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组建最强暗网组织》一颗幸运好栗

2、锈蚀的苏醒

　　黑暗。粘稠，冰冷，带着浓重的铁锈和机油味。
　　“滋…咔哒…嘎吱…”生涩刺耳的金属刮擦声刺破混沌。
　　年时猛地睁眼。
　　琥珀色瞳孔瞬间收缩、锁定，布满锈迹油污的天花板，滴水的冷凝管，金属粉尘、汗酸、腐败物的甜腻，还有…渗入骨髓的辐射尘埃感。
　　他躺在冰冷的金属板上，身下织物霉味浓重。
　　哑光黑色机甲冰凉地贴合身体，如同第二层坚韧的皮肤。胸腔深处闷痛，左臂酸麻微颤。
　　“该死…” 前方背对着他的男子出声，伴随着更用力的、令人牙酸的刮擦。
　　年时全身肌肉无声绷紧，锐利目光投向声源，感官提升至极致，评估威胁。
　　他目光投向的主角正使用他那只斑驳的亮橙色机械臂，拼尽全力猛砸向一块卡死的能量核心外壳。刺
　　耳的金属撞击声在狭小、满是油污和铁锈味的斗室里回荡，盖过了冷凝管滴水的嘀嗒声。
　　汗水混着油渍从他脏乱的鬓角流下。
　　“妈的…这破玩意儿…”他喘着粗气，廉价猩红电子义眼在昏暗光线中烦躁地扫描着顽固的零件。
　　“再不弄开，老子这月电费又得赊账…”
　　就在这时，随角落里传来一声压抑的抽气声。
　　光一猛地转身，猩红义眼瞬间聚焦，嗡鸣着锁定声源——那张铺着霉味浓重旧毯子的金属板上，那个他两天前从科尔斯山顶垃圾压缩机滚落点刨出来的“人形垃圾”，动了！
　　那人躺在那里，一身哑光黑机甲紧贴身体，像第二层皮肤，冰冷，昂贵得刺眼。
　　此刻，他正试图撑起身，紧抿的薄唇绷成一条线，琥珀色的眼瞳在昏暗中收缩聚焦，锐利得能刺穿铁皮！
　　但光一敏锐地目光依旧捕捉到一丝不对劲——那撑地的左臂，肌肉在机甲下不自然地微颤，带着一种力不从心的迟滞。
　　“哟？命真硬啊大佬？”光一咧嘴，露出一口不算白的牙，语气带着布鲁克林特有的、见惯生死的油滑调侃，猩红义眼却像探照灯一样上下扫描对方。
　　“科尔斯山顶那大铁坨子滚下来，机甲愣是没刮花？啧啧，这身皮，能换茜茜十个新冷藏柜了！”
　　他边说，边习惯性地用那只完好的、布满细小伤口和油污的手摩挲着下巴，发出沙沙声。
　　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他猛地抬起那只亮橙色的机械臂，大拇指的金属指尖精准地弹开小指末端的能源栓。
　　嗡——！一道刺目的白色光柱骤然爆发，像柄光剑狠狠捅向对方的脸！这招他常用，对付任何昏迷刚醒的愣头青，强光加噪音，效果拔群！
　　强光刺入，对面男人下意识眯起剔透的琥珀色眼眸，身体瞬间绷紧。
　　光一皱眉，不耐。向前一步，完好的手下意识伸向年时机甲。
　　“喂，哑巴了？还是摔坏……”就在光一手指即将触碰机甲的瞬间——年时的身体动了！
　　快过意识！战斗本能被激发！眩晕酸麻被压制！左手闪电般扣住光一手腕！五指如钢钳锁死关节筋腱！力量让光一剧痛麻木，骨头呻吟！“呃啊！”光一惊呼，猩红义眼狂闪。年时右手抬起，手腕机甲无声褪至小臂，露出幽蓝芯片纹路。
　　更致命的是，他右手食中二指并拢如刀，指尖凝聚一点极度危险的炽白微芒，精准停在光一喉结前一厘米！空气被高温扭曲。
　　冰冷杀意笼罩斗室。光一能清晰感觉到喉前的死亡高温和捏碎骨头的手劲。猩红义眼扫描着这恐怖的力量，冷汗瞬间浸透背心。
