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法纪年》小成吃小泽

3、洞穴母巢，泣铁迷宫

　　白骨的正前方是一座已经坍塌的房子，但看外貌能猜出大概是旷工休息站。
　　休息站一半已经陷入泥土，呈倾斜式。
　　两人朝里走去，凯德四处打量，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似乎发现了好东西。
　　一台老式分差机半堆在铜锈中，下半部分已经与泥土融合。
　　“能量枯竭。”
　　再检查接口时，凯德机械手指被泣铁侵蚀出凹痕。
　　机械眼启动，凯德将所有残余能量汇聚右臂，化作电能注射进分差机，在发出一阵刺耳的轰鸣后，声音响起，屏幕闪烁。
　　但还没等两人看清，差分机竟再次没有能量。
　　“好像这个要靠源晶供能，我的电力维持不了多久。”
　　说罢，雷恩便打开手上的绷带，一滴金血落进源晶槽，无与伦比的源晶能量喷泄而出
　　“在机械失效的时候，魔法就是备用电池”
　　差分机屏幕骤亮，迅速划过矿难当日数据。
　　「07:30」情感峰值异常源头：B-07矿道
　　「08:15」童工镣铐过载程度87％建议停止吸取紧急断联
　　「08:17」检测到最高权限凯德博士数据介入……
　　雷恩缓缓走到屏幕前，双手触碰屏幕的刹那银灰色右眼灵视技能不受控发动。
　　“我看见你的父亲在砸控制台…后面有一个魁梧的身影…手里有枪”雷恩还没缓过神。
　　凯德迅速关闭分差机“有东西来了。”
　　一声巨响，埋伏在暗处的锈蚀蠕虫猛的从铁道底部钻出来，巨大的身体蠕动前进，钻头口器发出金属的窸窣声，矿道发生剧烈的晃动，头顶的钟乳石不停朝下落去。
　　蠕虫排泄物剧毒泣铁伴着绿色的烟雾逐渐充满整个矿洞。
　　“攻击他的左边第四个足肢！”雷恩弹跳起身，空中右眼发动灵视，蠕虫弱点被立马锁定，右手墨绿色刺青开始想手指汇聚逐渐凝成长鞭向对方抽去，与此同时地面的源晶在控制下迅速生长成巨刺限制住蠕虫的前进。
　　蠕虫发出剧烈的哀嚎，身体的蠕动频率越来越快，源晶的束缚很快便被破开。
　　“你是不是忘了还有我？”
　　凯德手中依然握住无数声波炸弹朝着前方袭去，同时配合子弹的精准射击，巨大的声波使头顶的石笋最终不堪重负朝下砸去。
　　血花四溅，在贴近墙壁时与它发生反应，硕大的荆棘符文浮现。
　　符文指引他们爬进钟乳石洞窟。祭坛中央，生锈的荆棘发卡悬浮在源晶柱中，岩泪在周围凝结成剔透水晶花。
　　“妹妹...”雷恩的指尖发颤。
　　发卡突然嗡鸣，岩壁凸起石雕人脸，吟唱声在洞穴共振让人不寒而栗。
　　“当齿轮咬碎月光…”
　　“当沙海藏起跳动的心脏...”
