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隙茉莉开》偏逢屋漏偏逢连夜雨

9、寒假四人组日志

　　腊月二十四的阳光斜斜地淌进客厅，江清念抱着抱枕陷在沙发里，手机屏幕亮着微信界面。窗外的鞭炮声零星响起，小区里的灯笼挂了满树，可这间屋子总显得静悄悄的——爸妈今年在外地值班，要到除夕才回来。
　　“叮咚”一声，微信提示音打破了沉默。
　　【江清念】：寒假快发霉了，来我家玩？
　　【许时凡】：！！！刚想约你，我妈快把我逼去相亲了（不是）我超想去了（表情飞速奔跑）
　　【宋时野】：收到！带了新出的恐怖片，敢看吗？（表情狗头）
　　【白翎安】：地址发我，我带奶茶。
　　半小时后，门铃被按得急促。江清念趿着拖鞋去开门，迎面就被许时凡塞了袋草莓，宋时野抱着个鼓鼓的书包挤进来，白翎安则拎着四大杯奶茶，最后进门时还顺手带了个快递箱。
　　“你买的什么？”江清念接过奶茶，鼻尖萦绕着焦糖的甜香。
　　“拼图，”白翎安把箱子放在茶几上，“许时凡说你上次念叨想要。”
　　许时凡立刻摆手：“是白翎安自己记着吧？我就随口提了句。”
　　“那当然，好兄弟在心中”白翎安疯狂找话题
　　宋时野已经麻利地打开书包，掏出恐怖片的U盘：“别吵了，来看这个！我哥说超吓人，全程高能。”
　　江清念把窗帘拉得只剩条缝，客厅瞬间暗下来。四人窝在沙发上，许时凡抢了最中间的位置，宋时野挨着她坐，手里还攥着个抱枕当盾牌。白翎安坐在最外侧，江清念夹在中间，手里捧着温热的珍珠奶茶。
　　片头刚闪过几个阴森的镜头，宋时野就开始咋咋呼呼：“这配乐不对劲啊，我先去个厕所！”
　　“怂包。”许时凡踹了他一脚，却在他真站起来时，悄悄往他那边挪了挪。
　　恐怖片的节奏慢得磨人，就在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时，屏幕里突然窜出个披发的黑影。宋时野“嗷”一声弹起来，手里的抱枕直接砸到了地上，整个人往许时凡身边缩，差点把她挤到沙发缝里。
　　“你干嘛啊！”许时凡被他撞得胳膊肘磕在扶手上，却还是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假的假的，道具而已，你看那假发都快掉了。”
　　宋时野闭着眼睛摇头，声音发颤：“我不看我不看……”
　　江清念和白翎安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出声。许时凡无奈地叹了口气，干脆把自己的抱枕塞给他：“拿着吧，再怕就捂住眼睛。”
　　宋时野果然乖乖抱住抱枕，指缝却偷偷留出条缝，嘴里还硬撑着：“谁怕了，我就是……觉得椅子不舒服。”
　　恐怖片在宋时野断断续续的惊呼和许时凡的安抚中看完了。江清念拉开窗帘，午后的阳光涌进来，驱散了屋里的阴森气。宋时野摸着胸口顺气，被许时凡笑得满脸通红。
　　宋时野的操作属实是让其他三个人懵了
　　“宋时野我看你不是看恐怖片的，你是鬼附身了” 白翎安在一旁笑到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江清念也被逗的不轻
　　“打牌打牌！”宋时野把牌往桌上一摔，“刚才是意外，打牌我肯定赢。”
　　结果两局下来，宋时野和许时凡输得底朝天。许时凡手里的牌好得离谱，宋时野连对都没有，眼睁睁看着江清念和白翎安许时凡三人配合着出完了牌。
　　“你们是不是串通好的？”宋时野把牌一扔，“许时凡你能不能别总拆我牌！”
　　“明明是你自己不会算牌，”许时凡瞪回去，却还是把手里最后两张牌塞给他，“拿着，这把给你凑个顺子。”
　　江清念撑着下巴看他们斗嘴，白翎安在旁边安静地洗牌，阳光落在他纤长的手指上，牌面翻转时带起细碎的风。她突然觉得，这样吵吵闹闹的下午，比一个人窝在沙发里有意思多了。
　　“你们啊，就是没有默契” 白翎安说道
　　“你瞎说，我们最有默契”宋时野反驳
　　“谁跟你有默契”许时凡冷冷的话好似在对宋时野说反驳无效
　　玩到傍晚，许时凡提议学习。四人把茶几收拾干净，摊开寒假作业。江清念对着数学题皱起眉，函数图像在草稿纸上绕成一团乱麻，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哪里卡住了？”白翎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他凑过来看她的草稿纸，肩膀几乎挨着她的胳膊。江清念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草药味，像是在草药中提取的一件衣服。
　　白翎安拿起笔，在图上轻轻画了条虚线：“你看，把这个三角形平移过来，是不是就构成平行四边形了？”
　　“是的” 许时凡也凑了过来，她的数学很好，但不会讲题，她佩服白翎安的清奇脑回路
　　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很轻，他的讲解条理清晰，江清念盯着那道虚线看了几秒，突然恍然大悟。抬头时，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睛里，像盛着刚才窗外的阳光。
　　“谢啦。”她低下头，耳尖有点发烫。
　　旁边的宋时野正对着英语单词唉声叹气，许时凡抢过他的单词本，指着一个词念：“‘ambulance’，救护车，记不住就想‘俺不能死’，是不是好记多了？”
　　宋时野愣了愣，突然拍桌子：“绝了！时凡你是天才啊！”
　　“那是，对你这种人只能用这种笨办法”许时凡笑着说
　　暮色漫进窗户时，四人分食了冰箱里的速冻饺子。许时凡和宋时野抢最后一个虾仁馅的，筷子撞得叮当作响，白翎安默默把自己碗里的推给江清念，她笑着夹了一半给他。
　　窗外的鞭炮声渐渐密了，远处的路灯亮起来，暖黄的光晕在雪地上。江清念看着客厅里打闹的三人，手机屏幕暗着，没有家人的消息，可心里却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
　　也许这个寒假，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熬。至少此刻，有吵闹的笑声，有解不开题时的援手，有抢饺子的幼稚，还有身边这些人带来的，比暖气更实在的暖意。
　　这个寒假有你们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