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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海滨之约 ...

  •   在温朔被漫画修改折磨得身心俱疲、几乎快要崩溃的时候,谢宴的邀请宛如一束突如其来的光芒,划破了他那片灰暗无光的世界。这束光虽然微弱,但却足以让温朔在黑暗中看到一丝希望和温暖。
      那天傍晚,温朔正对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发呆,手机屏幕亮起,是谢宴的消息:“温朔,最近有没有空?一起去海边走走吧,吹吹海风,放空一下。”
      温朔愣了愣,手指在屏幕上停留许久,心中五味杂陈。海边,那片辽阔又宁静的地方,似乎已被他遗忘在忙碌与挣扎的角落。
      温朔站在窗前,凝视着远方,心中有些纠结。他犹豫了一会儿,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徘徊,最终还是决定回复谢宴。
      “好。”这两个字虽然简单,但却是温朔经过深思熟虑后给出的答案。他知道这个决定可能会改变一些事情,但他还是选择了接受。
      消息发出后,温朔静静地等待着谢宴的回复。没过多久,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显示着谢宴的消息。
      谢宴的回复很快,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他的欣喜之情。他不仅对温朔的决定表示高兴,还附上了一份详细的行程安排,让温朔对接下来的行程有了更清晰的了解。
      温朔看着谢宴的消息,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他能感受到谢宴的热情和期待,这让他对这次的行程也多了几分期待。
      出发那天,阳光难得地明媚,一扫前几日的阴霾。温朔早早来到约定地点,看到谢宴正站在车旁,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手里还拿着两杯热咖啡。 “早啊,这杯给你,提神。”谢宴递过咖啡,眼神里满是关切。温朔接过,热气透过纸杯传到手心,驱散了些许清晨的凉意。
      一路上,谢宴说着各种趣事,试图打破温朔的沉默。温朔偶尔回应几句,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随着车子离城市越来越远,温朔心中的压抑仿佛也被一点点抛在身后。
      当那片湛蓝的海映入眼帘时,温朔忍不住轻吸一口气。海浪拍打着沙滩,发出悦耳的声响,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瞬间将他笼罩。
      谢宴停好车,拉着温朔朝海边走去。 “怎么样,这里不错吧?”谢宴笑着问,眼中满是期待温朔喜欢这里的神情。
      温朔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大海,许久,才低声说:“好久没看到这么美的海了。”
      温朔和谢宴正准备沿着海岸线继续漫步,享受这难得的惬意时光。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毫无预兆地撞了上来。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温朔被撞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手中刚才谢宴递给他的贝壳“啪嗒”一声掉落在地,碎成了几瓣。谢宴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温朔,同时皱起眉头看向那名壮汉。
      壮汉身形高大,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黑色背心,露出的手臂肌肉贲起,刺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青龙纹身。他嘴里嚼着口香糖,斜睨了温朔和谢宴一眼,不仅没有道歉的意思,反而不耐烦地嘟囔着:“走路不长眼啊!”
      温朔稳住身形,心中一阵恼火,刚要开口理论,谢宴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先冷静。
      谢宴上前一步,脸上带着礼貌却不失强硬的笑容:“明明是你撞上来的,怎么还怪我们呢?大家出来玩,都互相体谅一下。”
      壮汉上下打量着谢宴,不屑地哼了一声:“哟,小白脸,还挺会说。我看你们就是故意挡我道,别废话,赶紧滚。”说着,壮汉往前逼近一步,身上散发着一股酒气,显然中午喝了不少。
      谢宴毫不退缩,微微侧身,将温朔护在身后,眼神变得冷峻起来:“你这话说得就过分了。我们一直好好地站在这里,是你自己横冲直撞。”
      壮汉见谢宴没有服软的意思,恼羞成怒,撸起袖子,作势要动手:“你小子还敢顶嘴,信不信我揍扁你!”周围已经围过来一些游客,纷纷投来关切又担忧的目光,但没人敢上前劝阻。
      温朔和谢宴正与那壮汉对峙,气氛紧张得如同一根即将绷断的弦。就在壮汉撸起袖子,挥拳朝着谢宴砸去的千钧一发之际,于淮安如一道疾风般迅速赶到,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壮汉的手。
      “你干什么!”于淮安怒目圆睁,死死钳住壮汉的手臂,那力道仿佛要将对方的骨头捏碎。壮汉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他奋力挣扎,却发现于淮安的手如铁钳一般,纹丝不动。
      “你又是哪根葱!敢管老子的闲事!”壮汉涨红了脸,对着于淮安怒吼,嘴里的酒气喷薄而出。
      于淮安眉头紧皱,厌恶地别过头,同时手上的力气又加大了几分:“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动手打人”
      谢宴见此情景,心中先是一惊,随后对于淮安的及时出现充满感激。他拍了拍温朔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上前一步,站在于淮安身旁。
      “这位大哥,你看你喝多了,何必动这么大肝火。大家都是出来玩的,别因为一点小事闹得不愉快。”谢宴试图缓和气氛,可壮汉根本不领情,依旧骂骂咧咧。
      就在那壮汉被于淮安抓住手腕,挣脱不得时,他恼羞成怒,一张口便是不堪入耳的脏话,像污水般朝着于淮安和谢宴泼洒过来。
      “妈的,你个多管闲事的杂种!敢抓老子,你算什么东西!”壮汉扭曲着脸,双眼通红,恶狠狠地瞪着于淮安,嘴里不断喷出污言秽语,“还有你这个小白脸,刚才不是挺能说吗?有种再说一句!”
