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1、世界一 西伯利亚狼 ...

  •   秋末的第一场雪落下来时,科研站的官博发了条新动态:【征集姓名启事】针叶林双狼主角(黑灰狼王×浅灰同伴)现有昵称“棕哥灰弟”,但我们希望赋予它们更贴合气质的正式名字。欢迎大家留言投稿,最终入选者将获赠双狼主题周边礼包~

      评论区瞬间被名字淹没。

      “叫‘松风’和‘雪影’吧!针叶林的风和雪,多配啊!”
      “要不从毛色来?深棕叫‘墨沉’,浅灰叫‘烟浮’,取自‘墨沉清水,烟浮紫苔’,多有画面感!”
      “接地气点不好吗?‘大棕’‘小灰’,好记又亲切!”
      “我投‘苍崖’和‘玄霜’!狼王像苍劲的崖壁,灰狼像凝结的霜花,绝配!”

      讨论持续了三天,官博后台收到近十万条留言。张姐和同事们对着屏幕筛选,小李拿着笔在本子上记:“‘苍崖’‘玄霜’票数最高,‘松风’‘雪影’意境好,还有人提名‘鸦青’——说深棕狼王的毛色像鸦羽,这个和我们内部代号‘A’有点呼应……”

      “鸦青?”张姐念了一遍,忽然想起观测记录里,灰狼总爱用鼻尖蹭深棕狼王的颈毛,那处的毛色确实像浸了墨的鸦羽,“这个不错,够特别。”

      至于浅灰狼,有条留言格外打眼:“叫‘小晨’吧,‘晨’字带光,像它总往狼王身边凑的样子,暖暖的。”下面附了张截图——正是萧晨趴在鸦青怀里晒太阳,耳朵尖被阳光染成金色的画面。

      “小晨……”小李念着这个名字,忽然笑了,“感觉和他挺像的,软乎乎的,又有点倔强。”
      “但是小晨不够正式………小……萧!要不就叫萧晨吧!!!”小李激动地喊。

      最终结果公布那天,官博置顶了新动态:【姓名揭晓】经团队投票,深灰狼王正式命名为“鸦青”,浅灰同伴命名为“萧晨”。感谢大家的热情参与,愿这对伙伴能在针叶林里,安稳度过每一个晨昏。

      配图是两只狼并肩站在雪地里的背影,远处的松树挂着薄雪,文字落在画面下方,像给他们盖了个温柔的章。

      林子里,萧晨正蹲在科研站帐篷外不远的地方,看着张姐把打印好的名字贴在观测板上。“鸦青”“萧晨”四个黑字印在白纸上,旁边还画了简笔画——一只深灰狼叼着肉,递给身边的浅灰狼。

      他歪着头看了半天,心里开始疑惑这些人怎么知道他叫什么,连他给鸦青取的名字都知道。
      直到小李拿着平板电脑走出来,屏幕上正播放着科研站官博的名字征集的帖子,萧晨顿时明白了这真是误打误撞。
      原来人类给他们起了新名字。不是“棕哥灰弟”,是更像“名字”的称呼,结果凑巧取了他们现在的名字。

      他往前走了两步,用鼻尖轻轻碰了碰观测板上的“萧晨”二字。纸质有点糙,蹭得鼻尖发痒。鸦青跟了过来,用身体护住他,警惕地看着帐篷里的人类,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虽然接受了人类的存在,但鸦青的护崽本能从未松懈,虽然萧晨并不是他的崽……

      “别紧张,鸦青。”张姐隔着帐篷布轻声说,语气里带着笑意,“以后我们就在这儿陪着你们,不打扰,就看着。”

      他们确实是这么做的。
      科研站向上级申请了长期观测项目,团队成员换了一批又一批,只有张姐和小李留了下来。他们不再频繁调试设备,只是远远架着摄像头,帐篷也换成了更隐蔽的迷彩款,像块融进林子的石头。

      萧晨渐渐习惯了这种“被注视”的日常。他会在捕猎后,故意叼着猎物从摄像头前走过,看屏幕里的自己会不会被夸“厉害”;会在鸦青舔毛时,对着镜头眨眼睛,像是在打招呼;甚至有次,他偷了小李晾在外面的围巾,叼到鸦青面前晃悠,被摄像头拍下来,成了新的“名场面”。

      网友们看着“萧晨越来越皮”的日常,笑得乐不可支:“晨晨长大了,学会调戏哥哥了!”“鸦青:惯着呗,还能怎么办”“科研站注意点!别让晨晨偷东西啊(不是)”。

      春天来时,团队添了新设备——一台能远程投喂的自动喂食器,里面放着干净的肉干和清水。张姐调试时,萧晨大胆地凑过去,用爪子扒了扒食槽,鸦青立刻挡在他身前,直到确认没危险,才让他叼走一块肉干。

