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学霸同桌有点甜》星星爱吃番茄

8、消失的早安

　　黎沐阳发现，某些习惯一旦养成，突然消失时，会变得格外显眼。

　　比如，每天早上他坐下时，旁边那句元气满满、带着笑意的“早安，同桌”。现在，夏栀依旧会准时到校，但通常是安静地坐下，拿出书本，最多在他看过去时，回以一个略显匆忙和客气的微笑。

　　比如，课间时不时推过来的各种小零食。水果糖、小熊饼干、最近新出的巧克力威化……现在，他的桌面干净得只剩下教材和习题集。偶尔他会下意识地看向她的抽屉，那里似乎依旧储备丰富，但它们不再“越界”了。

　　甚至，她问问题的频率也大大降低。以前那些“黎大神救命！”“这题什么意思啊？”的哀嚎和求助消失了。她要么自己埋头苦算，要么去问前座的苏绾，或者干脆把难题圈起来跳过。

　　这种变化细微却持续，像初冬的薄雾，无声无息地弥漫在他们之间。

　　黎沐阳不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但他并不迟钝。他明显感觉到夏栀在躲他。这种认知让他心里有些发闷，一种难以言喻的困惑和……些许烦躁萦绕着他。

　　他试图回想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对，惹她不高兴了。是上次她问问题的时候，自己讲解得太快太简略？还是她借橡皮的时候，自己刚好在用所以没立刻给她？

　　他想不明白。竞赛的压力和繁重的课业已经占据了他大部分精力，这种人际关系的微妙变化让他感到陌生且棘手。

　　有一次课间，黎沐阳做完一道难题，放下笔，目光不经意落在旁边。夏栀正对着一道物理题蹙眉，无意识地咬着笔头，那是她遇到难题时的小习惯。

　　黎沐阳犹豫了一下，主动开口，声音因为许久未主动交流而显得有些干涩：“哪题不会？”

　　夏栀似乎吓了一跳，笔头从嘴里拿开，抬起头，眼神有些闪烁：“啊？没…没什么，我再想想就好。”说完，立刻低下头，假装继续演算，一副“请不要打扰我”的样子。

　　黎沐阳的话被堵在喉咙里，他看着女孩低垂的、毛茸茸的发顶，抿紧了唇，最终什么也没说，重新拿起了自己的笔，却有些难以集中精神。

　　前座的顾一宸和苏绾也察觉到了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低气压。

　　“喂，沐阳，”顾一宸扭过头压低声音，“你和小栀同学吵架了？她最近怎么都不跟你说话了？”

　　黎沐阳笔尖一顿，面无表情：“没有。”

　　“那怎么回事？以前不是挺好的吗？”顾一宸挠挠头，一脸不解。

　　苏绾白了顾一宸一眼，把他拽回来：“你能不能有点眼力见？别瞎打听。”她虽然也不太清楚具体原因，但女孩的直觉让她猜到可能和最近经常出现的林雪有关。她看了看后边空着的座位，又看了看眉头微锁、周身气压更冷的黎沐阳，心里叹了口气。

　　放学铃响，黎沐阳收拾好书包，看到夏栀已经快速拉好拉链，和苏绾挽着胳膊准备离开。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站起身，想叫住她问清楚。

　　“夏……”

　　名字刚出口，集训队的指导老师出现在教室门口：“黎沐阳，林雪！快点，今天加练一套题！”

　　黎沐阳的话被打断。他看到门口的林雪，又看了看停下脚步、回头望过来的夏栀和苏绾。

　　夏栀的目光快速掠过他，又扫过门口的老师和林雪，眼神似乎黯淡了一下，随即对苏绾说：“我们走吧。”

　　两个女孩转身离开了。

　　黎沐阳站在原地，看着她们消失在走廊尽头，心里那股莫名的烦躁感更重了。他皱紧眉头，抓起书包，一言不发地走向门口。

　　“怎么了？”林雪注意到他脸色不太好，轻声问。

　　“没事。”黎沐阳的声音比平时更冷，脚步未停。

　　林雪愣了一下，快步跟上。

　　教室里的人渐渐走空，只剩下夕阳余晖安静地洒在两张并排的课桌上。其中一张桌角，还残留着一点不小心蹭上的巧克力渍，另一张则干净得像从未有人打扰。

　　那种名为“距离”的无形之物，仿佛在空气中悄然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