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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章—他的实验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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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冰冷的金属气息骤然被一缕清冽的雪松香覆盖。
年时悬浮在幽蓝的培养液中，睫毛在数据流的光影下投出细密的阴影。
生物识别门无声滑开，一道银灰色的身影逆光而立，高大的轮廓几乎填满门框，带来无形的压迫感。
男子随手将昂贵的西装外套搭在臂弯，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扯松了领带。
他走向更衣柜，换上纤尘不染的白大褂，步履沉稳地停在年时的培养舱前。
动作流畅，带着一种高强度工作后的疲惫慵懒。
培养舱壁全息屏上，瀑布般的蓝色数据流无声倾泻，核心指标清晰定格：【神经同步率：93.2%】。
男子半眯起那双深邃的眸子，目光穿透聚合材料，落在舱内实验体安静的面容上。
指尖习惯性地在冰冷的舱壁上敲击，发出规律而冷硬的“哒哒”声。
“93.2%...同步率达标了。”
声码器处理过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的低频共振，在寂静的实验室里格外清晰。
“但情感模块的响应曲线，”他顿了顿，指尖停在某个数据节点上。
“始终有微妙的偏差。今天需要深度校准。”
他的目光锐利如手术刀，仿佛要剖开数据，直视年时意识深处那点不和谐的“杂音”。
培养舱内的营养液开始排出，液体顺着年时的发丝滑落，在苍白锁骨凹陷处形成微型水洼。
当液面降至胸口时，男子按下暂停键，顺手将年时锁骨处的液渍抹开。
冰凉的液体刚好没过心脏。男子俯身，鼻尖几乎贴上年时，浅金色的瞳孔在极近距离下呈现出一种无机质的透明感。
紧紧锁住年时的眼睛，带着不容置疑的探究：“0147，复述第17号协议。”
"报告主人，协议第 17 条：实验体需无条件服从研究员指令。"
年时的声带振动频率稳定在标准频率，这是程序设定的 "最优回答" 模式。
侧着身调试数据的男子突然低笑一声，那笑声透过声码器带着一丝金属质感的磁性，年时的视线在培养舱的“钳制”下只能看到他的创造者轮廓分明的侧脸，鼻梁高挺，唇线薄而锋利，当他垂眸看数据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
“无条件？”
他缓缓转回头，浅金眸子里带着审视的玩味。
“但上次你用了3秒才执行‘转身’指令。”
他突然用指节不轻不重地叩击舱壁，发出清晰的回响。
"这可不符合“完美实验体”的标准，0147。"
一件黑色作战服被精准地抛在金属台上，距离年时的手有 23 厘米。
男子并未移开目光，慵懒地靠在数据墙旁双臂环抱，白大褂下摆露出的小腿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爆发力。"用左手系左手的扣子。"
他突然下令，声码器里那丝笑意更明显了，却带着明显的试探和不容抗拒。
年时的瞳孔几不可察地微缩。
这是典型的矛盾指令测试。
他的右手几乎在指令落下的瞬间启动，误差不超过 0.1mm，完美扣上了纽扣。
整个过程耗时 3.7 秒，比标准时间多了 1.2 秒。
"很好。"
男子似乎对这个“不完美”的结果格外满意，唇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他走到操作台旁，指尖悬停在红色按钮上，目光却依旧锁着年时："记住，真正的完美，是在任何状态下都...不可控。"
接着。
啪！
男子走到操作台旁，按下一个红色按钮。培养舱内突然亮起刺目的白光，年时的视觉模块自动关闭，屏幕瞬间陷入黑暗。
【视觉系统离线】的提示音刚响起，男子的声音已从身后传来："凭听觉组装零件。"
一个金属零件盒落在年时手边。
他的听觉模块自动放大环境音，能清晰分辨出零件碰撞的细微差异。完美无误的复原了零件。
男子的表情不变，但眼神深处很快被更浓的探究取代。“触觉传感器，”他的声音从左前方0.5米处传来，清晰得如同耳语，“安装在第三根肋骨左侧，2cm处。”
年时的手指精准地按指令定位。
然而，当冰冷的传感器接触皮肤的刹那——滋啦！
一阵远超校准阈值的尖锐电击刺痛猛地窜过脊椎！
【痛觉信号强度：6.7级（中度）】警报在内部系统闪烁，但【心率：72bpm（稳定）】。
更关键的是——【情绪模拟模块：强制启动失败】。
年时的瞳孔剧烈收缩，但是面部却没有任何表情——男子突然俯身靠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面部：
"为什么不哭，0147？"声码器已关闭，真实声音低沉而沙哑。
年时能感觉到对方的指尖划过他的脸颊。 "