      “你看鸦青,护得真紧。”小李举着相机拍个不停,“这要是做成年度总结,标题就叫‘鸦青的守护’。”

      萧晨叼着肉干,往鸦青嘴里塞。鸦青没躲,轻轻衔住,又吐回他嘴边,像是在说“你吃”。阳光落在他们交叠的爪上,把肉干的边缘晒得暖暖的。

      远处的摄像头忠实地记录着这一幕,屏幕外,有人在超话里打卡:“第520天,萧晨和鸦青还是那么好。”下面跟着无数条“愿他们永远这样”的留言。

      入夏时,张姐给远在城市的女儿发了段视频——萧晨正趴在溪边,把爪子伸进水里搅出浪花,鸦青蹲在旁边看着,尾巴尖偶尔扫过他的后背,像在纵容调皮的幼崽。

      女儿很快回了消息:“妈妈,等我放暑假就去看他们!萧晨是不是还那么爱偷东西?鸦青有没有变胖?”

      张姐笑着回复:“没变,还是老样子。不过你来了可别靠太近,鸦青护着萧晨呢。”

      傍晚的风带着草木香,萧晨躺在鸦青怀里,听着远处帐篷里传来的笑声。他知道人类要一直陪着他们了,像树扎根在土里,像雪落在林间,成了这片林子的一部分。

      他忽然觉得,被这样看着也挺好。至少有人会记得,在某年某月的针叶林里,有只叫萧晨的浅灰狼,和一只叫鸦青的深棕狼,曾这样靠着彼此,从初雪走到盛夏,从晨光走到暮色。

      至于那些屏幕后的牵挂和祝福,就像落在皮毛上的阳光,暖融融的,不灼人,却足够温柔。

      鸦青低下头,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耳朵,喉咙里的呜咽像首没词的歌。萧晨往他怀里缩了缩,尾巴缠上对方的后腿,像是在说“不走了”。

      远处的摄像头还在工作,镜头里,两只狼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像个永远不会解开的结。而屏幕外,无数双眼睛望着这一幕,心里都存着同一个愿望——愿萧晨与鸦青,岁岁平安,年年相依。
      ————————————
      深秋的雾带着刺骨的凉,萧晨跟着鸦青在林缘巡逻时,鼻尖忽然嗅到一丝异样的甜——是捕兽夹上防锈油的味道。他刚想提醒鸦青,就见对方为了追一只窜出来的雪兔,前腿猛地踩进了半埋在落叶里的铁钳。

      “咔嗒”一声脆响,像冰碴砸在心上。鸦青的身体瞬间僵住,随即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吼,深褐色的眼睛猛地红了。那铁钳死死咬着他的前腿,齿刃已经嵌进肉里,血顺着钳口往下滴,在落叶上晕开深色的斑。

      “鸦青!”萧晨冲过去,用爪子去扒那铁钳,可夹子咬合得太紧,他的爪子被边缘划开,血珠混着对方的血,滴在冰冷的金属上。

      鸦青甩了甩头,试图把腿拔出来,可每动一下,铁钳就收得更紧,痛得他浑身发抖。他低下头,用牙齿去咬那铁钳,坚硬的金属硌得牙龈出血,却连一丝缝隙都没咬开。

      “别碰!”萧晨用身体撞开他,自己凑过去,用尽全力啃咬铁钳的弹簧处。他知道那里是机关,可牙齿咬在上面,像咬着块烧红的烙铁,没多久就渗出血来,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

      雾越来越浓,林子里传来隐约的脚步声——是设陷阱的偷猎者。鸦青猛地抬起头,用没受伤的后腿把萧晨往密林深处踹,喉咙里发出凶狠的低吼,像是在命令他快走。

      萧晨没动。他看见鸦青的腿已经开始抽搐,铁钳的齿刃几乎要咬断骨头,可那双眼睛里,除了痛,更多的是让他离开的决绝。

      “要走一起走!”他吼回去,声音因为急哭而发颤。他忽然想起小时候看的纪录片,说狼是最讲义气的动物,可直到此刻他才懂,所谓义气,是哪怕自己身陷囹圄,也要把生的机会留给对方。

      偷猎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手电筒的光柱在雾里晃来晃去。鸦青急了,用头狠狠撞向萧晨的侧腹,把他撞得一个趔趄。就在这时,萧晨忽然瞥见不远处有根粗壮的断枝,他叼起断枝,转身冲到鸦青腿边,用断枝插进铁钳的缝隙里,拼命往下压——这是他在人类废弃的营地见过的杠杆原理。

