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瓶》泪雨映忆霜

6、溪水定惊喜

　　林璟谢推开教室的后门时，阳光正透过走廊的玻璃窗，打在木地板上，泛着一层淡淡的金光。他本是想去找班主任询问竞赛的资料，却没想到在楼梯拐角处，迎面撞上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哟，这不是林璟谢吗？”那人笑着，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

　　林璟谢愣了两秒，才认出眼前的人——李暮年。李忧的哥哥，也是他曾经形影不离的好朋友。自从李暮年被授予了南大的录取名额后，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你怎么在这儿？”林璟谢有些惊讶。

　　“回学校办点事。”李暮年拍了拍他的肩膀，“正好，我有事想跟你说。”

　　两人走到操场边的长椅坐下。李暮年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点探究的意味：“你还记得，之前李忧说过的一件事吗？”

　　林璟谢皱眉，脑海中迅速搜寻，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跟你约定过，”李暮年缓缓开口，“如果她能成功跳级，就一起去南黎市过烟花节。”

　　林璟谢怔住，心口莫名一紧。这个约定……他完全没有印象。可不知为什么，心底似乎有个模糊的画面在慢慢浮现——漫天绚烂的烟火下，一个女孩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你是说……我跟她真的有过这种约定？”林璟谢的声音有些不确定。

　　李暮年点点头：“她一直记着，这是你自己对她说的，只不过当时她才刚答应你你就出来车祸，还因此忘了她。”

　　林璟谢沉默了。他能感觉到，李暮年并不是在开玩笑。那些零碎的记忆片段像潮水一样涌来，让他有些恍惚。

　　“暮年，我……”

　　他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忘记，却又觉得无从开口。

　　“算了，”李暮年摆摆手，“你只要知道，她一直等你兑现这个约定就好。”

　　就在这时，李暮年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对了，我这个星期要去外地参加一个竞赛，家里没人照顾李忧。你能不能帮我照看她几天？”

　　林璟谢几乎没有犹豫：“好。”

　　李暮年笑了：“我就知道你会答应。”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安静。林璟谢心里忽然有种预感——这个星期，可能会改变很多事情。

　　林璟谢答应李暮年的请求后，两人又聊了几句关于竞赛的事。李暮年说得很轻松，但林璟谢能听出来，那是个挺重要的比赛。

　　“你到时候直接去学校接她就行，”李暮年最后叮嘱道，“她周三下午有物理小测，可能会晚点出来。”

　　“行。”林璟谢点头。

　　分开后，他站在操场边，望着教学楼的方向，脑海里反复回响着李暮年的话——那个所谓的“约定”。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去想，那段记忆始终像隔着一层薄雾，模糊不清。

　　他承认，自己对李忧的印象很淡。两个星期前，是他失忆后他们的第n次见面，是在江州三中和江州一中的联谊活动上。那天，李忧穿着干净的白衬衫，站在人群里安静地看书，阳光照在她的侧脸，像一幅画。后来，因为李暮年的关系，他们偶尔会在校门口碰见，简单打个招呼。

　　只是……自从那次短暂的相识后，他总觉得李忧看他的眼神里，藏着一些他读不懂的东西。

　　而现在，他失忆的状态让他对她多了几分疏离。李忧似乎也察觉到了，渐渐不再主动找他说话。偶尔在马路对面的校门口碰见，她只是轻轻点头，然后匆匆走开。

　　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让林璟谢心里有些莫名的烦躁。

　　周三很快就到了。下午四点半，林璟谢站在江州一中的校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四月的阳光很温和，空气里带着淡淡的花香。他低头看了看表，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十分钟。

　　不远处，几个女生结伴走出来，其中一个就是李忧。她背着书包，头发扎成简单的马尾，脸上带着一点倦意，大概是因为刚考完试。

　　“李忧。”林璟谢迎上去。

　　她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他会来接自己。“……你怎么在这儿？”

　　“你哥让我来接你，”林璟谢说得很平淡，“他去外地比赛了。”

　　李忧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两人并肩走向马路，中间隔着半个手臂的距离。

　　“考试怎么样？”他随口问道。

　　“还行吧。”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打扰到什么。

　　他们就这样一路走着，没有更多的交流。林璟谢能感觉到，李忧在刻意保持距离，这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他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种沉默。

　　到了江州三中门口，李忧停下脚步：“我到这儿就可以了。”

　　“嗯。”林璟谢应了一声，却没有立刻转身离开。

　　李忧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那双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然后转身朝对面走去。林璟谢站在原地，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才缓缓收回目光。

　　接下来的几天，他每天都会按时去接李忧。虽然两人的对话依旧不多，但渐渐的，林璟谢发现自己开始留意她的一举一动——走路时习惯微微低着头，笑起来时眼角会有浅浅的梨涡，遇到不会的题目会不自觉地皱眉。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一个认识仅两个月的女孩如此在意。尤其是在失忆的状态下，这种感觉让他更加困惑。

