只见四个穿着社会青年模样的人，正围着一个瘦小的男生。男生低着头，双手紧紧护着书包，肩膀微微颤抖。
李忧的第一反应是想转身离开——她知道这种事很危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当她看到其中一个黄毛伸手去抢男生的书包时，她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声：“住手！”
四人同时转过头，目光像刀子一样落在她身上。
“哟，还来了个多管闲事的。”
黄毛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还是个学生妹。”
李忧握紧了书包带，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你们这样是犯法的。”
“犯法？”
另一个染着绿毛的青年冷笑一声，“小妹妹，少在这儿装正义。识相的话，赶紧滚。”
瘦小的男生趁机想跑，却被黄毛一把抓住衣领，狠狠甩到墙上。“想跑？没门！”
李忧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自己应该转身离开，可脚像被钉在地上一样动弹不得。
“看来你是不想滚了。”
黄毛一步步向她逼近，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那我们就陪你玩玩。”
李忧下意识后退，后背突然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她猛地回头，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她身后。
是林璟谢。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双手插在口袋里，眼神冷得像冰。路灯恰好在这时亮起，金色的光打在他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让开。”
林璟谢的声音低沉而冷漠。
黄毛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不屑地笑了笑：“小子，想英雄救美？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林璟谢没有说话，只是向前一步，将李忧护在身后。他的动作很自然，仿佛这个姿势已经做过无数次。
李忧的心猛地一跳，一种熟悉的安全感涌上心头。可下一秒，她又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我希望，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了，她咬了咬唇，低声说：“不用你管。”
林璟谢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冷漠：“不想死就闭嘴。”
黄毛被彻底激怒了，挥拳朝林璟谢打来。林璟谢侧身避开，反手一拳打在黄毛的脸上。黄毛痛得惨叫一声，后退了几步。
另外三人见状，同时扑了上来。林璟谢身手敏捷，左躲右闪，几下就撂倒了两人。剩下的绿毛见势不妙，拉着黄毛就跑：“走！”
小巷很快恢复了安静，只剩下地上散落的烟头和那名瘦小男生的抽泣声。
“你没事吧？”
林璟谢转过身，看向那名男生。
男生点点头，哽咽着说：“谢谢你。”说完，他背起书包，飞快地跑了。
小巷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风从巷口吹进来，带着一丝寒意。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李忧率先打破沉默，语气冷淡。
“路过。”
林璟谢的回答依旧简短。
李忧点点头，绕过他准备离开。可刚走了两步，手腕就被他抓住了。
她猛地回头：“放开我！”
林璟谢皱了皱眉，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松开了手。
“以后别多管闲事。”他冷冷地说，“你这样很危险。”
李忧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嘲讽：“我危险不危险，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是希望从来没有认识过我吗？”
林璟谢的脸色变了变，没有说话。
李忧转身离开，步伐坚定。可走到巷口时，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林璟谢站在原地，目光复杂地看着她的背影，像是在挣扎着什么。
回到家时，李暮年正在客厅看电视。看到她回来，他随口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晚？”
“路上遇到点事。”
李忧换了鞋，走进房间，关上了门。
她靠在门上，心跳依旧很快。刚才在小巷里的情景一遍遍在脑海中回放——林璟谢挡在她身前的背影、他冷漠的眼神、他抓住她手腕时的力度……
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说过那样的话，他还是会出手救她。
而在小巷的另一端，林璟谢站在路灯下，手指微微颤抖。脑海中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书店的阳光、咖啡店的笑声、傍晚的风……还有一个女孩的笑脸。
他皱了皱眉，试图抓住那些碎片，却什么也记不起来。
“为什么……”他喃喃自语，“为什么看到她，我会心疼？”
风从耳边吹过，带着一丝凉意。林璟谢抬头望向天空，乌云密布，仿佛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而他不知道的是，这场风暴，不仅会席卷他的生活，也会将李忧再次卷入其中。
林璟谢从那条昏暗的小巷离开时，夜色已经彻底笼罩了整座城市。风更冷了，像是要钻进骨头缝里。他将风衣的领子竖了起来，双手插在口袋里，步伐有些急促。
脑海里，那个画面一次次闪过——李忧被几个人围住，眼里带着倔强和恐惧，却依然不肯低头。还有她回头时那句“不用你管”，像一根细针，扎在他心上。
可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自从车祸醒来后，他的记忆像是被人硬生生掏空了一块。医生说是短暂性失忆，可林璟谢知道，那块空白并不是“短暂”那么简单。偶尔，他会在梦中看到一些模糊的片段——书店的阳光、咖啡店的笑声、傍晚的风……还有一个女孩的笑脸。可当他想抓住时，一切又会像烟雾一样消散。
回到家时，别墅的灯还亮着。客厅里，林璟然正坐在沙发上看书。那是他的双胞胎哥哥，江州一中的学神，永远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这么晚？”
