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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界一 西伯利亚狼 ...

  •   “棕哥灰弟”的热度没随着初雪消融,反而像林子里的冻土,越冻越结实。某社交平台搞了场“年度暖心瞬间”投票,纪录片里鸦青用尾巴给萧晨挡雪的画面,愣是超过了人类情侣的求婚视频,拔得头筹。

      颁奖那天,张姐代表科研站去领了个水晶奖杯,形状是两只依偎的狼。回来时她举着奖杯给同事看,笑说:“活了半辈子,没想到替两只狼领了个‘最佳情侣奖’。”

      这话传到林子里,变成了人类对着狼嚎似的欢呼。萧晨正趴在鸦青怀里啃冻浆果,被那阵仗吓得差点把果子吞下去。
      他抬头看鸦青,对方只是用爪子按住他的后颈,示意他继续吃——在鸦青眼里,人类的吵闹远不如萧晨嘴里的浆果重要。

      城里的商家嗅觉比狼还灵。羽绒服品牌推出了“棕哥灰弟”联名款,深黑和浅灰拼接的款式,袖口绣着两只狼的剪影,上市三天就断了码;咖啡店搞了同款拉花,深褐色的奶泡围着浅灰色的奶泡转,成了网红打卡点;连幼儿园的手工课都在教孩子们用黏土捏“互相取暖的棕哥和灰弟”。

      超话里的粉丝开始“催更”。有人蹲在科研站官博下问“今天棕哥给灰弟舔毛了吗”,有人统计“本周棕哥让给灰弟的肉共计三公斤”,还有人发起“给棕哥灰弟寄零食”的活动,被张姐哭笑不得地拦下:“再寄肉干,灰弟都要被喂成球了。”

      萧晨确实胖了点。鸦青总把最肥的肉推给他,自己啃带骨的部分,害得他入冬后腰围宽了一圈,跑起来肚子上的肉都跟着晃。有次捕猎,他追只雪兔愣是没追上,气得蹲在雪地里刨坑,鸦青却叼着兔子回来,用鼻尖蹭他的脸,像是在说“没关系,我帮你抓”。

      这画面被摄像头拍下来,配文“棕哥实力宠弟,灰弟凭实力躺赢”,又成了新的热门梗。网友们在评论区玩疯了:“灰弟:努力没用,得靠哥”“棕哥:我家灰弟,胖点才可爱”。

      争议也换了种模样。之前吵“不该用人类情感套动物”的人,渐渐变成了“虽然知道是动物行为,但我就是忍不住感动”;有家长留言说,孩子看了纪录片后,主动把零食分给弟弟了,“比说教管用一百倍”;甚至有心理咨询师用“棕哥灰弟模式”疏导人际关系,说“像狼一样直接表达关心,反而少了很多麻烦”。

      开春时,科研站收到个特别的包裹,来自南方的一所小学。信封里是孩子们画的画,每张都有两只狼,有的在雪地里追跑,有的头挨头啃肉,旁边歪歪扭扭写着“棕哥保护灰弟”“要像它们一样好朋友”。

      张姐把画贴在营地的帐篷上,风吹过时,画纸哗啦啦响,像群孩子在笑。萧晨路过时瞥了一眼,忽然用鼻尖顶了顶鸦青的侧腹,又指了指画上的深灰色狼。

      鸦青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没什么反应,只是低下头,用舌头舔掉他鼻尖沾的草屑。阳光正好,把萧晨的毛晒得暖融融的,鸦青的鬃毛泛着光,两只狼的影子在地上缠成一团,分不清谁是谁。

      城里的热度慢慢沉淀成细水长流的关注。有人定期给科研站寄来驱虫药,附言说“给棕哥灰弟用”;有人在超话里打卡“今天也像棕哥一样照顾了朋友”;甚至有对闹别扭的兄弟,看了纪录片后主动和好了,说“连狼都知道互相疼,咱哥俩有啥过不去的”。

      入夏时,纪录片团队又来补拍素材。这次他们没躲躲藏藏,只是远远架着机器。镜头里,萧晨正趴在溪边玩水,把水花溅到鸦青身上,鸦青也不恼,反而用爪子撩起水回敬他,两只狼闹得浑身湿透,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

