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命书》云城天都

13、住店

　　“朗君，这童谣……”

　　“噤声。”敬清心递过路引，“先入城。”

　　守城士兵检查得格外仔细。江禹注意到士兵腰间除了佩刀，还挂着一面小铜镜，镜面正对着进城之人。

　　入城后，江禹更加困惑。本该热闹的街道上行人稀少，开着的店铺不足三成。一个卖炊饼的老汉正慌慌张张地收摊，蒸笼里的白气在暮色中像游魂般飘散。

　　“老伯，请问——”

　　“打烊了打烊了！〞老汉头也不抬，动作快得把炊饼都碰翻在地。江禹这才看清，老汉脖颈上挂着一串铜钱，每枚钱币都磨得锃亮如镜。

　　敬清心突然拽住江禹手腕：“看地面。〞

　　青石板路面上，无数细小的划痕组成奇怪的图案——像是有人用指甲反复刮擦出来的同心圆，每个圆圈中心都嵌着一粒白米。

　　“驱邪的。”敬清心声音压得极低，“青州城在防什么东西。”

　　转过街角，他们终于看到一家尚在营业的客栈。招牌上"福满楼"三个金字已经褪色，门口却挂着簇新的红布和一面铜镜。

　　柜台后的老板娘满脸堆笑，眼角的皱纹里却藏着警惕：“两位打尖还是住店？天字号客房一日五钱银子，包热水。”

　　价格比荒郊野外的"归途客栈"还贵三倍。江禹刚要还价，敬清心已经拍出银两：“要两间相邻的，再备些酒菜。〞

　　“哎呀，我们的敬大少爷竟如此的无私啊。”

　　“是呀，不像，你三钱都找我要。”敬清心反驳道。

　　老板娘收钱时，江禹发现她右手小指缺了一截，断口处缠着红线。更奇怪的是，柜台上摆的不是算盘，而是一个盛满清水的铜盆，水面上浮着七根针。

　　“客人莫怪。”老板娘顺着江禹的目光解释道，“近来城里不太平，防备着些好。”她递过房门钥匙时，钥匙上赫然也拴着小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