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命书》云城天都

12、青州城

　　忽然，江禹肚子咕咕作响，忍不住摸向干粮袋——却发现昨夜打斗时早不知丢在何处。

　　敬清心从袖中取出油纸包：“客栈灶房顺的炊饼。"”见江禹瞪大眼睛，他解释一句，“没沾阴气，我检查过。”

　　“我不信”江禹拿过油纸包，掰扯一段，塞进敬清心嘴里。看着敬清心嚼了两下，咽了下去，等一会儿，才心安的开吃。

　　炊饼冷硬如铁，江禹却啃得津津有味。咀嚼声中，待喘过气来，江禹发现敬清心正望着远处层峦叠嶂。他侧脸在阳光下近乎透明，睫毛投下的阴影里藏着说不清的疲惫。

　　敬清心轻笑一声，这次是真的笑了。他抬手指向天际线上一抹青影：“看见那座山了吗？翻过去就是青州地界。"顿了顿，"那里的故事，会比纸人有趣得多。”

　　山风卷起他束发的缎带，江禹突然看清那根本不是缎带——而是一张写满符咒的黄纸，正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摇曳，像一只随时会醒来的蝴蝶。

　　青州城墙比江禹想象的还要高。夕阳将城墙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道黑色的伤口横亘在城门前。排队入城的人群出奇地安静，没有人交谈，只有守城士兵检查路引时简短的问答声。

　　“不对劲。”敬清心突然低声道。

　　江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城门洞的阴影里，几个孩童正在玩跳格子游戏。他们动作整齐划一，嘴里念着奇怪的童谣：

　　“月儿弯，影儿长，照见爹爹没鼻梁……”

　　“夜半醒，数衣裳，一件两件三件亡……”

　　最后一个"亡"字出口，所有孩童突然齐刷刷转头看向江禹。他们的眼白在阴影中泛着诡异的青色。

　　江禹后背一凉，下意识按住剑柄。那些孩子却像提线木偶般同时咧嘴笑了，然后一哄而散，消失在城门内的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