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隙茉莉开》偏逢屋漏偏逢连夜雨

7、冷嘲热讽和勇敢的你

　　微风轻拂过讲台，吹过夏季的炎热和秋天的清爽，迎来了寒冷的冬季。江清念正数着讲台上一摞书本。
　　“阿嚏”吹过的风格外的不一样，让江清念感觉有些寒冷
　　台下时不时传来嗤笑声和喧嚷声，这件事还得从上周的英语演讲说起。自从白翎安和江清念英语演讲得了第一后，姜芷妍就看不下去了，想方设法的在班里传江清念的谣言，江清念在班级里一直都是不怎么说话的形象，偶尔对朋友热情一些，却被他们恶意理解。
　　这种事已经持续两周了。
　　起初是交作业时总有人“不小心”撞掉她的本子，后来演变成课间操站队时故意留出一圈空位，再到现在，连走廊里迎面走来的同学都会突然噤声，用审视的目光在她身上扫来扫去。
　　“听说了吗，那个‘白莲花’为了拿第一，勾搭她那些朋友给她投票，而且还老是对白翎安深情款款的”
　　“啊?真的吗?她平常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啊”
　　“别看她表面，你是没看见她平常和白翎安他们，暧昧的不得了，你说高一都这样，高二高三指不定疯成什么样”
　　细碎的议论像蚊子声一样钻进耳朵，江清念攥紧了校服袖口，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喂！”你挡我路了，还有把你们那几张嘴闭起来，不要成天瞎造谣其它人宋时野说
　　可谣言终究抵不过大家的一张张嘴，事情变得恶化，江清念一次次的解释好像没有人听
　　更让她难受的是许时凡的缺席。以前只要她受了委屈，许时凡总会第一时间冲过来替她挡开所有恶意，可自从许时凡竞选上学生会副主席，就被各种会议和活动缠住了。早上匆匆塞给她一个面包，课间操时远远挥下手，放学时只留下一句“抱歉今晚要加班”，连说句完整话的时间都没有。
　　好不容易可以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下，班里的闲言碎语使她变的无措
　　周五放学后，江清念收拾书包的动作慢了半拍。教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时，姜芷妍带着两个女生堵住了后门。
　　“江清念，我们聊聊。”姜芷妍靠在门框上，发尾新烫的卷度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眼神却像淬了冰，“你是不是觉得赢了比赛很得意？”
　　江清念把最后一支笔放进笔袋：“我只是完成了比赛。
　　“完成？”旁边的短发女生突然推了她一把，“芷妍为了这个比赛熬了多少个晚上，你凭什么拿第一？”
　　后背撞在铁皮柜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江清念踉跄着站稳，抬头时正好看见姜芷妍嘴角那抹掩饰不住的得意。两周来积压的委屈突然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涨满了胸腔。
　　“凭什么？”她迎着姜芷妍的目光，声音出乎意料地平静，“凭我每天早读时在操场背课文，凭我把历年真题做了三遍，凭我请教老师时你在化妆镜前涂口红——这些够不够？”
　　姜芷妍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江清念向前走了一步，书包带在肩上勒出红痕，“你敢让老师调出办公室的监控吗？看看是谁每次在我请教问题时故意大声说笑，是谁把我准备好的PPT偷偷换了格式？”
　　两个跟班愣住了，姜芷妍的手指绞着衣角，声音发虚：“你有证据吗？别在这里血口喷人。”
　　“证据?你自己干的事你难道忘了吗，这个u盘就是证据，我的u盘有自动录取改动痕迹，我记得这台电脑是你的吧，晚上9.45分，这难道不是你改的吗?还是说你还要继续污蔑和言语霸凌我?”江清念双目直视着她
　　姜芷妍不敢承认，眼神闪躲，旁边的女同学貌似看出来什么
　　“原来如此，你在骗我吗姜芷妍，我记得你前两天给我用过你电脑，你说那是最好用的Memory品牌”女同学质问姜芷妍
　　“不是的”姜芷妍狡辩到
　　“行了不用解释”女同学没说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没走两步看到了白翎安，不知道是不是良心作祟，她把这件事告诉了白翎安，让白翎安替她说说话
　　“姜芷妍，我从没把你当成对手，可你为什么非要用这些手段？赢了比赛很重要，但比不过良心干净！”
　　白翎安往前走了两步，虽然没说话，目光却落在姜芷妍身上，带着明显的审视。那两个女生互相看了看，悄悄往后退了几步。
　　“你……”姜芷妍咬着嘴唇，突然转身跑了
　　走廊里恢复了安静。江清念指尖还在微微发抖。刚才那股勇气像是突然被抽走了，只剩下巨大的疲惫。
　　“你没事吧？”白翎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江清念转过身，摇摇头，“谢谢。”她不想在任何人面前流露脆弱，哪怕刚才的反击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
　　白翎安看着她泛红的眼角，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点点头：“我先走了。”
　　走出教学楼，暮色已经漫了上来。江清念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到学校后面的小花园。这里种着大片的月季，此刻花瓣上沾着露水，在路灯下闪着微光。
　　她找了张长椅坐下，刚才强撑着的镇定终于崩塌了。其实她一点都不勇敢，那些冷嘲热讽像针一样扎在心上，许时凡的忙碌让她觉得更孤单，刚才对峙时，她的腿一直在抖。
　　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先是小声的啜泣，后来变成了压抑的呜咽。她把头埋在膝盖里，肩膀一抽一抽的，像个迷路的孩子。
　　“念念？”
　　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江清念猛地抬起头，看见许时凡站在不远处，手里还拿着学生会的文件夹，脸上满是惊讶和心疼。
　　“凡凡……”江清念赶紧抹掉眼泪，却止不住哽咽，“你怎么来了？”
　　许时凡快步走过来，蹲在她面前，轻轻抱住她的肩膀：“对不起，我刚开完会，听同学说你被姜芷妍堵了，我就赶紧找过来了。”她拿起纸巾擦掉江清念脸上的泪，声音带着愧疚，“对不起啊念念，这阵子太忙了，都没发现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江清念靠在她肩上，积攒了许久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出口，眼泪流得更凶了：“她们都骂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我知道，我都知道。”许时凡拍着她的背，声音温柔而坚定，“是我不好，让你一个人扛了这么久。明天我们就去告诉老师，让所有人都知道真相。”
　　远处的教学楼亮着零星的灯光，白翎安站在三楼的窗边，看着花园里相拥的两个身影，若有所思地转回身。刚才那个在走廊里眼神锐利、语气坚定的女生，和此刻在朋友怀里哭泣的样子重叠在一起，让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真正认识过江清念。
　　第二天姜芷妍在办公室承认了所有事，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道歉时，江清念只是安静地坐着。那些曾经的冷嘲热讽变成了尴尬的沉默，有人悄悄递来纸条，上面写着“对不起”。
　　那些曾经冰冷的空气，好像终于开始流动起来了。
　　放学时白翎安喊住了江清念
　　“江清念，一起回家吧，你今天真的很勇敢！”
　　听到被白翎安夸的不好意思的江清念突然害羞了一下，并也感谢他一直相信自己
　　“我希望你可以一直这样下去我说真的”白翎安鼓励的话再次响起
　　江清念觉得她是开玩笑于是陪他一直闹，许时凡和宋时野反而在他们身后一起走着
　　“他们好配”许时凡说
　　“他们什么时候不配过”宋时野说
　　四人的影子在夕阳下拉的很长，仿佛真相大白后所有人都开始走上了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