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有荣光在》会发光的金女士

12、这么近那么远

　　张宜春听出了林泽云语气的冷淡之意，她又感觉刚刚主动开口是唐突，好在这次她可以装的云淡风轻。

　　身旁李晓楠一副看破不说破的八卦眼神，张宜春刻意压抑了语气的声调，很自然地给朋友们解释了台上表演的时候，林泽云给他们加油。“学长给我们加油，你看我们就拿到了这么好的名次。”

　　王啸内心不忿，没想到张宜春也能被校草的光环所折服说出这么肉麻的话，就差对张宜春白眼了，他故意大声地接了话，跟林泽云说“哦，原来如此！谢谢学长！学长，你看你和我们班的缘分总是这么深！你不能只认识张宜春，还不知道我们名字吧。”
　　林泽云愣了神，被王啸的挑衅震得一时无话，但也就一秒功夫，他眉毛微微上挑，微微扫了一下眼前的男生，毕竟上午还念过张宜春他们队伍每个表演人的名字，而且他的记忆力一向不错，自从上次在数学补课的地方遇到了张宜春，他留意到张宜春身旁的男生。“我知道，你是王啸，她是李晓楠。”

　　一旁李晓楠听到自己的名字从校草口中脱口而出，她不禁花痴了起来，偷偷跟张宜春耳语道“你和林大校草发展到哪一步了？连我都知道。”

　　张宜春赶忙一个胳膊把李晓楠拽归来，捂住她的嘴，生怕好友的玩笑话被林泽云听了过去。

　　林泽云看到张宜春急的耳朵红了，他心知肚明，大概猜到两个女生之间的耳语是什么内容，他与张宜春四目相对眼神一时忘了移开，眼看着张宜春拉着两旁的同学就走，留下一句“学长，那个，不早了，我们就回去啦。”

　　走出很远了，李晓楠从兜里掏出钱，在张宜春面前晃了晃，“看，我老妈给我的零花钱，走，咱们去吃好吃的。”说罢看了看王啸。
　　王啸一脸鄙夷，“你们这点钱能吃啥？还不够一个必胜客披萨呢。”

　　“谁说去吃必胜客了，学校后门那个小卖部，买点烧烤不就行了。”李晓楠一副少见多怪的样子。

　　王啸被李晓楠的口气给噎住了，转头看张宜春，张宜春默不作声，他在张宜春面前挥了挥手，“学委，你能听见我们说话吗？”

　　张宜春的眼神逐渐聚焦了起来，似乎才从刚刚的场面里回过神来，“哦，啸哥估计没吃过学校的小卖部吧，走啊，我们一起请你尝尝。”

　　王啸不想加入两个“傻子”阵营，懒得多辩解，直接从书包里翻出了三张毛爷爷，在张宜春和李晓楠大摇大摆得晃了晃“小卖部那种东西，我可不吃，行了，就让我请你们吧，带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西餐。”

　　张宜春和李晓楠的脸上配合着表现出崇拜的眼神，起哄着一口一个“少爷好！班草好！”弄得王啸的嘴角翘得压不住。

　　歌唱比赛虽然告一段落，但是Open乐队的名声在五中算是打响了，学校贴吧上到处都是讨论开贴，甚至引来隔壁七中的同学在底下留言，点进去王啸的信息和照片到处都是。

　　张宜春也发现了变化，以前他们班在最角落的地方，一般其他班的人都不会路过，现在下课，过道越来越拥挤，总是有其他班级的男生、女生拿着保温杯打水路过，有的还会在窗口驻足。

　　王啸还是一副老样子，时不时和几个兄弟去操场上打篮球，只是现在球场上他的包旁边总是莫名多了很多水和饮料，他还以为是雷鸣弄得“福利”，是一点没意识到他自己已经在学校里新晋为“风云人物”。

　　看着王啸“身在福中不知福”，李晓楠吃醋了，同样都是乐队，她还是主唱，但风头完全被王啸抢了去。不过她要是知道，现在王啸被小灵通里莫名其妙发过来的短信弄得“焦头烂额”，恐怕她也不想要这份注意。

　　张宜春倒没有什么想法，她更头疼于学校这次宣布期中考试要全校晒排名的做法，她虽然开始补课了，但是上一次考试的阴影还没有摆脱，唱歌比赛又耽误了一些时间，她要是再考砸，也不知道有什么借口。

　　张宜春只能玩命学，每天晚上做完作业，就拿教辅书出来，刷数学题。自己把收音机、MP3主动上交，吃饭也不磨蹭了，电视剧也不看了，甚至因为怕电视剧再勾着自己，连父母喊自己出去吃水果都不去了。

　　张宜春母亲王女士，忍不住与老张私下嘀咕，“这才高一，都学到11点了，高三还不得学到半夜。”老张也担心女儿，但光心疼没用，“高中的课业这么重，总归是要熬3年的，我们就做好后勤保障，好歹咱们女儿懂事。”

　　如果说歌唱比赛还留了一点八卦余温，也在考试排名的紧张气息所笼罩下烟消云散。

　　张宜春学习已经“走火入魔”，在学校也是一副面色凝重、生人勿进的面孔。王啸和张宜春分到一起擦黑板，他故意耍赖不上前，往常张宜春都会毫不客气地跑到他跟前骂他，结果他等到上课也没听到一丝抱怨。

　　雷鸣回头跟他形容，“你忍心看一个小姑娘任劳任怨得吃粉笔灰呀，我看到都心疼，那些高的地方她都跳着擦。你也真是的。”张宜春一整天也不跟王啸说话，弄得王啸感觉玩笑开得有点过了，但又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打破僵局，只能舔着笑容在张宜春面前晃悠。

　　期中考试很快考完了，五中不愧是五中，给老师们下死命令，只给一个周末的时间就要求把各年级的考试卷分数改出来，确保周一同学们到学校就能看到荣誉墙上贴着的排名。

　　张宜春考完期中考试，哪也没去，直接回家倒头呼呼大睡，手里端着牛奶的母亲王女士也只能把女儿的房门掩上，不敢多说、也不敢多问。

　　迎来周一，张宜春出门的动作刻意放慢了，骑车要跨进学门的时候，望到对面树荫下展板墙面前聚集着三五成群的同学们，她心里一阵悸动，“莫非成绩出来了？”

　　她半天不敢上前，这时一辆自行车从她身旁快速疾驰而过，后来又倒了回去。林泽云的脚瞪在地上，顺着张宜春的视线望过去，本想关心一句，但话到嘴边又冷淡了起来，“你这样容易堵着后车进门。”

　　张宜春大梦初醒，脸上明明紧张得要命却还是挤出了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学长说的是。”然后脚踏上踏板，嗖得一下就骑了进去，被风扬起的马尾辫，空气中还传来若有若无的清香味。

　　张宜春刚停好自行车正准备跑回教室，就被李晓楠喊住了，“春，出成绩了！走，去瞧瞧。”

　　林泽云这时候也把车停了过来，眼神很自然得飘了过来看向张宜春，他此时大概猜出张宜春为何这么凝重。不过成绩这种东西，他懒得去看，因为他一向要么第一，要么第二，就算他不看，同学也会告诉他。

　　张宜春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机器，板正着身体，被李晓楠连拉带拽得往荣誉墙走去，林泽云盯着张宜春的背影不知道想着什么，破天荒得跟着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