      张姐看着监视器,忽然跟旁边的小李说:“你发现没?灰弟现在一点都不躲镜头了。”

      可不是么。萧晨瞥见远处的摄像头,不仅没躲开,反而故意往鸦青身边靠了靠,用尾巴尖在鸦青的腿上扫来扫去,像是在对着镜头炫耀。

      反正被看也没关系。反正鸦青的体温是真的,舔毛的力道是真的,捕猎时挡在他身前的背影也是真的。这些真实的暖,比人类的镜头和议论,重得多,也实在得多。

      傍晚的霞光把林子染成金红色。鸦青叼着只肥硕的野兔回来,把最嫩的里脊撕下来,轻轻放在萧晨面前。萧晨没急着吃,而是用鼻尖把肉往鸦青嘴边推了推,像在说“你先吃”。

      两只狼头挨着头分食,血珠滴在草地上,晕开小小的红。远处的摄像机还在工作,记录下这平凡又珍贵的一幕。屏幕外,或许正有个孩子指着画面说“妈妈你看,棕哥和灰弟又在互相让肉了”,或许正有对朋友看着屏幕,想起了彼此照顾的瞬间。

      而林子里,萧晨吃完肉,往鸦青身上一靠,打了个满足的饱嗝。鸦青低下头,用舌头舔掉他嘴角的油星,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像在说“吃饱了?”

      萧晨蹭了蹭他的脖子,没说话。风穿过树叶,带着青草的香,远处人类收拾设备的声音渐渐远去。

      对他和鸦青来说,日子还是老样子。捕猎,晒太阳,互相舔毛,抵御风雨。只是他们不知道,自己这对“棕哥灰弟”,早已成了无数人心里的光,照亮了那些关于陪伴与珍惜的、藏在日常里的温柔。

      夜色漫上来时,两只狼的影子交叠在草地上,像块被月光浸软的糖,甜得踏实。
      ——————————————
      入秋的风卷着落叶,在林子里铺了层金毯。萧晨蹲在岩石后,看着科研站的小李正蹲在地上整理设备线,手边放着个打开的保温杯,水汽混着咖啡香飘过来,勾得他鼻尖动了动。

      这阵子他总在琢磨一件事——人类到底在拍什么?那些屏幕里的画面,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他想起末世时见过的报纸和影像,知道人类有记录和传播的本事,可他和鸦青的事,被那么多人看,总让他心里有点发虚,又有点莫名的好奇。

      “鸦青,你说我过去看看,他们会不会跑?”萧晨用尾巴尖碰了碰身边的鸦青。鸦青正警惕地盯着小李的动作,深褐色的眼睛里带着惯有的疏离——狼群对人类向来保持距离,这是刻在骨子里的谨慎。

      萧晨却想试试。他见过这些人对幼狼的耐心,见过张姐给受伤的母狼喂药时的轻柔,知道他们没恶意。更重要的是,他想看看那些记录他们的设备,想知道人类到底把“棕哥灰弟”写成了什么样。

      他悄悄往前挪了两步,爪子踩在落叶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小李立刻抬起头,看见是他,手里的动作顿了顿,随即露出个惊喜又紧张的表情,慢慢往后退了半步,示意自己没有威胁。

      萧晨停在原地,琥珀色的眼睛盯着小李手边的平板电脑。屏幕亮着,上面是他和鸦青昨天在溪边喝水的画面,照片下方标着小字:“15:23,A与B共同饮水,互动时长2分17秒。”

      原来他们连时间都记下来了。

      他又往前挪了挪,离小李只有三米远。小李的呼吸都屏住了,手悄悄按在对讲机上,大概是想叫人,又怕惊动他,手指悬在上面没敢按。

      “你……你好啊。”小李试探着开口,声音放得极轻,“不……不饿吧?我这里有牛肉干。”他从口袋里摸出包真空包装的肉干,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慢慢推过来。