林璟然抬眼看他，“去哪儿了？”
“路上遇到点事。”林璟谢换了鞋，径直走向楼梯。
林璟然放下书，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你最近，好像有心事。”
林璟谢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没有。”
他上了楼，关上房门，将自己与外界隔绝。房间很整洁，书桌上摆着几本书，墙上挂着一张江州三中的篮球赛海报。窗外的风吹动窗帘，月光透过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
林璟谢坐在床边，双手插进头发里。脑海中再次浮现李忧的脸——不是今天在小巷里的惊慌与倔强，而是另一个画面，模糊却温暖。
“林璟谢，你说过要带我去看烟花的。”
他猛地抬起头，心跳骤然加速。那句话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又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
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想不起更多。
“到底……发生过什么？”他喃喃自语。
楼下，林璟然站在楼梯口，眼神复杂地望着楼上的方向。他知道弟弟的失忆不是简单的意外，也知道那个叫李忧的女孩在他弟弟的生活中曾经扮演过重要的角色。只是，有些事，不是他能插手的。
第二天一早，林璟谢像往常一样去学校。可刚走到校门口，就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议论着什么。
“听说昨天有人在小巷里被打了。”
“好像是几个社会青年，后来被一个男生救了。”
“我还听说，那个男生是高二的林璟谢。”
林璟谢皱了皱眉，快步走开。他不想成为别人议论的焦点，更不想让这件事传到不该传的人耳朵里。
然而，事情的发展总是不遂人愿。中午，班主任突然叫他去办公室。
“林璟谢，听说你昨天和社会上的人打架了？”
班主任的语气严厉，“你是学生，应该把精力放在学习上，而不是到处惹事！”
林璟谢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他知道，解释是多余的。
从办公室出来时，走廊里很安静。他正准备回教室，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拐角处走过——李忧。
她背着书包，低着头，似乎在看书。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
林璟谢的脚步下意识慢了下来。他看着她从自己身边走过，却什么也没说。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他才缓缓收回目光。
“为什么……”
他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看到她，我会想靠近，却又不敢？”
放学后，林璟然在校门口等他。兄弟俩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沉默了很久。
“你还记得李忧吗？”林璟然突然问道。
林璟谢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你认识她？”
“听说过。”
林璟然的语气很平淡，“她是江州一中的学生，成绩很好，据说要跳级。”
林璟谢没有说话。可不知为什么，听到“跳级”这两个字，他的心像是被什么轻轻触动了一下。
“哥。”
他忽然开口，“如果……如果有一个人，你明明不记得，却总觉得很熟悉，这是为什么？”
林璟然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也许，是因为她曾经在你生命中留下过很深的痕迹。”
“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林璟谢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烦躁，“医生说我可能永远都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也没关系。”
林璟然拍了拍他的肩膀，“重要的是，不要逃避自己的感受。”
林璟谢沉默了。他知道哥哥说得对，可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
回到家后，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书桌的抽屉里，有一个上了锁的小木盒。他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却总觉得应该很重要。于是，他翻出备用钥匙，打开了盒子。
里面只有一本相册。
他翻开相册，第一页上是一张合照——他和一个女孩站在书店里，女孩手里拿着一本物理书，笑得很灿烂。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整个画面温暖得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林璟谢的手指微微颤抖。照片上的女孩，正是李忧。
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想不起这张照片是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拍的。
“到底……发生过什么？”他喃喃自语，眼眶有些湿润。
楼下，林璟然站在楼梯口，听到了弟弟的话。他叹了口气，转身离开。有些记忆，需要时间来唤醒。而有些情感，即使没有记忆，也会在心底生根发芽。
深夜，林璟谢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亮了桌上的相册。他起身，拿起相册，再次翻到那张合照。
照片上的李忧笑得那么灿烂，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的笑容里变得明亮。
林璟谢伸出手，轻轻触摸照片上的她，低声说：“不管你是谁，不管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我想……我应该认识你。”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李忧正坐在书桌前做题。她不知道，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有一个人正对着他们的合照，努力回忆着那些被遗忘的时光。