      于淮安面色一沉,眼中闪过怒色,但他强忍着,手上依旧紧紧钳制住壮汉的手,冷冷地回应:“做错了事还不知悔改,只会用这些脏词来耍横,真是丢人现眼。”
      壮汉根本听不进劝,反而骂得愈发难听:“操你大爷的,你们都给老子等着,今天这事没完!老子在这一片混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吃奶呢!” 一旁的谢宴气得握紧了拳头,要不是于淮安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他恐怕早就冲上去与壮汉理论。
      “你这种人简直不可理喻!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撒泼,就不怕遭报应?”谢宴强压怒火,大声说道。壮汉却充耳不闻,继续谩骂,周围的游客纷纷露出厌恶的神情,有的摇头,有的小声嘀咕着让保安快来制止。
      “什么东西,就会欺负人,有种你冲我来!”壮汉一边挣扎,一边将那些低俗恶毒的话语源源不断地吐出来,妄图用这种方式来挽回自己所谓的“面子”
      “你闹够了没有!”于淮安加大了手上的力气,疼得壮汉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但嘴里还是骂骂咧咧不肯停歇。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时,远处传来一声呼喊:“强子,你又在这儿闹事!”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沙滩裙的女子快步走来,神色焦急。女子跑到壮汉身边,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你喝多了,别在这儿丢人现眼,快走!”
      被称作强子的壮汉似乎有些忌惮这个女子,嘴里还在骂骂咧咧,但还是被女子半拖半拽地拉走了。女子临走前,歉意地看了温朔和谢宴还有于淮安一眼:“不好意思,他喝多了,你们没事吧?” 谢宴微微点头:“没事,你们也注意点。”
      那个女人将那骂骂咧咧的壮汉带走后,周围的人群渐渐散去,海边又恢复了些许平静。于淮安这才松开一直紧绷的身体,转身看向温朔和谢宴,眼中满是关切。
      “你们俩没事吧?”于淮安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语气中带着担忧。刚才那一幕实在惊险,他生怕两人受到哪怕一丝伤害。
      谢宴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多亏你及时赶到,不然今天还不知道要吃多大亏。” 说着,他拍了拍于淮安的肩膀,眼神中满是感激。
      温朔也连忙点头,心有余悸地说道:“我也没事,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抓住那家伙,谢宴肯定得挨揍。想想都后怕。” 回想起刚才壮汉那凶狠的模样,温朔仍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于淮安微微皱眉,自责道:“都怪我来晚了点,差点让你们受伤。那家伙一看就是个不讲理的醉汉,还好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
      “别这么说,你能及时出现已经帮了大忙了。”谢宴宽慰道,“要是没有你,我们今天可就麻烦了。对了,你怎么会在这儿啊?”