　　周五的下午，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林璟谢提前带了伞，在校门口等了一会儿，才看到李忧急匆匆地跑出来。她显然没带伞，头发已经被雨水打湿了几缕。

　　“怎么不带伞？”他递过去。

　　李忧接过伞，小声说了句：“谢谢。”

　　两人并肩走在雨中，伞下的空间很窄，林璟谢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他忽然想起李暮年说的那个约定，心里像被什么轻轻触动了一下。

　　“李忧，”他忍不住开口，“你哥跟我说……我们以前好像有过一个约定？”

　　李忧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低声道：“你不记得就算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林璟谢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雨越下越大，雨点敲在伞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两人沉默地走着，谁也没有打破这份安静。

　　到了江州一中门口，李忧停下脚步，把伞递还给林璟谢：“谢谢你送我回来。”

　　“嗯。”他接过伞，看着她转身走进雨幕中。

　　林璟谢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模糊，心里忽然涌起一种说不清的情绪。他不知道这份情绪意味着什么，只知道——他很想弄清那个约定的真相。

　　李忧推开初三一班的门时，教室里已经热闹起来。四月的雨刚停，空气里带着湿润的凉意，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洒在课桌上，映出一层柔和的光。

　　“忧忧！”

　　安知若的声音从教室中间传来，她正趴在桌子上，手里转着一支黑色签字笔，看到李忧进来，立刻挥手招呼她过去。

　　李忧走过去，把书包放在自己的座位上，随口问道：“怎么了？”

　　“你是不知道，”安知若压低声音，脸上写满了无奈，“我换同桌了。”

　　“嗯？换谁了？”李忧有些好奇。

　　“刘知夏。”安知若翻了个白眼，“你知道的，我那十六年的竹马，现在成了我的同桌。”

　　李忧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这不是挺好的吗？你们从小一起长大，肯定很有默契。”

　　“好什么好啊，”安知若撇撇嘴，“他这个人啊，看着斯斯文文，其实特别高冷。一上课就埋头写作业，一句话都不跟我说。”

　　李忧忍不住笑出声：“听起来……好像挺酷的。”

　　“酷？你是没被他冷暴力过。”

　　安知若说着，忽然压低声音，“不过说真的，他今天好像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

　　“就是……”

　　安知若皱了皱眉，“他今天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好像在想什么事。平时他虽然不爱说话，但也不至于这样。”

　　李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对刘知夏的印象不多，只知道他是安知若的青梅竹马，成绩优异，性格冷淡。至于他今天为什么安静，李忧也猜不出来。

　　“对了。”

　　安知若突然转移话题，“今天谁送你回来的？我看你是从三中那边过来的。”

　　李忧的心跳微微一顿，脸上却依旧保持平静：“我哥去比赛了，让他朋友来接我。”

　　“朋友？男的女的？”

　　安知若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一副八卦的表情。

　　“男的。”李忧淡淡地说，“你不认识。”

　　安知若显然不相信：“不认识？你可别骗我。说吧，是不是上次文具店和你巧遇上的那个三中的学长？”

　　李忧的手指微微收紧，却依旧摇头：“不是。”

　　安知若盯着她看了几秒，见她不肯多说，只好作罢：“好吧，你不愿意说就算了。不过我可告诉你，要是有情况一定要跟我说。”

　　李忧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到了下午——雨中的伞下，林璟谢的侧脸，还有那句关于“约定”的问话。

　　她不知道林璟谢为什么会突然提起那个约定，更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想起来了什么。但有一点她很清楚——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轻易地表露出内心的情感。

　　“忧忧？你在想什么呢？”安知若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没什么。”

　　李忧摇摇头，翻开了物理练习册，“快写作业吧，等会儿老师要检查。”

　　安知若撇撇嘴，但还是乖乖地拿出了作业本。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笔尖在纸上滑动的声音。

　　然而，李忧的注意力却始终无法完全集中。她的脑海中反复浮现着林璟谢的背影。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抱有太多期待。可心底的那份喜欢，却像雨后的青草一样，悄无声息地生长着。

　　课间休息时，安知若拉着李忧来到走廊尽头。

　　“你看到了吗？刘知夏今天真的很奇怪。”安知若小声说道，“我认识他十六年了，从来没见过他这样。”

　　“也许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吧。”李忧猜测道。

　　“可是他什么都不肯说啊。”安知若有些烦躁，“明明以前，他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会跟我说的。”

　　李忧沉默了片刻，轻声道：“也许，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安知若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

　　两人正说着，忽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喧哗。李忧好奇地探出头，看见一群学生正围在江州三中的校门口。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林璟谢会不会在那里？

