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学霸同桌有点甜》星星爱吃番茄

7、酸涩的咖啡糖

　　艺术节圆满落幕，高二（七）班的节目获得了满堂彩。短暂的兴奋过后，生活迅速回归了原有的轨道——铺天盖地的试卷和越来越浓的备考气氛。

　　黎沐阳被选入了学校的数学竞赛集训队，这意味着他本就紧张的时间表被压缩得更满。课间、午休，甚至放学后，他常常不见踪影，不是去辅导室，就是泡在图书馆的专题阅览区。

　　夏栀发现，她旁边那个座位空着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像心里某一块也跟着空了一块，时不时有凉风嗖嗖地灌进去。

　　起初她并没太在意，直到有一次课间，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道物理电路题，习惯性地想戳戳同桌，指尖却戳了个空。她转过头，只看到黎沐阳整齐的桌面反射着冷清的光。

　　苏绾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随口说：“别找啦，沐神肯定又去集训了。听说这次比赛挺重要的。”

　　夏栀点点头，自己埋头研究那道电路题，却感觉那些符号像小蚂蚁一样在心里乱爬，搅得她静不下心。

　　下午放学，夏栀和苏绾挽着手走出教学楼，正好看到黎沐阳和一个女生并肩从图书馆的方向走来。女生是隔壁班的林雪，夏栀有点印象，是那种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成绩很好，总是安安静静的样子。

　　他们似乎在讨论着什么，黎沐阳手里拿着笔记本，偶尔点头，神情是夏栀熟悉的专注。

　　两人走得很近，讨论到关键处，林雪甚至用手指点了点黎沐阳的本子，黎沐阳也没有避开，反而更凑近了些去看。他们甚至没有注意到近在咫尺的夏栀和苏绾。

　　“看，那就是林雪，听说她也进了竞赛集训队，跟沐阳一个组。”苏绾小声说，“强强联合，据说老师都很看好他们拿奖。”

　　夏栀“哦”了一声，看着那两个同样优秀、同样专注的背影，心里莫名地泛起一丝微小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涩意，像是不小心咬到了一颗咖啡糖，初时觉得香，回味却带着苦。

　　从那以后，夏栀似乎总能“偶然”看到黎沐阳和林雪在一起。图书馆靠窗的位置，他们相对而坐，面前摊开着厚厚的资料；走廊尽头，他们拿着题目低声交流；甚至有一次，她看到林雪递给黎沐阳一沓打印好的资料，黎沐阳接过去，还对她说了句“谢谢”，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态度很自然。

　　夏栀开始下意识地避免在课间去找黎沐阳。她不再“不小心”把笔滚过去，也不再拿着零食问他“吃不吃”。早上来到教室，如果黎沐阳已经在座位上了，她也只是简单地说声“早”，就坐下拿出书本，仿佛旁边坐着的不是活人，而是一尊英俊的思考者雕塑。

　　那条无形的“三八线”，仿佛又悄悄地回来了，还升级成了“绝缘墙”。只是这次，是她先退回了自己的这一边，并且默默地挂上了“勿扰”的牌子。

　　黎沐阳忙于集训和越来越难的课程，虽然感觉到旁边似乎过于安静了——那个总是活力满满、有时有点小吵的同桌，最近好像格外沉默。但他并未深想，只当是临近阶段考，大家压力都大。

　　有一次数学课，老师讲到一个难点，夏栀微微皱起了眉。若是以前，她大概会立刻戳戳同桌，用气声求救：“救命啊！这个是外星语吗？”但这次，她只是把疑问圈起来，打算下课自己再想想。

　　下课铃响，黎沐阳合上书，习惯性地侧过头，想看看夏栀有没有需要问的。却见夏栀已经站起身，拿着水杯对苏绾说：“小绾，去打水吗？”

　　“走。”苏绾挽住她。

　　黎沐阳到了嘴边的那句“哪里不懂”被硬生生咽了回去，看着两个女孩说笑着走出教室的背影，他微微蹙了下眉，心里掠过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失落。

　　他收拾好东西，也起身准备去辅导室集训。经过垃圾桶时，他无意中瞥见里面有一个被捏扁的、印着咖啡豆图案的糖纸——是他记得夏栀前几天还很喜欢吃，甚至试图“越界”分享给他的那种。

　　他脚步顿了顿。夏栀，偏好甜食。为什么突然扔了？不喜欢了？心里那丝莫名的异样感又浮现出来，但集训的时间快到了，他没时间细想，快步离开了教室。

　　夏栀和苏绾打完水回来，座位上已经空了。她看着旁边那张整洁得过分的课桌，心里那点咖啡糖的涩味好像又蔓延开来。

　　她默默地坐下，拧开水杯，喝了一大口温水，却好像没能冲淡那味道。

　　苏绾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递过去一小包印着灿烂小太阳的水果糖：“喏，还是吃这个吧，这个甜。”

　　夏栀看着那包糖，愣了一下，然后接过紧紧攥在手心，像是攥住了一点快要消失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