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悄悄转动。
在那天又是很久的事了，这天李忧刚下公交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雨刚停，路面还湿着，街灯把积水照成一块块破碎的金色。
李忧裹紧外套，加快脚步。她总觉得背后有人盯着自己，那种目光带着恶意，像细针扎在皮肤上。她下意识加快步伐，拐进一条回家的小巷。
巷子很窄，墙皮剥落，垃圾桶翻倒在一旁，发出酸腐的味道。她正准备快步穿过去，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小——妹——妹——”
一个熟悉的声音拖长了调子，带着恶意的笑。
李忧猛地回头，就看见黄毛带着三个人堵在巷口。他们的身影被街灯拉长，像几尊黑影压了过来。
“真巧啊。”
黄毛舔了舔嘴唇，“上次坏了我们的好事，这次，该算算账了吧？”
李忧的心沉了下去，她转身想跑，却发现前面的路也被两人堵住。
“你……你们想干什么？”她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可手心已经全是冷汗。
“干什么？”
黄毛一步一步逼近，“你不是很正义吗？今天就让你看看，多管闲事的下场。”
话音刚落，他猛地伸手抓住李忧的胳膊。她拼命挣扎，可力气根本敌不过对方。另一个人扑上来，扯她的外套。布料被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小巷里显得格外刺耳。
“放开我！救命！”
李忧尖叫起来，声音在空荡的巷子里回荡。
“叫啊，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黄毛恶狠狠地说，手已经伸向她的衬衫。
就在这时——
“住手！”
一声低沉的怒吼从巷口传来。黄毛的动作顿住，几人同时回头。
林璟谢站在巷口，黑色的风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的眼睛像结了冰，冷得让人发寒。
“又是你？”
黄毛眯起眼，“小子，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能打？”
林璟谢没有回答，只是一步步走进来。他的目光落在李忧被抓的手臂上，瞳孔骤然收缩。
“放开她。”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
黄毛嗤笑一声，“你算什么东西——”
话还没说完，林璟谢已经冲了上来，一拳狠狠砸在黄毛脸上。黄毛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其他几人见状扑上来，却被林璟谢几下打倒在地。
小巷里很快只剩下黄毛的呻吟声。林璟谢站在李忧面前，背对着她，像一堵墙把她和那些人隔开。
“滚。”
他冷冷吐出一个字。
黄毛几人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巷子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李忧急促的呼吸声。她的身体还在发抖，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林璟谢转过身，看见她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眼神里满是惊恐。那一瞬间，他的心像被什么狠狠揪住。
“你没事吧？”
他声音低下来，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李忧摇了摇头，却连站都站不稳。她的外套被扯破，衬衫的纽扣掉了两颗，整个人狼狈不堪。
林璟谢脱下自己的风衣，披在她身上，动作小心得像怕碰碎了什么。
“我送你回家。”
李忧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只能点了点头，任由林璟谢牵着她走出小巷。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街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雨水从屋檐滴落，打在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李忧的手还在抖，她下意识攥紧了林璟谢的手。
林璟谢感觉到她的颤抖，手指微微收紧，像是在无声地告诉她——别怕。
到了李忧家门口，她才发现自己一直抓着他的手没松。她慌忙松开，低着头，声音轻得像风：“谢谢你。”
林璟谢“嗯”了一声，转身想走。
“等一下。”
李忧突然叫住他。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递到他手里，“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钱……你收下。”
林璟谢皱了皱眉，“你这是干什么？”
“保护费。”
她抬起头，眼睛还红着，“我哥哥下周要去参加竞赛，家里没人。我……我怕他们还会来找我。你能不能……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保护我？”
林璟谢看着她，沉默了几秒。李忧的眼神里有害怕，也有倔强。她在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坚强，可颤抖的肩膀还是出卖了她。
“好。”
他最终开口，“我答应你。”
李忧这才松了口气，像是卸下了沉重的包袱。她点点头，转身跑进了楼道。
林璟谢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小布包，里面是一些零钱和几张皱巴巴的纸币。
他忽然觉得鼻子有些酸。
转身离开时，他的脑海中再次闪过那张照片——书店里，她笑得那么灿烂。
“到底……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他喃喃自语。
而在楼上，李忧靠在门上，心跳得飞快。她捂着胸口，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那是害怕的余波，也是另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她不知道，这份临时的“保护”，会把他们带向何方。
但她知道，从今晚开始，她再也不能把他仅仅当作一个“陌生人”了。
夜色沉沉，李忧家楼下的梧桐树枝桠在风中轻轻摇曳，路灯的光透过叶隙洒在地面，斑驳而安静。
林璟谢靠在楼道口的墙边，黑色风衣被风微微吹动。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小布包，里面是李忧塞给他的“保护费”——几张皱巴巴的零钱和几张十元纸币。那分量轻得几乎没有重量，却让他觉得胸口沉甸甸的。