      肉干的香味飘进鼻腔,萧晨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他看了看肉干,又看了看小李紧张的脸,忽然想起鸦青给自己叼来猎物时的样子——都是把最想吃的东西,小心翼翼地递过来。

      他低下头,叼起肉干,没立刻吃,而是转身跑回鸦青身边,把肉干往对方嘴边送。鸦青嗅了嗅,偏头躲开了——他从不碰人类的食物,这是狼的警惕。

      萧晨没勉强,自己叼着肉干啃起来。味道有点咸,不如新鲜的兔肉香,却带着种陌生的烟火气。他抬眼看向小李,对方还维持着后退的姿势,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笑,正用另一只手偷偷举着手机录像。

      “原来灰弟不怕人啊。”小李对着对讲机小声说,声音里藏不住激动,“它还吃了我给的肉干!”

      没过多久,张姐和其他研究员也悄悄围了过来,都保持着安全距离,没人敢靠近。张姐举着望远镜,低声说:“这是它第一次主动接触人类,说明对我们的信任度在提升……别惊动它。”

      萧晨啃完肉干,舔了舔爪子上的碎屑,忽然有了个更大胆的想法。他走到小李刚才整理的设备旁,用鼻尖碰了碰那个平板电脑。屏幕上的照片切换了,变成他窝在鸦青怀里睡觉的样子,旁边还有行字:“灰弟对棕哥的依恋行为显著。”

      依恋?他琢磨着这个词,好像有点懂,又好像不太懂。反正就是想靠着呗,冷的时候,害怕的时候,开心的时候,都想靠着。

      他用爪子轻轻扒了扒平板的边缘,屏幕亮了些,照片变成了鸦青捕猎时的背影,高大又沉稳。下面写着:“棕哥为灰弟提供保护与食物,形成稳定互助关系。”

      这个他懂。鸦青确实保护他,也总把好吃的让给他。

      但是他也没有总靠鸦青吧喂!他也是很厉害的好不好!

      “它好像在看照片。”张姐的声音里带着惊叹,“这认知能力超出预期。”

      萧晨没理会他们的议论,又用鼻尖顶了顶那个保温杯。盖子没盖紧,被他顶开了,咖啡的香气更浓了。他好奇地伸舌头舔了一下,又苦又烫,吓得立刻缩回舌头。

      周围的人类发出低低的笑声,不是嘲笑,是觉得有趣的那种。小李笑着说:“咖啡苦吧?下次给你带牛奶。”

      萧晨甩了甩头,把苦味甩掉,忽然觉得这些人类也没那么可怕。他们虽然总在看,总在记录,却没伤害过他和鸦青,甚至……有点像在关心?

      鸦青走了过来,用身体轻轻撞了撞他,像是在催促他离开。她始终保持着警惕,人类的围观让它不安。

      “走了。”萧晨蹭了蹭鸦青的脖子,顺从地跟着他往密林里走。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人类还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的背影,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那天下午,科研站的内部群炸了锅。小李发的视频里,灰弟叼着肉干跑向棕哥,还用爪子扒平板的样子,被反复播放。

      “它肯定看懂照片了!”
      “这互动太神奇了,我要把这段写进观测报告!”
      “下次试试给它带点新鲜的肉,看看会不会再来。”

      而林子里,萧晨正趴在鸦青身边,把刚才的经历用狼的方式“说”给对方听——用鼻尖指了指人类的方向,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再舔了舔鸦青的耳朵。

      鸦青低下头,用舌头舔掉他嘴角的肉渣,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像是在说“以后别靠近他们”。

      萧晨没反驳,只是往他怀里钻了钻。他知道鸦青是担心他,可他心里那点好奇被勾起来了。他想再看看那些屏幕,想知道人类到底把他们的故事,讲给了多少人听。

      或许下次,他可以再靠近一点。看看那些记录他们的文字里,有没有写“棕哥和灰弟,会一直在一起”。

      风穿过林子,带着秋的凉意。萧晨把脸埋在鸦青的鬃毛里,听着远处人类收拾设备的声音,忽然觉得,被这样远远地关注着,好像也没那么糟。至少这些人知道,他和鸦青,是彼此最重要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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