　　继续向内的矿脉深处传来婴儿啼哭般的啃噬声。
　　拿下发卡，整个空间的平衡似乎被打破了一般，开始慢慢崩坏，瓦解。
　　原来围绕发卡周围的源晶开始迅速繁殖并铺满整个矿洞。
　　两人正朝外走去巨型源晶簇堵死退路，凯德口袋里的共振器飞吸附上晶簇表面。
　　双重视觉如风暴般席卷神经，奇异空间再度触发！
　　两人向失真般双眼无神直盯共振器，但在各自角度出现的画面又有所不同。
　　凯德面前，父亲浑身是血扑向控制台，按下按钮。
　　雷恩见妹妹残影在奔腾的火中伸手：“哥哥...矿脉是活的！”
　　巨大的信息直窜两人脑海，本能的流下眼泪。
　　“小心快闪开！”
　　晶簇迸出光索刺向雷恩！凯德本能将他向外推，但光索却拐弯贯穿雷恩肩膀。
　　金血滴入晶簇，整座矿洞发出饥饿的嗡鸣。
　　“它认出血脉了...”雷恩咳着血沫冷笑，“你父亲没告诉你？我的血很特殊？”
　　洞顶岩层如脆饼般塌落。凯德抓起雷恩的后领拖向岩缝，青铜扳手突然发烫，扳手柄射出光束切开岩壁，露出升降梯的齿轮门。
　　雷恩银灰色瞳孔急缩：“教团紧急通道...你怎么会启动密令？”
　　“或许因为...”凯德盯着扳手新浮现的荆棘纹和刚刚蠕虫的血显现出的符文一样。
　　梯门闭合的刹那，吸附晶簇的共振器炸成碎片。
　　在最后的光斑里，凯德看见晶簇深处睁开一只由万千童工铭牌拼成的巨眼，正死死盯着自己。
　　升降梯的黑暗粘稠如油。雷恩昏迷前呢喃随血腥味飘散：“你现在懂了吗？你父亲偷走的不止是实验室。”
　　凯德撕下衬衣替他包扎，机械义眼扫过伤口时突然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住，雷恩的金血渗进机械臂裂缝，锈蚀的齿轮正被缓慢修复。
　　凯德摊开手掌，青铜扳手上新生的荆棘纹与雷恩刺青如出一辙。
　　升降梯突然开始剧烈下坠，凯德用力扳动右手的制动杆，闸机与绳缆摩擦出刺耳火花。
　　“这里有三层。”雷恩银灰色右眼瞬间穿透钢板，心中开始默默读秒，“准备跳！”两人纵身一跃来到了第二层。
　　因为后坐力，两人翻滚了一阵子，感受到身体所处环境的变化。
　　两人已然滚进了粘稠的银色沼泽。头顶岩层不断滴落的锈铁液在凯德的口背灼出缕缕青烟。
　　两人的身后都感受到一种无形的拉力正将他们拖进沼泽深处。
　　凯德的机械部件感觉越发沉重，雷恩手臂和肩头的伤口已经汇聚了大量泣铁，无数能量倾泻而出。
　　“快丢掉你那身不值钱的铁壳和背包！”凯德的背包已陷半截。
　　但他却将背包用力拽出甩向雷恩“拿好了，这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自己却反身任由沼泽吞噬，用机械臂向更深处扎去，将池底淤泥狂掀。
　　霎时沼泽瞬间沸腾，无数污泥向外抛去，有效水位也在不断下降，凯德的机械臂外壳已如同蜡一般融化，露出其内部有序排列耦合的齿轮及错综复杂的神经管线。
　　与之一同。雷恩拼命翻找凯德背包想找到一些能帮的上忙的东西，一个再合适不过的想法出现在脑海中，他在包里找到了一块陶瓷轴承，手中墨绿色魔法启动！
　　瞬间池底金光亮起，一座浮桥赫然出现，底部由机械齿轮构成，上部充满墨绿色的魔法荆棘。
　　雷恩踩上浮桥时踉跄，凯德下意识伸出双手扶她。
　　“别碰我...”雷恩嘶声抽手，凯德的掌心在刚刚的一瞬已经被烙下荆棘状焦痕。
　　“看来又由新发现了”凯德甩手冷笑，“被你灼伤也总比被泣铁熔穿强。”说完凯德用机械臂碰触雷恩的伤口，手臂立刻焕新如初。
　　穿过扶桥尽头是由荧光菌落组成的幽兰色密林。
　　林中菌丝如血管搏动，孢子雾气弥漫这甜腥味。
　　脚下一不留神，凯德踩中菌毯，如同为他量身定制的陷阱，无数孢子蜂拥而上冲进凯德的机械义眼。
　　突发闪回，又是头部传来的剧痛。在矿难的最后父亲将他塞进实验室顶部的通风管道：“保护...雷恩...”