      于淮安笑了笑,解释道:“我其实一直担心你遇到麻烦。今天知道你和温朔来海边,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想着你之前因为漫画的事就够心烦了,别再遇上点别的事。”他顿了顿,接着说,“我就把孩子交给保姆照顾,自己赶紧赶过来了。”
      谢宴微微一怔,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看着于淮安,感动地说:“你这也太操心了,不过说实话,我心里踏实多了。”
      于淮安摆了摆手:“咱们是夫夫,我担心你也是应该的。看到你没事,我这心也就放下了。而且孩子交给保姆,我也放心。”
      温朔在一旁笑着说:“今天这事儿要不是你,还不知道得闹成什么样。”
      海风轻轻拂过,带着丝丝凉意,却吹不散三人之间温暖的情谊。他们沿着海岸线继续前行。
      温朔看着于淮安和谢宴,笑着打趣:“你们俩这夫夫情深,还真是让人羡慕。于淮安,你这说赶来就赶来,谢宴在你心里地位可不一般呐。”
      谢宴轻轻推了温朔一下,脸上带着笑意:“别打趣我们了。不过说真的,于淮安这次还真多亏他。刚刚那情况,我都有点担心应付不来。”
      于淮安揽过谢宴的肩膀,温柔地看着他:“我这不是怕你吃亏嘛。你这性子,有时候太要强,遇到不讲理的人,容易冲动。”
      谢宴轻轻哼了一声:“我那是看不过他欺负人,而且今天还带着温朔呢,我总不能看着朋友被欺负不管吧。”
      温朔连忙点头:“就是就是,谢宴今天也是为了护着我。话说回来,你们俩平时带孩子一定很有趣吧。”
      提到孩子,于淮安和谢宴相视一笑,眼中满是爱意。于淮安说道:“有趣是有趣,就是有时候也挺累人的。孩子调皮起来,能把人折腾得够呛。”
      谢宴接着说:“但看到他一点点长大,学会新东西,又觉得一切都值了。前几天他第一次叫爸爸,那声音,把我心都叫化了。”
      温朔听着,眼中流露出羡慕:“真好啊,感觉你们的生活充满了幸福和希望。不像我,整天被漫画的事搞得焦头烂额。”
      于淮安拍了拍温朔的肩膀:“别这么说,温朔。漫画的事虽然现在棘手,但总会有解决的办法。你那么有才华,只要坚持下去,肯定能找到自己的方向。”
      谢宴也点头表示赞同:“对呀,你可别灰心。而且要是遇到什么困难,我们能帮上忙的,一定不会含糊。”
      温朔感激地看着两人:“有你们这样的朋友,真好。其实我也在反思,是不是自己太钻牛角尖了,为了迎合市场,差点丢了初心。”
      于淮安思索片刻,认真地说:“市场需求固然重要,但也不能失去自己的风格和坚持。或许可以尝试在两者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用你的方式去表达,说不定能收获意想不到的效果。”
      谢宴附和道:“没错,就像我们养育孩子,既希望他能适应社会,又想让他保持自己的个性。漫画创作说不定也一样。”
      温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们说得对,我应该重新审视自己的创作。今天出来这一趟,跟你们聊了这些,我心里敞亮多了。”
      温朔站在沙滩上,望着夕阳将海平面染成橙红色,海浪声渐渐模糊成背景。谢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素白卡片,海风掠过卡片边缘,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陆烬,是我的朋友。”谢宴的指尖轻轻抚过烫金名字,“他在市立医院任职,专攻心理科。”
      温朔接过名片时,注意到谢宴的无名指上还戴着婚戒,夕阳在金属表面折射出细碎光斑。卡片上的字迹带着温度,仿佛还残留着谢宴掌心的余温。
      “我不需要心理医生。”温朔的声音被海风扯碎,“我只是……需要时间调整。”
      谢宴沉默片刻,将手搭在温朔肩上。远处传来海鸥凄厉的鸣叫,惊起几片浪花。“我明白你在顾虑什么。”他的目光深沉如潮水。
      温朔低头看着名片上的烫金字,“陆烬”二字在暮色中泛着微光。卡片右下角印着一串电话号码,数字排列成某种神秘的符咒,仿佛能驱散心魔。他忽然想起上周在协会会议上,主编将修改后的分镜摔在桌上的场景,那些扭曲的线条在记忆里挥之不去。
      “试试看吧。”谢宴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就算不为了漫画,也为了我们这些朋友。”
      温朔抬起头,看见谢宴眼底映着晚霞的血色。远处传来于淮安呼唤他们的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清脆。他将名片折成小船放进掌心,感受着纸张的棱角刺痛皮肤。
      “好。”他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仿佛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海风轻柔地吹过,卷起了他的一缕发丝,那发丝如同调皮的精灵一般,轻盈地掠过他的睫毛。
      他的目光凝视着远方,海的尽头与天空融为一体,无边无际。在这广袤的天地之间,他的身影显得有些渺小,但却透露出一种坚定和沉稳。
      “我会考虑的。”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一丝让人安心的力量。这句话像是一个承诺,又像是一个决定。
      谢宴露出释然的微笑,拍了拍他的后背。暮色中的海面忽然掀起巨浪,将天际线切割成参差不齐的碎片。温朔握紧名片,仿佛握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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