　　“怎么回事啊？”安知若也凑过来，“好像是有人在打架。”

　　李忧的心猛地一紧，她几乎是本能地想要冲下楼去看看情况。但理智很快战胜了冲动，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们还是回去吧，快上课了。”李忧转身走回教室，努力不去想楼下的骚动。

　　然而，整个下午她都心神不宁。直到放学铃声响起，她才终于忍不住，收拾好书包就匆匆向校门口走去。

　　江州三中的校门口已经恢复了平静，林璟谢的身影却不见踪影。李忧站在马路边，望着对面空无一人的街道，心里莫名地有些失落。

　　“忧忧！”

　　安知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李忧转过身，勉强笑了笑。

　　“走吧，我们一起回家。”

　　安知若挽起她的胳膊，“对了，刘知夏今天居然主动跟我说对不起了。”

　　“哦？为什么？”李忧有些惊讶。

　　“他说今天态度不好，让我别生气。”安知若撇撇嘴，“不过我才没那么容易原谅他呢。”

　　李忧笑了笑，没有说话。她的思绪又飘到了林璟谢身上——他今天没来接自己，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回到家后，李忧忍不住给林璟谢发了一条消息：“今天你没来接我，是有什么事吗？”

　　消息发出去后，她一直盯着手机屏幕，却迟迟没有收到回复。直到晚上九点多，林璟谢才简单地回了两个字：“没事。”

　　李忧看着那两个冷冰冰的字，心里忽然有些委屈。她知道自己不该有这样的情绪，可她就是控制不住。

　　第二天一早，李忧刚到学校，就看到刘知夏站在教室门口。他看起来恢复了往日的冷淡，正和几个男生低声交谈。

　　“看来他没事了。”安知若小声对李忧说道。

　　“嗯。”李忧点点头，心里却莫名地有些羡慕安知若——至少，她和刘知夏之间，不会有那么多的误会和隔阂。

　　上午的课程很快就结束了。午休时，安知若突然神秘兮兮地对李忧说：“忧忧，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李忧好奇地问。

　　“昨天三中那边好像有人打架，是因为一个女生。”安知若压低声音，“而且我听说是高二的一个学长，好像是那个人……林璟谢？”

　　李忧的心猛地一紧：“你确定是他？”

　　“我也不确定，只是听别人说的。”安知若耸耸肩，“不过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没什么。”李忧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情绪。

　　午休结束后，李忧还是忍不住拿出手机，给林璟谢发了一条消息：“听说你昨天打架了，是真的吗？”

　　这次，林璟谢很快回复了：“你听谁说的？没有的事。”

　　李忧盯着那条消息，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可她还是忍不住想问清楚：“那你昨天为什么没来接我？”

　　过了几分钟，林璟谢才回复：“临时有点事。”

　　又是这样简单的回答。李忧苦笑了一下，把手机收了起来。她告诉自己，不要再想那么多了。毕竟，他们认识才两个月，他对自己冷淡也是正常的。

　　可不知为什么，她的心还是像被什么揪着一样，隐隐作痛。

　　下午第一节课是物理，安知若的新同桌刘知夏依旧低着头，安静地写着什么。安知若偷偷瞥了他几眼，忍不住小声对李忧抱怨：“你看他，又不理我。”

　　李忧笑了笑：“也许他在做题吧。”

　　“做题也不用这么专注吧？”安知若嘟囔道，“我怀疑他根本就是故意无视我。”

　　李忧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窗外的天空。四月的天空总是变幻莫测，刚才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却布满了厚厚的云层。

　　下课铃响后，安知若突然鼓起勇气，对刘知夏说道：“刘知夏，你昨天到底怎么了？”

　　刘知夏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没什么。”

　　“骗人，你明明有心事。”

　　安知若不依不饶，“我们认识十六年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刘知夏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真的没什么，你别问了。”

　　安知若还想说什么，却被李忧拉了一下。李忧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放学后，安知若和李忧一起走出教室。安知若还在为刘知夏的态度生气，一路上都在抱怨。

　　“他怎么能这样对我呢？”安知若不满地说道，“我可是他青梅竹马啊。”

　　李忧笑了笑：“也许他只是不想让别人担心吧。”

　　“可我是别人吗？”安知若有些激动，“我……”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刘知夏从后面追了上来。

　　“安知若，”刘知夏叫住她，“对不起，今天中午的事，我不是故意的。”

　　安知若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主动道歉。她本想装作生气，可看到他真诚的眼神，心里的怒气瞬间消散了大半。

　　“算了，”安知若撇撇嘴，“下次别这样了。”

　　刘知夏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安知若忍不住小声对李忧说道：“忧忧，你说他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李忧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她想了想，说道：“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好像在想什么人。”安知若解释道，“而且他对我也越来越冷淡了。”

