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哀同人」暗夜共生》风烬无翼

10、第十章 “曙光”

　　凌晨零点四十七分，实验室的自动灭菌灯刚刚熄灭，留下满室消毒水的刺鼻气息。宫野志保摘下防护镜，揉了揉酸胀的鼻梁。二十份尸检报告在操作台上堆成整齐的灰白色方阵，像一座用数据砌成的墓碑。
　　她打开音响，巴赫的无伴奏大提琴组曲流淌而出。琴声在空旷的实验室里回荡，反而显得格外寂寥。
　　指尖划过3号报告上的照片。那个用头撞栏杆的男人，注射后反而安静下来，死时嘴角带着奇异的微笑。Sherry在死因栏写下"呼吸衰竭"，墨水流畅得令人不适。
　　"又一个..."她轻声自语，声音被琴声吞没。
　　电脑屏幕右下角弹出明美的加密邮件提示，最后一行显示着未完的句子："札幌的薰衣草田——"
　　Sherry没有点开。光标在邮件窗口闪烁，像无声的催促。
　　她起身冲咖啡，手指无意间碰到颈间的项链。吊坠里藏着两份档案：一份是真实的实验数据，一份是明美规划的逃亡方案。
　　雨又开始下了。雨滴敲打防弹玻璃，与巴赫的旋律形成诡异的重唱。雪莉走到观察窗前，二十个空笼子像张开的嘴，无声地诉说着白日的惨剧。
　　19号笼底有反光。她打开隔离门蹲下身，发现是枚小小的银戒指，内圈刻着"朋友"。她想起那个瘦小的女犯，注射前一直摩挲着无名指。
　　戒指在掌心发烫。Sherry突然冲回操作台，颤抖着打开19号的监控录像。画面中，女人嘴唇翕动，她放大音量——
　　"要活下去"
　　巴赫的乐曲正好放到最哀婉的段落。志保关掉音响，寂静像潮水般涌来。她看着屏幕定格的唇形，突然将手边的钢笔扫落在地。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很轻，但她还是听见了。
　　＂难得见你失控。"Gin的声音带着夜雨的凉意。他靠在门框上，银发被雨水打湿几缕，贴在额角。
　　Sherry没有转身："来看实验成果？"
　　他没有回答，走近，沉默半晌，黑色风衣下摆扫过地上的那支笔，溅出的墨水并没有将风衣染得更黑，"听说你两天没出实验室了。"
　　他的手指突然抚上她后颈，皮革手套的触感让她战栗。"这么紧绷，"呼吸喷在耳畔，"在害怕什么？"
　　Sherry似乎为被窥测而气愤。猛地转身，却撞进他胸膛，高大如一堵墙，无路可退。琴酒嘴角上扬（邪笑）（bushi），手臂虚环住她的腰，带着一丝威胁的力度："投怀送抱？"
　　"放开。"
　　"如果我说不呢？"他的拇指隔着手套摩挲她脊椎的曲线，"你准备用哪招？我教过的第几种方式杀死我？"
　　雨声忽然变大。Sherry——也许是第一次这么想——觉得他身上的杀手气息有些太刺鼻了。
　　"数据。"他终于松开她，伸出手。
　　Sherry将硬盘放在他掌心，血迹蹭在黑色皮革上。Gin的目光扫过她流血的手，又移向泛着锋利冷光的镜子边缘。
　　"自我厌恶的新形式？"他走向操作台，随意翻看报告，"3号死前笑了四十七秒，你的药越来越有幽默感。"
　　他拿起19号的档案，目光在戒指照片上停留片刻："你留了样本。"
　　雪莉沉默地消毒伤口。Gin走到液氮罐前，白雾缭绕中精准地取出标着一行小字＂曙光しょこう（曙光）"的试管。
　　"组织可不会给实验体取这么诗意的名字。"他将试管对着灯光旋转，"这是第几个让你心软的？"
　　"与你无关。"
　　"有关。"他突然靠近，试管冰凉的玻璃贴在她脸颊，"我喜欢看你挣扎的样子。"
　　进度条在屏幕上跳动。Gin的指尖突然抚过她掌心伤口，动作轻得令人意外。"疼痛会提醒你活着，"他松开手，"这就是我们的生存方式。"
　　晨光从窗帘缝隙渗入。Gin转身时风衣下摆扫过操作台，带倒了烧杯架。玻璃碎裂声如同微小的爆炸。
　　Sherry蹲下身，在碎玻璃中拾起那枚戒指。
　　电脑屏幕亮起新邮件提示。发件人是琴酒，附件是一张褪色照片——樱花树下，少女时期的她穿着白大褂，脸上带着熟悉的冷漠表情，似乎略带一丝浅笑——手里举着科学竞赛金奖证书。
　　照片边缘有一行小字，墨迹犹新："科学家应该创造生命"
　　晨光彻底照亮实验室时，Sherry站在破碎的镜子前。十九个破碎的映像注视着她将戒指穿入项链。
　　窗外，一只乌鸦脱离鸦群，振翅向东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