他本来想把钱还给她。可当看到她那双带着恐惧却又倔强的眼睛时，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知道，这不仅仅是钱，更是她在害怕时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
楼道里静悄悄的，只有老式水管偶尔发出“滴答”声。林璟谢抬头望向楼上，李忧家的窗户还亮着灯，暖黄色的光透过窗帘缝隙洒下来，像一团温暖的火。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她的请求。按理说，他和她不过是陌生人——至少，在他的记忆里是这样。可每次看到她，他的心都会莫名地抽痛一下，像是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十分钟后，楼上的灯灭了。整栋楼陷入一片黑暗，只有楼道里昏黄的感应灯还亮着。
林璟谢这才直起身，转身离开。夜风带着雨后的凉意，吹在脸上有些刺骨。他将风衣的领子竖了起来，双手插在口袋里，沿着街道慢慢走远。
可刚走了几步，他又停下了脚步。脑海中闪过李忧在小巷里惊恐的表情，还有她紧紧抓住他手时的颤抖。
“该死。”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转身往回走。
他没有再进楼道，而是在楼下的梧桐树下站定。那里可以清楚地看到李忧家的窗户，也能看到楼道口的动静。
风渐渐大了，树叶“沙沙”作响。林璟谢靠在树干上，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他猛地睁开眼，警惕地望去。一个人影从街角拐了过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塑料袋。走近了才发现，是一位晚归的老奶奶。
老奶奶看到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小伙子，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啊？”
“等人。”林璟谢简短地回答。
“等女朋友吧？”
老奶奶笑得更慈祥了，“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有心。”
林璟谢没有解释。老奶奶走远后，他的思绪却被那句“女朋友”打乱了。
女朋友？
他的脑海中闪过一张模糊的笑脸——书店、阳光、女孩手里的物理书……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抓不住更多的细节。
风更冷了。林璟谢将风衣裹得更紧，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那扇漆黑的窗户。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第一缕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照在他身上。
林璟谢这才直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他抬头望向楼上，确认一切安好后，才转身离开。
回家的路上，街道渐渐热闹起来。早餐店的门开了，传来阵阵香味；清洁工推着小车，开始了一天的工作；早起的学生背着书包，匆匆走向学校。
林璟谢买了一杯热豆浆，边走边喝。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驱散了一夜的寒意。可他的心，却依旧沉甸甸的。
回到家时，林璟然已经起床，正在厨房里准备早餐。看到他回来，林璟然愣了一下：“一晚上没回来？”
“嗯。”林璟谢换了鞋，径直走向房间。
“你去哪儿了？”林璟然追上来，“你最近很不对劲。”
林璟谢停下脚步，转过身：“哥，我好像……遇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林璟然挑眉：“李忧？”
林璟谢的表情明显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猜的。”
林璟然笑了笑，“三中的论坛上，已经有你们昨晚在小巷里的照片了。”
林璟谢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你对她，有感觉？”林璟然问道。
林璟谢沉默了几秒，才缓缓点头：“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我会想保护她。”
“那就保护她。”
林璟然的语气很平静，“不管你们以前发生过什么，至少现在，跟着自己的心走。”
林璟谢没有再说话，转身进了房间。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海中却一遍遍回放着昨晚的情景——李忧惊恐的眼神、她紧紧抓住他手时的力度、还有她说“保护我”时的表情。
他不知道，这份保护会持续多久。也不知道，当她的哥哥回来后，他们之间会变成什么样。
但他知道，从昨晚开始，他再也不能对她置之不理了。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李忧正睡得不安稳。她的眉头紧皱，像是在做噩梦。梦里，她又回到了那条昏暗的小巷，黄毛的手伸向她——就在她以为自己无处可逃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在了她面前。
“别怕，有我。”
李忧猛地睁开眼睛，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了进来。她愣了几秒，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冷汗。
她坐起身，脑海中闪过昨晚林璟谢送她回家时的情景——他脱下风衣披在她身上，动作小心而笨拙；他牵着她的手，走过那条湿滑的街道；他站在她家门口，说“我答应你”。
李忧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她不知道，这份临时的保护，会给她带来什么。
而在楼下的梧桐树下，昨夜的风已经停了，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面，留下斑驳的光影。那里，曾有一个人，为了她，守了整整一夜。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转角定心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