　　李忧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安知若。她知道安知若喜欢刘知夏，却一直不敢表白。也许，这就是暗恋的滋味吧——既甜蜜又苦涩。

　　想到这里，李忧不禁想起了林璟谢。她对他的喜欢，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回家的路上，李忧收到了林璟谢的消息：“明天我会去接你。”

　　看着这条简单的消息，李忧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也许，他并不是完全不在意自己吧。

　　可就在她准备回复时，又收到了一条消息：“我答应了你哥要照顾你，这是我的责任。”

　　李忧的手指停在了屏幕上，心里的暖流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来，他只是在履行责任而已。

　　她苦笑了一下，简单地回复了一个“好”字，然后收起了手机。

　　四月的风轻轻吹过，带着一丝凉意。李忧抬头望着天空，心里默默地想：也许，自己真的应该学会放下了。

　　五一假期的第一天，江州的天气难得放晴。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洒在街道上，空气里带着初夏的暖意。

　　李忧背着一个小背包，站在江州一中门口，等林璟谢来接她。这几天，他们的联系依旧不多，大多是关于学习和生活的简单问候。林璟谢的态度始终保持着礼貌的疏离，这让李忧既有些失落，又暗自松了口气——至少，这样的关系不会让她陷得太深。

　　不一会儿，林璟谢的身影出现在马路对面。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黑色宽松裤，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看起来比平时多了几分轻松。

　　“走吧。”他走到李忧面前，语气平淡。

　　“嗯。”李忧点点头，跟上他的脚步。

　　他们没有选择去热闹的商场或公园，而是沿着江边的小路，一直走到郊外的溪水旁。这里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只有清澈的溪水在石头间流淌的声音，和偶尔传来的鸟鸣。

　　“你经常来这里吗？”李忧忍不住问道。

　　“以前常来。”林璟谢的目光落在溪水上，似乎在回忆什么，“后来……就很少来了。”

　　李忧没有追问。她能感觉到，林璟谢似乎有很多不愿提及的过去。而她，也没有勇气去触碰那些可能会让他更加疏远自己的话题。

　　他们沿着溪水慢慢走着，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小路上，形成斑驳的光影。李忧低头踢着脚边的小石子，心里忽然涌起一种莫名的安定感——即使他们之间没有太多交流，能这样安静地走在一起，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李忧。”林璟谢突然开口，“你为什么想跳级？”

　　李忧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她想了想，说道：“因为我想早点实现自己的目标吧。”

　　“什么目标？”

　　“考上理想的大学，然后……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李忧的眼神里闪烁着光芒，“我不想一直待在一个地方，我想知道外面有什么。”

　　林璟谢看着她，似乎被她的眼神感染了，嘴角微微上扬：“挺好的。”

　　李忧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这是她在林璟谢失忆后第一次看到林璟谢露出这样的笑容。那笑容很淡，却真实而温暖。

　　就在这时，李忧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拿出手机，看到是班主任发来的消息，心里顿时紧张起来。

　　“怎么了？”林璟谢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问道。

　　“是我们班主任的消息。”李忧深吸一口气，点开了消息。

　　屏幕上的文字让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李忧，恭喜你，顺利进入跳级名单！”

　　李忧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个消息的含义。她抬起头，看向林璟谢，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我……我留在跳级名单里了！”

　　林璟谢显然也有些惊讶，但很快露出了真心的笑容：“恭喜你。”

　　“谢谢你。”李忧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这段时间，谢谢你一直鼓励我。”

　　“这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林璟谢说道，“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

　　李忧摇摇头：“不，你做的比我想象的多得多。”

　　他们并肩坐在溪水边的石头上，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安静。李忧看着清澈的溪水，心里忽然想起了李暮年曾经说过的那个约定——如果她能成功跳级，就一起去南黎市看烟花节。

　　她转头看向林璟谢，却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四目相对的瞬间，李忧突然有些慌乱，急忙低下头。

　　“李忧。”林璟谢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严肃，“关于那个约定……”

　　李忧的心猛地一紧，不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我虽然不记得了，但我相信你。”林璟谢缓缓说道，“如果真的有那样的约定，我希望有一天能兑现它。”

　　李忧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她没想到林璟谢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林璟谢继续说道，“在那之前，你要先完成自己的目标。跳级对你来说不容易，你需要更加努力。”

　　李忧用力点点头：“我会的。”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溪水边，谁也没有说话。但李忧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拉近了一些。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溪水上，波光粼粼。林璟谢站起身，对李忧说道：“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嗯。”李忧点点头，跟上他的脚步。

　　回家的路上，李忧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她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也不知道林璟谢是否会想起那个约定。但她知道，自己会一直努力，不辜负自己，也不辜负那些关心和支持她的人。

　　而林璟谢，也在心里默默做出了一个决定——无论那个约定是否存在，他都希望能陪着李忧，见证她实现自己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