      “嘎——”铁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终于被撬开一道缝。鸦青痛得几乎晕厥,却借着这瞬间的空隙,猛地抽出腿来,带出一串淋漓的血。

      偷猎者的光柱已经扫到了他们。萧晨叼起鸦青的后颈,用尽全力往密林里拖。鸦青的身体很重,他的爪子在地上拖出深深的痕,牙齿因为用力而咯咯作响,可他不敢停,直到把对方拖进一处长满藤蔓的岩洞,才瘫倒在地大口喘气。

      岩洞里一片漆黑,只能听见彼此粗重的呼吸和鸦青压抑的痛哼。
      萧晨用鼻子摸索着找到鸦青的伤腿,小心翼翼地舔掉上面的血污,触到那深可见骨的伤口时,他的舌头都在抖。

      “疼吗?”他哽咽着问,明知对方答不上来。

      鸦青忽然用头蹭了蹭他的脸,掌心的血蹭在他的皮毛上,像是在说“不疼”。可萧晨能感觉到,他的身体一直在颤,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痛。

      外面传来偷猎者的咒骂声,大概是没找到猎物,渐渐远去了。萧晨却不敢放松,守在洞口,耳朵死死贴在地上,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天亮都没合眼。

      第二天清晨,张姐带着队员循着血迹找到岩洞时,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萧晨正趴在鸦青身上,用体温焐着他冰冷的伤腿,自己的爪子和嘴巴上全是血,却还在轻轻舔着鸦青的耳朵,像是在安抚。而鸦青的前腿已经肿得像个紫茄子,却依旧用没受伤的爪子,紧紧搂着萧晨的腰。

      “快!带急救箱!”张姐的声音都在发颤。

      队员们小心翼翼地靠近,用液压钳剪断了残留的铁钳碎片。当消毒水碰到伤口时,鸦青痛得猛地抬起头,却在看见萧晨担忧的眼神后,又慢慢低下了头,任由人类处理——他知道这些人是来帮忙的,更知道自己不能挣扎,否则身边的狼会更担心。

      这段画面被隐蔽的摄像头拍了下来,发布在网上后,评论区瞬间被愤怒和心疼填满:
      “偷猎者不得好死!看鸦青痛成那样,我的心都揪紧了!”
      “萧晨拖着鸦青跑的时候,腿都在打颤,却一步都没停……这才是真正的生死与共啊!”
      “以前总说动物没有感情,可它们为了对方拼命的样子,比多少人都强?”

      鸦青的腿差点废了。整整两个月,他都没法走路,全靠萧晨每天出去捕猎,把最嫩的肉撕成小块喂他。有次萧晨为了叼回一只肥硕的狍子,和三只秃鹫周旋了整整半天,回来时后背被啄得血肉模糊,却还是先把狍子推到鸦青面前。

      鸦青看着他流血的后背,忽然用鼻子把肉拱回他嘴边,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像是在说“你先吃”。

      萧晨没听,硬是把肉塞进他嘴里,自己则啃着剩下的骨头,一边啃一边笑,眼泪却掉进了雪地里。

      后来张姐在观测报告里写:“双狼的情感已形成‘镜像反应’——一方受伤时,另一方会呈现出‘自我牺牲式守护’,这种行为在野生动物中极为罕见,更接近人类所说的‘羁绊’。”

      来年开春时,鸦青终于能勉强走路了。他第一次站起来时,踉跄着扑向萧晨,用头紧紧抵着他的胸口,喉咙里的呜咽像压抑了许久的委屈。
      萧晨用爪子搂住他的脖子,忽然觉得,那些曾被人类围观的亲昵,那些被议论的“异常”,都比不上此刻的真实——他们一起躲过偷猎者的追捕,一起熬过最痛的夜晚,彼此的血早就融在了一起。

      有天傍晚,夕阳把林子染成金红色。萧晨趴在草地上,看着鸦青一瘸一拐地练习走路,忽然跳起来,用尾巴勾住他的伤腿,陪着他慢慢走。鸦青的步伐还是不稳,却每一步都踩得很稳,因为他知道,身边的狼会陪着他,直到他能再次奔跑。

      远处的摄像头轻轻转动,拍下两只狼相扶着走向夕阳的背影。屏幕外,有人写下:“最好的感情,不是永远不受伤,而是受伤时,你知道身边有个人,会陪你熬过去,哪怕他自己也遍体鳞伤。”

      而林子里,萧晨忽然停下脚步,用鼻尖蹭了蹭鸦青的伤腿,像是在说“快点好起来”。鸦青低下头,用舌头舔了舔他的耳朵,喉咙里的声音温柔得像春风——他知道,自己会好起来的,为了身边这只,曾为他咬开铁钳、拖着他逃亡的狼。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