疼痛应该伴随情绪波动，" 男子突然捏住年时的下巴，迫使他仰头，"但你的泪腺分泌始终是 0.0μL/min。有趣的异常。"
男子说着，在手中的全息屏上记录下来，屏上的数据瀑布突然定格，显示着年时的实时脑波图 —— 本该剧烈波动的情绪区域，此刻平静得像结冰的湖面。
操作台上升起透明生物样本盘，里面泛着银光的液体是 "盖亚之息" 的半成品。
男子用移液枪抽取 0.5ml，动作精准得如同教科书。当针尖刺入年时颈后接口时，他突然将额头抵在年时的后颈："现在试着感受 —— 这是用你第 17 号基因序列培育的特效药。"
男子却在此时直起身，重新开启声码器："看来校准还需要继续。"
男子的指尖突然加重力道，年时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这个位置 —— 那是 "泰坦"暴乱时被能量导管碎片划伤的位置，此刻正随着神经同步泛起灼热的刺痛。"
稳住，专心感受药剂流动，这是阿尔忒弥斯β计划的核心数据。"
冰蓝色液体在导管中形成微型漩涡，当针尖刺入左颈静脉的瞬间，年时的瞳孔骤然收缩。
男子的另一只手同时覆上他的心脏位置—掌心的温度比培养舱的营养液低 3℃："现在汇报感受，用最精确的医学术语。"
"药剂... 在锁骨下静脉形成... 涡流，" 年时的声带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沿无名静脉... 流向心脏... 造成房室传导阻滞...PR 间期延长至 0.24 秒..."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 痛觉模块已被药剂压制。
男子的唇角平直无波。
全息屏上，年时的生理参数稳定在标准值，但神经同步率突然飙升至 99.8%——
这是从未出现过的异常数据：
以太共生体活性：127%（危险阈值）
基因序列稳定性：89%（持续下降）
神经同步率：99.8%（异常峰值）
"进化失控了..." 男子低声自语，浅金色眸子中闪过一丝罕见的凝重。
他按下终端上的黄色按钮，培养舱内开始注入无色气体 —— 这是用于 "异常样本封存" 的低温惰性气体，而非销毁程序。
年时的眼皮开始沉重，听觉模块先失效，男子的声音听起来额变成水下的咕噜声；最后视觉消失，只留下浅金色眸子在黑暗中燃烧的残影。
【生命体征稳定，进入休眠状态】
【异常样本封存程序启动】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紧急通道门突然被撞开。
一个穿着白色研究员制服的年轻人跌跌撞撞跑进来，眼镜歪斜在鼻梁上，手里的光脑终端屏幕还亮着：
"导师！战略资源调度委员会... 第 321 号决议！"男子的动作顿住。
他转过身时，脸上已恢复平日的儒雅，仿佛刚才的凝重从未出现。"念。"
他接过终端，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浅金色眸子在听到 "阿贝拉?东升" 的名字时骤然变冷。
"委员会批准调拨您的第 47 批次以太共生体载体，"
学生喘着粗气念道，"用于东升集团 “源初药剂”的临床兼容性测试，要求今日内完成移交手续。"
"嗤 ——" 男子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笑，指尖在 "调拨决议" 上戳了戳。
"绕过首席研究员直接申请配额，直接明抢？" 他瞥了一眼培养舱内休眠的年时，目光落在对方左臂的神经接口上 ——
那里环绕着八道放射状疤痕，像一朵金属莲花，是以太共生体 "不可控进化" 的独特标记。
"格式化他的记忆核心。" 男子下令，语气平静得可怕，却带着碾碎一切异议的绝对权威。
"植入委员会“慷慨提供”的基础身份包：“年时”，布鲁克林陷落区拾荒者，D-4% 能量污染者。"
他顿了顿，补充的指令如同淬毒的冰针："哦，在记忆织网仪里，加一个“锚点”—— 当他的身体检测到涤灵药剂时，自动激活第17号协议的保护性子程序！"
学生惊恐地瞪大眼睛："导师！这...这严重违反标准流程和最高伦理准则！委员会那边..."
"照做。"
男子只吐出两个字，目光如寒冰般扫过学生，瞬间冻结了所有疑问。
他指尖在终端上轻敲，调出并迅速修改了年时的核心进化数据档案，"告诉阿贝拉" 他唇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这是个“未激活”的、“无害“的共生体原型机。请她...务必好好‘研究’我这份特别的...礼物。"
记忆织网仪的七根水晶针插入年时后颈时，男子正对着全息屏调试参数。
学生无意中瞥见屏幕一角的进化曲线图 —— 那条代表 "共生体活性" 的红线，在年时昏迷后反而呈现上升趋势。
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把他送到阿贝拉那里去。"男子合上终端，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的目光最后一次掠过年时苍白安静的脸上，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