　　另一边由于凯德的疏忽，雷恩也吸入孢子，眼前出现小雅被抽能的画面，夺目的金色光幕中小雅化作星尘消散。
　　“小雅！”雷恩手中墨绿色刺青暴涨，荆棘长鞭开始无差别抽碎眼前的菌树。
　　“我要亲手撕碎，这虚伪的世界！我要将一切命运的不公都和源晶一样深埋进地底！”
　　凯德率先醒来，用声波炸弹震散孢子：“清醒点雷恩，你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
　　“你懂什么！”雷恩银灰右眼流出血泪，“他是我唯一的妹妹，也是我唯一的亲人，他消失之前...把发卡扔给我了。”
　　菌群深处传来金属的摩擦声。
　　凯恩突然将雷恩扑倒，从刚刚他们坐的地方，原地钻出三排锈蚀尖桩！暗处浮现钻头口器的蠕虫。
　　“振作起来，这好像比我们刚刚在上层遇到那只还强。”
　　顾不得伤心两人迅速做好准备，凯德观察地形，寻找有利站位进行输出。
　　“我们打不过他们，快找出路离开！”凯德朝雷恩喊去。
　　“掩护我！”雷恩擦掉右眼的血泪，灵视技能发动，迅速寻找可行出口。
　　“找到了，跟紧我。”雷恩右手刺青汇聚，生成无数墨绿色小球朝蠕虫四肢扔去，并向右前方突击，凯德在身后不停射出声波子弹。
　　在前方不远处，一个不规则山洞出现在两人面前。
　　但距离还有一段路时，蠕虫退让，显然是洞内有着更加危险的生物，但在这种关头也想不了那么多了，反正两头都会死，我还不如赌那万分之一的概率。
　　山洞内，伴着两人的闯入，无数荧光菌跟随进入，光亮照满整个巨巢。
　　半透明肉瘤镶嵌满童工的金属铭牌，神经索如同脐带蠕动，这赫然就是在电梯口我们看见的那个巨物。
　　“这是...源晶共生母巢？”凯德想起雷恩的胸前也挂着一块，机械义眼扫描胸前铭牌，“编号K-07...雷恩？”
　　雷恩抚过自己胸前刻着名字的铭牌：“十年前，我应该和我妹妹一起死在这场矿难当中。”
　　母巢中间那块巨型肉瘤突然爆裂开，伸出神经锁链连向雷恩胸口的心口疤痕“痛...同源...”
　　在链接时，凯德已经踏进菌毯，母巢触须爆起迅速刺向他后背，但这也给了雷恩挣脱的机会。
　　雷恩徒手抓住胸前的神经索链，手上墨绿刺青闪烁，伴随着胸口疤痕金血喷溅肉瘤，刺青迅速注射进对方体内。
　　“看来是我赢了，你给我机会了呢，滚回地核吧！”墨绿色能量如同血液般注射进肉瘤体内，暗绿色光电在肉瘤体内旋转交融。
　　母巢肉瘤在凄惨的叫声中融化，千万童工名片如瀑布般滑落。
　　洞窟伴随着母巢的消散也开始崩塌。雷恩将手中妹妹的发卡塞给凯德：“带她走！”
　　自己转身张开墨绿色的荆棘光网包裹住落石。
　　凯德拉起他的后颈拖向缝隙。“要么就一起死，要么就一起逃出去！”
　　雷恩瞳孔皱缩的瞬间，凯德青铜扳手插进岩缝。、
　　父亲刻的‘魂’字迸发出耀眼光束，切开隐藏在石壁之内的隐藏通道。
　　通道内又是一台升降机。
　　“看来我们又只能向下探索了。”