　　“你是谁？”
　　年时声音冰冷沙哑，带着刚脱死线的戾气，压迫感十足。
　　“这是哪？我为什么在这？” 琥珀瞳孔只有猎食者的警惕，指尖微芒蓄势待发。光一僵住，呼吸屏住。
　　真是个煞神。他艰难咽唾沫，喉结几乎擦到炽芒，声音因痛惧发颤：“光…光一！布鲁克林区！苏利耶α城掉下来的陷落区！外面是辐射荒原！新纪元321年，火曜日（周二）下午！”
　　他语速飞快。“兄弟…冷静！我就是一捡垃圾的！看你还有气才拖回来！没恶意！”
　　“陷落区…荒原…”年时重复，困惑更深，手腕剧痛和喉前威胁让光一求生欲爆发：
　　“对！陷落区！六十年前砸下来的！外面毒雾异种！内城高墙圈着，防我们这些有“污染”标记的人！”
　　他急切解释，“你手腕上‘d-4%’看见没？就这标签，你回不去上面！灵光锁不认！但在这还能活！兄弟，放手放手…嘶~，痛痛痛，我能帮你！”
　　他抛出自己的价值。
　　“护卫……”男人低语出声，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是……主人的护卫……”“护卫？”
　　光一面对着地面的猩红义眼闪烁着，透露出些许疑惑和思索。
　　接着，男子手却松开限制。
　　他痛苦的倚在墙上，大滴汗珠从额头上滚落。
　　光一站的里男子远了些，牙酸地活动活动他刚刚被钳制的手腕，真是个硬骨头，不过他光一也不是吓大的，不过转眼，他又恢复了那市侩的流氓做派。
　　开口道：“护卫？侍奉左右那种？”他夸张地指了指对方一身价值不菲的哑黑机甲，
　　“瞧瞧您这身行头！生物复合材质？液态记忆金属？防火防水防弹还他妈防刮？把你从山顶拖下来，滚了一路垃圾山，愣是没蹭掉半点漆！”
　　他摊开手，金属关节嘎吱作响，“这可不是看门护院能穿得起的玩意儿。大佬，确定你不是“主人”……嗯哼？”他挤眉弄眼，语气戏谑又带着试探。
　　凭他光一——人送外号“科尔斯寻宝鼠一号”数十年在垃圾场刮搜宝物的经验，这身机甲，在黑市能炒上天价！要是能套出点来历……嘿嘿。男子这回倒回答他了。
　　“我是主人最信任的护卫！”男人斩钉截铁，语气带着被冒犯的冷硬。
　　光一心里撇撇嘴，不会真的摔傻了吧。就在这时，男人似乎被某种本能驱使，抬起左手。
　　手腕处的黑色机甲如同有生命的潮水般无声褪至上臂，露出光洁的手腕和中央一道幽蓝色的生物芯片纹路。
　　食指精准拂过。
　　嗡！
　　刺眼的白光屏瞬间弹出，悬在半空。
　　光一那只猩红义眼也同步嗡鸣，乘机贪婪地读取数据：
　　ID：年时
　　积分余额：1
　　能量鉴定：d型—虚弱异化4%(安全型)
　　能量污染程度：(功能损坏)：16.534%(持续上升中，中等警戒)
　　警告：5日内修复并评估，逾期强制驱逐荒原！（—《陷落区法》第73条）
　　“一积分？！”
　　光一的声音瞬间拔高，像被踩了尾巴的金属猫，整个人从破凳子上弹起来！
　　猩红义眼疯狂闪烁，光柱在油腻的墙壁上乱晃。
　　“开什么宇宙级玩笑？！”
　　他抱着头，绝望地绕着几乎无处下脚的屋子暴走，金属关节嘎吱作响，濒临散架。
　　“这身能买下半个布鲁克林区的机甲！你他妈告诉我你只有一积分？！”
　　他猛地停在年时面前，光柱死死打在对方脸上，照亮了那刺眼的“虚弱异化4%”倒影，声音嘶哑绝望。
　　“五天！就五天！你就要被巡逻队当垃圾扔进荒原喂异种！不是吧！”光一的脸在乱晃的光影里扭曲，穷，就是这陷落区最恐怖的鬼怪！它啃噬着光一的神经，比辐射还毒。
　　年时手腕的黑色机甲无声流淌而下，重新覆盖幽蓝纹路。
　　他压下芯片信息带来的混乱和迷茫，目光冰冷地看向濒临崩溃的光一。
　　他现在虽然想不起来任何事，但是也看出来似乎是眼前这个男人救了他，他压下头脑中的阵痛，淡定开口：“欠你的，我会还。”
　　“还？”光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悲愤瞬间被一种“你天真得让人心疼”的残酷清醒取代。
　　他用力抹了把脸，搓掉不存在的泪水，光柱再次稳定地打在年时脸上，照亮对方琥珀色瞳孔深处那片被标注的“虚弱”荒原。
　　“大佬啊。”他声音沙哑，带着底层特有的疲惫和尘埃。
　　“想法是好的。但是……”光柱缓缓下移，指向脚下满是油污的地板，然后移向窗外。
　　窗外，浓稠得化不开的幽绿色雾气无声翻涌，像腐烂巨兽的呼吸。
　　刺鼻的甜腥腐臭混合着铁锈味，顽强地钻过窗缝。远处传来一声非人的、扭曲的嘶嚎，在死寂中回荡，来源不明。
　　光一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耳语，却字字如冰锥：“就凭这个异化标签，哪怕只是4%，灵光锁——天空之城看门狗——就不会对你开放。它们只认纯净的生物信号，一丝污染都不行。除非你有“圣盾”。”
　　接着他扫了一眼年时的手腕：“显然没有！”
　　光柱最终定格在窗外那涌动的死亡绿雾上。
　　“更别说，你现在，就在苏利耶α城掉下来的烂屁股——布鲁克林陷落区！这里是垃圾场、辐射坑、异种食堂！还有比异种更他妈危险的活人！而且还有五天你就被驱逐了，一个没有身份的没钱的黑户，你怎么还。”
　　“哎。”光一背过身，念完这段铺垫做的开场白，发出一声长叹。
　　片刻，似乎是觉得铺垫做的够了，光一又接着转过身，凑近年时，那只猩红义眼闪烁着底层生存者特有的精明光芒，压低声音，带着赤裸裸的诱惑和市侩的算计：“不过，您这身本事。”
　　他指指年时的手，刚才那瞬间爆发的速度和力量确实让他心有余悸，“还有这身行头。”
　　贪婪的目光扫过哑黑机甲，“在垃圾山是废铁，在黑市…就是金矿！这样吧，不如把您的“衣服”卖了，先还钱，然后还可以再去医院看看，说不定就不用被驱逐了，你觉得怎么样啊，大佬？”
　　年时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张让人牙酸的脸，居然光明正大打他机甲的主意。“……机甲不卖。”
　　“你说你从垃圾场找到我，我想去看看。”光一听见大佬发话，用力拍了下自己斑驳的机械臂，发出沉闷响声：“没问题，大佬！我带路！”
　　能屈能伸，狗腿……灵活的让人发指。
　　“不过…出去前，得盖盖您这身“味儿”。”他指指格格不入的机甲。
　　“毕竟这样出去，等于举着“我是肥羊，快来宰我”的霓虹灯牌。
　　嘛，嘿嘿，大佬，你委屈下。”光一拿出墙角一个散发着浓烈霉味和汗臭的破箱子，郑重地把那见饱经风霜的长袍递给年时。
　　年时：“……好，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